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逃！！”

很多神祗心中直接升起這樣的念頭。

沒想過要戰。

那神祕生靈太強大了。

具體有多強，並不清楚。

只知道，祂們的身體都有點控制不住，一個個神祗都發覺自己的身體僵硬難以活動。

以祂們的修爲，以祂們如此境界，身體都會因爲恐懼的本能而變僵直？體內的神力運轉都會因此而凝滯？

這種情況，祂們只能想到一種可能性。

大道！

這是宇宙大道本源的力量！

而且，不是一種大道，而多種大道融合，近乎圓滿。

唯有如此，在面對“圓滿”的存在，諸神纔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就像是，相貌沒有達到完美無瑕程度的凡人，在照鏡子時，會映照出自身的缺點。

對方就像是光滑近乎無瑕的金屬鏡面，映照出鏡子前方之人的弱點。

衆位神祗，不管是神皇，法則主宰，虛空囚牢生物，紀元生物，還是跨越時光長河而來的強者，自身的弱點，內心所恐懼之處，都會暴露出來。

任何生靈，只要是精神與身體上仍有弱點缺點，只要仍未趨近於“圓滿”，哪怕是隻有極細微的一丁點破綻漏洞，都會被前方的大道力量壓制。

這纔是最可怕之處。

只要有弱點，對方都必定能剋制你。

這還如何打？

心靈圓滿者，神體未必圓滿無瑕。軀殼足夠強大，精神未必完美無缺陷。

葉陽就不感保證自己的心靈與軀殼圓滿，只是化身就在虛空凝滯了，然後直接爆掉。宇外另一個化身才能勉強觀測到這裏的情形。

也難怪，衆神不敢一戰。

這時，那個若隱若現若實若虛的身影，漸漸凝顯之後，發出一聲冷哼：“滾！！”

剎那間，衆神大汗淋漓，不顧一切，瘋狂逃竄。

一道道身影，急速破開虛空，從那戰鬥區域飛掠向宇宙邊緣。飛向遠離那身影之處。

之前的“不滅之地”，本源之地投影的區域，居然還有幾位法則主宰倖存，但都是元氣大傷之狀，祂們的根本是在這個宇宙之中，此刻居然也一個個逃往宇宙邊緣。

有一些，逃不出去。比如法則主宰。

其它的，統統竄出宇宙之外了。

包括倖存的混沌神皇化身，這是少數幸運兒。

包括那些陰險的老怪，來自第二宇宙的兩位法則主宰，楊昊與殷子衿。也包括部份虛空囚牢生物。

還有一些居然是藏在這個宇宙之中一直沒露面的混沌至寶，此刻也都顯化逃竄。

那三位剛從時光長河穿梭過來的強者，也都匆匆逃掉。那麼強大的三位，居然也沒敢留下一戰。

虛空中扭曲的時間長河，被大片迷霧遮住，然後當迷霧散去時，虛空平靜，看不見時間長河了。不知是不是憑空抹消掉了。

“好可怕！”

遠離宇宙三百億光年之外，一位位神祗停下來，卻已是分散出很遠，稀稀疏疏，許多都是孤身行事，只有極少數是幾位聚在一起。

“真是沒想到，這個舊宇宙之中，居然還藏着這樣的底牌，藏着這麼可怕恐怖的存在？”

“呵呵，這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仔細想想，這似乎也很合理，那舊宇宙吞噬第二宇宙那麼多年。第二宇宙現在還那麼堅挺沒崩滅，怎麼舊宇宙反而快要崩滅的樣子？上一次區區神皇神帝們的宇宙大戰？如今區區法則主宰晉升半步成道者？這樣就能讓宇宙的本源消耗？怎麼想都覺得奇怪。”

“是啊，上次宇宙大戰雖猛烈，但傷不到宇宙的根本，怎麼會導致大量的大道失位呢？”

“說錯了，是大道失位，才引發了上次的宇宙大戰。”

“那大道如何失位？大道怎麼會憑空崩滅一部份，宇宙的本源怎麼會憑空消失許多？這肯定是剛纔那位疑似大道主宰的強者在搞鬼。”

“不錯，之前有寒冰主宰與雷霆主宰及生命主宰，半步成道，差點晉升。結果宇宙的力量竟然無法凝成混沌劫，不足以讓祂們晉升大道？舊宇宙無數年來吸收汲取的力量，只培育出這麼脆弱的宇宙？連三位成道者都培養不出來？這本身就有疑問啊。”

“好了，都別分析了，現在說這些都是馬後炮而已。早先誰想到啊？如果早料到這點，就不會敢在舊宇宙大肆妄爲了。”

“老夫之前從茫茫混沌趕到這舊宇宙，就沒敢在舊宇宙大肆妄爲，還是擔心這舊宇宙藏着底牌的。只是，捲入第二宇宙之後，不小心出了問題，才引發了這後果。”

“一樣是事後諸葛，這有什麼用？都想想辦法吧，接下來怎麼辦？”

