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暴露了，對他們沒有利用價值了。”男子睜開眼睛看了孔翔一眼，又閉上眼睛使勁搖搖頭。

“沒錯！絕對沒事！你想，周鬆那邊也是看重你們的科研成果而來，你只要活着努力把研究的項目搞上去，他們垂涎研究成果，還會來找你聯繫，他們憑什麼能讓你動心？除了你的家人，還有什麼能讓你屈服？”孔翔分析道。

不可否認孔翔的話還是有幾分道理，男子聽見這話，身體嗖地站了起來，瞳孔放大：

“你是說…，還有希望？”

“對！還是希望，首先你得活着，努力拿出成果。對方更定會派另外的人繼續跟進這事，當探聽到你有成果，絕對會拿你家人要挾你，所以你家人是安全的，不會因爲你暴露而被殺害！”孔翔繼續解釋。

“他們不會立刻殺死我的家人？”男子拿着香菸的手，輕微地顫抖，心情起伏激動。

“怎麼會？殺死人不過多幾百斤肉，留下卻是多一個契機，以後用得上。對方又不是笨蛋，每一步都要考慮最大的利益，沒有利益或者損害將來利益的事情，絕對不會幹！”孔翔走上前，笑着拍了拍男子的肩膀。

“好！我和你們合作，課題沒問題，只要有設備，我加班加點幹。”男子見到希望，多日來心中的大石落了下來，沒有壓力，精神一陣恍惚，說話彷彿在下軍令狀。

“擦！這孔少不簡單啊！”李春看得目瞪口呆，男子明明是對方暗藏的臥底，一席話說得男子不但願意合作，而且還保證拼命地幹活。本真人自愧不如啊，李春自忖沒有這個能力，學也學不會。

“這小子如果來提審犯人，估計沒幾人能招架得住，都得招。”吳庸在旁邊，也看得暗暗吃驚。他抓住時機問男子：“字條你怎麼傳出去？”

“扔在窗外，自然有人來撿，是誰我不知道，我只管每一段時間扔一次紙條，寫上我看見的就可以了。”男子答道。

“還有一個問題，三位領導，發生了什麼變故？讓喪屍能夠被指揮？我想多點資料，一路上好應付一些。”吳庸這話是對三個老者說的。

劉老、張老、王老三人相互看了一眼，張老緩緩說道：“我們這個研究所主要是爲了研究喪屍病毒的有效藥方，實驗過程中，發現喪屍能被一些信號所左右，京城上面讓我們加強這個方面的突破，後來實驗不小心，被喪屍衝了出來，以後你們都知道了。”

“那你的意思是喪屍分了等級，下服從上？”吳庸問道。

“不會，雖然有這個趨勢，但這麼短的時間，不可能出現這種突變，我的意思是，喪屍雖然出現了高級的異變體，但還不足以生成智慧，控制同類。”張老說着摘下眼鏡，擦了擦鏡片上的霧氣，又戴上，繼續解釋：

“我們三人有個猜測，有人在幕後控制喪屍，這種信號只有人用儀器才能模擬發出。”說到這兒，張老扭頭看了看另外二老，二老對他點了點頭。

張老看了吳庸一眼，摸索着衣服的口袋，“我的筆呢？”

“我這兒有。”吳庸從兜裏掏出紙筆，幾十年的刑偵生涯，讓他養成身上隨時有紙筆的習慣。

張老寫下幾個字，遞給劉老、王老。二人看了點點頭，又還給張老，再交到吳庸手裏。李春和孔翔急忙湊了過去，上面是三個人的名字，其中就有史文成的大名。

“你們懷疑是這幾個？”吳庸把紙條裝進衣兜。

張老點點頭，繼續說下去，“其實我們都是搞學術的，不喜歡政治。京城答應派人來主持撤離，但一直不見人，出了什麼事？我們不知道，所以只好一直等。你們的級別和權限都不夠，所以我們不太願意合作，但現在…，唉，算了，不說了。”

“三位老前輩，你確定京城一定派人來？”孔翔問道。

“一定會，因爲研究所有他們惦記的東西，很重要的東西。開始，我們還以爲周鬆是京城派下來的人，但後來證實不是。你們畢竟是官方，所以才和你們站在一起。”張老答道。

“什麼東西這麼重要？”孔翔問道。

李春在旁邊暗自得意，心道：你們還不知道東西已經落在本真人之手！

三老默然。

“呵呵，對不起，三位前輩，小子孟浪了，那大家走吧？”孔翔笑着一拍自己腦袋，說道。

所有的人本來就是逃難出來，隨身物品沒有多少，十幾分鍾時間就整理好了。資料倒是有三個大皮箱，幾個軍人擡着送上了車。

駐地其他的人比研究員好說話，依次都上了車。每人都準備了溼毛巾，咳嗽噴嚏等等，自己堵住，不要搞出動靜來。

“師父，好消息，對講機可以用了！”吳曉靜拿着三部對講機，找到吳庸說道。

吳庸拿過來，看見對講機上面的指示燈，紅的、綠的一陣亂閃，俄而全部熄滅，“可惜沒有電了。”

