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雛田莊，管理員室。

羅戒盤膝坐在榻榻米上，饒有興致的看着面前一身正裝的「青山鶴子」擺弄着比廚房裏廚具還複雜的茶具。

雖然他不懂得欣賞所謂的“茶藝”，也喝不慣那帶着泡沫的綠色茶湯，但秀色可餐，單純的欣賞美女也無疑是件讓人身心愉悅的事。

“夜魘君，請。”

「青山鶴子」將茶碗雙手奉上，優雅的儀態簡直就像從大河劇中走出的古代貴族女子。

羅戒接過茶碗，好奇的上下打量着「青山鶴子」，心中不由得暗歎這個女人的心理素質實在是太強大了，昨天發生那麼大的事，今天居然還能跟沒事人是的跑過來找他這個罪魁禍首喝茶，這種淡然處之的態度反而讓他有點不適應了。

果然自己纔是被睡的那一方嗎……

見羅戒盯着她有些走神，「青山鶴子」微微一笑道：“夜魘君，你看我做什麼？我身上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嗎？”

“穿上衣服有點認不……咳咳，呃，我是說，第一次見青山小姐你穿得這麼正式，跟以往完全是兩個風格，有點不敢認了。”

羅戒腦袋一抽抽，險些把心裏話說出來，趕忙低頭喝茶掩飾。

不過這也不能完全怪他，他和「青山鶴子」相識還不到一天，其中90%的時間對方都是光着的，他自然對昨晚的那個形象最爲印象深刻。

「青山鶴子」自然聽懂了羅戒的口誤，一抹淡淡的紅霞浮上兩頰。

她只是對情緒的控制力強，又不是真的不知羞恥，更何況那還是她的初次，怎麼可能全然沒有反應。

“那啥……青山小姐，素子怎麼樣了？”氣氛有點尷尬，羅戒趕緊轉移話題。

“請叫我鶴子。”

「青山鶴子」雖依舊是那種柔軟的聲音，語氣中卻帶着一絲不容置疑。

想想也是，昨晚在人家身上瘋狂輸出了那麼久，送出去的東西可能比人家未來丈夫一生的積蓄都多，再叫“青山小姐”這種官面上的客套稱謂，難免會給人一種急於劃清雙方界限的感覺。

不過像直呼名字這種事，還是得等對方先開口允許才行，不然鬼才知道對方會不會忽然又冷着臉來上一句“客觀請自重小女子賣身不賣藝”什麼的。

女人的心思真的很難猜，這是羅戒活了兩世得出的最深刻經驗之一。

“鶴子。”羅戒從善如流。

「青山鶴子」點點頭，對羅戒的識趣表示滿意。

“經過我的靈力治療，素子其實昨晚就醒了，只是不知該怎麼面對你，所以纔沒有跟過來……你知道，發生了那種事，女孩子的臉皮都很薄。”

羅戒雖然很想吐槽“那你爲什麼會在這裏”，但很明智的忍住了。

雖說他現在不差錢，可雛田莊翻修一次還是挺麻煩的。

“夜魘君，其實我這次來找你，是想跟你確認一件事……”

見「青山鶴子」正襟危坐神情鄭重，羅戒也下意識的收起之前的散漫之心，問道：“什麼事？”

“你對昨天的事情怎麼想？或者說有什麼打算嗎？”

咦，這個問法貌似很耳熟啊……

見羅戒遲遲不作答，「青山鶴子」索性銀牙一咬，開門見山道：“這麼說吧，我和我妹妹素子，你打算娶哪個？”

羅戒不禁愕然，這是什麼神展開？

怎麼突然就扯到談婚論嫁上面去了？

「青山鶴子」繼續自顧自說道：“我知道這麼問很突兀，但希望你能理解……我們青山家是個很傳統的家族，如果一個女人失貞於一個男人，而那個男人又不打算迎娶她，那麼等待她的就只有兩條路可以走。”

“那兩條路？”

“一是殺掉那個男人，或被那個男人殺掉；二是自己切腹謝罪。”

羅戒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神鳴流青山家是個隱世的退魔師家族，很多規矩都是從古代流傳下來的，或許在現代人眼中難以理解和接受，但對於從小就在這種教育下長大的青山家族人來說，卻是不容置疑的權威。

所以他並不懷疑這些話是「青山鶴子」臨時編出來的。

“呃……你可以說你們當時是被妖刀控制了，我想你們的族中長老應該不會這麼不近人情吧？”

“但這個藉口只能給其中一個人用。”

「青山鶴子」的話不難理解，爲了吸一個人的精氣，「妖刀日向」怎麼也不可能更換兩具身體，這又不是運動會的接力賽……

“我知道這可能讓你有些難以接受，但你設計了我和素子總歸是事實，所以希望你也能夠承擔起相應的責任來。”

羅戒正琢磨着該如何開口，突如其來的一行系統提示從視覺投影當中彈出。

【請選擇任務分支。】

【A人妻板載——迎娶「青山鶴子」。獎勵：「神鳴流劍術」，迎娶對象好感度+50。懲罰：「青山素子」好感度歸零。】

【B乙女最高——迎娶「青山素子」。獎勵：「神鳴流劍術」，迎娶對象好感度+50。懲罰：「青山鶴子」好感度歸零。】

一樣的獎勵也特麼能整出個任務分支？

來來，系統有本事你出來，我這裏有個砂鉢大的拳頭想跟你親切的談一談。

“迎娶？我記得青山家的規矩應該是入贅吧？”羅戒隨口問道。

「青山鶴子」坦然承認道：“沒錯，所以我和素子已經說好了，沒有被選中的人回去繼承道場。”

“你這是抓住一切機會給素子挖坑啊。”羅戒有些哭笑不得。

“不，這只是必然會發生的事情，我只是將它擺在明面上說開了。”「青山鶴子」對羅戒露出了一個安心的微笑，“其實你也不用那麼爲難，我或是素子，簡單的二選一，憑藉自己本心選一個就行了……”

平心而論，這任務其實就是一道毫無難度的送分題。

如果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因爲他在沒有將好感度刷滿的情況下先後奪走了青山兩姐妹初夜導致的隱藏任務。

其實無論怎麼選擇，不過就是個名義上的區別，他一旦離開這個世界，整個幻境的時間線都會重置，也不可能真的讓他留在這裏與青山姐妹其中一人白頭偕老。

不過話說回來，對於有着輕微強迫症的羅戒來說，越是這種幾乎毫無差別的選擇，才越讓人感到糾結。

“選擇麼……”

他低聲喃喃自語，心中突然莫名的浮現出豹子頭前輩的英雄形象。

——小孩子才做選擇題，作爲成年人，當然是我全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