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春生把陰行莫大的祕密,揣摩到了我們陰陽刺青師的頭上。
我總感覺有點危言聳聽。
我問馮春生:春哥,你們藥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啊——陰行的祕密,我總覺得和蛇頭棍息息相關的。
唐多寶說我們陰行裏,有一個大玄機,因爲這個玄機,所以才吸引來了那幾個大佬——白衣獠、無字天書、泰國白佛等等。
現在這個玄機,怎麼和我們陰陽繡扯上關係了呢?
馮春生說道:一本出現在陰行祠堂裏的小冊子,堂而皇之的出現了陰陽繡的圖案——這事,本身就不平常。
“其實我覺得這些事裏,最怪的,是這一件。”龍二一旁說道。
我問龍二:是哪一件?
龍二說道:咱們忘記這些年來陰行裏出現的各種怪現狀——咱只說一件事!
“什麼事?”我問龍二。
龍二說:整個陰行動亂之前,發生的一件大事,是什麼事?
“額?”我想了想,說不知道。
閩南陰行動亂這麼多,我特麼知道是哪一件啊?
龍二盯着我說道:你師父失蹤啊!所有的怪事,都是從你師父失蹤開始的——你師父失蹤了,整個陰行,開始動亂——白衣獠出現,幕後組局,讓不戒和尚和你的師兄塗鴉,分別當了他的陰山大司馬,暗中起了勢力。
“然後,一切怪狀,都從那時候開始了。”
我看向了龍二,說道:你這意思是?
“我意思還不明顯嗎?”龍二說道:你師父,早就預料到了今天這個亂局熔爐開啓——所以,早就逃之夭夭了!想要逃出這個局面?他也不想着讓你當什麼陰陽刺青師,估計也是因爲這個——但,因緣際會,你還是當上了陰陽刺青師。
我猛地拍腦袋,心裏暗歎——這龍二說的,應該沒什麼錯。
龍二說:你師父,只怕就知道這個陰行的大玄機。
“玄機,從陰陽刺青師而開始。”馮春生補了一句。
我拍着腦袋,對馮春生說:春哥!這幾天,咱們得去祠堂裏好好找找了。
“找什麼?”馮春生問我。
我說道:既然能在介紹“白月觀”的冊子裏,尋找到三篇“陰陽繡”,我想,從別的陰人流派裏,是不是也能找到幾篇陰陽繡的圖案呢?
“這個有道理。”馮春生說道。
如果說陰行的那個巨大的祕密,是發生在陰陽刺青師身上。
那我們有理由相信——陰行裏那些甚至是我都沒見過的陰陽繡殘圖,可能交織出了這個祕密。
還是得從陰行祠堂裏面查起才行。
我現在精神挺振奮的——怎麼說呢?
我感覺,一切的謎題,都將會有所解答了。
我師父爲什麼會無聲無息的逃走?白衣獠到底是誰?無字天書的祕密?泰國白佛到底想在陰行裏獲得什麼?他的第一目的,一定不是蛇頭棍。
一切的謎團,都隱藏在陰行的謎團之中。
只要破解了陰行謎團,我估計——其餘所有的謎團,都能迎刃而解。
在陰行裏一年多,我無限接近了即將來到來的閩南動盪!
也無限接近了閩南陰行動亂的真相。
“找!”馮春生說:那咱們現在怎麼辦?
我說道:還是得先從這兇棺上下手——先想個辦法,找人把這兇棺的兇給壓下來,然後,我在這棺材的蓋板上,重新紋一次“白玉老虎”的圖案之後,應該能有新的發現。
我每一次重紋陰陽繡,能獲得這個不是出自我手筆的陰陽繡的記憶——不知道這一次,能不能成功了。
要穩住兇棺?馮春生想了想,說道:陳雨昊倒是可以——他的九龍拉棺是極兇,他來這兒,以兇制兇——能壓住這枚兇棺!
“不過嘛!”馮春生話鋒一轉,說道:小雨哥來這兒,多少得耗費一些力氣,如果換成另外一個人,效果更好,以柔克剛!
“誰啊?”我問馮春生。
馮春生說道:李公子!
李公子是馮春生相好嘛,聲音十分有魔力。
馮春生說:說到底——這兇棺啊,是裏頭那一百個小孩的兇魂作祟——他們的兇魂,戾氣太重,如果李公子來這兒,用聲音安撫他們,我們自然能夠打開這枚兇棺了。
“有道理。”我讓馮春生給李公子打電話。
馮春生說沒問題。
他給李公子打了一個電話,讓酒吧的服務生,攙扶着李公子過來。
老官頭說這邊沒他什麼事了,他就先走了。
我說可以……老官頭那邊畢竟還有生意忙活,讓老官頭先走。
老官頭走了半個小時,李公子來了。
李公子揹着一把吉他。
服務生攙着李公子到了我們面前。
李公子豎起耳朵,指了指兇棺的位置,說道:我聽見——那兒有許多人在哀嚎!