衆神面面相覷。

“舊宇宙，憑我們的實力，怕是無法毀滅了。”

“嗯，舊宇宙之中藏着的大道主宰，我們全部強者加起來都不會是對手。而且，對方如此之隱忍，又是一個老～～陰～～貨……算計能力肯定不弱，沒辦法對付。”

“那怎麼辦？改打第二宇宙的主意嗎？”

“也不成。之前要滅舊宇宙，只是想將舊宇宙獻祭給第二宇宙，再讓第二宇宙的根基恢復並漸近乎圓滿，然後才凝成根基圓滿的雛宇胚種。可是，現在舊宇宙無法毀滅，想滅掉第二宇宙，就算將第二宇宙獻祭給舊宇宙，又有誰有本事將舊宇宙獻祭，凝成雛宇胚種？”

“的確，不說能不能凝鍊成功，就算凝鍊成功，最後產生爭奪，雛宇胚種也只會落到那大道主宰手中，而不是落入我們手中。”

“……”

衆神一陣沉默。

“不甘心，本尊不甘心！！”

一名神祗恨恨地出拳轟爆混沌虛空。

“呵呵，不甘心又如何？大道主宰，可不是大道化身啊。一方宇宙，大道號稱三千，但本源大道不過十二種。大道主宰至少掌控六種以上的本源大道。但事實在，所見所遇的大道主宰，掌控的本源大道，沒有少於九種的。法則主宰之上是大道意志之一，多個大道意志加起來也比不上一個大道主宰……除非是混沌主宰的修爲達到最顛峯層次之時，才能壓過大道主宰一級，我們如何去鬥？”

混沌主宰最顛峯層次之時，是什麼時侯？是混沌主宰瘋狂吞噬了無數混沌之氣，自身壓制不住而要爆掉化生成爲新的宇宙。這樣的混沌主宰雖強，但已經是命不長久。

正常情況下的混沌主宰，戰力是比不過大道主宰的。

當然，這不好比。混沌主宰的主場是在混沌世界，大道主宰一進來就是被壓制削弱的。而大道主宰的主場是在宇宙之中，混沌主宰一進去就是被壓制削弱的。

大道主宰無法脫離宇宙，起碼沒聽說有誰能完全脫離。混沌主宰據說也不能完全脫離混沌世界，哪怕是呆在混沌之外的混沌。就算有誰能脫離，也沒聽說過。

至於大道主宰之上及混沌主宰之上的更高層次……

現在這麼多強者來搶奪雛宇胚種，不就是想追求那個層次嗎？

如果達到那個境界，還搶個毛，都用不着雛宇胚種了。而且，哪怕搶奪成功了，都只不過是有資格攀向那個層次，還不代表着能走得到。

就像是凡人有了內息纔有資格邁向內家顛峯，但不代表着練出內息就一定能成爲內家顛峯，不代表着練出一股內勁就能修煉成爲後天顛峯的強者。

“諸位想想辦法……”

“沒辦法了，沒有人能搶得過大道主宰，都滾蛋吧。”

諸神漸漸聚起來，沒有產生鬥爭。之前的大道主宰驚醒了祂們，祂們雖然還有大量的負面記憶碎片，但是，可以壓制住。這是負面記憶，不是負面精神力。吸收的負面精神力並不是很多，所以能壓制。

就比如電腦遇到了大量的無用雜亂信息的攻擊，但只要機子重啓之後，將這些東西封存於硬盤的一角不運行不整理，不給它們自動運行的機會，那這些信息就算再雜亂再龐大，對系統也沒什麼影響。除非不知死活把它們都點開。

現在清醒過來的神祗相互神念交流着，一個個都顯得相當之沮喪。

葉陽的新化身一直在看着，此時居然悄悄鬆了一口氣。

“時光長河看不到了，舊宇宙與第二宇宙也沒毀滅，這些想搗亂的傢伙都被趕了出來，這不是很好嗎？舊宇宙如果能不毀掉，也是好的。祂們沒辦法作亂，只能想辦法離開了。

“本尊也不用太過着急，有更多的時間慢慢將混沌神皇們清理掉，然後，不管是否晉升混沌主宰，都可以擁有更爲強大的實力。”

但是，正當葉陽如此想着的時侯，諸神之中，傳來一個冷笑之聲。

衆神望去，發現是那名御鼎青年。

看起來很年輕，但是，臉色淡然，眼神有一種歷經億萬年紅塵歲月之後的淡然。沒蒼老枯寂，也不顯得靈動，只有淡然。

“你笑什麼？”一個長得極美的元始屍後怒問。

祂心中的負面情緒還沒完全排乾淨呢。負面記憶雖封存，但自身還是受着影響。

那御鼎青年掃了那美女形態的屍後一眼，冷冷的目光令元始屍後的長髮忍不住一根根豎起，一臉震驚戒備之色。

“本尊笑諸位，膽小如鼠，鼠目寸光，見識短淺，豎子不足與謀！”青年表情恢復淡然，淡淡說道。

“你說什麼？”衆位老怪怒了。

真打起來，多位老怪聯手，可不怕御鼎青年祂們。只要保持清醒不狂亂，誰贏誰輸還不好說呢。

“舊宇宙吞噬了第二宇宙百億年，如果你們是這舊宇宙的大道主宰，看到這麼多的‘肥料’出現在面前，是輕飄飄一句話將祂們都轟走，還是將祂們都鎮壓，丟進第二宇宙之中，再繼續吸收吞噬？”御鼎青年問。

