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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醫貴女 - 114,錯愛(萬更,求票)字體大小: A+
     

    四面透風的大型廳堂,真的就如同賓客們所形容,如同一隻用磚石蓋起的棚子,炎炎夏日還好,若是冬季,其內定然冷得可以。

    但相反,此時此刻,這透風的廳堂非但不冷,還火熱朝天,衣着華貴的賓客們第一次食用這火鍋,都爭相恐後地去夾菜,放入自己面前的小鍋中,涮熟了便蘸了那精心調製的蘸醬,放入口中品嚐。

    不知何時有丫鬟送來一小杯酒。

    人們都忙着吃這新奇的火鍋,誰注意到了這酒?隨着不知誰的一嗓子——“好酒,果然事千年好酒。”衆人這才注意到手邊上放着的小杯子。

    衆人平日裏飲用的都是釀造酒,雖過濾多次,但多少還是渾濁,而手邊小杯子中的酒,若是沒人說它是酒,大家都以爲是水了。只見那杯中之酒透明清澈,略微有些黃,卻淡得不能再淡,在白淨瓷杯中,如同上好琥珀一般晶亮可愛。

    大部分人都放了筷子,端起酒杯,在鼻下輕輕一聞,只覺得那濃烈酒香撲鼻,還未喝,心先醉。

    小心放入口中抿了一下,液體在舌尖上就如同千萬禮花綻放一般,那熱辣香醇的勁兒,立刻順着舌上每一個味蕾傳達入腦海。這是他們從前從未嘗試過的,走遍天下卻今日才知,酒可以如此醇、如此烈!

    別說這些人,就連歐陽老先生也是驚歎連連,他嚐了一口,又忍不住喝了一口,“好酒!真是好酒!漣漪丫頭,這酒要釀多久才能釀出來?”

    漣漪貼近俯下了身子,在歐陽尚默耳邊低聲道,“不瞞老先生,這就不是釀出來的,是提純出的。”

    歐陽尚默到底是見多識廣,蘇漣漪短短一句話便明白的大概,雖不知具體方法,但也沒了疑問,微微點了點頭,回了一句,“注意祕方。”

    漣漪坐回了椅子上,微微一笑,“老先生,漣漪認爲,這世間沒有永遠保密之物,能保得了一時無法保得一世,比起酒品,我更想發展另一個產業。”

    歐陽尚默疑問,“什麼產業?”

    漣漪輕笑着,用晶瑩得指尖輕輕一敲火鍋,發出清脆之音。賣酒還是賣妝品,這些都是輕工業,也許賺錢,但她想要的可不單單是錢,而是社會影響力,她要舉足輕重的地位,要讓人拿捏不得的地位。

    所以,她勢必要發展重工業。

    雖那制鐵廠看起來小打小鬧,但她相信,總有一天她會將其發展壯大,大到任何人都無法忽視她蘇漣漪的存在,大到她可以主宰自己的命運。

    當然,這些都是她的初步想法,她不會因這遠大的理想而去盲目的追求,當前階段她需要做的,還是老實本分的小打小鬧,積累原始資本,等待時機。

    歐陽尚默的眸子放亮,他的失常周圍之人都清楚可見,“漣漪丫頭,這件事,老夫想了五十多年纔想出一些雛形,爲何你這一十幾歲的年齡就能想得如此長遠?你從前一再說利用代理商制度賣酒實數偶然,那如今對於這個,難道還是偶然嗎?”

    其實蘇漣漪並未指望着歐陽老先生能弄明白她的想法,畢竟她所見的、所接觸的、所瞭解的都是幾百幾千年之後的現代社會,而古代人哪能看到未來的發展?

    令她驚訝的是,歐陽老先生竟能看到,心中驚歎歐陽老先生是智者、是真正的智者!