說完,她走向了兇棺,我要伸手拉住李公子的,但被馮春生擋下來了。
馮春生跟我說:這惡鬼也有情的,他們有些人不會傷害的,李公子十分善良,毫無攻擊性,那些惡鬼,不會害他的。
“真的嗎?”我還是有些擔心。
但那李公子,走到了兇棺面前,那兇棺過來沒有傷害她。
不過,那兇棺渾身抖動,抖得嗡嗡響,似乎是有些生氣,生氣李公子靠得那麼近。
李公子把吉他給解了下來,然後對着棺材,緩緩的彈着歌。
她唱的是“一生所愛”的另外一個版本,叫《兒歌三百首》
“孩子,孩子,你爲何這麼壞
欺負,欺騙,你爲何做出來
學會做好小孩,相親相愛
關懷就在心中,充滿色彩“。
李公子的聲音,一如既往的不好聽,但又一如既往的穿刺到人的心裏,帶來莫名的感動。
很快,棺材繼續抖動着,越抖動越劇烈,我生怕出事,也站在了李公子的身後,只要那棺材一打開,我立馬就把李公子給拖回來。
結果……那棺材,竟然滲出了水珠。
那……兇棺——流淚了。
準確的說——那兇棺裏面的小鬼,流淚了。
李公子,把歌曲彈唱了十幾遍後,忽然,她沉默了起來,接着,她的嘴巴動着,卻沒有出任何的聲音。
又過了一陣,李公子站了起來,對我說道:水哥,這棺材裏的小鬼,剛纔跟我說了——說他們要報的仇,根本就報不了,他們這些年,也害了不少人了,打算就此離去,去黃泉赴鬼門。
“真的?”我發現李公子的聲音,真是能耐大啊,她竟然感化了這兇棺裏的小鬼們?
很快,我就發現,這兇棺裏,不斷飄出了黑色的氣。
這些黑氣,大概就是那些害人的小鬼吧。
小鬼退散,兇棺再也不兇了。
馮春生跟我高興的說:怎麼樣,我說了吧,以柔克剛。
“還真是以柔克剛。”我說。
李公子把這兒的事搞定了,也和服務生離開了,兇棺旁邊,依然只剩下了我們三個人。
我、馮春生還有龍二。
我去車上,拿了後備箱裏面的紋針和染料,準備給這幅棺材做陰陽繡。
這幅棺材上的“白玉老虎”陰陽繡,是用鑿子鑿出來的,槽比較寬、比較深,我要用紋針把這個圖案填滿是不太可能的,我只能根據這些槽溝,用紋針做成一副“線圖”。
我調好了顏料,準備開始下針了。
結果——這一針還沒下去呢——忽然,一箇中年人,站在山坡上面,呵斥我們三個:唉!你們幹什麼的?
我愣了一下,擡起頭看那個中年人。
那中年人,站在山坡上面飛奔,很快,他衝下來了,指着我的鼻尖大罵——你特麼幹什麼的?動我家的祖墳幹啥!
“你家的祖墳?”我盯着這中年人。
中年人又指着這幅棺材,罵道:沒錯!這就是我家的棺材!是我家先祖的棺材,你在這兒瞎鼓搗什麼?
我一聽,心頓時提起來了——這中年人,莫非是曾經白月觀的後人?
我問中年人——你是白月觀的後人?
“什麼白月觀,黑月觀?我不知道。”中年人一副不屑的模樣,說道:我就知道,你們在動特麼我家的祖棺。
我指着這幅棺材蓋上的圖案,說道:這幅圖案,你認識嗎?白玉老虎!
“我不知道這叫什麼老虎!”中年人開始推搡我們,一邊推,一邊罵罵咧咧的:動我們家祖墳裏的棺材,就是不行——對了,昨天晚上,把這棺材,從我家祖墳裏面挖出來的人,是不是你們?
當然不是我們,這兇棺,是林川和老毛挖的,我可不替他們背黑鍋。
馮春生也湊我耳邊,說道:唉!水子,你也別問了——這白月觀都失落好幾百年了——這人就算是“曾經白月觀”陰人道士的後代,現在估計啥球也不知道了,別浪費時間了。
說得也是!
我正準備走呢,忽然,這中年人又惡狠狠的推了我一把,估計他以爲我不想走。
這一下推的,太用力了,我又在和馮春生說話,心思不在腳上,被推得踉踉蹌蹌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龍二是個暴脾氣,他一把揪住了中年人的衣領,給提了起來:欺負人不是這麼欺負的!懂嗎?
就在龍二提着這中年人的時候,中年人的腰露出來了。
我瞧見,這中年人的腰上有一片紋身。
從紋身的一部分圖案,猜測整副紋身,這是我拿手好戲啊——我一瞧這中年人腰間的紋身,我立馬知道這人的紋身圖案是什麼了——就是不久前,馮春生從“介紹白月觀”冊子裏,翻出來的三張陰陽繡圖案之一——冥想巫!
這個中年人說他什麼都不知道——其實是裝出來的。
ps:補更先到哈!下一更十二點半之前發佈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