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村裏，陳遠他們父親一輩的人很少有睡懶覺的習慣。

冬天七點過，天朦朧亮，陳遠爸媽們就起牀了。這陳運不在外面打工了，回家裏做事，家裏的事情就比以前多了，在廚房出去的後山坡上圈了一塊地養雞、鴨。家裏有條大黃狗也拴在那邊……

陳遠睡得迷迷糊糊聽到了犬吠聲，看看時間七點半過了。

窗戶外面還很暗，敞開一小口透氣的窗戶，窗戶外面有白色霧氣往屋子裏面鑽。今天是個大霧天氣……

冬季裏的大霧天很常見。在大山裏，最大的霧氣能見度不到十米，出去走一圈，回來後頭發上，衣服上都能沾上水珠兒。

陳遠伸着懶腰起牀，去了廚房。廚房後門開着，有一條新鋪的石板路，沿着石板路過去，先看到個狗棚……家裏那條大黃沒認出陳遠，衝着他叫喚了幾聲，當看清楚陳遠後，馬上搖頭晃腦，叫喚的聲也變得無比激動。

陳遠過去拍了拍大黃的腦袋，這條狗子長肥了很多。

“陳遠？”陳爸在不遠處餵雞，今天霧氣很大，隔着十幾米遠就看不太清楚。

“唉。”陳遠應了一聲：“爸，大黃能放了不？”

“能放……就是待會讓它認認小彥。”陳爸道：“還是別放了，吃了早飯再放。”

“行。”

“你怎麼不多睡一會。”

“習慣早起，睡不着了。”陳遠過去想幫着老爸餵雞，老爸已經喂完了，喂的玉米，往槽子一倒就行。

“我媽呢？”

“去你奶奶家了，給你奶奶送肉。你奶奶前幾天看了個算命的，讓二老過年不要往子女家走動，說什麼……反正就是迷信，你爺爺奶奶還特別信。”

就說昨天沒有看到爺爺奶奶，還真是，無語了。

陳遠回去淘米煮了飯，燒好熱水端到屋檐下的架子上正準備洗臉，彥小彥揉着眼睛走了出來，陳遠將她的洗臉盆泡進熱水裏揉了兩下，擰乾：“給。”

“謝謝。”彥小彥咧嘴一笑，到陳遠來擠了陳遠一下。

“小女孩。”陳遠沾着水的手輕輕颳了一下彥小彥的鼻尖。

陳朵伸着懶腰出來，一把抱住彥小彥的腰桿，腦袋靠在她的肩上：“一大清早打情罵俏，甜到發膩了。”

“哥。”陳運也起牀了，從屋子裏出來喊道。

“唉，快過來洗臉。”陳遠給盆子裏換了熱水……

等陳運洗了臉，陳遠詢問了他一些開荒隊的事情。

這馬上過年了。昨天給挖掘機師傅結算了薪水，放假了，等大年初七再幹活。給他們的薪水是一畝山地170元……

陳運做了一個詳細的賬本，拿出給陳遠看。

挖掘機，推土機，都是給鄉里鄉親開荒荒山。承包荒山的價錢便宜，可是開荒荒山，麻煩。

鎮子上有外來的開荒隊，他們開荒荒山的梯田，一畝報價是1500元。這邊的山高路陡，要將挖掘機開到山上，首先要整理一條道路出來。

陳遠這邊的報價比外面的便宜很多，接了很多的活。

像360挖掘機，一天工作9小時左右，能用掉一百四十升左右油。再配一臺小挖掘機，一天才開三畝多梯田……

陳運將開荒隊的運作給陳遠詳細說了一下，到現在，總共開墾了四百畝左右的荒山。陳遠的荒山開墾了一百來畝，陳朵的荒山也開墾了一百來畝……在外面接的活開墾了兩百來畝，另外還有一千多畝收了定金的合同。

這後面還買了兩臺小挖掘機，一臺推土機。現在欠銀行68萬……陳運的賬戶上有現金26萬。

這26萬有些是賺的，有些是收的定金。

陳遠他們三兄妹承包的荒山紙面上是903畝，實際開墾出來，應該有1400畝左右。

就算自己買了機器，開墾荒山也要付出成本，油料就是一大塊，還要付人工費。即便一邊開墾外面的荒山，一邊開墾自己的荒山，賺的錢，也不能補充其中的缺口……嗯，應該是夠了，等將荒山開墾出來，手上的挖掘機和推土機沒什麼用了，賣掉，應該能將缺口填上。

開墾荒山的錢是夠了。但一千多畝山地全部種植果樹，青苗費，後面還要請工人……

挖掘機那些是能賺錢，問題是陳運的老婆明年就要生了，等鎮子這邊的荒山開墾完，總不能拉着隊伍去外面幹活。

“哥，那個……開荒隊賺的錢我一直不敢用。這過年了，也給我算算薪水唄。”陳運訕訕笑着，將賬目銀行卡拿了出來。

陳遠笑着捶了陳運的肩膀一拳：“那些挖掘機算我送你的，賺了錢你自己揣着，想用就用。另外一邊開墾外面的荒山一邊開墾自己的荒山，賬上資金還是有缺口。”

“你們做什麼呢，偷偷摸摸的。”陳朵將腦袋探了進來。

“在說開墾荒山的事情。你那310畝土地，實際開墾出來有400來畝了……開荒費一畝1400元，總共56萬，拿錢來。還要訂購青苗了……”

“什麼哦，都沒開墾出來怎麼就要我拿錢。”陳朵過來賴着陳遠：“你賺那麼多錢，山地開墾你就給我出了唄。”

陳遠笑着輕輕敲了一下陳朵的腦袋，轉頭拍了拍陳運的肩膀：“過年後我給你留三百五十萬，用來開墾山地，青苗，請工人。你算算如果還有多的錢，給我修一條到果園的水泥路。”

“三百五十萬？”陳運深吸了一口涼氣。

陳遠將賬本遞給陳運，笑着說：“計劃着用。以後有收入就要等果子產出以後，我也不可能一直給家裏面貼錢。這筆錢用來買青苗，請工人，買設備……別讓爸媽太操勞了。至於說修路，有錢就修，沒有錢以後再修。”

“知道的。”

陳爸回來後在廚房裏做好早飯，陳媽也回來了……

張蘭爸媽都在這邊，九個人，圍坐在一張大八仙桌上吃了早飯……

陳遠老爸明天生日，以往陳爸的生日比較簡單，因爲都在殺豬宴的時候就提前把生日過了，往年陳爸的生日就他們一家人過。今年陳爸55歲了，按習俗要大辦……

吃過飯，陳遠就想開車去城裏給老爸訂個大蛋糕回來，可早上的霧氣還很大，現在開車出去不安全，都看不清楚路，就去了開荒的果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