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怎麼想，不管你怎麼運作，我是不會和你一起的，我只希望這裏的原始生態能夠得到充分的保護，而不是像我們居住的哈利路亞大陸一樣，被人類開發的千瘡百孔。”

作爲一個有良知的科學家，小田莉瑪的心中，始終對所有生物都保持着一顆關愛的心，哈利路亞星被過度開發了，很多物種都在消失，這不是她希望看到的場面。

“放心吧，小田莉瑪教授，你會看到我的努力的，你一定有興趣加入我們的計劃。”布里奇摩爾根並不着急，他對自己的計劃充滿了信心。

龐小南和吳永強抱着柴火從樹林裏走了出來，看到小田莉瑪和布里奇摩爾根交談甚歡，龐小南忍不住打趣道：“你們倆在聊什麼呢？不是談婚論嫁吧？”

“我們在聊遠大的理想。”布里奇摩爾根的計劃中，龐小南是不可或缺的一環，所以他對龐小南充滿了好感，主動站起身去幫他搬柴火。

幾個人七手八腳的把柴火堆好，龐小南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生起了火堆。

天空已經完全黑暗，而熊熊的火焰照亮了湖邊這個區域，讓空氣再次溫暖了起來。

“晚上不會有恐龍襲擊我們吧？”吳永強很關心自身的安危，這裏既然出現了恐龍，說明一定會有肉食性的動物出現。

“別怕，恐龍再兇猛，他們應該也怕火。”龐小南對火的威力深信不疑，連餓狼那麼兇猛的動物，都怕火。

“你別太自信了，”小田莉瑪慶幸龐小南及時回來了，她可不想可布里奇摩爾根待在一起，討論他的破壞生態的計劃，此刻她已經做到了龐小南的身邊，“就這麼一堆火，一頭大一點的恐龍一腳就踩滅了。”

“你能不能說點好話？”龐小南不滿的看向小田莉瑪，手裏已經是拿起一根樹枝穿過了兔子，“踩滅了這堆火好像對你有什麼好處是的？”

“我是讓你保持警惕，不要太樂觀，不要被眼前的和平的景象麻痹了防備。”小田莉瑪添了一根木柴到火堆裏。

“哎，要是帶點調料來就好了。”龐小南看着通紅的火苗燒在兔子身上滋滋作響，想起自己往日的廚藝，“這兔子烤熟了雖然是原汁原味，不過有點調料就更香了。”

“算了吧，就算是帶了調料在身上，也早就不能用了。”吳永強又是一句直言不諱打斷了龐小南的幻想。

是啊，幾個人翻山越嶺渡河遇險，那調料即使帶在了身上，也早就灑了，或者被打溼了。

很快，兔子的肉香飄散在了空氣中，吳永強深深的呼吸着帶着香味的空氣，肚子已經開始不自覺的咕咕叫了。

“你說這香味會不會引來怪獸？”龐小南問身邊的小田莉瑪。

小田莉瑪打了一個冷戰，然後一拳打在了龐小南的身上，“讓你嚇我！”

周圍的天色黑布隆冬，只有天上的星星灑下銀白色的黯淡光輝，即使有火光的映襯，整個環境還是看起來靜謐的可怕。

終於，兔子烤熟了，那表皮呈金黃色，滲出晶瑩剔透的油脂，滴在火苗上啪啪作響，吳永強盯着那金黃的烤兔子，眼睛裏放出了綠光，不由自主的嚥了咽口水。

龐小南收回樹枝，遞給了吳永強，說：“看你那饞的樣子，交給你分了。”

“沒問題！”吳永強從腿上抽出野戰軍刀，麻利的分割起兔肉來。

“這麼好的伙食，要是能喝杯酒就好了。”龐小南不禁想起了和王議員把酒言歡的場面，雖然沒隔多久，但是在新布洛斯這環境下，卻恍若隔世。

“怎麼，你還會喝酒。”小田莉瑪盯着吳永強的刀法，卻和龐小南聊着天。

“哪個英雄不喝酒？”龐小南引經據典，“武松還七碗酒打死一隻老虎呢，我要是喝點酒，那頭恐龍，是叫腕龍吧，我也能打死它。”

“少吹牛了，那可是腕龍。”小田莉瑪冷哼道，“它在你面前，就是銅牆鐵壁，它要踩死你，就是踩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

