灰濛濛的天空下，一條寬闊無邊緩緩流淌的黑色長河中，高飛揚全身沉浸在冰冷的黑色河水中。

口鼻被濃黑如墨的的河水所包圍着，高飛揚努力的不停的掙扎着，卻怎麼也浮不上水面，無奈的不停下沉的高飛揚吸不到一絲氧氣，只覺得渾身上下似乎要窒息的爆炸了一般，忍受不住折磨的高飛揚終於忍不住大聲吼叫起來，隨着黑色河水的嗆入喉嚨，高飛揚募然驚醒。

呼，長出了口氣的高飛揚馬下醒覺了自己是在開天闢地的遊戲中，伸手擦了下頭頂冷汗，心中仍然是一片冰冷。

這個小時候不停纏繞着自己的噩夢，今天又回來了！自從那件事後，這個永恆不變的噩夢就會不時的跑出來折磨自己，難道這就是師傅所說的心魔麼？

“我沒事，你不用這樣看着我。”對着紅顏至尊關切的眼神高飛揚淡淡解釋道。“你是沒事，不過我卻嚇了一跳，現在心還嘰裏咕嚕的想奔嗓子眼跳出去呢！”

見高飛揚一切正常的紅顏至尊不滿的嘀咕道。“我的紫郢、青索，你賠我。”“暈，那是什麼東西？”“我馬上就要拿到手了，你一聲鬼叫，我就醒了……”“啊……”

看道高飛揚一臉的鬱悶，紅顏至尊大度道：“這樣吧，紫郢青索我就不找你賠了，你只要答應以後隨叫隨到，叫你往東絕不向西，叫你殺狗絕不攆雞就行了！”

高飛揚一臉着急的去摸紅顏至尊腦門，被紅顏至尊一手打掉：“去，想佔我便宜！”“不是，我只是看你好像睡覺被涼風吹到了？”

紅顏至尊眼睛一咪笑道：“怎麼會呢，我這裘皮大衣可好了，自帶禦寒御風御雨三種高級屬性……”高飛揚一臉疑問的道：“真的沒事，那怎麼說起胡話了呢？奇怪……”

說着還要摸摸紅顏至尊的額頭。“你，哼，枉我對你這麼好了，你就這樣耍戲我啊……”紅顏至尊眼睛微微泛紅說道。

高飛揚撓撓頭，“這個，開個玩笑了，我這樣的高手費用忒高，你用不起啊！這樣吧，你不是喜歡紫鄂青索麼，等我以後厲害了，一定弄過來送你……”

高飛揚心道這個以後可沒時間限制，大不了等老子300級滿級在去爆了峨眉！紅顏至尊哪裏聽得出裏面的鬼門道，喜道：“真的麼，那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喜滋滋紅顏至尊伸出白玉般修長小指和高飛揚拉了鉤，拉完鉤的紅顏至尊才恍然醒悟的疑道：“小光，就你那衰樣，啥時候才能得到紫青雙劍啊？”

“呃，啊！這個還真不好說，我盡力盡力就是。”想到李英瓊那恐怖的一劍，高飛揚還真不敢拍胸脯說真的就有機會能搞定她。

此時天色已然大亮，東方現出了魚肚白，一抹旭日紅光在天邊輝映。忙碌了一夜的燕雙飛等人都臉現疲態，殺起怪來也沒了昨夜那般的龍精虎猛。

高飛揚一笑，看來如此高強度的殺怪對高手也是種折磨啊。看看狀態，不知道何時已經升到了21級，心中不禁微微一喜，過了20級就能使用迦樓羅之翼了，一切問題就都不都不成爲問題了，心情大好下忍不住笑了起來。

“看你那傻樣，還好沒成我跟班，不然我的智慧美麗無上威名就要喪於你手！”紅顏至尊一旁不屑道。

心情美妙的高飛揚拍了拍紅顏至尊腦袋道：“小紅，其實你這個人真的不錯，雖然智商情商都有點低，可……”剛說道這就被紅顏至尊一個憤怒的飛腳打斷了。“小樣，還反了你呢！”“啊，小紅威武……”

