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最終不歡而散。 林順安離開后,姜游他買的毛絨靠墊放在椅子上,坐下,蠕動著身軀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再拉開了抽屜,摸出一袋麻辣花生,先抽了兩張紙巾墊在桌上,在把花生倒了上去。 孫宇也回到座位坐下,他說:“這也太不靠譜了,完全把我們當苦力用了。” “苦力不算什么,曬曬太陽就當補鈣了,”姜游一邊招呼著孫宇花生米,一邊說:“我就擔心這些搞研究的,為了幾個數據讓我們當小白鼠。” 吳雨嵐從會議室中走出,她聽到了姜游的話,她說:“這次是我的錯,下次我會注意,杜絕這類情況再發生。” “希望吧。”說罷,姜游站了起來,他說:“不早了,我回去了。” “我也下班了。”孫宇說 姜游看向管諾:“管諾,你和我一起走么?” “我,”管諾看了眼吳雨嵐,他說:“我過會兒再走。” “那我走了,科長,你走嗎?” “走。”唐不甜把手機從數據線上拔下。 姜游唐不甜孫宇離開后,吳雨嵐對管諾說:“等會兒學完了,我送你回去。” “嗯,那個吳姨……” “怎么了?” “我之前在研究所,也感覺他們好像不是很重視特科。” “以前的合作,都是特科主導,研究所輔助的。現在可以說是重新開始深度合作了,所里的老人也不剩幾個了,新的研究員,他們以前沒和特科合作過,”吳雨嵐嘆了口氣,“我會和曉珍嚴肅談一談這個問題的。” …… 姜游三人走出了公安局大樓。 孫宇說:“科長,姜哥,我開車送你們回去吧?” “我那可遠了,”姜游拒絕了,他說:“你明天還要上班呢,趕緊回去。” “好嘞。”孫宇沒有堅持,一個人往停車場方向走去。 姜游和唐不甜順著月光慢慢走出大門,走在街道上,走到拐角處的時候,姜游拿出手機,“我回去了,回去晚了,我兒子又要鬧了。” “林順安,說的是真的嗎?” “我哪……”姜游看到了唐不甜的眼神,他換了口風,“應該是真的吧,挺有意思的。” “哪里有意思?” “莊澤坤瞞著你的機密,這位林博士啪啦啪啦全倒出來了。” “佛門?” “天道將變的秘密,有人想要掌握這個秘密,多有意思。” “莊澤坤?” “不會是他,其實吧,”姜游從包里摸出糖盒,照例分了唐不甜兩顆,“天道無時無刻都在變的,就跟健身一樣,先要對肌肉造成損傷,再超量恢復,中間要消耗大量元氣,所以啊,那些滿身肌肉的,體質都很差的,一個傷風感冒就臥床不起了。” 唐不甜感覺到木刀在她的手中顫動著。 姜游也察覺到了。 他說:“下次行動的時候,你注意一下研究所的人吧。” “好。” 一輛距離他們1.4公里的車接單了。 “招才我要用。”唐不甜說。 “給管諾喂招?” “吳雨嵐教的不對。” “你空了來拿吧,我苦夏,得在家好好躺幾天。” “立秋過了。” “到了貼秋膘的時候了。” 出租車開到了。 姜游伸手拉開車門,他說:“唐小甜,15那天晚上過來吃烤羊肉吧。” “好。” 出租車混進車流中,穿過了紅綠燈,隱沒于黑暗。 唐不甜轉過身。 …… 夜深了。 文化街上的店都關門了。 在便利店買了牛奶,姜游提著袋子往蟲屋的方向走著。 風吹著蟬鳴聲。 樹葉在地面上落下疏疏密密的影子。 一根透明的蛛絲從樹的影子中穿過,穿進了姜游的影子中。 一道粉紅色的影子從月亮上劃過。 姜游停下了腳步。 姜末站在前方的路中央。 姜游往四周看了看。 地上,樹上,墻壁上……都掛著蛛絲。 姜游評價說:“布置的還不錯。” 姜末仰起頭。 “不過你打算干嘛?”姜游走到姜末身邊,把他抱了起來,“玩游戲?捉迷藏么?捕獵?” 姜末趴在姜游的肩膀上,看著蛛絲蜿蜒至街的盡頭。 “小孩子晚上不睡覺,會長不高的。” …… 燕京。 莊澤坤匯報完后,謝東欣慰地看著他說:“你成熟了,澤坤。” 莊澤坤笑了笑,“經歷了這么多事,我,我只恨我當年沒有把管康的話真正聽進去,不然這些彎路可能……” “你已經做的很好了,”謝東站起,從書桌后繞了出來,他說:“兩年后就是換屆會議了,我也終于可以退休了,”他拍了拍莊澤坤的肩膀,“也是我對不起你們,若是我當年行事能更謹慎些,也許你們也不必放棄特科。” “沒有沒有,要不是謝老師你一直撐著,也許我們早就放棄了。” “澤坤。”謝東的表情突然嚴肅了。 “老師,你說。” 謝東說:“災變結束后,我一直隱隱約約的感覺到,有一股力量在針對我們。” 莊澤坤的表情也嚴肅了起來。 謝東在書房里走了幾步,他說:“這股力量來自于世俗,不是超凡。” “鏡湖會背后的人?他不是死了嗎?” “我原本以為是他,我細細整理了鏡湖會的資料后,我發現,胡躍峰和那人結識之前,那股力量就存在了。” “現在還在嗎?”莊澤坤問。 謝東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但是你要小心,我們對抗的是那些掌握了超凡力量的修士,妖魔,甚至于神。當往往真正對我們造成傷害的是來自世俗力量,害我被隔離調查的舉報,還有逼迫你們離開唐江的那些手段,甚至都是合規的。” “我會的。”莊澤坤向謝東保證。 “我相信你。” “對了,謝老師,你聽說過孟元白這個名字嗎?”莊澤坤。 “孟元白?”謝東思索了片刻,他搖了搖頭,“感覺有點耳熟,他怎么了?” 莊澤坤把清陽道人說的話向謝東復述了一遍。 “孟元白,姓孟的道士,元白,元白……”謝東想起了些什么,他說:“元白道人,是有這么一個道士,具體他是不是叫孟元白就不清楚了,”他又想了想,“當年災變發生后,民間的許多能人異士都主動來要一起御敵,元白道人便是其中的一個。” “他是什么樣的?” “是一個很低調很沉默的年輕道士,我知道的就只有這些了。” “好的,那老師,你早點休息。我明天再過來。” “你也是,早點休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