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磊再次苦笑,道:“二姐,青青自己喜歡,我總不好憑白做個惡人不是?”
王惠芳眼珠一轉,道:“小孩子懂什麼,一天到晚情啊愛的,說什麼有情飲水飽,你聽聽,飲水就能飽肚子,這不是拿自己的人生開玩笑嗎,咱們做大人的怎麼能不管?老石頭,這事你放心,要是有什麼合適青青的男孩,二姐肯定幫你想着!”
她這邊話音剛落,王慧芬嗤笑一聲,道:“你可真逗,你們家的玉嬈你都管不了,你還想幫青青想着什麼?”
“你說什麼?”王惠芳雙眉倒豎,眼看着像是要狂化變身似的。
“都消停會!”王建國有點看不過眼了,沒好氣的道:“做大人的,得有個做大人的樣子。”
有這尊大神鎮着,惠芬和惠芳兩位女戰士終於消停了。
又過了一會兒,小輩這一桌上的人,以王羣星爲首,開始按照年齡排序,三三兩兩的湊撥過來給王建國這位壽星佬敬酒。
指望不食人間煙火的王青青明瞭酒桌上的規矩,這個有點爲難,高帥只好自力更生,等着王澤熙和田玉嬈兩個人一塊敬完酒回到座位上坐好,便自動自覺的爲身邊的女孩倒了一杯果汁,然後左手端起自己的酒杯,右手將果汁遞給她,道:“青青,咱們也去給你大伯敬杯酒吧?”
“嗯。”王青青安靜的答應,點頭接過果汁。
“大伯,祝您生日快樂。”高帥和王青青走到王建國的身邊,兩手捧着酒杯道:“這杯我幹了,您隨意。”說着話和王建國碰了一下杯子,仰頭一口喝乾。
王建國的胃不好,膽囊也有問題,哪怕今天是他的六十大壽,也不敢放開了吃喝,之前無論是同輩的弟妹敬酒,還是另一桌的小輩們過來敬酒,都是意思一下,沾脣即止,一頓飯吃過了一半,他面前酒杯裏的酒沒有添過,現在還是半滿的,這時接了高帥的敬酒,卻出人意料的仰頭將半杯酒盡數飲下,目光先看向王青青,又落在高帥的臉上,微笑道:“小高同學,下個月月底就是老爺子的百歲壽辰了,家裏現在有什麼安排沒?”
高帥微微一怔,有些想不通對方怎麼可能猜到自己姥爺的身份,隨即便反應過來,笑道:“您這可就問錯人了,老爺子的事兒都是家裏的長輩們在張羅,我們這些小輩只有聽安排的命。”
王建國微笑着點了一下頭,沒有再說什麼,高帥遲疑了一下,跟王建國客套了一下,拉着王青青回了小輩那一桌。
兩個人的對話很簡單,透露出的信息卻令人回味無窮,長輩這一桌的人幾乎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就連剛剛對王磊說要幫王青青留意稱心男友的王惠芳,臉色都變了一下。
老爺子,百歲壽辰!
這兩個關鍵詞在他們的腦海裏不停的旋轉,各自搜索着記憶裏能夠附和兩個關鍵詞的人選。
相比起長輩們,小輩這一桌上的氣氛倒是波瀾不驚,一切照舊。
這一桌的人,除了王羣星以外,不是浪蕩公子哥,就是初出社會的新鮮人,在政治上的敏感度極低,根本體會不到王建國與高帥的一問一答中,蘊含着怎樣的驚人信息。
最終,因爲在整場家宴中,始終刻意保持低調,高帥參加的第一次王家家族聚會就這麼無驚無險的度過了。
吃完了飯,長輩們照例三五成羣的湊在一起聊天閒話,小輩們則陸續散場,除了王承才與王艾雲兩個小不點,高帥和王青青也一直留到最後,等到全部散場以後,與王磊同車返回京城。
王家的家宴雖然散了,卻餘波未了。
這個高帥到底是什麼來頭,引起了幾乎所有人的疑惑,甚至就連王磊都不得不重新在心底裏默默調高了這個未來胖女婿的地位。
只是任憑他們想破了頭也想不到,被王建國尊稱爲老人家,即將過百歲壽辰的的這位到底是哪位。
碩果僅存的那幾位開國元老裏,似乎好像可能也許……
沒有姓高的吧?
除了王家本家這邊的一幫子親戚以外,王建國的夫人,穆雪瑤這邊的穆家上下,對於王建國這個身份顯赫的穆家女婿也無比重視,很早就說好了要聚在一起爲他祝壽。
王建國和穆雪瑤夫妻恩愛了一輩子,跟穆家這邊的親戚走得也很近,這個面子顯然沒法不給,所以中午和王家人吃完了一場,晚上又跟穆家人吃了一場,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快十一點了。
剛一進家門,穆雪瑤就倒水衝藥,關心的看着王建國道:“胃感覺怎麼樣,先吃點藥壓一壓,要是實在不舒服,明天去醫院看一看。”
王建國是個老胃病,年輕的時候拼的太狠了,落下了病根,平常清粥淡飯的還好,只是以他的身份,一些場面上的應酬卻是怎麼也無法避免,幾乎每次在外面應酬完了,他的胃都要犯一次病,今天連着兩場家宴下來,即使再怎麼有意控制,終究還是連酒帶肉的吃了不少,也就難怪穆雪瑤會這麼緊張他了。
王建國卻滿不在乎的擺了擺手,道:“你不說我都忘了,我這胃今天好像忽然好了,一點感覺都沒有。”
穆雪瑤道:“沒感覺也得吃藥,你今天可是沒少破戒。”
“得得。”王建國笑着道:“我聽夫人的。”
王慧芬從二十多歲起,就一直受到失眠症的困擾,隨着她的年紀越來越大,這種失眠的症狀也越來越厲害,尤其是最近這幾年,她每個晚上都很難入睡,即使好不容易睡着了,一點細微的響動就會令她驚醒,然後整個晚上都再也無法入睡,爲此她和丈夫張軍從十年前就開始分房睡,以免被他的呼嚕聲干擾。
可是在這個晚上,她卻罕有的幾乎是剛一沾到枕頭,就陷入到許久未見的沉睡之中,哪怕張軍在客廳抽菸的時候不小心把打火機掉在地板上發出的響聲,都沒能吵醒她。
張誠一和王承運不但是一對遠房的表兄弟,更屬於臭味相投的酒肉朋友,雖然平時一個在京城浪蕩,一個在石州府廝混,可是隻要有機會湊到一起,作爲東道主的那個必然會領着另一個浪蕩整晚。
這個晚上也沒有例外,張誠一帶着王承運,又叫上一羣他在石州府的狐朋狗友,跑到石州府最大的夜場玩到半夜,然後各自領着兩個美女跑到酒店開房。
以二對四,這兩個被酒色掏空了身體,年紀輕輕就經常性疲軟的二世祖,這晚竟然神奇的大發神威,一個五次郎,一個六次郎,彪悍得一塌糊塗,宛若禽獸附體。
這些或大或小的異常現象,並沒有引起人們的注意,自然也就無人能夠想到,中午吃下去的那顆令他們回味無窮的巨大桃子,會有這種神奇到令人無法置信的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