遠處不停遊走殺怪的郭大路一臉鬱悶的瞄着他們，所御青色劍光斬的地面塵煙四起土石四濺松木四折。“哎、哎，大路你有點準成不？我們殺的是狐狸，不是要修路……”

王動一旁挪揄道。“是不是越看越氣啊，別人忙了一夜，這兩位一覺睡醒就打情罵俏，簡直就是狗男狗、啊不，狗男美女……”

胖的把袈裟穿成緊身衣的老實和尚也在一旁陰陽怪氣的說道。“不過大路，你還有我呢……”老實和尚用油光鋥亮頭皮下一條細縫大的眼睛拋出一個高難媚眼，看着三個下巴堆疊着的一臉橫肉，郭大路只覺得胃在強烈抽搐。

“哈哈哈、哈哈哈……”

與郭大路一組的隊友在也忍耐不住。郭大路的瀟灑帥氣經常性的爲同伴調戲，已經習慣的他今天突然覺得特別憤怒，滿臉潮紅的他大喝一聲：“夠了，你媽沒教過你禮貌麼？一羣sb”鬨笑的衆人都是一楞，大家在一起很多年了，郭大路突如其來的反擊一時讓他們很難接受。

“呦，今天大路變身純爺們了，怎麼的，不走性感偶像改玩禽獸系列了？”老實和尚一臉譏諷。王動看到郭大路通紅的雙眼，急忙飛到老實和尚身邊用手在他身後捅了一把，“都別說了，都自家兄弟，開玩笑別過了。”

轉過身來又對郭大路道：“大家一起多少年了，開個玩笑而已，別在意。”郭大路雙目噴火的冷笑道：“大家一起多少年了？幹什麼就嘲笑我一個沒完呢！我長的帥就錯了，難道長的和他一副癩蛤蟆模樣就對了？可笑之極，今天我已經忍夠了。老實和尚，我去你媽的，以後給老子滾遠點！”

話頭一轉又對王動道：“你tm的也別那裝好人了，就你那一肚子壞水都憋出蛆來了！”一番說的老實和尚滿臉通紅，氣的一時說不出話來。

王動那副永遠的賊兮兮笑容也不見了，臉色發青冷冷道：“這些話你憋在心中很久了吧？”“一個變態肥人妖，一個瘦小死太監樣，總是一唱一和，莫非你兩個暗地裏纔是一攻一受，怪不的口舌都是如此的利落！”

郭大路這番話中的惡毒意味讓王動也忍不住怒發如狂。

一旁的老實和尚早就忍不住，身形一動閃到郭大路身前，右拳金光一閃正轟在郭大路胸前，老實和尚的金剛怒目伏魔拳一連七擊都無一落空。

隊聊中的爭吵讓所有人都停下了手，老實和尚率先動手讓大家一時不知所以，一愣神的功夫郭大路已經被打的在空中搖搖欲墜。

“都停手”“快住手和尚”“你們幹什麼呢！”隊聊中滿是喝問之聲。紅顏至尊聽着郭大路惡毒的語言時喃喃道：“敢愛敢恨，男人就要有擔當有血氣，早這樣沒準我會喜歡你呢！”一旁的高飛揚聽的哭笑不得。

燕十三和燕七一組人也停止了殺怪，燕十三沉聲問王動道：“你們搞什麼？”王動無奈的一聳肩道：“大家好好的開玩笑，大路就突然急了！也不知道爲什麼？”

王動輕描淡寫的描述讓燕十三有些不悅，看着空中打的熱鬧的老實和尚喊道：“和尚住手，都是兄弟，有什麼事說不明白非要用拳頭麼？”

