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次了……”沙魯強忍肉身瀕臨崩潰的痛苦，即使他擁有不朽屬性，可以無限復活，當肉身崩潰次數過多時，仍會覺得痛苦，會感受到生命的極限。

能量守恆定律總是牢不可破的，無限復活對於自身能量的消耗是恆定的，這是不朽本身也無法避免和解決的問題。

就如同當日在龍珠世界，王朝傳對付布歐時一樣，通過不斷將擁有不死之身的布歐還原成粒子狀態，當其身體超過一個臨界值，不死之身也會耗盡能量，陷入虛弱。

沙魯此時的情況也是如此。

在孫悟空一對鐵拳下，沙魯也不知道被滅殺過多少次，每次達到極限時，便嗑一粒仙豆，以挺過極限，體能回滿，挺過危機。

正是在這種近乎於殘酷自虐的恢復下，賽亞人細胞中在死亡線掙扎徘徊後，功力倍增的屬性再一次被激發。

曾經沙魯認爲已經超越極限，進無可進的生命桎梏出現了鬆動。連沙魯自己都無法想象的潛力開始提升、增長。

沙魯的變化，作爲對手的猴子立即發現，原本可以輕鬆花式毆打的對手，開始能夠反擊，隨着反擊的力道越來越強，猴子也無法徹底無視沙魯的攻擊。

這讓猴子有些震動，都是戰場生死之間行走的老手，猴子感受到了危機和壓力，一如之前沙魯的感受，只不過猴子有更多的選擇。

又一次打爆沙魯軀體後，他從耳朵中一抽，金箍棒迎風長大，化爲棍棒，以天柱傾倒之勢，砸在剛剛恢復過來沙魯的肉身上。

可怖的力量加金箍棒本身的威力，再加上這一擊的動能，幾乎在金箍棒碾壓過沙魯的瞬間，沙魯已經被打成小餅餅，接着在這股龐大的力量下，化爲血霧散開。

“轟”極限壓迫下，沙魯感到體內有什麼東西在這一刻徹底崩碎，伴隨腦海中的崩壞脆響，無數光點在眼前跳動，他看到了更高一個層次的天地。

在意識空間的變化，也引起了現實空間的改變，原本已經化爲淡淡血霧的軀體，如同新星爆發，向外釋放出驚人的能量。

伴隨一聲驚天動地的轟鳴，方圓千里的一切，都在這恐怖的能量衝擊波中徹底湮滅。

孫悟空眼皮一跳，一個筋斗已經跳出爆炸範圍，心頭如同之前沙魯一樣，蒙上一層陰影。

這是？對手突破了？

一對火眼金睛中金光閃動，向爆炸的核心區域望去。

沙魯的身軀在虛空中再一次還原，而這一次還原後，原本應該永固狀態的身軀，卻出現與以往不同的部分——尾巴。

在七龍珠一書中，賽亞人從出生開始，便擁有尾巴，他們的尾巴既是弱點，也是種族優勢，在滿月下，賽亞人可以通過尾巴，進行變身，成爲巨猿形態。

而變成爲巨猿後，爆發力、破壞力、防禦力將會增加十倍，經過有效訓練，成年賽亞人即使變身巨猿，也可以保持自己的神智。

因此尾巴的存在，一直是賽亞人的驕傲。

沙魯卻不同，從被創造出來，經過王朝傳有意的修改基因，一直到他在西遊世界成就太乙，生命形式發生躍遷，尾巴一直是他刻意遺棄的器官。

這一次做出突破，卻長出了本來不該存在的尾巴，其中的意義顯然非同小可。

金光一閃，猴子出現在眼前，手中提着金箍棒，一對火眼金睛打量沙魯，目光停在沙魯盤在腰間的尾巴，詫異道：“老孫早知你不是人類，不過我記得你是蟲類妖類進化，怎的長了尾巴？難道你根本不是蟲類，而是獸類進化者？”

沙魯不答反問道：“大聖爲何不繼續出手了？難道本座多了一條尾巴，讓大聖顧忌了？”

孫悟空一曬道：“老這麼暴打你，俺老孫已經沒有興趣了，欺凌弱小，俺老孫不屑爲之。

既然你又有變化，似乎又做了突破，就拿出你的全部實力吧，若能滅殺我那四位結義大哥的存在只有這等水準，俺老孫會失望的。”

