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加入龍門，服侍公子左右。

水墨然低着頭，輕聲說着，悠悠晃晃的椅子突然停止，臧天眉頭微微一蹙，道，“服侍我？你開什麼玩笑，我又不是缺胳膊少腿，服侍我做什麼。”

水墨然小嘴微微張開，吐出一抹琉璃光澤的火苗，雙手捧上，高舉頭頂，雙膝跪地，肅然道，“今日我水墨然在此以生命之火立下天誓，願永遠服侍公子左右，如有違背，生命之火徹底熄滅。”似若得到了蒼天的鑑證，水墨然的生命之火發出微微的輕吟，而後重新歸入她的體內。

立天誓是乃天地之間的神聖契約，是萬靈與蒼天做的一種交易，一旦立下天誓絕對不可違背，否則，後果是十分可怕的。

“沒必要這樣吧？”

臧天直感意外，沒想到她會立下如此天誓，而且還是以自己的生命之火爲引，要知道生命之火代表着一個人的生命氣息，如若生命之火熄滅，那麼這個人的生命也就走到盡頭，肉身會瞬間衰老，靈魂會瞬間歸入塵埃。

“公子，我心意已決，還望成全！”

“水墨然，你幫過我不少忙，不管你出於什麼目的，我懶得去想。”臧天嚴肅說道，“我雖不是大丈夫，但也是一口唾沫一口釘，既然你幫過我，就一定會幫你，那個叫科林的精靈後臺很硬是吧？好像是什麼精靈公會，不管是誰，我會盡全力幫你坐上域主之位的，這也不全是爲了幫你，也是爲了我幫自己。”

“謝謝公子關心，科林背後的精靈公會已經不足爲慮，一切阻礙我都已經解決，如若不出意外，不久之後，我就會順利登上域主之位。”

“哦？”

這倒讓臧天驚訝不小，他雖然對域中天的事情不怎麼關心，不過也聽馬浮屠說過，如若水墨然要想當成域主，必須通過兩個重要的關卡，其一就是科林背後的精靈公會，其二則是界中天的大官，事情纔過去幾天，水墨然這就解決了，這不得不讓臧天有些佩服。

“既然你的麻煩都已經解決，而且已經成爲了中泰域的域主，現在放着域主不做，竟然跑來要服侍我，放眼整個天璣大世界恐怕也沒有多少域主吧？這等身份，這等地位多少人都羨慕不來，水墨然，是你有毛病還是我聽錯了？”

水墨然終於擡起頭，一雙眸子與臧天對視着，說道，“公子，我從小的生存環境很糟糕，糟糕到任人欺辱，那個時候我就發誓，不管付出多少努力，一定要強大起來，終有一天我要以強大的實力強大的地位回去，我要讓以前欺辱過我的每一個人付出代價！”

好像聽馬浮屠說過，水墨然從小就屬於那種爹不疼娘不愛的那種，沒想到她的怨念這麼大。

“這不正好？你現在已經成了域主，有很大的前途，等你什麼時候混進界中天，相信天璣大世界除了一些大佬，恐怕誰也不敢不給你面子。”

“公子，我可否直言？”

“說！”

“擔任域主或許很有前途，但我覺得跟隨公子更有前途。”

聽聞此言，臧天一陣啞然，他實在不知該怎麼回答這句話。

“請公子成全。”

臧天沉默不語。

水墨然繼續說道，“公子需要時，墨然定會服侍左右，公子不需要時，如若可以的話，墨然會待在龍門，儘自己所能。”

這還是真說到臧天心坎裏了，現在龍門初建不久，單靠馬浮屠等人實在有點忙不過來，現在急需人手，水墨然倒是一個上佳的人選，只不過他對女人向來敬而遠之，不想沾惹，看見水墨然還想說什麼，立即打斷，道，“不要再說了，如果真想幫我的話，就繼續擔任域主之位吧，有你這個域主幫忙，相信龍門也會少很多麻煩。”

突然間，臧天站起身，眉頭猛然上挑，神色瞬間暗淡，冷喝道，“既然想看，那就滾出來看吧！”話落，他的身影已經出現在龍門之上，揚起手臂，虛空就是一掌，啵的一聲輕響，東側方向一抹光芒閃爍，一道模糊的影子赫然出現。

這是一個靈魂，其氣息甚是強大，漂浮在虛空，三千白色髮絲肆意亂舞，容顏雖是模糊還未生出法相，但不知怎的，這靈魂讓覺得尤爲美麗，美到讓人窒息，美到天地爲之黯然失色，這已經不屬於一種美，因爲這靈魂美的已是成魔，縱然是臧天一眼掃過去時，也不禁沉迷其中。

“是你！”