氣急了的老實和尚哪還在意誰說什麼，各種技能不停的釋放出來，打的郭大路狼狽不堪。

看到在空中被揍的亂飛的郭大路一臉的冷笑，身爲高手的老實和尚募然醒悟，組隊狀態下傷害無效的事實。

當下不假思索的退出了組隊。這時的郭大路身上青綠色光芒一盛，青色劍芒組成的九朵碩大蓮花以老實和尚爲核怒放而開，老實和尚只來得及在臉上露出一個驚容就化光而去。

這一記大招顯然是郭大路蓄謀已久，老實和尚才一離隊就被這記殺招輕鬆了斷。掛了的老實和尚讓場面一下肅靜了下來，至此，事情從意氣之爭升級成了一場戰鬥。

此時郭大路在空中的身影在衆人眼中顯得孤獨而陌生，他低下頭對王動微笑道：“和這樣的白癡隊友一起合作，真是丟盡我們臉面，很抱歉，今天才動手清理這頭豬。王動，你說呢？

你不是總對我說老實和尚他是頭豬麼？你這樣的下賤坯子和我一起待了這麼多年，真奇怪我居然能忍受的了！啊，現在把心理話對面說出來的感覺，真是、爽啊……”

王動臉皮微微抽動一下，並不回言，只是欲語還休的對燕十三道：“大哥，你看……”

燕十三冷冷的看了王動一眼，轉首對郭大路溫言道：“大路，今天的事情讓我很吃驚，內心中我一向認爲咱們團隊是團結的、是快樂的、是幸福的，你的行動過於偏激了，但我還是是能理解你，也許真的有些事對你很不公平，這點我覺得自己有很大的責任，我們能好好談談麼？”

郭大路對燕十三誠懇道：“大哥，是你領我走上了這條道路，是你一點一點把我從一個菜鳥帶到了今天這個地步，這些好處我時刻都牢記着。可是大哥，無論多麼幼稚的菜鳥都有成長的一天，作爲團隊中的老麼，爲什麼每個人都從來不正視這一點呢？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說的正是此情此景。我已經忍受夠了，作爲一個成年人，作爲一個職業玩家，我有自己的判斷了，我不需要別人時刻嗤笑嘲諷，我不需要對每個命令都無條件去執行。

我們是職業玩家，可我們在幹什麼呢？帶你的妹妹升級，給她市面上最流行的裝備，甚至還帶一個素不相識的人升級，只因爲他是你妹妹的朋友！老實說，這些我無法理解也無法忍受，我想天下無不散之筵席，是到了離開的時候了！”

燕十三銳利如劍的眼神一黯，環首四顧道：“你們也都是這樣想的麼？”衆人皆是默然不語，王動忙道：“寶寶是我們的妹妹，帶她升級我們喜歡還來不及，只是寶寶帶的人如此憊懶，大家難免心生不滿……”

燕十三和燕七對了下眼色才沉聲道：“燕雙飛自進遊戲以來，自覺也是行得正、坐得端，對待諸位兄弟也都是一碗水端平，從來沒有高低厚薄之分，想的就是玩遊戲最重要的就是開心適意，至於消費點則不過是順帶爲之。

只所以混跡職業圈子，不過借用其人脈更好的玩遊戲罷了。燕某一心以爲大家都做此想，未免自以爲是，細細想來不免慚愧，今天既然把話說明了，大家也都把態度表明白，免得強聚在一起卻誤了大家前程，那就真的讓我無地自容了！”

“暈，你們內訌了！搞什麼啊，纔來一晚上就把由頭掛在我腦袋上，i服了you……”遠處看熱鬧的高飛揚忍不住抱怨道。“去，這幫傢伙早就面和神離，我早和我哥說過，這裏沒一個好鳥，有點能耐就想自己撲棱撲棱的亂飛，哼，沒我和我哥罩着早叫人滅成了鳥毛，還這叫嚷呢！”

紅顏至尊一點沒有罪魁禍首的覺悟，猶自幾裏哇啦的說個不休。好在這次只是悄悄和高飛揚私聊。高飛揚一笑，還好，這姑娘不是真傻！

燕十三這邊卻陷入了異樣的寧靜中，每個人都不敢接觸燕十三的眼神，卻又什麼都不說。

天空上飄飛的郭大路語音哽咽道：“大哥，你對我的恩情以後當有相報之時。今天之事、我、還是實說了吧，都是王動和我商量好的，他故意挑動老實嘲笑我，讓我找機會爆了這個傻豬！