“不要緊，一共有十幾部對講機，把所有的對講機分發給車輛。每輛車只留一部對講機使用，卸下其他對講機的充電電池，充電器也帶上。這樣，一步對講機賠多塊電池，短時間內就能充電使用。”孔翔說道。

李春突然想起史文成啓動了自毀系統，該不會對講機不能使用和這個有關吧？很有可能是史文成用了設備屏蔽了無線信號，大樓自毀後，設備當然也毀掉了，信號自然也就恢復了。

“吳叔，你帶人指揮一下，我去哨位通知他們。”孔翔對吳庸說道。

“你去？這樣吧，小春陪你去，有什麼好解決。”吳庸說道。

李春答應一聲，跟着孔翔走了。

“孔哥，需要動手，先給我個暗示。”李春對孔翔說道。

“好的，小春，這次真多多謝你們全家了。”孔翔笑道。

“等到了安全區，孔哥你得請客。”李春很願意和孔翔交好。這位孔少雖然只是準能力者，但卻是最優秀的潛力股，李春是自愧不如。

“沒問題！”孔翔親熱地拍了拍李春的肩膀，他很想拉攏吳庸和李春一家，就是找不到機會，吳曉靜和李燕畢竟是女人，你一個大老爺們去表示好感，合適嗎？很容易被人誤解，到時候弄巧成拙就麻煩了。

交好吳庸也可以靠近李春一家子，但吳庸是長輩，老狐狸一樣的長輩，憑自己的身份，怎麼也不合適。李春不一樣，青春少年，年紀不大正相當，男人和男人之間，至少可以勾肩搭背，如果再有幾瓶酒，就更加完美了。

孔翔的眼力還是不錯，每個哨位聽到馬上撤離的通知，立刻跟着走了，之前預計的臥底沒有出現。很快每個崗哨都集合在一起，回到車隊出發點。

一共四輛大車，人和物資塞得滿滿的，每個人的位置和物資的碼放，都考慮到了，所以都不覺得擁擠。槍支發到每一個信任的人手裏，剩下的由每輛車押車的軍人保管，一旦發生危機，可以立刻發到每個人手裏面。

吳庸再三交待沿途紀律，不得吸菸，不準打開車前燈，不許高聲交談，不許下車。由於夜路天黑，後面的車只能憑藉前車的一個尾燈，確定行駛方向和距離。因爲張豪傑的提議，尾燈改動了位置，側面看不見燈光，只能從後面看見。

四個駕駛員，張豪傑在最前面，排第二的是一個經驗豐富的軍人，第三是吳曉靜，最後是林雅蓉。李春跟張豪傑一起；蘇沁芳夜晚可以視物，在最後一輛車監視後面的追兵；李燕對聲音敏感，幾乎可以通過回聲確定一些障礙，跟在大姐吳曉靜的旁邊。

就在所有的人安排妥當，準備離開的時候，孔翔得到一個壞消息，一位軍人不見了，沒有人知道是什麼時候不見的，也許幾分鐘，也許一個小時。

孔翔聽到這個消息，頭都快炸了。尼瑪！老子千防萬算，沒有想道奸細臥底居然是軍人！眼下沒有退路，馬上走，越快越好。

“傑哥，你行不行？”李春看見前面黑乎乎的道路問道。

“放心吧，小春哥！”張豪傑懶洋洋地答道，精神狀態不算最佳。

“你小子，精神點，別以爲你練過就大意，所有人的安全，掌握在你這隻帶頭羊的手裏。”孔翔在旁邊說道。

“放心好了，這種夜色，我早就習慣了。”張豪傑笑道。

李春看見張豪傑真的能憑感覺開夜車，也放下心來。他估計張豪傑夜車練眼力，和武者練夜眼差不多。

……

此時，自毀倒塌的大樓前，靜靜地站着四人。

“頭，樓都跨了，東西拿不出來，算不算任務失敗？”其中一人問道。

“擦！也不知道上面當官的怎麼算的，我們可是按時到了這兒，這種意外不應該算在我們身上吧？”第二人說道。

“地圖上還有一條暗道，直通地底內部，我們去看看。”爲首的說道。

四人轉身來到暗道入口，爲首之人，對最後一個看起來矮小的人說道：“估計東西有可能不在此地了，觀察員，請你打開設備，錄下要緊的地方，回去也有個交代。”

“白隊長，請自便，我會處理好的。”矮小的人是個女子，不太標準的普通話裏面，帶着濃濃的蘇州口音，非常好聽。

白隊長轉身一揮手，另外兩個人做出戰術掩護動作，一前一後進入的暗道。看着手下進去了，白隊長朝着女子笑笑，也跟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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