臧天認出了這個靈魂，當初在易城之時，蘊藍閣的閣主雲奇藍出手偷襲，臧天本想將其斬殺，最後這個靈魂突然出現，將雲奇藍救走。

對方沒有說話，直接閃身離去。

臧天想了想，擡腳走去，對方乃是靈魂，瞬息千里，而臧天在虛空踏步，亦是縮地成尺，一步數千米。

約莫追趕了半個多時辰，那白髮靈魂突然止步，轉身之時，竟然盤腿坐在虛空，雙膝之上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一個古琴，她雙手撥動琴絃時發出優美動人的琴聲。

琴聲傳來，臧天只感一陣頭暈目眩，渾身發軟，他立即固守靈海，封閉心靈，知道對方是高手，絲毫沒有遲疑，雙手合十，口吐真言，“嗡！嘛！呢！叭！咪！吽！”

嗡的一聲，白髮魔女古琴上的一根琴絃突然斷開，她的聲音傳來，平靜動人，“大慈大悲咒可破天地一切迷惑，果然名不虛傳，如此咒法，唯有佛緣之人方可領悟！”說罷，她躍至上空，仰起頭，雙臂伸開，她未動，卻給人一種翩翩起舞的感覺，甚至是美麗。

只是美麗的背後有着恐怖的玄妙，臧天只感自己頓時陷入了一個美麗的新世界，這個世界的任何一切都能夠讓人沉迷其中，哪怕一花一草都不例外，他踏一步，花非花，霧非霧，像似又一個新世界，又一步踏出，竟然墜入一個花的世界，就連他自己都變成了花，當他離開這個花的世界，頓時又陷入一塊石頭的世界。

一花一草一世界在這裏得到了完美的詮釋，而這卻是一個玄妙至極的道衍，衍化而來。

“這是我的道，天然之道，你無法突破，至少，現在的你還沒有這個能力，或許你祭以魔可以，祭以心神也可以，祭以心佛亦可以。”

臧天正在窺探這個玄妙的道衍，聽聞對方如此說，他神色瞬間變化，心佛心魔心神是他的祕密，天地之間絕對不可能第二個人知道，難道是玄天宗的人？他還記得清楚，自己在玄天宗時領悟了心中之神，正想着，忽然絕對不對，因爲心中之佛是在上古遺蹟中領悟的，如若真是玄天宗的人，對方或許知道他的心魔和心神，但絕對不會知道心佛的存在。

“我不是玄天宗的人！”

對方好像知道臧天在想什麼，聲音傳來，讓臧天心驚不已。

“我只是想和你談談，別無他意，你的性格動靜兩極，我怕自己有什麼意外，所以也只能如此。”

“你是誰。”

對方知道自己的祕密，這不得不讓臧天驚訝，“你如何知道我的三心神魔佛。”

“我不止知道你的三心神魔佛，我還知道你九次涅槃九次重生，你喜歡什麼，討厭什麼，你喜歡悠閒自在的活着，喜歡和三五老友把酒言歡，你討厭麻煩，討厭殺戮……”

對方說了很多，臧天越聽越覺得不可思議，這個女人簡直比自己還要了解自己。

“你最討厭的就是未知的女人！而現在，不出意外的話，我已經被你列爲未知的女人，你也不要想着殺我！對於未知的女人，你應該深有體會，你如果能夠奈何得了她們，恐怕也不會如此討厭，好吧！我承認，我就是未知的女人，和你以前接觸的那些女人相比，我不是最厲害的，但可以肯定的是，現在的你，也奈何不了我！”

正如這個女人所說，臧天很討厭未知的女人，他是真的奈何不了，索性也不再窺探道衍，搖搖頭，更是直接坐在地上，事到如今，面對這些未知的女人，他已經懶得去掙扎了，反正打又打不過，到頭來只會鬱悶到自己。

“呵呵，你倒是看開了。”

“不然，又能怎樣。”

“是啊！如若我是你的話，也會鬱悶的，打又打不過，找又找不到，有些還好，只是隱藏在你的身邊，有些呢，即便遇見了，她們也只是說一些無法理解的話，說就說吧，關鍵是她們說的話，太過飄渺，讓你十分鬱悶，而有些呢，直接使用強硬手段將你就地正法。”

“你知道的還真不少啊！”

不是臧天已經開始對女人產生了陰影，實則是他所遇見的女人一個比一個恐怖，而這次這個更是厲害，甚至連他爲何厭惡未知女人的原因也知曉的一清二楚。

“那你屬於哪一種呢？想說一些虛無半截的話？還是想使用強硬的手段將我直接拿下？如若半截的話，就不用再說了，如若想將我拿下的話，也不必你動手，咱們直接開始吧。”

“我來是向你坦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