“來，女士優先！”吳永強大方的把一隻兔腿遞給了小田莉瑪，這關鍵時刻倒是沒想到自己先吃。

小田莉瑪接過了兔腿，毫無顧忌的開始大啃特肯，逃亡了一天，確實早就餓了，尤其是這烤兔肉實在是太香了。

接着，吳永強又把一隻兔腿遞給了布里奇摩爾根，說：“布里奇摩爾根先生，來，你也吃一個後腿。”

“謝謝。”布里奇摩爾根接過了兔腿，卻不像小田莉瑪那麼猴急，而是小口的撕着兔腿的肌肉纖維，然後仔細的咀嚼，充分的品嚐這樸實的野味。一個貴族，從平常的一舉手一投足，都得到了良好的薰陶，再怎麼肚子餓，也會保持自己的儀態。

接着，吳永強砍下了一隻前腿，馬上塞到嘴裏咬了一口，然後把剩下的兔子都遞給了龐小南，說：“我就不服務你了，你自便吧。”

“你這個傢伙，兔子是我烤的，柴火是我找的，你服務我一下怎麼了，啊，怎麼了？”龐小南最看不慣吳永強這樣重色輕友，重財輕義的態度，什麼玩意嘛，把美女和老闆孝敬好了，就不管他這個一起扛過槍的隊友了。

“我也找了柴火！”吳永強卻不在乎龐小南的看法，反駁道，“你一個大活人，黑曼巴護衛隊武功第一高，還要別人服務，你好意思嗎？你好意思要服務，我還不好意思服務你呢，你就自行了斷吧。”

龐小南抓起剩下的兔肉，一刀下去，就砍了一塊裏脊肉下來，眼睛一斜，衝吳永強說：“自己來就自己來，你切的那個腿，全是死肉，哪有我切的裏脊肉好吃。”

幾個人滿嘴流油的啃了半天，竟然把一整隻兔子都吃完了。

龐小南摸着鼓起的肚子，艱難的躺在地上，慵懶的說：“不行了，吃撐了，我得休息一下。”

吳永強也倒在了地上，打着飽嗝，說：“我們的戰鬥力太強了，竟然幹掉了這麼大一隻兔子……”

“我在想，其他人守着那幾十隻兔子，他們該多幸福啊……”龐小南想起那漫山遍野的兔子，其餘人就是守在那裏守幾天，都不會餓死。

“我不這麼認爲，”小田莉瑪的肚子就好像懷孕了幾個月，她頭衝着龐小南躺倒，看着天上的星星，大發感慨道：“天天吃兔子，只怕也會吃厭煩的，我看他們堅持不了幾天，不，應該堅持不了2天，就會對兔子的味道敬而遠之。”

“是啊，這兔肉雖然好吃，但還是有點騷味，恐怕老吃會吃吐的。”吳永強點評了一下兔子的味道，惹的幾個人都要開吐。

龐小南一腳踹了過去，說：“你不要出聲好不好，剛剛吃的東西，就要被你搞得吐出來，要求不要那麼高，有的吃就不錯了，還挑三揀四。”

“誒，你說這湖裏有沒有魚呢？”吳永強看着漆黑的水面，突然冒出了一個問題。

“你剛吃的兔子，不是又想吃烤魚吧？”知吳永強者，莫過於龐小南也。

“今天是吃不下了，不過明天的早餐，可以考慮一下啊。”吳永強朝龐小南使了個眼色，怎麼看怎麼賤。

“是可以考慮一下，你明天早點起來，下水去摸魚，我等你抓到了魚，親自爲你們烤魚。”龐小南可不是傻子，挖了坑給吳永強跳。

“誒，你這是推卸責任啊，”吳永強反應過來，開始反攻，“我們幾個人，論功夫，你最好，你在海里能和滄龍搏鬥，這湖裏的生物，肯定不是你的對手，但是我就不一樣了，我水性沒你好，功夫沒你好，要是在水裏碰上個什麼怪物，只怕會在這片水域香消玉殞啊，你忍心嗎，你忍心看着你的隊友漂在水面上嗎，那樣的孤苦無依……”

“去你的，”龐小南又是一腳踹了過去，“別把自己說的那麼慘，我估計你漂不上來的，你應該會葬身魚腹，化作魚的身體的一部分……”

