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終究還是要捲入大道之爭當中。”葉陽微微一嘆。

不過，這也是早在預料之中。

大道之爭，剛發現這件事的那一刻，葉陽就料到自己遲早是要被捲入的，無法避免，也無可避免。

只是，當初實力不大足夠，能多拖延一些時間，是有必要的。

事實上，也正如所料。

假如葉陽早早就跳出來，宣佈加入大道之爭，恐怕早就涼涼了。

太初古殿或許不會被滅，但法則主宰出手，將太初古殿鎮壓封印，並非難事。

甚至不需要法則主宰，只需多位神皇一起跳出來，就能將太初古殿送入混沌或其它地方強行鎮壓。

那時的葉陽，可還沒有掌握混沌法則，而且當時的太初古殿也還不如現在恢復得好，不如現在的力量。

當然，如果不是葉陽暗中佈局，弄個什麼宇宙大冒險，這些神皇，恐怕還不會這麼快冒出來。

不管是上位神界還是別的什麼東西，估計都不會出來這麼早。事情的發展也不會這麼迅速。

但是，那些變異神祗，未必是受到葉陽的影響，哪怕祂不出手，不在暗中佈局干擾影響，這些變異神祗，也仍是會在暗中動作的。像什麼因果之神混亂之神等等。

所以，整體上來說，葉陽覺得，自己慫一波，直到實力提升到混沌神皇層次，還相當之明智的。

如今也仍然不適宜跳出去，但是，巨龜元皓這位強大的法則主宰相助，堪稱法則主宰之中防禦最強大，庇護能力最強的存在，那麼，就算葉陽暴露了也無妨。

何況，現在還沒必要直接暴露，仍可以在暗中出手。只是要比之前更主動得多。

“大道之爭……要主動宣傳元皓前輩的功法，讓更多的人接觸凝固法則。這似乎並不難。其它法則且不好說，會讓人懷疑，胡亂修煉功法，會不會莫明其妙就站了陣營，會不會莫明其妙給某種法則推廣。

“但凝固法則可以與防禦法則結合，甚至可以僞裝成爲一種，助人保命。保命的東西，誰都不會嫌多。只要不是實力處於最顛峯層次的那些存在，其它生靈，對防禦保命之物的需求，是無限的。

“太初古殿之前就是一個很好的示例。我當初區區一個普通新晉神祗，憑着一件防禦至寶，就做出了那樣的大事。若是在太初古殿之中，推廣出一種新的亞神器，防禦屬性的，或許可行。

“一次性的僞神皇玉佩，可助人遮掩身份，阻擋因果推算。現在，可以進化了，升級成爲蘊含更強氣息的，太初古殿之中更強氣息的神器。甚至可以嘗試加入其它屬性的力量，推出永久性的神器。

“而與此同時，推出一次性的防禦至寶，加入了這元皓前輩的力量……應該會很受歡迎吧。

“不過，祂只需強化凝固法則的權限，不需要太過推廣名聲。我這邊卻不同，必須要讓混沌主宰的名號深入人心，讓人越來越清晰的認識到，我就是混沌主宰，混沌主宰就是我。我是混沌主宰的代稱。

“就像是……提及魔帝，以前會有各種想法。但現在，提及魔帝，就會有人第一時間想到萬淵魔帝，假如某一天，提到魔字，就是直接與萬淵魔帝掛勾，那萬淵魔帝晉升成爲魔道主宰，恐怕也不遠了。

“我這邊的操作方向……”

葉陽心思轉動，元皓忽道：“你似乎頗爲感慨的樣子，迷茫嗎？還是後悔？”

“倒不是。”葉陽道：“只是有些疑惑與不解，需要向前輩請教。”

“你問。”

葉陽提出了不少修行上的疑惑，但祂專注的方向與神龜元皓的專注方向不同，並沒有得到太多的指點，卻有一些提示，很值得借鑑。

之後，葉陽還問，元皓要那混沌法則的信息做什麼？祂可不相信，元皓僅止是利用那混沌法則與凝固法則及防禦法則融合，嘗試哪一些可融合，不會這麼簡單。

“將來，我必成宇內大道，老夫要庇佑此方宇宙，保證此方宇宙不滅，庇護衆生，那必須要對混沌有更多的瞭解，如此，宇宙才能更好地吸噬混沌，轉化變強，並抵禦一些混沌之中天然形成的各種危險衝擊。”元皓道。

葉陽點點頭：“原來如此……”

突然心中一動：“前輩爲何要庇護此方宇宙呢？”

“本尊掌控的是凝固法則，若是此方宇宙滅了，本尊的法則也會被削弱到極限。”