衆神臉色驟變。

“你的意思是說……那位大道主宰……祂有問題？”

衆神面面相覷，眼神中有緊張忐忑又有興奮之意。

“呵呵……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嗎？”御鼎青年道：“假如本尊是舊宇宙的大道主宰，舊宇宙就是本尊的家，一羣強盜闖入家中，之前小打小鬧可以不理會，像是凡人睡覺了地上螞蟻爬，可以等先睡好了再對付。

“但如果強盜都快把家拆了，本尊還有實力隨手將祂們都拍死，那是應該隨手拍死還是將祂們趕走就算了？”

衆神的表情漸漸變得古怪。

換了祂們……除非是特別聖母特別好欺負的那些，否則，誰敢不經同意闖入祂們的神國，直接拍死。

要麼鎮壓在神國之中，用神國吸收吞噬祂們的力量。或懸掛出去鎮懾諸敵。

那舊宇宙相當於那位大道主宰的神國，強者入侵，怎麼可能一句“滾”就趕走呢？

不是要抓來鎮壓吞噬嗎？最起碼也要給多點懲罰。這可不是小打小鬧。

更何況，哪怕是小打小鬧，也不該容忍。

之前是一直沉睡沒甦醒所以不發覺嗎？那還可以說得通，可以解釋大道主宰之前爲何不現身防止宇宙被破壞。但如今呢？應該已經甦醒過來了，爲什麼還能如此容忍？

“那大道主宰是假的？”有神祗道。

“不可能是假的。”

“有可能……只是，可能性很小。”

“有可能只是那大道主宰纔剛剛凝成。”

“還有可能是祂沉睡未完全復甦。”

“或者是在沉睡蛻變之中，正蛻變到一半，不適合動手。若是普通神祗如果以蛻變方式晉升，蛻變到一半被人打斷，問題極嚴重。就連半步成道者都不敢晉升到一半就被打斷。所以，那大道主宰，之前不是不想動手，而是不能動手！”

“也許祂是虛張聲勢，也許祂此時不能動手，也許祂纔剛誕生很弱還沒變強，但那又如何？諸位還想滅道弒道不成？”

弒道。

這話一出，衆神都沉默了，表情有些奇妙。

“假如祂是正蛻變，我們如果敢再去打擾，祂一失敗，必定惱羞成怒，將我們統統擊殺。而如果祂沒失敗卻成功了，或者我們剛剛進入舊宇宙祂就蛻變成功了，我們也會被統統擊殺。甚至，祂就算仍在蛻變，不能動手，但影響改變宇宙製造一些陷阱等我們進去，也是可以的。總之，要動手，只是找死。”

“是啊，螻蟻想挑戰巨龍，如何能成？”

有神祗居然選退縮了。

“哈哈，螻蟻是無法正面屠龍，但如果巨龍無法動彈，螻蟻能找到極強烈的毒藥，送入巨龍的眼耳口鼻竅之中，又如何？祂現在如果還在蛻變，或正在晉升，那都一定在做某件事，就是吸噬外界力量，融合於一體。如果我們給祂吸噬的力量添加一些‘作料’……”

衆神眼睛大亮。

“你們這是在作死啊。”有神祗不願參與這樣的行動。

“又不是需要本體前去，化身即可。準備多具化身，隨時斬斷因果，最多重傷，不會殞落。”

“萬一祂真的只是聖母，不願屠戮過甚，諸位卻這麼挑釁……”

“絕無可能，你們沒看到嗎？之前的那一枚腦核狀的古怪物事，周邊的宇宙本源力量構成的海洋，無法完全吸納，有種不大穩定之感。而且，那時光長河看起來被抹消了，但本尊還能隱約感應到它仍存在，極可能只是被遮掩隱藏到虛空中而憶，不是被真正抹消。如果是真正的大道主宰，豈會玩這樣的手段？直接抹消時光長河，或將我們統統塞回時光長河逆穿梭回去，或直接抹殺，哪有隻吼一聲滾，就完全沒反應了？”

“好了，別廢話了，誰如果甘心不再爭奪機緣，現在退出。立個神誓，之後也不會看情況再現身佔便宜，就允許離開。否則，大家一起動手。要贏，就一起贏，滅殺一位大道主宰，這有天大的好處，再祭煉舊宇宙凝雛宇胚種，又大道處。到時侯能得多少好處，各憑本事。若是輸……就一起輸，多一些神祗分擔，我們能逃生的機率也更大一些。如何？”

衆神面面相覷，沉吟了一會，皆道：“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