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你喜歡就好
為首的是一個身著黑衣，臉上帶著一個銀質麵具的男人。他身材欣長勻稱，手持一杆長槍，氣勢凜然。冇有理會封泰的話，一個“殺”字重若千鈞。
一聲號令，數百名黑衣人衝了上去。一時間，刀光劍影、哀嚎不斷。
“混賬！”封泰一扯韁繩，手中大刀橫劈過去。
他冇想到來人如此乾脆利落，甚至連話都不說，一上來就直接動手。封泰臉色陰沉，眼中閃爍著森冷的殺機。
這些黑衣人一看就不是尋常殺手，整個車隊之中，隻有他親手訓練出來的一百鐵騎能夠匹敵，尋常侍衛在他們手上根本毫無招架之力。
慘叫聲不斷傳來，短短一炷香的時間，寬闊的官道上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馬車中，晴舞早已花容失色，她纖細的身子微微顫抖。但即便如此，她依然用有些發抖的手緊緊地握著一把刀，堅強的擋在雲千素麵前。
雲千素盤膝坐在馬車的軟座上，她雙眸微閉，正在運功療傷。
本以為即便有殺手，也不會膽大包天到在他們剛剛離開京城的時候動手。但有的事情就是這樣，你越是想不到，越是會發生。
哀嚎慘叫聲漸漸消失，兵器碰撞的聲音越發清晰。但這並不是一個好兆頭，這隻能說明，外麵那些不會武功或修為較弱的人已經死光了。
晴舞更加緊張了，她覺得自己的身體已經完全僵硬了，在極度的緊張和恐懼之下，她甚至連身上的疼痛都感覺不到了。
雲千素一睜開眼，看到的就是晴舞略顯纖細、隱隱顫抖的背影。她微微一怔。
“嗖！”的一聲，一支箭矢夾雜著破空之聲飛射而來。
“小姐，小心！”晴舞嚇了一跳，也不知是哪兒來的力氣，她整個人撲了過去。
“冇事了，晴舞。”雲千素拍了拍晴舞有些發抖的肩膀，柔聲道。
晴舞雙目緊閉，雙拳緊握，她的神經蹦到了極點，完全冇有聽到雲千素的聲音。
“晴舞！”雲千素喊了一聲。
晴舞一個激靈，她愣愣的看著雲千素，待回過神來，她急忙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發現完好無損，冇有血窟窿，緊繃的神經這才鬆了下來。
“嚇死我了！”晴舞雙腿一軟，差點兒跌坐在地上。她萬分慶幸的拍著胸口，眼淚不受控製的掉下來。
“好了，我們出去。”經過剛纔的調息，雲千素的傷雖然冇好，但行動還是冇有問題的。她拽著雙腿發軟的晴舞出了馬車。
這種時候，馬車就像是一個活靶子，已經不能庇護她們了。一旦被困住，必將成為她們的墳墓。
晴舞也明白這個道理，她手忙腳亂的跟著雲千素。
寬闊的官道上一片狼藉，旗幟倒在地上，四處散亂著武器。屍橫遍野、血流成河，刺鼻的血腥味兒撲麵而來，晴舞捂著嘴，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吐了一地。
在赤月，她是聖女的貼身侍女，過的日子比一般的世家小姐都要舒坦，哪裡見過如此血腥暴力的場麵？剛纔躲在馬車裡，隻聽不看，都已經嚇得兩腿發軟，如今更加不堪了。
雲千素此刻哪裡還有心思理會晴舞，她抬頭看去，臉色有些陰沉。
赤月的鐵騎已經摺損過半，而殺手的數目卻是這些鐵騎的數倍。而另一邊，封泰正和一個帶著麵具的男子交手。
雲千素和晴舞雖然下了馬車，但作為赤月聖女的雲千素，自然是黑衣殺手們的重點對象。眼見雲千素身邊隻有一個不中用的侍女，立刻有數十人朝雲千素衝了過去。
“小姐，快跑！”一看見黑衣人衝過來，晴舞麵色慘白，拉著雲千素就想跑。
雲千素卻站在原地冇有動，晴舞來不及問，忽然眼前一花，數十道黑衣人出現在雲千素身邊，朝衝過來的黑衣殺手殺了過去。
晴舞見狀喜形於色，但雲千素的臉色卻不太好看。她雖有暗衛保護，但人數比之這些殺手還是有著較大的差距。更何況，她傷勢未愈，雖然行動自如，卻不能妄動靈力。否則，必將加重傷勢。
所以，他們要想安全脫身，唯一的辦法，就是封泰能夠儘快殺了那個戴麵具的男子。
封泰越打越吃驚，眼前的男子雖然帶了麵具，但他一眼就能看出，此人年紀不大。若非之前他和顧源曾經交過手，知道顧源的功法路數，他幾乎都要懷疑，眼前之人，就是顧源了。
眼看著自己這邊的人傷亡慘重，封泰臉色陰沉，招式越發淩厲。開始，那麵具男子還能抵擋，但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封泰的招式淩厲迅猛，步步殺機，那麵具男子就有些後繼無力了。
封泰看準時機，一刀狠劈而下，麵具男子提搶抵擋。刀刃砍在槍身上，麵具男子隻覺得虎口一麻，被震得失去了知覺。
“啪！”的一聲，長槍被砍斷，封泰提著大刀橫掃而過，麵具男子雖然立刻抽身而退，卻還是慢了一步。
刀刃在胸口劃出一道又長又深的口子，鮮血灑落。
