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凌清雪聞言不禁花容失色，情不自禁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接着又關切地問道，“後來怎麼樣了？”

夏若飛說道：“當時的情況確實比較糟糕，那桃花瘴是侵染靈魂的毒素，一般的解毒手段根本沒有辦法，剛好我手裏頭有一種溫養靈魂的靈藥，當時及時給宋薇服用，靈魂的傷勢也因此好轉，同時暫時壓制住了那桃花瘴。”

說到這，夏若飛稍微頓了頓，看了看凌清雪才繼續說道：“不過那種方法只是治標，而無法治本。因爲桃花瘴已經侵染到她的識海了，我當時的精神力修爲比你現在也強不了多少，根本沒有能力驅除毒素。”

“然後呢？”凌清雪問道。

“你知道，用精神力深入另一個人的識海，並且還要在她識海內跟毒素戰鬥，這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一個不慎可能就會導致她靈魂遭受不可逆的傷害，甚至變成真正意義上的活死人。”夏若飛說道，“宋薇是爲了幫我而受傷中毒的，我當時也是竭盡全力想辦法，希望能找到拯救她的方法。”

凌清雪心中隱隱已經有了一絲猜測，不過並沒有說什麼，只是在靜靜地聽着。

夏若飛繼續說道：“於是我想到了《太初問心經》，這部功法是我偶然中得到的，它最大的特點就是在修煉過程中，可以讓兩個人的靈魂頻率漸漸同步，在這種情況下進入對方的識海，風險自然就小很多。”

“這麼說……宋薇也修煉了這個功法？”凌清雪問道。

夏若飛點了點頭說道：“當時我根本想不到任何其他辦法，這幾乎就是救命稻草了！幸運的是，宋薇的修煉天賦還不錯，她接觸這部功法沒多久，就成功完成了入門第一步。”

“修煉天賦？”凌清雪問道，“修煉還需要天賦嗎？若飛，那我的天賦怎麼樣？我跟宋薇比，誰的天賦更好一些？”

夏若飛沒想到快要說道關鍵之處的時候，凌清雪又打岔了，他心中暗暗苦笑，不過還是耐着性子解釋道：“修煉之道本來就是逆天而行，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夠修煉的，有的人天生體質就不行，就算有頂級的功法，也可能努力一輩子都不得其門而入，所以天賦還是很重要的！至於你的天賦……”

說到這，夏若飛稍微猶豫了一下。

“怎麼了？若飛，你實話實說就好了。”凌清雪說道，“是不是我的天賦太差了？”

夏若飛聞言笑了笑，說道：“也不盡然，如果是現在的話，你的天賦應該是比宋薇要強上幾分的……”

凌清雪聽出了弦外之音，立刻問道：“現在？你意思是說以前我的天賦很差？難道說天賦還能改變？”

既然凌清雪都問到這個份上了，夏若飛也沒打算隱瞞，他略一沉吟就點頭說道：“你本身的天賦的確不是特別好，應該說是不適合修煉的。正常來講，一個人的天賦是天生的，後天很難改變，但凡事都有例外……”

他稍微頓了頓，繼續說道：“你還記得在正式傳授給你《太初問心經》功法之前，我給你服用了不少中藥嗎？我當時說是給你調理身體的。”

“當然記得！”凌清雪說道，“那藥可苦了……”

夏若飛又問道：“你知道那些中藥中蘊含的成分是什麼嗎？”

凌清雪搖了搖頭。

夏若飛笑了笑說道：“那裏面的一味主藥名叫凝心草，是對靈魂有極大滋補作用的珍貴靈草。這種靈草在整個修煉界都不多見。”

凌清雪不禁吐了吐舌頭說道：“這麼珍貴啊！”

夏若飛微笑道：“當時宋薇靈魂受創，同樣也是使用了凝心草才讓她恢復的。她用掉了我一株凝心草；而你……在完全沒有靈魂傷勢的情況下，一共用掉了兩株凝心草……”

“天哪！”凌清雪說道，“這也太浪費了吧？”

