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麝上師周身那宛如佛陀般的金光被黑芒蒸煮的扭曲變形膨脹起來，啵的一聲，彷彿蓮花綻開般金芒被爆的破碎潰散，天麝上師的身體顯現出來，已是暗淡無光，身軀更是禁不住的後退不止，直到幾百米開外，這才穩住身形。

天麝上師低着頭，雙臂伸展，緩緩伸向胸前，雙手合十。

“你……”

哇！一口鮮血當即噴出！

“好……”

又是一口鮮血噴出！

“大……”

“的……”

“膽子……”

每說一個字，就吐一口鮮血，天麝的身軀在禁不住的顫抖，剛纔那極強的殺意將他包裹，讓他痛苦不堪。

臧天一襲黑衣，傲然而站，雙目森然，面色嚴肅，聲色言厲，喝道，“我還有更大的膽子，你要不要看？”

天麝上師深呼一口氣，道，“小友的能量詭異至強，老僧自知不敵，聖耀之光乃是人類命運的所在，命運在上，萬主臣服，小友何必要以卵擊石。”

在場的人都在靜靜聽着，但他們都聽不懂，除了臧天之外，也只有顏妃懂得天麝說的話，她不僅懂，而且早已知道，正因爲知道，所以她一直以來都充當着一個旁觀者的角色，曾經她彷徨過，迷茫過，可是，又能如何？這是命運，連諸神都不敢觸及的存在。

他呢？

顏妃靜靜站着，望着那個黑衣青年，她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敢這般赤裸裸的辱罵妙善，妙善是誰？命運的化身，在無盡世界也是橫着走的人物。

他在做什麼？他在無視自己的命運麼？他在反抗？

他不知道命運的可怕麼？他不知道被命運詛咒的下場麼？

知道，顏妃敢肯定，龍帝一定知道。

可是，他的這番舉動，分明是在無視命運的存在，無視命運，那就意味着在挑戰不可戰勝的天地。

臧天不語，只是望着。

命運價值幾何！

它到底是怎樣一種存在，恐怕就連諸神也都說不清楚。

這天地間，太多太多的生靈都在默默守序着命運，少部分生靈偶爾窺探到命運的所在，他們在掙扎，卻到頭來只是一場空，就連諸神都說過，反抗命運，還不如去守序它。

命運到底是什麼！

臧天不知道，但他曾經偶爾窺探了那麼一瞬間，就是那麼一瞬間讓他知道命運的可怕。

一直以來他都在躲避着命運，試圖找出屬於自己的命運，然而將其幹掉。

這個空間脫離了無盡世界的主軸軌道，神聖議會放棄了這個空間，臧天不知道原因，但聽聞來自八角高塔天麝的話後，他隱隱猜測到什麼，或許是吧？似乎也只有命運盯着這個空間的人類，神聖議會纔會放棄這個空間。

精靈族的聖耀之光計劃是什麼？

臧天不知道，但也能猜測個八九不離十，既然針對人類，那麼結果只有一個，要麼人類被奴役，要麼人類被毀滅，不要懷疑，這就是命運，因爲臧天在無盡世界的一些小世界混過，有些空間的生靈只要被命運盯上，結果就是如此，根本容不得反抗。

命運真的不可戰勝麼？

不知道，臧天也不想知道。

但是，他絕對不會任由命運宰割，以前沒有向命運低頭，以後也斷然不會！

臧天是一個極端的人，一直都是，他的一切行爲都非常極端，要麼在最左邊，要麼在最右邊。

人類的命運就該如此麼？哈哈！妙善！你個婊子，老子以前想盡一切辦法躲着你，從現在開始，老子不躲了，人類的命運就該是如此麼？老子這次就徹底給你改變一次。

要麼不做，要做就做的就天地泣鬼神！

然而，不知道什麼時候一直站在不遠處默默不語的洛夫向天麝走了過來。

“嘿嘿！師伯，你還記得小僧麼？”洛夫探着腦袋前走着，雙目茫然基於渾濁的狀態，只是臉上卻掛着異常的興奮。

“你……你……你是洛夫！”天麝上師見到洛夫好像非常憤怒，一個怒火攻心，口吐鮮血，剛想動，只感意識一陣顫抖，嚇的天麝連忙固守，同時駭然萬分，沒想到那詭異的黑芒能量竟然威脅到自己的意識，又想起洛夫，他氣憤的說，“你這個孽徒！！你連自己的師傅都殺！你這個孽徒！”

“嘿嘿！”洛夫興奮着，莫名興奮着，伸出舌頭舔着嘴脣，詭異的說道，“你們這些老不死的東西，當初說我是鬼顏在世，要殺死小僧，還說什麼鬼顏是命裏註定的鬼怪，要弄死小僧，小僧就那麼好殺麼？你們知道，小僧不信命的。”

“孽徒啊！你這個孽徒啊！”

“孽什麼孽？徒什麼徒？你們要弄死小僧，小僧只好先弄死你們，小僧不信命，以前信自己，現在信恩主，你知道的，師伯。”

“你……你怎麼回事，你……”天麝大驚，因爲他忽然從洛夫的眼裏看到一抹血紅色的微光。

洛夫在興奮，雙眼殷紅殷紅，他探着腦袋，雙手合十，道，“師伯，你知道小僧觀想到誰麼？嘿嘿嘿……小僧不信命，你知道的，小僧不信婆邏，現在小僧信恩主，拜的是修羅他老人家，修羅是誰，師伯知道麼？嗯，你知道的……”

