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和老約翰一前一後，漫步在尼塞小村裏。

威廉氣定神閒，老約翰則是憂心忡忡。

“老約翰，我要成立護衛隊，你負責招人。招來的人，年齡不能太大，也不要太小，在15歲到25歲之間最好，身體無殘疾，體格比較健壯，最好在村裏有親人家屬！報酬就是我剛纔對克里說的，每天25枚普爾銅幣，還有，包吃！先招10人吧！”威廉把護衛隊的招聘條件，不緊不慢地給老約翰說道。

“是，男爵大人！”老約翰皺着眉頭回道，“只是……”

老約翰欲言又止。

“怎麼了，我優秀的管家，我們之間有什麼不能說的地方嗎？“威廉回過頭，望着老約翰的臉。

老約翰剛過來尼塞小村的時候，意氣風發，現在又變成一副愁苦的樣子，眉頭深鎖。

“男爵大人，我覺得您可以適度降低護衛隊的待遇！”老約翰建議道。

“爲什麼？他們以後將擔負守護整個村子安危的重任，我到覺得這個待遇並不高！”威廉不解道。

“男爵大人，我有義務提醒您，在收割之月到來之前，我們沒有一分收入，相反，我們一直在支出！”老約翰把心裏話一股腦地說出來。

“我們不是也賣出了一些東西嗎？”威廉反駁道。

“是的，男爵大人，一切事情都在您的眼光之下。我們一共賣出了100把掃帚，80個畚箕，還有120個籮筐，一共收入1000枚普爾銅幣。”老約翰點頭道，如數家珍。

“所以，我們還是有收入的呀！”威廉微微一笑。

“但是，男爵大人，我們支出的更多！”

“向村民購買金絲草，我們就已經花掉了1146枚普爾銅幣，招聘村民編織，我們又花掉了192枚普爾銅幣。”

“男爵大人，算起來，我們一分錢都沒有入賬，我們反而虧了338枚普爾銅幣。”

老約翰說着，“另外，男爵大人，您讓村民去挖一個坑，就花掉了50枚普爾銅幣。”

“村民撿一籮筐糞便，就給2枚普爾銅幣。那些村民們像瘋了一樣，土地都被他們搜刮了一層，一籮筐一籮筐往那個坑洞裏送，坑洞已經堆積如山！”

老約翰每說一點，他的眉頭就皺得更深，但威廉臉上的笑容就更燦爛一分。

這讓老約翰很氣餒，“男爵大人，這些噁心的排泄物，就是賤民都避之不及，哪怕是最愚蠢的領主，都不會花費高額的……請原諒我，男爵大人，我只是一時激動，沒有冒犯您的意思！”

老約翰突然意識到自己這不是在罵威廉愚蠢嗎，渾身出了冷汗，連忙認錯道。

“老約翰，我沒有生氣，相反，我知道你這是爲了我好！所以我才讓你做這個位置，你是一個稱職的管家!是的，我從沒懷疑過這一點！”威廉語氣平靜地說道。

“可是，男爵大人，它們一點用處都沒有，相反，我們還爲它們付出了1000枚普爾銅幣。”老約翰心疼道。

“誰說它們沒用？老約翰！”威廉笑道，“你看，只是一點點錢……”

“但是，男爵大人，1000枚普爾銅幣不少了……”老約翰指正道，“浪費不是一個領主的好習慣！“

“好吧，老約翰，不是一點點錢。”看着老約翰那副較真的樣子，威廉有點無奈，“不過我們不是收穫了一片乾淨的土地了嗎？”

“走路的時候，不用擔心一腳踩在那些噁心的東西上面，不用擔心去到哪裏都會聞到一種獨特的味道。你仔細看看，老約翰，這片土地，帶着青草的芳香，就像藍天一樣的乾淨！”威廉陶醉道。

“可是它花了您一千枚普爾銅幣，而且還將繼續帶走您可愛的每一枚普爾銅幣。”老約翰還糾着這一點不放。

“不會太多了，老約翰，整個村子的存貨都被瘋狂的村民挖走了，現在就是細水長流的時候了！再說了，這些小東西，也不是一點用處都沒有！”

“有誰願意會要這些東西呢？“老約翰苦笑，認爲威廉是在騙他！

“大自然會要這些東西，並且會帶給我們豐厚的回報！“威廉鄭重地說道。

“大自然？男爵大人，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好時候。”老約翰認真道。

“是真的，老約翰！大自然的偉力是如此的奇妙，就是這些沒有人看上的小東西，它們卻能讓貧瘠的土地變得肥沃，讓土地的產出變得更加豐盛，不說提高一倍的產量，但提高几成的產量還是沒問題的！“威廉輕描淡寫地說道。

但這話卻讓老約翰心裏掀起驚濤駭浪。

這個時代，土地的產生和土地的肥力有關。

爲了保持土地的肥力，農民或農奴多數採用兩圃制，就是把土地分成兩份，大概三分之一的土地休耕，任其長滿雜草，三分之二的土地進行耕種。

如果不這樣做的話，幾輪黑麥種植下來，土地就會變得貧瘠，產出的黑麥數量極少，質量極差！

尼塞小村的土地肥力還可以，種子和收穫的對比大概是一比四，也就是說1磅的種子，能收穫4磅。

這個收穫比例從來都沒有變過！

那位格里恩子爵也很瞭解一點，都是按照這樣的收成，去收割尼塞小村的村民，保持自己的最大利益，又保證尼塞小村的村民的生存。

雖然生存得很苦！

不是農奴，卻苦過農奴。

大部分尼塞小村的村民都是掙扎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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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爵大人，您說的是真的嗎？”老約翰還是難以置信。

“當然！我親自做過實驗！”威廉很肯定，這個是基本常識！

威廉也觀察過，有糞便這些天然肥料的地方，確實野草長得也茂盛一點。

得到威廉肯定的答覆後，老約翰連忙東張西望。

“老約翰，你在看什麼？”

“男爵大人，這麼重要的祕密，不能讓那些賤民知道！他們會發瘋的，而其他領主也會知道這一件事的。賤民們守護不了祕密！”老約翰一副謹慎的樣子。

威廉笑了，“老約翰，拜託，這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

“天哪！”老約翰聲音高了幾度，但他很快反應過來，四處看了一下，沒有發現村民後，才略微放下心來。

這纔對威廉道，“男爵大人，這可是能成爲狄卡斯家族的重要祕密，要一代代流傳下去的，不能這麼隨意！”

威廉隨意的態度，是老約翰唯一一點覺得威廉不好的地方。

籮筐畚箕這些編織技術隨意傳出去，讓村民學會就算了，但是能提高土地糧食產量的祕密，也這麼隨意，那就太過分了！

老約翰覺得自己很有必要，也有責任，要好好教育威廉。

很多時候，一個不大方的領主，纔是一個稱職的領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