沙魯輕笑一聲，問道：“其實本座對於大聖的變化更感興趣，被本座將不朽金光吸收，大聖仍可恢復過來，這是生命本質的根本改變！大聖應已突破太乙玉仙，進階太乙金仙了吧。

不過這有些不合常理，大聖既沒有顯露出自己的小世界，也沒有渡過天劫，卻展現出遠遠超出之前的掌控級力量，不知大聖能否爲本座解惑？”

猴子嘿嘿一笑道：“老孫對於弱者的問題，沒有回答的興趣，想要知道，就展現你的實力教俺老孫看看。”

沙魯嘴角一扯，雙手握拳道：“既然如此，讓大聖見識一下本座超越極限後，目前的全力吧。”

“喝呀呀呀呀呀呀，嘿呀——。”

孫悟空冷眼旁觀，但見沙魯髮型改變爲粉紅色，周身道道閃電擁簇，猴子仔細打量，沒有看出與之前任何不同，嘲笑道：“這種程度的變身，之前不就如此嗎？如果只有這種程度，還是準備受死吧。”

沙魯也不答話，手掌擡起，一道能量球從掌心漂浮而出，沙魯操控能量球混入氧氣，僅僅片刻，已經達到他需要的標準。

他輕輕一扔，能量球徑直射向高空，當這枚能量球達到特定高度後，遽然爆發出一道炫目的白光，猴子皺眉看向天空，只見之前的能量球，此時已經化爲一輪圓月懸掛在高空，頓時愕然。

他皺眉看向沙魯道：“你折騰半天，就是給俺老孫看月亮？”

沙魯雙目看向月亮，感受身體的變化，平靜回答道：“不用着急，現在讓你見識一下，賽亞人最大的奧祕。”

“咕咚”，“咕咚”，宛若擂鼓的心跳聲從沙魯身上傳出。

沙魯的周身開始出現返祖現象，面部、脖子、手臂、腿部、身軀，長出大量的毛髮，他的身軀也開始膨脹起來，面目從英俊轉爲猙獰，獠牙外凸，外觀逐漸向巨猿轉變。

然而這種變化並不是沙魯真正“看到”的變身，他極力剋制本能的衝動，將這種改變印刻入自己的細胞，下一次變身便無需月亮的輔助。

他的周身無可抑制的發生顫抖，面容一會是人類形態，一會又轉爲巨猿狀態，身軀也忽大忽小，似乎極爲不穩定的樣子。

隨着時間推移，一股近乎於蠻荒的力量，從他體內涌出、瀰漫，引動周遭空氣的震動。

感受這股強橫的氣息，仔細分析這股力量的強度，猴子的雙目射出興奮、熱烈的情緒，甚至他的雙手都有些激動的顫抖起來。

在靈明石猴的體內，是妖族天生的好鬥因子，因此在他的領導下，花果山的猴子勇猛善戰，獅虎豺狼也只能俯首稱臣，而猴子自身更是強橫霸道，戰天鬥地，不得消停。

一道衝擊波從沙魯體內涌出，瞬間充斥方圓三丈內，形成一個護罩也似，將沙魯倒扣在原地。點點墨綠色的斑紋在金色的光芒中不斷溢出，彷彿刻意點綴的藝術紋理。

片刻後，將沙魯籠罩的衝擊波向外無限擴張，釋放出驚人的光和熱，孫悟空皺眉撐起一層護罩，將這驚人的能量爆發抵禦住。耳中全是驚人的能量呼嘯聲與空氣摩擦聲。

這種情況持續了將近三分鐘，孫悟空眯起眼，發現強光已經消失，體外的護體力量也沒有感到任何衝擊，他第一時間看向對面，但見一個身體粗壯的男子立於對面，一頭火紅色頭髮，身體較之前大了數倍，身高也達到了七丈，堪比天庭第一猛將巨靈神。

對方就這麼站立在空中，一波波有若實質的空間漣漪不斷涌動，顯然是過於強橫的力量，無法收放自如，引起空間震動。

猴子打量沙魯，沙魯也看向猴子，原本看起來俊美和善的面容，此刻充滿了野性的狂躁，極富侵略性。

彼此打量一遍，猴子嘿嘿笑了起來道：“你現在的樣子，看起來順眼多了，我等妖族，自然還是生的強悍一些好。”