    葉詞也淺嘗了這酒,驚訝得擡眼去看蘇漣漪,卻見到她正扭頭和李玉堂說着什麼。那一男一女,一白一朱,更是顯得白衣男子無比飄逸、紅衣女子嫵媚異常,金童玉女,甚是養眼,但他卻覺得扎眼的很。

    酒,是美酒,但葉詞卻食不知味,美酒入腹,如陳醋一般酸,恨不得上前去將那紅衣女子帶走,藏在一個他人永遠找不到之地,今生今世只有他自己可以品嚐她的美好。

    “這酒,太妙了。”李玉堂忍不住驚歎。

    漣漪回過頭,惡作劇,“是我這酒好喝,還是勝酒好喝?”說着,還挑釁地一挑眉頭。

    李玉堂面色尷尬,卻生不起氣來,只能哭笑不得,“蘇小姐,在下知道錯了,求蘇小姐大人有大量,放下那個梗吧。”

    漣漪也發現自己確實太過了,人家砸了銀子賠了輸了,掌櫃小二被她挖走,釀酒師父被她挖走,如今那釀酒廠地都底價賣給她,她還往人家傷口上不停撒鹽,確實……不太地道。

    “對不起哦。”她低聲道。

    李玉堂哪肯讓她賠禮道歉?“漣漪你誤會了,我剛剛……”

    漣漪搖頭,“不用安慰我,是我的錯,我送你一份大禮如何?”

    玉堂不解,“什麼大禮?”

    漣漪微微一笑,用餘光瞥向一旁正與人客套的歐陽老先生,“你不是一直對經商很有興趣嗎?不是很想知曉自己未來應該如何發展嗎?我幫你搭橋,拜歐陽老先生爲師,如何?”

    李玉堂一驚,心中是狂喜的。“這……可能嗎?”

    漣漪點了點頭,“拜師這東西靠緣分,也靠後天的努力,你要用你的誠意打動老先生。”說完,便回過頭繼續去和歐陽尚默攀談。

    “老先生,晚上我們去歐陽府繼續吃火鍋?”漣漪道。

    歐陽尚默點了點頭,這個話題剛剛蘇漣漪就說了一次了,“好啊。”

    “老先生,您還記得從前我對您說過的話嗎?對歐陽公子,要循序漸進的教育,首先,是要他熟悉府內環境和家人,而後結實一些新的朋友,讓其處理逐漸獨立,最後再接觸外界社會。”蘇漣漪完全將歐陽歉當成了一個嬰孩來對待,這發展的過程也是一名孩童心智的發展過程。

    只不過,歐陽歉畢竟上了年紀,腦容量上比孩童要高上許多,加之四肢協調能力不錯,學習進展自然也要比孩童快上許多。

    歐陽尚默見蘇漣漪提起了自家兒子之事,立刻嚴肅下來,點了點頭,“老夫還記得,漣漪丫頭有何新主意?”

    漣漪點頭,在李玉堂的驚訝中,毫不客氣地指着李玉堂,“老先生,您看他怎麼樣?”

    李玉堂一時間緊張,室內人聲鼎沸,到處都是賓客們的驚歎聲、交談聲、對美酒佳餚的稱讚聲,而蘇漣漪與老先生說話又壓低了聲音,他即便是坐在蘇漣漪另一側,也是聽不清的。

    蘇漣漪到底在做什麼?她到底在和歐陽老先生說什麼?難道直接說讓歐陽老先生收他爲徒?這樣會不會引起老先生的反感?

    不過玉堂轉念一想,漣漪做事哪是那麼毛躁,便放下心來,堂堂正正接受歐陽老先生審視的目光,回之其一個無比誠懇的眼神。

    歐陽尚默對李玉堂是有印象的,他識人很準,從前見過李玉堂,只覺得這孩子心浮氣躁,矛盾連連。如今這一次見時,卻發現他變了,目光已經沉穩許多,周身那股子浮躁之氣也幾乎不見。

    想來,是蘇漣漪改變的他吧。

    因爲平日裏這李玉堂和蘇漣漪走得很近,這漣漪丫頭可以改變自己病了四十幾年的兒子,又如何不能幫一個年輕人走入正途?