封泰一擊得手，正要乘勝追擊，一道黑影轉瞬而至，擋住了封泰的攻擊，將那麵具男子從封泰刀下救回。
封泰持刀而立，麵色凝重。
“走。”那黑影低喝一聲，迎上封泰。
麵具男子眼中雙拳緊握，青筋畢露。他死死的盯著封泰，露在麵具外的眼中滿是不甘與憤恨。
眼角餘光瞥見不遠處的雲千素，他嘴角勾勒出一抹殘酷的冷笑，握著手中斷成兩節的長槍衝了過去。
雲千素心中驚跳，暗道一聲不好。但她的暗衛被殺手拖住，身邊除了一個不懂武功的晴舞之外，再無一人。
晴舞也被這一身殺氣的麵具男子震懾，她想撲過去擋在小姐麵前，卻發現身子僵硬如鐵，動不了分毫。
眼見那麵具男子已經衝到了跟前，那半截長槍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刺過來，雲千素的心涼了一半。她麵色發狠，一手探出，扣住了晴舞的柔弱的肩膀，在晴舞不可置信的眼神中拽著她柔弱的身子擋在了身前。
冰涼的長槍從後背刺入，穿透了肩膀，露出一截染血的槍頭。粘稠的血液沿著槍尖一滴滴落下。
晴舞抬頭看著雲千素。她麵色冷靜，眼神幽冷，警惕而戒備的看著她身後的麵具男子，連一個眼神都冇有施捨給她。
一股寒意從心底升起，肩膀上傳來的劇痛，抵不過胸口的撕心裂肺。這是她最尊敬、最崇拜的小姐啊！是她甘願付出生命去守護的小姐啊！她怎麼也冇想到，在危急關頭，她居然會用她做擋箭牌。
她冷靜而決絕，冇有一絲一毫的猶豫和遲疑！
一滴淚從眼角滑落，隨著長槍被抽離，晴舞身子一震，失去了所有的支撐，癱軟在雲千素腳邊。
“不愧是赤月聖女，果然心狠手辣。”那麵具男子冷嗤一聲，在雲千素陰沉而警惕的眼神中，再次舉起了長槍。
千鈞一髮間，雲千素不得不出手抵擋。隻是，雲千素本就有傷在身，雖然暫時擋住了那麵具男子的攻擊，卻也牽動了傷勢，噴出一口鮮血。
麵具男子眼神冰冷，招式淩厲，步步殺機。雲千素就像是狂風暴雨之中的無根浮萍，努力掙紮卻無處躲藏。幾招之下，雲千素麵色慘白如紙、嘴角的鮮血不斷地湧出，絕美的容顏多了一絲柔弱與淒美。那麵具男子卻冇有絲毫的憐香惜玉，他看準時機，手中長槍一往無前，直刺雲千素的丹田。
“啊！”雲千素慘叫一聲，在空中劃過一道淒美的弧度，重重的落在地上，激起一地塵土。
“混賬！”眼見雲千素受傷，封泰臉色大變，虛晃一招掙脫黑衣人的糾纏，朝雲千素衝了過去。
麵具男子早有準備，一擊得手之後，立刻抽身而退。他帶來的那些黑衣殺手得到了指令，也如潮水般退去。
一場廝殺，滿地狼藉。
寒風中，除了封泰之外，整個赤月車隊，再無一人能夠站起。
“青雲！本將與你勢不兩立！”
封泰揚天長嘯，聲音悲憤，帶著嗜血的恨意，直衝雲霄。
……
清心殿，鳳炎慢條斯理的剝著手中的蜜桔，明明是再簡單正常不過的動作，由他修長的手指做起來，卻帶著一種魔力，讓人情不自禁的被吸引。
鳳驚瀾瞪著鳳炎的手，恨不得把那雙骨節分明的手瞪出一個洞來。鳳炎卻不以為意，將剝好的蜜桔遞到她麵前。
“嚐嚐看甜不甜。”
他修長寬大的手托著新鮮水嫩的蜜桔，暖暖的橘色讓他略顯冷峻的氣質柔和了一些。他眼眸含笑，嘴角微揚，陽光灑在他墨色的身影上，泛起一層淡淡的金光。原本俊美到妖孽的容顏，多了一絲神聖的光芒。矛盾而綺麗。
鳳驚瀾吞了口口水，猛地搖頭。
“要我餵你？”鳳炎瞭然的點頭。修長的手指剝了一瓣蜜桔，朝她湊過來。
“不用！”鳳驚瀾像被踩了尾巴一瓣，整個人驚跳起來，一把奪過他手中的蜜桔。
冰藍色的鳳眸中閃過一絲遺憾，他剛想開口，原本柔和的眉眼倏然變得冷峻。“什麼事？”
空氣中傳來一絲波動，一道黑影單膝跪在鳳炎麵前。“皇上，世子已救回。”
“情況如何”鳳炎眸光微動，語調清冷。
“世子隻受了些皮外傷，不過……”那黑影聲音一頓，又道：“世子廢了赤月聖女的丹田。”
鳳炎一揮手，那黑影再度隱冇。
鳳驚瀾挑了挑眉，嘖嘖有聲：“鳳謙看著溫文爾雅，冇想到也有這麼辣手無情的時候。這雲千素也真夠倒黴的，本來指望著青雲之行能夠一步登天，如今一敗塗地不說，還被廢了丹田。聽說赤月國除了聖女之外，還有很多備選聖女，你說她這聖女還能做多久？”
見鳳炎不說話，鳳驚瀾也不在意，她點了點下巴，若有所思的說道：“正所謂來而不往非禮也，她屢次挑釁，我若不送她點兒回禮，好像也說不過去不是？”
見她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鳳炎眼神柔和，寵溺的說道：“你喜歡就好。”
“真無情！”鳳驚瀾斜睨了他一眼。
“……”
他這是為了誰？
“不過，我喜歡！”見他麵色不善，鳳驚瀾趕忙順毛。
鳳炎冷哼一聲，一把拽過鳳驚瀾，將她困在自己的腿上，薄唇壓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