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廟？我可沒有看見什麼神廟。”李春心裏非常明瞭對方是誰，所以與之相關的事情，最好不要沾邊。

“沒有神廟？怎麼會沒有呢？”女子猛然一驚，眼睛逼向李春。

一道神識從頭到腳掃過，對方在觀察他的實力，李春守住自己的意識海，一道神識隨着氣息散開，與女子的神識感覺碰撞在一起。

“咦？”女子身形一滯，閉上了眼睛，一個呼吸之後，她又慢慢睜開，點了點頭，“談談經過吧。”

李春看見女子點頭，心中穩了幾分。女子只是被一道分身操控的軀殼，就有相當於金丹中期的實力。以此推測，對方本體實力深不可測，乃李春在這個世界所僅見。面對如此強者，李春不得不小心應對。

“告訴你，我有什麼好處？”李春問道。

“呵呵，無須你回答了，我自己來看。”女子的神識精神力陡然提升，在她的上方虛空凝鍊成肉眼可見的白色氣團。呼！一聲呼嘯，氣團衍化成一道懸河，向李春衝來。

嗷——！

氣流懸河撲向李春，在中途變化，懸河中隱隱一條龍形，發出暴戾的吼叫，直接在李春的意識海炸響。李春臉上始終保持着微笑，沒有做出一點防禦，坦然處之。

龍形嗖地盤住李春的身形，呼嘯幾圈，沒有進一步攻擊，而是退至虛空，逼視着下方的李春。

“你知道我不會攻擊你？”女子望着李春，眼睛放出寒光。

“你不是說了，我雖不是神選者但也是神子，既然是神子，多少也會知道一些內幕。”李春笑道。

“你不要以爲我沒有辦法制你。”女子威脅道。

“你肯定有辦法，但眼下卻是不行。”李春話音剛落，一道至強的威勢從他頭頂沖天而起，在上空凝鍊衍化成劍形，唰地向空虛盤旋的龍形斬去。

嗷！龍形發出長吟，雙爪前探一把抓住劍形。劍形驀地一滯，力道猛然加強，斬開龍爪，化作鋒利的劍氣向四方縱橫，將龍形斬成數段。

呼呼！猛烈的狂風呼嘯，大雪在雙方的對抗中凌亂，俄而復歸於平靜，依舊按照天地之間的秩序，一片一片地飄落於自己的位置。

“新晉升的神子身份，又不隸屬於任何系統，實力也算過得去，很不錯。讓我來猜猜你在這個地方幹了些什麼。”

這時候，女子的一隻手從身體掉落地面，但她不以爲意，依舊談笑風聲。

“其實你在這兒什麼也沒有幹，你根本就不知道這兒有個隱匿的法陣，可以進入神廟。你直接就從傳送點離開了禁地，對不對？東西被人拿走，神廟也會自動隱匿，你自然看不見。”

李春不置可否。

女子自以爲猜中對方，淡淡一笑，伸手凌空一劃，虛空出現一道裂縫，一顆水晶珠帶着一絲熒光落了出來，向李春緩緩飄去。

“可能你已經猜出我是誰了，不過你只猜對了一部分。你可以說我是，也可以說我不是，明白嗎？”女子說道。

“你現在只是一個被操控的軀體，裏面蘊藏了一道意識而已，當然不是了。不過，這道意識卻是來自本體，又可以說是。”李春伸手拿住水晶珠，熒光消去，水晶珠裏面現出一個00379的數字。

“這是系統的鑰匙，就算你不願意加入我的系統，也可以通過鑰匙隨時與我聯繫。我是不會強迫你答應的，這也是契約的規定。”女子說完話，另一隻手也落在了地上，“我需要幫我找這三個人。”

女子伸出無手的胳膊凌空一揮，虛空中出現三名男子的影像。李春望去，三人不是別人，正是呂少鈞、公子勝和查總管。

這時，女子的下半身彷彿沒有放穩似的，向一旁倒去，只剩下上半身詭異地懸浮在虛空。女子低頭看了看草叢中自己的下半身，嘆了一口氣，上半身也隨即落在地面。

“看見這三人，就通知我，意識溝通水晶珠，就可以與我聯繫。”一名十五六歲學生模樣的少年，破開虛空，從裂縫中走了出來。

“我幫你做這件事情，有什麼好處？這三人我認識，上次任務就是他們在指揮，實力不俗，我要去找他們的麻煩，豈不是很危險？”李春說道。

“好處在事成之後，不過我現在可以預付你一點酬勞，再告訴你一些祕辛。”少年揮手拋出一團光球，“這裏面是一些關於空間能力的介紹，空間能力沒有特定的功法，只能自己參悟，然後摸索出適合自己的運用方式。還有一些則是一些神賜之地的祕辛。”