她雖然這麼說，但心裏卻依然泛起了一絲甜蜜的感覺，因爲她能感受到夏若飛有多在乎她。這凝心草越珍貴，就說明她在夏若飛心中的分量越重。

更何況宋薇在靈魂受創的情況下，夏若飛纔給她服用了一株凝心草，而自己享受的待遇顯然高多了。

有了對比才更顯珍貴，凌清雪心中也是喜滋滋的。

夏若飛笑了笑說道：“清雪，你在服用完兩株凝心草之後，修煉天賦已經比宋薇要高一些了。而這種靈草也不是越多越好的，你繼續服用的話效果就很有限了，再加上我手頭也已經沒有凝心草了，所以……”

“若飛，你對我已經夠好了……”凌清雪有些感動地說道，“你不用解釋的！”

夏若飛笑着點了點頭，說道：“咱們繼續說宋薇的事情……她的修煉天賦也非常不錯，很快我們就開始嘗試合練了，你也知道，這《太初問心經》單獨修煉的效率是很低的，而且我給宋薇傳授這部功法的初衷，就是要利用合練來讓兩人的靈魂頻率可以隨時調整到同步的狀態，這樣我就能幫助她壓制識海內的桃花瘴，隨着我們精神力修爲的不斷增加，此消彼長之下，桃花瘴最終一定是可以被消滅的。”

凌清雪深以爲然地點了點頭。

夏若飛繼續說道：“其實靈體合修這種方法，在《太初問心經》中並沒有提及，功法中僅僅是提到了兩人合練可以大大提高修煉效率，我之所以發現靈體合修纔是修煉《太初問心經》的最佳方法，是因爲……”

夏若飛說到這裏的時候猶豫了一下，反而是凌清雪顯得十分冷靜，雖然她的臉色有些發白，但依然平靜地主動問道：“這個方法……是你和宋薇在修煉過程中發現的，對嗎？”

夏若飛無言地點了點頭。

“你們也已經進行過靈體合修了？”凌清雪問道。

她的聲音依然十分平靜，但眼眶卻微微有些泛紅，臉上更是難掩委屈的神色。

夏若飛默默地點了點頭，然後嘆了一口氣，說道：“清雪，那真的是一次意外……當時我在京城辦事，宋薇也在京城上學，我們都想盡快把桃花瘴驅除乾淨，所以她有空都會到四合院去找我一起修煉，希望儘快提升修爲……”

接着，夏若飛就把那次合練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向凌清雪和盤托出。

當然，他並沒有說是宋薇執意要冒險嘗試驅除桃花瘴，而是說當時他們覺得兩人的修爲都提高了很多，爲了防止桃花瘴在識海內出現變異，所以決定先嚐試一次進入識海去驅除它。

說完之後，夏若飛就望着凌清雪的眼睛，說道：“清雪，我真的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說實話，我對識海的瞭解也不多，而且當時情況非常危急，桃花瘴自主變異，開始互相吞噬，變得越來越強，如果我不當機立斷，不但宋薇可能魂飛魄散，我也可能會遭受重創，所以我也沒有其他辦法，只能冒險突進宋薇識海內的核心島嶼，沒曾想……”

凌清雪聽了這番話之後，沉默了很久，一直都沒有說話。

夏若飛也默默地看着凌清雪。

良久，凌清雪才問道：“所以……你是怎麼想的？對我們兩個人……”

夏若飛說道：“清雪，你也嘗試過靈體合修，應該知道那種靈魂層面的接觸，真的是令人刻骨銘心的。我必須坦白地告訴你，我……我……沒有辦法放棄宋薇。她是爲了幫我而受傷、中毒的，我們之間發生的事情，是爲她驅毒過程中的一次意外，儘管我們在現實中並沒有親密的接觸，但靈魂層面卻已經……”

“你不用說了！”凌清雪紅着眼睛打斷了夏若飛的話，“我不想聽你說這些！若飛，我就想知道……你跟她……靈體合修，是在教我修煉之前，還是之後？”

夏若飛沉默了一下，還是開口說道：“之前……”

“既然如此，那你還教我修煉幹什麼？”凌清雪變得有些激動，“靈體合修的感覺這麼美妙，你跟她在一起就好了啊！爲什麼要把我也拉進來？”