然後藉機向你逼宮，他料你一向義氣爲先，受此打擊心灰意冷下肯定會遠走他地，他就能領着剩下的人把大哥在青城的準備收入囊中，從而賺他個盆滿鉢滿！今天是我對不起大哥在先，也沒臉在流連不去，就此告辭……”

郭大路說完話不待燕十三等人反應，御劍杳然遠去。王動對着逝去的劍光臉色鐵青，嚥了口吐沫木然道：“沒料到這廝心機如此深沉，辯白的話我也沒什麼可講的了，全憑大哥一言而決。”

哈哈哈，遠處的紅顏至尊笑的直不起腰來，“大路啊大路，這手玩的實在漂亮啊！讓王動那陰人也吃了一個大憋，着實痛快。早知道你這麼好玩我一定拽着你不放。”“

眼前這人到底長的一根什麼樣的神經啊！”高飛揚無語。

“王動、花滿樓、司徒摘星、胡鐵花、孔雀翎、孫小紅、鐵心蘭，”這些熟悉無比的名字，自己有多久沒有喊他們的真名了，他們就真的甘於喜歡自己送個他們的id麼？燕十三想好的說辭突然間說不出嘴來。

在這些或慚愧或冰冷或狡詐或木然的眼光中，燕十三真的覺得心灰意冷，“你們，算了，看來所謂的開心只是我的開心，而不是大家的開心。既是如此，就如大家所願，從今天起，大家就各走各路，以後有心的不妨找我喝酒聊天，不勝歡迎。就如此吧。唉……”王動幾個人欲言又止，最終什麼也沒說，無聲的四散而去。

遊戲中的分分合合見的多了，但如燕雙飛這般等級的團隊居然因爲雞毛般的小事就煙消雲散，也讓自詡見多識廣的高飛揚大跌眼鏡。

“你老哥看來也沒什麼領導才能啊，十幾個人的小團隊也搞不定，真是愧對他的盛名啊！”面對高飛揚的感慨，紅顏至尊怒道：“我哥隊散了，你有什麼可樂的！白癡，以後在沒那麼多人免費帶你了……”“啊，這個我到沒想到！”

“哥、嫂，這下可好了，不用帶這幫傻蛋了，以後就專心帶我就好了，哇哈哈……”迎着一臉冰冷的燕十三燕七兩人，紅顏至尊歡快的喊道。聞言燕七不覺抿嘴微笑，這位溫柔沉默如水般的女子自始至終不發一言，是個沉默寡言的美女。

燕十三眼睛一瞪：“寶寶你說什麼呢？惹出這麼多事，多年的兄弟各奔東西還不都是因爲你！”“切，到底是人心不足罷了，扯得上我什麼關係！在說了，要真是兄弟那還會散麼？都是一羣狗p，散去更好清新了空氣！”紅顏至尊眉毛一挑毫不客氣回擊道。

燕十三雙眉倒立，表情兇狠無聲瞪着紅顏至尊水靈靈的雙眼。“行了，這造型在我七歲時候就不好用了……”燕十三眉毛一塌，對高飛揚無奈苦笑道：“我這妹妹，從小就這樣，怎麼也管教不了，叫兄弟你見笑了。”

“啊，不笑不笑，大哥你們兄妹情深，看的我好生羨慕。”高飛揚由衷的讚歎道。

“呵呵，唉，今天真是叫兄弟你看笑話了。這些事與你無關，說你不過是找個藉口罷了，你也不要放在心上。”

高飛揚摸了摸臉道：“嗯，我知道自己還沒那麼大的臉……”“哈哈……”此言一出大家都露出了笑容，氣氛一下子融洽起來。

隨後的閒談中，高飛揚發現燕十三豪爽熱情讓人如浴春風，是他見過高手中最沒架子的一個，才遭變故還能和他一個無名小卒聊的火熱。不過也應該是這種親和氣質，讓他缺少了領導人的威嚴，用兄弟義氣來維護團體的手法早被歷史證明是最不牢靠的。

性格決定命運，燕十三的性格決定他是一個最好的朋友，卻永遠不是一個好的領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