“我可以幫你，但不一定能找到。”李春說着，手指輕輕一觸光球，光球消失，蘊含的信息出現在他的意識之中。

“盡力而爲，注意，若非必要，不要把我與你的交易宣揚，特別不能讓這片區域的系統知道，對你對我都有好處。其他的我不多說，你自己慢慢檢視光團的信息，就會知道。”

“玉石板究竟有什麼用處？”李春試探着問道。

“你無須知道。”少年口氣中露出輕蔑，“那東西對你們沒有絲毫用處。好了，多考慮一下我的建議，記住，有發現隨時通知我。”

“你不能對神子出手，估計找到他們也奈何不了。”李春說道。

“我不能出手，不等於別人不能出手。”少年說道。

“呂莊就在這附近，你大可打上門去，逼呂少鈞露面。”李春說道。

“呵呵，上蒼有好生之德，我也不願意多造殺戮。再說，你以爲呂少鈞會爲了家族的人現身嗎？”

少年說完，不再理會李春，朝着遠處走去，很快就消失在黑夜之中。

李春也鬆了口氣，分身不可怕，但本體卻不是他所能對付的。系統鑰匙上的數字才只有百位數，這個所謂的大系統很弱啊，怪不得他害怕這片區域的系統知曉。

李春覺得，所有神賜之地的大系統，就彷彿官場、或者大企業公司背後複雜的人際關係。沒有到達那個實力，一切都籠罩着莫測高深的迷霧。當你擁有實力，坐在那個位置的時候，一切都向你顯示出來，所有的不可思議都變得理所當然起來，彷彿一加一等於二似的。

李春現在就是這樣，雖然不能全部透徹，但已經抓住了重點。比如系統也要遵循的一些規則，他可以利用這些規則，給自己賺取利益。這樣做雖然很難，但也並非不可能。

李春站在漆黑的野外，伸手接住飛揚的雪花，嘴角翹起露出笑意，那個埋藏在心裏的計劃，終於可以開始了。

回到燈會，李春找到林雅蓉，兩人一齊返回黑松崮。李春隨即給白隊長髮去電文，白隊長收到電文，深夜就傳送到了黑松崮。

“小春，到底出了什麼事，需要我馬上見面？”白隊長問道。

“電文裏面無法細說，面對面纔好溝通。”李春示意白隊長坐下說話。

白隊長坐了下來，低頭髮現桌面上刻鏤的陣紋，不解地看着李春。

“無須手寫這麼麻煩，用這個也是一樣。”李春說道。

“我看還是老辦法，手寫文字最保險，不過，我相信你的能力。”白隊長笑道。

“這是一個與空間有關的陣紋，你用手指點在陣紋上就可以了。”李春啓動桌面刻鏤的陣紋，一點熒光順着陣紋的紋路遊走，桌面泛起微弱的熒光。

白隊長伸出手指，點在陣紋上。呼！他感覺四周景物一陣恍惚，自己的意識被傳入了一個奇異的空間。

“這兒是我開闢出來的空間，咱們在這兒交談，絕對沒有人能聽見我們的說話。三重空間，就算是系統也無法感應我們的位置，可以不必理會系統的規則。”李春在白隊長旁邊現出身來。林雅蓉也緊跟其後，走了進來。

“這裏面的環境，可以根據自己的意思，隨心所欲地改變。”李春揮手，四周景物改變。三人站在一處孤峯之上，地面隆起上升，幻化出一張方形的石桌和四條石凳。

“雖然我知道石凳不存在，但我坐下，屁股告訴我很舒服。”白隊長笑着入座。

李春和林雅蓉聽見白隊長的說話，都笑了起來。

“小幻術而已，貽笑大方，呵呵。我找你來是因爲我遇上了系統，不是子系統，而是大系統的主宰。他分出一道神識，寄生在一具無主的軀體上，找到了我。”李春說道。

白隊長神色一凝，表情嚴肅起來。李春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兩人一起分析出一些猜測。

大系統之間彼此敵對，但卻礙於某種規則，相互忍耐。比如找上李春的系統，就只能遊走在規則的邊緣，暗地裏做一些事情。他甚至不願意以呂莊爲人質，要挾呂少鈞等人露面，估計就是因爲規則的約束。

白隊長談到自己所隸屬的系統，他感覺到系統的主宰根本就不像真實的生命，而小系統纔是活生生的生命。他最近幫一個小系統做成了幾件事，雙方關係變得融洽，才發現這個問題。

“你和小系統接觸，見過本體沒有？”李春好奇道。

“見過，那是一個活了很久的老怪物。”白隊長說道。

“他的實力如何？”

“我看不透，只能以深不可測來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