旋即興奮道：“這是至強力量，看來你也踏足至強領域，原本老孫還覺得無趣，你倒是追上來了。嘿嘿，來來來，就讓老孫看看你提升到什麼地步。”

“至強？”沙魯皺眉道：“太乙玉仙之後是太乙金仙，怎麼又跳出一個至強位階？”

猴子道：“你剛剛突破，需要時間適應，也罷，老孫便給你解惑，也省得等待的無聊。”

他沉吟一下，似乎在措辭道：“在太古時期，仙道起源之初，金仙之後便是太乙金仙，中間並不存在什麼太乙玉仙。

當金仙掌握兩種根本法則之後，便可以嘗試領悟其他法則，從而構建屬於自己的世界，這一點與現在並沒有什麼不同。不過在凝聚自身世界這個環節之前，金仙除了凝聚自身法則之外，還可做出突破，那便是至強。”

見沙魯一臉不解，孫悟空道：“當年師尊告訴我時，我也不明白，如今才知道這一步的艱難，當年師傅可能也是考慮這一點，認爲老孫也不可能踏出這一步，所以沒有解釋吧……

簡單的說，就是如同你我這般，明明沒有開始凝聚自己的世界，因爲機緣巧合，自身的力量卻突破了目前層次的極限，額外多出一個元會的法力。

想必你自己也清楚，在太乙玉仙層次，我們最強發揮的力量是有上限的，一旦多出一個元會的力量，簡直便是壓倒性的優勢。

嘿，你也親身體會到之前你我之間的差距了。

而且一旦破入至強，便等於突破了自身樊籠，已可運用屬於太乙金仙的部分權柄，用於爭鬥，自然威力倍增。

這也罷了，畢竟這等程度也不過超越同階而已，談不上什麼至強，可是至強者一旦進階，這一個元會的差距，將會出現一個飛躍，隨着修煉日久，法力越強，這個差距將會越拉越大，因此從太古洪荒年間，這個境界由神王太一命名爲至強。”

沙魯恍然道：“這麼說來，我確實是突破了極限，不過本座走的可不是仙道之路，與你自也有所不同，來吧，就讓我來看看，兩個不同道路的同階對手，究竟誰優誰劣。”

猴子咧嘴一笑道：“這麼說你已經適應了新的力量了？好，我們開始第三回合的較量，穿上你的盔甲吧。”

沙魯道：“不必了，你的攻擊直接無視防禦，我可不認爲我那件護甲真能起防護作用，這難道也是金之法則的應用？”

猴子手中金箍棒舞了一個棍花，悠然道：“老孫手中若沒有點拿出手的玩意，又如何稱齊天大聖，看打！”

“打“字出口，身形晃動間，手中金箍棒一分爲三，分別敲向沙魯頭頂、雙肩。

沙魯雙臂揮動，正面與金箍棒拼了一記，雙方凝立不動，平分秋色！

沙魯心中有底，顯然猴子在力量上的優勢經過這一次蛻變，全部消失。只要雙方力量持平，他一個氣武強者還怕什麼。

猴子可以直接忽視目標防禦攻擊，以他對於力的敏感，只要注意消弭猴子的攻擊，這種bug能力對於他來說，也就只是產生一些麻煩而已。現在唯一限制他發揮的則是猴子堪稱妙到毫巔對於招式的掌控力。

猴子的武藝並不算多麼精妙，但他每招每式有種從骨子裏透出來的堂皇霸氣，一招一式既不快，也不慢，你卻避無可避，躲無可躲。

沙魯不清楚這到底是境界、精神、還是勢的壓制，總之在猴子的每一擊下，他的大半精力都用在防守上，幾乎到了守九攻一的程度。

高階修士耐力十足，想想他們渡劫都是千日之久，更何況是爭鬥，兩人翻翻滾滾，從白天打到黑夜，從夜晚打到天明，從地上打到水裏，從河內打到天上，進入消耗戰形式。

真個是：

棋逢對手，將遇良才。棋逢對手難藏興，將遇良才可用功。

那兩位相鬥，好似南山虎鬥，北海龍爭。

龍爭處鱗甲生輝，虎鬥時爪牙亂落。

爪牙亂落撒銀鉤，鱗甲生輝支鐵葉。這一個翻翻覆復，有千般解數；那一個來來往往，無半點放閒。

金箍棒招招重逾山嶽，沙魯招招惟爭一線。

那個威風逼得鬥牛寒，這個怒氣勝如雷電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