“不對，當初您在混沌之中，就這法則力量了吧？先天而生的法則，未必不會在宇宙誕生之前就存在。我覺得，您庇護宇宙的目的不那麼簡單。”葉陽道。

如果是其它強者，有野心，那成爲宇宙之中的大道之一，掌控宇宙部份本源，那麼，會庇護宇宙，讓宇宙興盛，讓宇宙從如今這副“末日”景像，重新恢復繁華。這很正常。

但元皓，一直就是沉睡沉睡再沉睡，所喜歡所願做的，就是沉睡，似乎從宇宙未誕生之時就沉睡到宇宙誕生之後，沉睡到成爲宇宙中的法則主宰之一。

之後又沒有什麼大動作，起碼在古老傳說中沒聽到祂的信息，只有一些疑似龜類神物行動的傳說，但是不是祂，還不好說，那古老傳說中的龜影，甚至都沒有任何大動作，只是避開爭端。

再然後，就是沉睡，至今。

那將來，成爲宇宙的大道之一，恐怕也仍是沉睡吧？那衆生，對它來說，似乎沒有多少意義。

爲什麼要積極地去庇護一方宇宙呢？

要知道，庇護一方宇宙，可不僅止是維持這宇宙不被混沌沖刷那麼簡單，還要抵禦層出不窮的混沌神魔的威脅。

茫茫混沌之中，混沌神魔無數，有殞落而復活，也有不斷新誕生的混沌神魔。雖然有許多會殞落後不再復甦，但是，從不來缺強大的存在。混沌神皇都有很多，之前圍攻葉陽的只不過接近於宇宙邊緣那一個方向的一大片區域中的強大存在而已。

別處的混沌神皇肯定不少。

這神龜會願意接下這麻煩？

“呵呵，老夫對這個宇宙也是有感情的。當然，你的直覺猜得沒錯，老夫的的確確還是有其它重大目的。”

“可否直說？”

“老夫也想晉升到更高的層次，那樣，纔不懼危機，不怕什麼時侯就殞落。”

“成爲宇宙中的大道之一，還有可能會晉升到更高層次嗎？”葉陽好奇。

據祂瞭解，宇宙大道，那是受到宇宙本身的束縛的。

宇宙的大道再強，也不可能比整個宇宙更強。

而混沌主宰，在強大到一定程度的時侯，未蛻變晉升之前，就有可能會殞落，化爲新的宇宙。

換句話說，混沌主宰之上的更高層次，比起一整個宇宙還強大。

區區宇宙中的一位法則主宰……不，應該叫大道主宰。元皓掌控的法則成爲大道之一，那時侯元皓就會成爲大道主宰之一。這大道主宰，足以有底蘊晉升成爲更高層次的強者？

葉陽完全不看好。

先天格局被困了。

“假如……”元皓神祕一笑，附近空間層層摺疊，多出更多的防禦結界阻擋信息傳播。本來陣勢結界就不少，現在更多一些。

“假如……老夫不是要成爲宇宙中的大道掌控者之一，而是要成爲這宇宙之中唯一的大道大掌控者，又如何呢？”元皓道。

葉陽毛骨悚然，怵然一驚，盯着元皓：“你說，你要成爲宇宙的唯一大道掌控者？唯一？”

“沒錯。”元皓點點頭。

葉陽倒抽涼氣，隨後搖搖頭：“怎麼可能？不可能的。”

“怎麼不可能？”

“宇宙大道可不止一種。就算你掌控的法則力量晉升蛻變成爲大道，成爲宇宙的本源之一，那也仍有其它宇宙本源，有其它宇宙大道。你還要將其它宇宙大道都轟滅轟落不成？你還要……”

葉陽話說到一半，突然眼睛大瞪，吃驚地盯着元皓：“難道……難道……”

元皓神祕一笑：“你可知道，當今宇宙，爲何稱之爲末世？”

葉陽道：“是因爲，前次宇宙大戰，當初的文明毀滅，如今現存的文明不如當初的億萬分之一繁榮，堪如世界毀滅之後的倖存者在宇宙之中苟活，所以稱爲末世……”

“不對哦。”元皓道：“假如僅止是這樣，那麼，這不叫末世，而應該叫新世紀。舊的時侯已經毀滅，新的文明新的時代已經誕生。”

“那，爲什麼？”

“因爲，這個宇宙，仍在不斷衰弱，不斷毀滅，隨時有可能轟隆一聲，徹底灰飛煙滅，哪怕是那所謂的不滅之地，也未必能繼續存在。現在的宇宙，表面上看起來仍完好，但實際上，把宇宙當成一個生命或一個星球，那麼，這宇宙其實是受了重傷，傷勢仍在不斷惡化，宇宙隨時會崩滅，這才叫末世，才叫末日！”元皓道。

“怎麼可能？”