夏若飛臉上寫滿了內疚，他說道：“清雪，是宋薇讓我這麼做的，她希望能夠得到你的理解和原諒，可是靈體合修這種事情，不是真正的修煉者，根本無法理解，甚至會覺得是天方夜譚。”

凌清雪露出了自嘲的笑容，反問道：“所以你就想讓我親身體驗一下那種感覺？就是爲了讓我理解你們？”

“當然不是！”夏若飛立刻誠懇地說道，“清雪，我自然是想要讓你跟我一起修煉的！修煉者壽命悠長，我當然不想幾十年之後你離我而去，而我還要孤單地在這個世界上生活幾百年，甚至更久……”

“你不是已經有了宋薇嗎？”凌清雪臉上帶着一絲哀怨道，“你們纔是神仙眷侶，我根本就是可有可無的吧！”

夏若飛急切地說道：“清雪你說什麼呢？你在我心中永遠都是無可替代的！兩株凝心草，足以讓兩個修煉者天賦提升一大截，但我卻毫不猶豫用在你身上了，而且當時我已經打定主意了，如果你依然無法邁入修煉門檻，哪怕付出再大的代價，我也要弄到第三株凝心草來給你服用……”

凌清雪聽了夏若飛的這番話，眼前又浮現出當時夏若飛給她端藥湯的情景。當時她自然並不知道這藥湯是如此的珍貴，現在想起來，那一幕幕畫面讓她心中又是一暖。

可是凌清雪轉念又想到了宋薇，還腦補了兩人靈體合修時的情景，不禁又覺得一陣委屈。

矛盾的心理，讓凌清雪的臉色也是變幻不定。

夏若飛望着凌清雪，也是一陣心疼，他說道：“清雪，我不求得到你的諒解和理解，但真心希望你不要去怪罪宋薇，她也不想這樣的，實在是造化弄人……”

凌清雪默默地盯着腳下的甲板，半晌才擡頭問道：“若飛，我現在就想問一句，我和她，都跟你靈體合修過了，你要選誰呢？”

夏若飛一陣爲難，小心地問道：“可以都選嗎？”

凌清雪頓時睜大了眼睛，瞪着夏若飛問道：“你……你想什麼呢？”

夏若飛連忙說道：“這可不是我的主意……”

“難道還能是宋薇的主意？”凌清雪沒好氣地問道。

“還真是她主動提出來的。”夏若飛苦笑道，“說實話我當時真是嚇了一跳，但是她說，如果我選擇和她在一起，她會一輩子良心不安；而如果我選擇了你，經歷過靈體合修的她，也完全沒有辦法接受，所以……”

“她真這麼說的？”凌清雪一臉難以置信的神情問道。

“這是她的原話。”夏若飛十分肯定地說道。

凌清雪剛剛經歷過靈體合修的奇妙體驗，自然知道那種狀態下，發自靈魂深處的戰慄快感是多麼的強烈。

一想到剛剛那種體驗，凌清雪竟然對宋薇有了幾分理解。

不過她很快就回過神來了，輕哼了一聲說道：“她怎麼能有這麼荒唐的想法！現在是什麼年代了？怎能可能兩人……同時跟一個男人在一起？”

夏若飛知道這種時候就是要裝孫子，他一臉可憐地說道：“清雪，那怎麼辦呢？不管是你們哪一個，我都完全捨棄不下……這不……你的修爲達到合修的標準，我就立刻帶你進行靈體合修了，就是希望你在切身感受過之後，能夠理解我……還有宋薇的提議……”

凌清雪先是愣了一下，隨後深深地看了夏若飛一眼，說道：“若飛，你選擇在出海的時候跟我說這些，就是擔心我一氣之下一走了之吧？在這大海里，我就算想走也走不了，對不對？”

夏若飛乾笑道：“這……這不是趕巧了嗎？”

“我看就是你有意安排的吧？”凌清雪似笑非笑地說道，“還有，我還記得你昨天還十分神奇地贏了賭約，賭注就是讓我答應你一件事情，想必也是你事先就計劃好的吧？真是沒想到，看起來忠厚老實的你，竟然有這麼多花花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