“你這個傢伙，能不能再狠毒一點，有本事再狠毒一點啊……”吳永強也伸出腳來踹龐小南，可惜被龐小南一翻身躲過。

兩個人罵罵咧咧，打打鬧鬧，不失爲促進消化的一種方法。

小田莉瑪在一旁看着兩人瞎胡鬧，不禁生出一種溫馨的感覺。

火苗啪啪的跳動着，空氣裏都是好聞的味道，龐小南有些瞌睡，他從地上坐了起來，說：“時候不早了，我們還是早點休息吧，我和吳永強分下工，我守上半夜，吳永強守下半夜，小田莉瑪教授和布里奇摩爾根先生，你們放心睡覺，明天還有路要趕，養足精神。”

龐小南在任何時候，都不放鬆警惕，尤其是這個四人小組，就像吳永強說的，實際上的掌舵人就是他，他不能讓隊友們出現任何的閃失。

“好的，就這麼定了，我先睡了，這裏交給你了。”吳永強也早就瞌睡的不得了，所謂飽暖就思瞌睡，要不是龐小南這一頓交代，他差點就睡着了。

布里奇摩爾根也是累的要緊，白天和殺人蜂的那一戰，消耗了太多體力，又走了那麼遠的路，現在肚子裏又這麼飽，已經沒有力氣說話了，於是他眯上了眼睛，開始打盹，很快進入了夢鄉。

但是小田莉瑪卻睡不着。

如果說之前發現那麼多史前巨獸讓小田莉瑪感到興奮，那麼今天發現的恐龍，讓小田莉瑪已經是脫離了認知，因爲恐龍的出現，實錘了新布洛斯的史前地位，而且，與之前的史前巨獸不同，恐龍是成羣結隊的出現，表達的證據更有力度。

這是轟動世界的發現，比之前小田莉瑪獲得的任何獎項，都要讓她徹夜難眠。

小田莉瑪悄悄的坐到了龐小南的身邊，問道：“爲什麼你不累，我見你好幾天沒有好好睡覺了。”

“我啊，我的年紀最輕，所以我的耐力最好。”龐小南其實在打坐的時候就已經吸收了空氣中的暗物質，和其他人睡覺沒有任何區別，只是這麼匪夷所思的事情講出去也沒人信，只能以年輕來敷衍帶過了。

“你是不是也對發現恐龍這個事情很興奮？”人生得一知己足矣，小田莉瑪以爲龐小南也是爲了這個發現而徹夜難眠。

“嗯。”龐小南點了點頭，說，“是有點興奮，要是以後能到這裏拍電影，那就逼真了，不過，真拍的話，只怕那些恐龍不配合。”

龐小南看過幾部科幻片，裏面的恐龍都很逼真，不過再逼真，也沒有真的真。

“你們男人，爲什麼總是想的一樣呢？”小田莉瑪有些失望，“布里奇摩爾根想的是如何開發這裏，你倒好，想起了拍電影。”

“我就是打個比方，其實我覺得，保持這裏的原汁原味，未嘗不是最好的選擇。”龐小南看着跳動的火苗，有些出神。

“你真這麼想？”小田莉瑪終於找到了知音。

龐小南點了點頭，說：“我總覺得，這裏能夠保持的這麼完整的生態，一定有什麼祕密，不是我們看到的這麼簡單，我覺得有人爲的成分在裏面。”

龐小南眨了眨眼睛，又看向小田莉瑪補充道：“不，不是人爲，人沒有這麼大的能力，應該是神的行爲，或者說，比我們高一層次的文明所作的。”

聯想到整個布洛斯圓盤被保護罩屏蔽，裏面的生物又全是史前生物，龐小南不由的懷疑起有某種力量故意要在新布洛斯保存好這麼多消失的物種。

就好像人類建起一座動物園，或者一處國家保護公園，就是爲了保護某些快要消失的物種，而在新布洛斯，就好像保存了整個哈利路亞星從有生命開始的所有物種，除了那些在哈利路亞大陸不稀奇的物種，這裏都有。

“照你這麼說，其實我們人類也是這個高等文明研究的一種動物了。”小田莉瑪的發散性思維不輸龐小南，這是她成爲著名科學家的底蘊所在。

“有這個可能，你別忘了，在神話故事中，我們人類是誰創造的。”龐小南對上古的神話傳說還是有相當的瞭解，據說人類是人類的祖先用泥巴捏的。

“這就好比我們創造了機器人，而我們卻是由比我們更加高等的文明創造的。”小田莉瑪對龐小南的假設越來越有同感。

“你聽過莊周夢蝶的故事嗎？”龐小南突然想到了一個古時候的故事。

“好像是說，莊子在夢裏發現變成了一隻蝴蝶，醒來之後她迷惑了，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一隻蝴蝶還是一個人。”作爲科學家，小田莉瑪當然知道這個著名的故事。