    歐陽尚默對李玉堂的印象還算不錯,這年齡人很有靈性,眼光獨到,從前因其心性而惋惜,如今他能將性子沉穩下來,也是個可造之材。

    歐陽尚默收回了目光,眼中含笑,“漣漪丫頭,那你說說,爲何是他,而不是別人?”

    老先生的聲音不小,這句話,李玉堂聽了個真切,一下子緊張開來,屏氣吞聲,想聽蘇漣漪的回答。心中緊張,不知是因老先生是否收他爲徒而緊張,還是因

    漣漪微微想了一下,“什麼聰明真誠,我就不多說了,老先生您慧眼如炬,比漣漪看得準,我的原因只有一個,便是我與李公子接觸過,對他的人格有所瞭解,我也敢爲其擔保,僅此而已。”

    擔保,這是多麼重大的信任!

    李玉堂聽到這回答後,心中深深一震,心中翻江倒海之感,不知用什麼語言來形容。

    歐陽尚默笑笑,“你就這麼輕易幫人擔保?”

    漣漪點了點頭,“我也不是隨意幫人擔保,如今可以肯擔保的,只有李公子一人。”

    玉堂不再看向兩人,回過頭,專注看着自己面前精緻的小鍋,慢慢伸手,骨節分明的白皙之手輕輕捂住胸口,只覺得那顆心跳得更是厲害。

    歐陽尚默點了點頭,“好,漣漪丫頭,老夫相信你,今晚,就帶着他一同去吧。”不說他的功績,就說他活了這麼多年,怎麼會猜不到那李玉堂的目的?又怎麼猜不到蘇漣漪的目的。

    “謝謝老先生。”漣漪感激。

    前排蘇漣漪忙於和歐陽尚默說話,沒發現那會場一片沸騰了,人們先是討論這酒,無外乎彼此相問,從前是否見過此酒,答案都是否定的。

    而後衆人震驚,這蘇漣漪到底是何方神聖,現實那藥酒、而後是神仙方妝品,再來是那藥方,如今又有了火鍋和千年美酒,他們真想將那小姑娘的腦袋打開,看看其中還有什麼。

    “蘇小姐,”人羣中有一人站起身來,端着那酒杯,“不知這酒,叫何名字?”

    因這人的詢問,剛剛還吵嚷的廳堂,一下子靜了下來,衆人都屏氣吞聲,等蘇漣漪的回答。

    漣漪也站起身來,現實對那人笑着點了下頭,而後高聲道,“抱歉各位,漣漪早就應該爲各位前輩講解這酒和火鍋,但卻不忍打擾各位前輩的雅興,如今既有前輩問起,那漣漪便打擾各位,聽我這小輩講解。

    此酒,由祕方製成,名爲玉液,其性烈味醇,酒質通透,若是不出所料,一個月後正式上市,若是各位旗下的酒鋪或酒樓想購入,只要聯繫蘇家酒的代理商錢匯、錢公子,或蘇家酒廠主蘇皓便可。

    別的我蘇漣漪無法保證,這酒,是我們蘇家獨一份,絕對會幫諸位的事業更上一層樓。”

    衆人都答應連連,心中想着多虧來了這一趟,否則若是自己沒取得先機,被別人搶了去,不知要少賺多少銀子。

    這些人都被蘇漣漪的神仙方嚇怕了,生怕先到先得,後來者求之不到。

    就這樣,一場宴席,活活變成了新品發佈會,蘇漣漪一箭雙鵰,既與衆位進行了交流、確定了自己在商界的地位,又談了一筆碩大的生意。

    同時和這麼多鉅商交易,這生意豈能不大?