葉陽搖頭，不敢置信：“這個宇宙，還在不斷增加不斷擴張啊。”

“不過是飲鴆止渴罷了。如今這個宇宙，神祗的誕生，比當初容易得多了。爲什麼？還有，之前有一個神祕組織，禁止任何新的神祗誕生，甚至要不斷屠戮神祗，爲了什麼？”元皓問。

葉陽倒抽一口涼氣。

自己擁有太初古殿，擁有當前最先進最靈通的信息來源，本以爲對這個宇宙有很大的瞭解了。但現在才發現，宇宙的真正祕密，祂根本就不清楚。

只知道宇宙的表層，宇宙的真正大事，除了大道之爭，其它的，根本就不清楚！

“爲什麼？”葉陽問。

元皓道：“你可知道，當今宇宙的大道，是哪幾種？”

葉陽沉吟了一會，突然臉色微變，越來越凝重。

“不對勁吧？”元皓道。

“是……不大對勁。”

宇宙中的大道，是什麼？

大道是法則的源頭，可衍生諸多大道。反過來，法則也會晉升成爲大道。

比如，空間法則晉升，會成爲空間大道。光明法則晉升，會成爲光明大道。

但是，問題來了，當今宇宙的大道是什麼？

大道所代表的法則，肯定是比其它法則更強吧？

假如宇宙中存在着戰爭大道，那戰爭法則一定比其它多數法則都強。假如宇宙中存在着液化大道，那液化法則一定比其它多數法則更強。

反過來說，宇宙中的哪些法則特別強大，那就應該會有相對應的大道。

像是當今宇宙中最爲強大的法則，時間法則，空間法則，那就應該有時間大道，空間大道。

然後是光明法則，黑暗法則，火焰法則，雷霆法則，融合法則，引力法則……這些都是最最頂尖最最強大的法則。

然而……

據葉陽所知，這些法則都有代言人出現了。

不是觀察與參與大道之爭那麼簡單，不像是看着其它法則晉升而參與干涉提拔哪種法則晉升那麼簡單，更像是它們自身就要晉升蛻變。

沒聽說有光明大道，沒聽說有黑暗大道，沒聽說有空間大道。

本以爲有空間大道的，但後來對此有所質疑了。時間大道是否存在，也不清楚。

那麼，假如時間和空間這兩種法則都沒有大道，還有什麼法則比祂們更強？還有什麼大道？

物質？物質大道也沒聽說。

能量？精神？

雖然都很強大，但比不過時空法則時空大道。

“宇宙中，還有什麼大道存在？”葉陽不禁問元皓。

“沒有了。大道失格，大道失位！！當今宇宙，缺失的並不是一種大道，而是所有大道都崩壞了！”元皓吐露出一個石破天驚的祕密。

葉陽駭得幾乎面無人色。

“這重大祕密，也就在宇宙邊緣之外，佈下重重結界纔可亂說，在宇宙之中不能亂說的。但你要知道，這就是事實。當今宇宙，大道已崩。只殘留有大道崩壞之前遺留下來的虛影，讓人以爲大道仍存。

“除此之外，世間修煉的法則……都是不完整的，非常離破碎的。也因此，才導致諸多古之神皇古之神帝，無法晉升成爲主宰！

“很多法則，已經破碎並有部份與其它法則融合，形成新的稀奇古怪的新生法則。除非回收法則權柄，否則就不會完整，就不會誕生相應的法則主宰！

“甚至，現在現身的法則主宰，都有許多有着極嚴重的缺陷，沒表露出來而已。”

元皓所說的一切，嚇得葉陽幾乎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

“真的？”葉陽震撼地問。

“老夫有必要騙你？”

“不是懷疑前輩，只是太震驚了。”葉陽道。

“所以，整個宇宙，本源是核心，大道是是支架，如同一幢房子的框架，承重樑。而法則，相當於那承重效果不太強的牆壁的一部份吧。如果大道崩裂，法則不完整，那整個房子，隨時會崩滅。”元皓道。

葉陽明白了，爲什麼現在的宇宙被稱爲“末世”，那還真是末世啊。

毀滅還在持續，只不過從上次宇宙大戰持續到現在。所謂的文明覆興，所謂的恢復，只是表相。真正的真相，是這個宇宙還在不斷崩壞之中。

“如果能在這屋子內支撐起一根擎天之柱，承重，那還有挽回的餘地，但如果不能支撐起這唯一大道。現在就只能在外面搭建一些支架先撐着，用各種輕而硬的東西糊上去。這就是宇宙快要崩毀卻仍不斷吞噬混沌擴張的緣故。實際不是擴張，是維持不毀。但卻是飲鴆止渴。情況不僅沒恢復，有可能會更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