“看來你對道家還有所瞭解，這個故事大致是這樣的，”龐小南因爲修煉的緣故，對道家的一切傳說都很熟悉，因爲這些原理會對他的修煉有所幫助，“過去莊子夢見自己變成了蝴蝶，很生動逼真的一隻蝴蝶，感到多麼愉快和愜意啊！卻不知道自己原本是莊周。突然間他醒過來，驚惶不定之間方知原來我是莊周。所以他產生了懷疑，不知是莊周夢中變成蝴蝶呢，還是蝴蝶夢中變成莊周呢？莊周與蝴蝶那必定是有區別的。這就可叫作物、我的交合與變化。”

“太深奧了，”小田莉瑪搖了搖頭，“哲學的東西比科學更加複雜，我有時候是非常的不理解。”

“哲學和科學差了好幾個層次，不知道你聽過這個理論沒有，”龐小南想了想，纔回憶起完整的理論，“科學之上是文學，文學之上是美學，美學之上纔是哲學，而哲學之上還有一個層次，那就是玄學。”

“玄學上面還有一個層次，”小田莉瑪顯然是聽過這個理論的，補充了一句，“玄學上面是神學。”

“對的，”龐小南點了點頭，“玄學接近神學了。這說明科學是很低級的哲學，科學解釋不了的都可以歸爲玄學，就好像你現在解釋不了爲什麼新布洛斯會有這麼多不同年代的動物同時共存，也許這就是神學，只有神能夠實現的環境。”

“我們還是繼續說回莊周夢蝶的故事吧，這好像和科學比較接近一點。”小田莉瑪小時候對莊周夢蝶的故事就很感興趣，但是一直不知道這個故事究竟想表達什麼樣一個觀點。

“莊子夢中幻化爲栩栩如生的蝴蝶，忘記了自己原來是人，醒來後才發覺自己仍然是莊子。究竟是莊子夢中變爲蝴蝶，還是蝴蝶夢中變爲莊子，實在難以分辨。在這裏，莊子提出一個哲學問題——人如何認識真實。如果夢足夠真實，人沒有任何能力知道自己是在做夢。”

龐小南躺到在地上，擡頭仰望繁星點點，“這就牽扯出一個哲學問題，究竟真實的世界是做夢呢，還是夢境纔是真實。在一般人看來，一個人在醒時的所見所感是真實的，夢境是幻覺，不真實的。莊子卻以爲不然。雖然，醒是一種境界，夢是另一種境界，二者是不相同的；莊周是莊周，蝴蝶是蝴蝶，二者也是不相同的。莊周看來，他們都只是一種現象，它是道運動中的一種形態，一個階段而已。”

小田莉瑪跟着龐小南躺到在了地上，若有所思的說：“這個故事要表達的，實際上就是，我不是我，你不是你，我可能是你，你可能是我，這種玄妙的感覺，就是道家所研究的真正的宇宙大道。”

“看來你對道也有所研究，其實我一開始並不明白莊周夢蝶的意境，直到我看了一部電影，”龐小南迴憶起那部評分極高，而且票房也是極高的科幻電影，“電影名字叫做黑客帝國。”

“嗯，我也看過。”小田莉瑪回憶道，“它說的是由人類發明的軟件網絡最後控制了人類的生活。”

“這只是這部電影要表達的一部分內容，就是說，我們人類創造的東西，有時候會脫離人類的控制，最後反過來控制人類，比如好多病毒，是由人類合成的，最後一不小心泄露了，就會反過來危害人類，而機器也是一樣，一旦人工智能發展到人類無法控制的地步，它很可能反過來控制人類。”龐小南一開始對黑客帝國的理解也是這樣。

“那還有什麼意思是這部電影想表達的呢？”小田莉瑪對電影並不是很感冒，因爲她許久沒有談過戀愛，一個人看電影顯得太孤單。所以很多電影，她只是囫圇吞棗的看了一遍，純粹是爲了消磨時間，沒有更深層次的去理解。

