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麻，寶寶的麻麻……”

睡夢中，小寶嗚嗚的哭着，被殷東搖醒後，淚眼汪汪的望着他，好不委屈的說：“麻麻走了，不要寶寶。”

“你那是做夢，媽媽怎麼會不要寶寶呢，別亂講。我們把老祖們送去聖山後，就去找媽媽了。”殷東看到小寶還是很委屈的樣子，故意板着臉說：“你這麼說，媽媽會傷心的。”

小寶的小臉上糾結了一會兒，才說：“那好吧，寶寶不說了。”

這個小插曲過去了，殷東也就忘了，沒再把這個事情放在心上，只是他沒留意到小寶變得蔫蔫的，給小寶做了一些魚片野菜粥之後，他又潛入水底，一邊修煉，一邊充當兼職縴夫去了。

野菜是殷東從岸邊採的燕尾草，開了一串串的淡紫色小花，看着跟薰衣草相似，切碎了，跟魚片一起放在白米粥裏，還帶點草葉的清香，去了魚腥味，顏色也很好看。

小寶抱着盛了粥的小碗，卻坐在自家小艦板船上發呆。

“怎麼不吃？小寶，耶，你小子還哭了？”屠老祖扯着大嗓門問着，把小傢伙撈了起來，給他擦了一下臉上的淚水。

呼啦啦的，好幾位老祖都圍了過來，蔣老祖的速度最快，一過來就把小寶搶了過去，急切的問：“是哪兒不舒服嗎？”

說着，蔣老祖就開始運氣給小寶檢查身體。

“不要老祖！都走！”小寶正傷心呢，小胳膊腿兒亂蹬亂打，拼命掙扎，卻又掙脫不了，氣急之下，嚎啕大哭。

殷東在水底下聽到了哭聲，還以爲小寶出了什麼事，忙不迭的衝上來，就看到老祖們圍着小寶，而這小子哭得臉紅脖子粗，額上青筋都暴起了，眼淚鼻涕糊了滿臉。

“小寶怎麼了？”殷東心慌得不行，顧不得禮貌不禮貌的，直接上手奪過被蔣老祖抱着的小寶，運轉龍元，給小寶察看身體狀況。

在小寶做手術那段時間，殷東經常用龍元給小寶梳理筋脈，雖然沒學過醫，但是對小寶體狀況的變化都觀察得很仔細，現在小寶的身體狀況並沒有異常，讓他鬆了一口氣。

剛給小寶檢查過身體的蔣老祖，也說：“小寶沒事。”

“沒事你小子哭什麼？”殷東虛驚一場，削了小寶一巴掌，雖然打得不重，可老祖們不幹了，紛紛出言呵斥。

小寶更委屈了，大聲哭了起來。

“你打孩子幹什麼！”蔣老祖怒了，瞪了殷東一眼，劈手把小寶搶了過去，又問：“小寶爲什麼哭，來，跟老祖講，要是你爸欺負你，老祖就揍他。”

殷東汗了一個，說得好像他總是欺負自家兒子一樣。

小寶委屈的說：“麻麻抱別的小孩，不抱寶寶。”

帶着不甘的稚嫩聲音，從艦板船上飄起，隨着河風飄散。

老祖們都沒說話，臉上浮現出一絲愧意。如果不是爲了送他們這些老傢伙去聖山，殷東早就帶着小寶去找孩子媽了。都是他們沒用，耽擱這孩子跟媽媽團聚了。

殷東也是一聲嘆息，伸指戮了一下小寶的腦門子：“都說了是個夢啊，媽媽在夢裏抱別人的小孩子，不是真的。媽媽最愛小寶了，不可能不抱小寶，去抱別的小孩的。”

小寶就像是被夢魘了，執拗的說：“麻麻抱了，不要寶寶了！”

餘光掃到了屠老祖端在手上的那碗野菜魚片粥，殷東眸子深了深，把粥碗拿過來，再對小寶說：“那你就趕緊喝粥，多吃點，力氣變大了，就去把你媽搶回來。”

殷東純粹是爲了哄孩子，真不是要教唆兒子打架，然而小寶聽進去了……

小寶把小臉在蔣老祖的衣服上胡亂蹭了蹭，眼淚鼻涕都蹭開淨了，一扭小身子，撲進自家老爸懷裏，捧着小碗，大口的喝粥。

很快，一碗粥下了肚子，小寶奶聲奶氣的說：“還要喝粥！寶寶要打死壞小孩，搶寶寶的麻麻，都要打死！”

說話間，小寶還瞟了他爸一眼，那小眼神不言而喻。

“……”

殷東無語了。這小不點兒是在挑釁他啊，還是在示威？

屠老祖也是個爲老不尊的，看出父子倆眼神中透露的意思，壞笑道：“對啊，小寶，你爸要跟你搶媽媽，也要打死！”

小寶重重的點頭：“嗯，寶寶打不死，老祖打！”

殷東一頭黑線，攤上這種唯恐天下不亂的老祖，兒子要養丟了。

忽然，蔣老祖“咦”了一聲，驚喜的叫了起來：“快要離開邊荒了！”

殷東怔了一下，就聽屠老祖問道：“你怎麼知道快要離開邊荒了？”

“你腦子都長得肌肉嗎？沒察覺受到的壓制之力在減弱啊！聖山小世界裏，只有在邊緣地帶纔會有規則之力的壓制，離開邊荒，進入東域，應該就會恢復到正常狀態了……吧？”

興奮之餘，蔣老祖的話也多了，只是不太肯定。

畢竟他也只是看到祖上傳下來的一部手札，上面記了一些有關聖境試煉空間的情況，並不詳細，也不知道聖山被毀之後，對整個聖山小世界的影響有多大。

至於殷東從石猴和炎部落得到的消息，也是以路線圖爲主，對其他的描述都不是太多。所以，整個聖山小世界如今的情況，還真不好說。

但不管怎樣，壓制之力減弱，老祖們實力開始恢復，總歸是好事。

蔣老祖一臉“我不想認得這個傻子”的表情，很無語的說：“還順當？要不是碰上一條渡雷劫的鰱魚怪，要不是那條鰱魚怪被殷東那小子收爲獸寵，有那條虛聖獸寵的氣息震懾，河裏那些魚怪蝦怪不會跳出來？”

殷東聽了，自己都愣了一下。他也覺得從槐樹林出來之後，太風平浪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