“你……你這個孽徒要做什麼！”

“嘿嘿！”洛夫搖搖頭，舔着嘴脣，“修羅大人教導我們，打人不打臉，殺人不掏心。”

啪啪！

洛夫扇了天麝上師兩個耳光，“嘿嘿！”洛夫一聲乾笑，伸手一探，五指直接插進天麝的胸膛，嘩的一下，將天麝上師的心臟掏了出來。

“嘿嘿……”把玩着心臟，洛夫看也不看天麝，直接離去。

“還我心臟，孽徒，還我心臟……”天麝上師修爲高強，失去心臟對他來說並不算什麼。

臧天正凝望着洛夫的驚變，突然發現幾股氣息正在向這邊飛速遞進，嗯？幾股氣息中竟然有他熟悉的氣息。

哦？我那老徒弟要過來麼。

當即！

臧天的周身烏光涌現，瞬間將其纏繞，覆蓋，似若一個黑暗之人，從外邊根本看不出什麼。

咻！

遠方天空道道光影飛速逼近，近了，一行七八人的身影顯示出來，爲首的一位老者，穿着軍裝，披着軍大衣，鬚髮皆白，絡腮盡是灰白的粗鬍渣。

此人正是聯邦唯一一位大元帥，九天閣議員之一，號角之塔的三軍元帥，毛山嶽，與毛山嶽一同前來的還有數位號角之塔的軍官，自從飛碟被迫降落後，毛山嶽實在按耐不住，沒有去九天閣，而是直奔這裏，一路上緊趕慢趕終於來了。

一眼掃過去，黑壓壓七竅出血的五六千號六部的精英戰士，毛山嶽的臉立即陰沉下來，再掃再看，尤里本等五位戰神的屍體，毛山嶽的眉頭凝皺在一起，再看，那裏好像有五個人，五個失去四肢的傢伙如墓碑一樣整齊的豎立那裏，是誰？望過去，六部指揮官佘天傲，國防部部長羅克查爾，獠鬼雙煞？聖堂的三皇子琅琊？

毛山嶽震驚的臉部的肌肉連連顫抖，再一掃，那是誰？少了一條腿的少婦？那不是……那不是黑龍王的女兒卓巧心麼？

還有……那是誰？……天！那不是天麝上師麼？

這時，縱然向來老態龍鍾，古井不波的毛山嶽也不由的顫抖起來。

作爲聯邦的三軍統帥，他非常清楚，當這些人的死訊傳出去的時候，聯邦將會發生怎樣恐怖的大變動，暗影？黑龍鎮？聖堂？還有八角高塔，天吶！這……深深呼吸一口氣，毛山嶽閉上眼睛，壓制着，但內心仍舊在顫抖。

而他身後的軍官當看到這一切後，早已是恐懼的不知所措。

再次睜開眼，毛山嶽張望過去。

慕遠山、白宏林，顏妃等人落入他的眼簾，他不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和慕遠山、白宏林有什麼關係，更不知道顏妃爲何站在那裏，因爲他現在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個被烏光纏繞的年輕人身上。

是的！那是一個年輕人。

儘管被烏光纏繞，但毛山嶽還是能夠模糊的看出來，而且他還能隱約的看清那張臉，絕對是臧天！絕對！絕對是和藍情那丫頭有關係的臧天。

“老夫毛山嶽。”

毛山嶽雙手抱拳，報出自己的名字，他是當世高人，修爲亦是非常恐怖甚至接近無敵的存在，但他內心清楚，能把這裏搞成這樣，自己斷然不是對手，不說其他，連天麝上師都被打成那樣，他知道就算自己拼上全力也無濟於事。

臧天九次涅槃，九次重生，每一世的樣貌都不一樣，唯有一雙眼睛不會發生變化，他並沒有理會毛山嶽，說實話，他非常想和自己這位老徒弟敘敘舊，可現在不能，因爲他將要做的事情，根本容不得他和任何人扯上關係，一個潛在暗處的達佛溼，還有聖耀之光的幕後，這些都是未知的敵人，如若一旦讓其他人知道自己與毛山嶽的關係，毛山嶽的危險是必然的。

天麝上師看到臧天向自己走來，心有餘悸，卻仍舊面不改色，雙手合十，聲音平緩，“命運在上，萬主臣服，人類的命運已是如此，還請小友不要試圖改變什麼，小友的能量雖然詭異至強，但面對命運，實如螻蟻。”

“是麼？人類的命運如何，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的命運。”

臧天繼續前走，每走一步，周身的烏光就凝重幾分。

天麝上師雙手合十，沉聲喝道，“人類的命運已是如此，命由天定，任何生靈都無法反抗，哪怕連諸神都不行！你妄圖改變，命運在上，當誅！”

毫無徵兆，臧天出現天麝上師的身前，擡起手，掌心烏光閃爍。

烏光現，唯有殺戮祭！

霎時，呼嘯大風而至，厲嘯猶如蒼龍之威。

“老子今天教你一句話，我命由我不由天！老子弒的就是天，斬的就是命！”

臧天一掌扣在天麝上師的頭顱，咔嚓咔嚓！天麝上師的四肢當即破裂，身軀如墓碑豎立在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