“當我看了幾遍的時候，我才發現，其實黑客帝國要表達的，就是莊周夢蝶的意境。”龐小南最後看懂黑客帝國，就是聯想到了莊周夢蝶，“它的內涵，就是揭示人類的生存狀態，我們究竟是生活在自己創造的世界裏，還是生存在機器給我們創造的虛擬世界裏。”

“不懂。”小田莉瑪搖了搖頭，顯然龐小南的科普能力還不過關。

“我舉個例子，就好像我們小時候打的電子遊戲，你玩過電子遊戲吧？”龐小南轉過頭疑惑的看着小田莉瑪，他擔心女孩子小時候不玩電子遊戲。

小田莉瑪點了點頭，說：“我玩過，我最喜歡玩過關的遊戲，比如打飛機。”

“嗯，就拿打飛機來說，”龐小南解釋道，“這個飛機是個人爲創造的角色，但是那個飛機在遊戲裏，它會認爲自己是真實存在的，我們換個遊戲，拿三國志這個遊戲來說，裏面的人物是按照歷史人物的原形來製作的，那麼這些角色是由玩家控制，但是角色本身，是不是會認爲，我就是真實存在的？”

“你是說，我們創造了遊戲的角色，就好像上帝創造了我們。”小田莉瑪終於明白了龐小南要表達的意思。

“沒錯了。”龐小南覺得和聰明人聊天，就是輕鬆，“我們生存的世界，也好比是上帝創造的遊戲環境，我們能夠見到的一切，都是早已經創造好的。”

“那爲什麼每個人的經歷不一樣呢？”小田莉瑪早年在國外求學，西方最提倡的一個理論叫做人生來自由平等，顯然這是不可能的。

“遊戲裏的角色，本來設定就不一樣，”龐小南對遊戲有着深刻的體會，因爲去遊戲廳是他小時候最大的樂趣，“你看啊，遊戲裏有英雄人物，就是主角，也有反派，更多的是那些不知名的小兵，所以，你能體會到的人生，實際上也是程序早就設定好的。”

“這就是道家思想說的，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是嗎？”小田莉瑪隱隱約約記得這句話是道家說的，但是又不確切。

“這句話不是道家有這種理論，哪個宗教都是差不多的，命是天註定的，就是說，你生下來是人還是螞蟻，這是程式已經定好的，你改變不了。”龐小南覺得人定勝天這個思想，簡直就是荼毒生靈，人怎麼能勝天呢。

“那你這就是宿命論了，命如果註定了，那人就不要想事了，只要每天吃吃喝喝等上天安排咯？”小田莉瑪隱隱約約覺得好像哪裏不對。

“不對，”龐小南搖頭道，“命是天註定的，但是還有個運你沒理解，比方說，遊戲裏我的角色是英雄，是主角，但是如果操作不好，我很可能中間被小兵給殺死了，或者是被反派給殺死了，也就是在遊戲中你沒通關，你沒成爲最後的贏家，這就是人的運，運是可以改變的，怎麼改變，就看你怎麼操控你的人生。”

“嗯，你說的我有點懂了。”小田莉瑪看向龐小南，覺得這傢伙的道家理論簡直是深不可測，“但是不管這麼說，我們還是生活在上帝給我們制定的框架內，你不可能跳出框架去，比如在遊戲裏你是小兵，你就算打死了英雄，你也成不了英雄，還會有其他英雄來過關。”

“是的，沒錯，”龐小南起身加了幾根柴火，又回來繼續躺到在地上，“除非這個遊戲有漏洞，有缺陷。”

“什麼意思？”小田莉瑪真是對龐小南的這個理論體系着了迷了。

“就像黑客帝國裏表現的那樣，本來是人類創造的虛擬網絡，應該是在人類控制範圍內的，但是最後卻脫離了人類的控制，爲什麼，就是因爲人類當初在設計這個虛擬網絡的時候，沒有設計的完美，造成了虛擬網絡超越了人類的智慧，最後脫離了人類控制。”

龐小南又舉了真實病毒的例子，“你還記得幾十年前的新型病毒事件嗎？最後各種證據表明，那就是從人類實驗室泄露的試驗品，這就是當初人們在設計這個病毒的時候，沒有想好相應的對策，造成了失控的局面。”

“這麼說來，雖然我們現在在這個新布洛斯的環境裏，好像沒有任何的把握能夠逃離，但是如果我們找到漏洞的話，還是有辦法的。”小田莉瑪聽了龐小南的理論，對未來開始充滿了希望。

“不，如果上帝真要置我們於死地，我想我們到不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