    但漣漪可不會因此而滿足,她端起了酒杯,爲衆人敬酒。

    其實這敬酒,應該上來就敬,但蘇漣漪不想將自己地位一下子擺得太低,便接着歐陽老先生的坐鎮,裝了一把大尾巴狼。

    做人,要踏踏實實,一步一步纔可穩妥,這個道理蘇漣漪是知曉的,但她卻苦無時間。她沒時間從小輩做到大輩,她現在就要和衆人平起平坐,甚至要略微凌駕於衆人之上。

    不是虛榮心,而是未來要做之事!

    好在,羣商一來被歐陽老先生鎮着,不敢挑理;二來都驚訝於火鍋和美酒,還沒那心思挑理。

    敬酒過後,漣漪繼續道,“各位前輩,漣漪用這火鍋招待各位,不知各位可否喜歡。”

    衆人都笑着給了肯定的答案。

    漣漪繼續道,“正如諸位所見,這火鍋是一種新的吃法,所謂冬涮夏烤,冬天一定要吃這熱辣爽口的火鍋纔好。其食用方便,用料簡單,成品卻低廉,可以在酒樓中售賣,可以在在家中食用,更是可以專門開這種火鍋店,讓喜好火鍋之人來此品嚐。”

    衆人連連稱是,其實這些老油條根本不用等蘇漣漪來說,早就打起了這火鍋的主意。

    那蘇家藥酒是祕方,那神仙方是祕方,這玉液酒還是祕方。祕方,他們苦無辦法,但這火鍋可不是設呢祕方。

    衆人的嘴都是毒的,雖不會下廚做菜,但山南海北的美食都吃過,誰人旗下沒有酒樓生意?無論是這底料還是蘸料,他們品嚐之下,都能猜個七七八八,回頭只要與那大廚研究一下,別說做出同樣美味的料子,有可能比這些料子還要美味。

    漣漪微微一笑,模仿唄,她可不怕,她要做的另有其事。“漣漪建了一家機械制鐵廠,而這鍋子,正是制鐵廠的第一批產品。用的是瀟家提供得頂級鐵石,工匠都是歐陽老先生幫漣漪找的一等一的工匠,而且,這鍋子價格低廉。所以,若是各位前輩看好了這鍋子,可與漣漪報下訂單,需要多少儘管開口,漣漪定然準時將這精美的鍋子送去給各位前輩。”

    李玉堂恍然大悟!

    他就知道蘇漣漪從不做那些無用之事,從前還納悶爲何爲了這一次宴席建一個廠,如今才知,她精心準備宴席是假,想要賣鍋子纔是真。

    原來她的真實目的竟然是要賣鍋子。

    歐陽老先生也笑了,讚賞地看着蘇漣漪,微微點着頭。心中感慨,這丫頭將來定成大事,她最大的優點在於能看清未來的方向,知道取捨,善於爲自己營造最有利的空間,達到自己的目的。

    衆人都是經商多年之人,心中的算盤早就打得響亮,這火鍋商機碩大,但若是他們自己找人仿造,投資也很大。鸞國沒有大型鐵鋪,找小鐵鋪無法保證質量做工不說,來回週轉也十分費事,若是要造一百隻鍋子,那要找多少家鐵匠鋪?要花費多少人力物力去溝通協商?

    而他們卻萬萬不敢像蘇漣漪那樣建立大鐵鋪,這樣很容易得罪了朝廷,到時稍有不慎便惹禍上身。

    蘇漣漪啊蘇漣漪,不知該說這姑娘是聰明好還是愚蠢的好,怎麼就做這種不要命得賣賣?

    心中一邊感慨初生牛犢不怕虎,一邊提蘇漣漪捏了把汗。

    這羣人誰能想到?當今鸞國長公主、皇帝的孿生妹妹夏初螢就在這府中的某間院子,她是蘇漣漪最大的靠山,只要有夏初螢在,蘇漣漪就不會出事!

    這些商人雖在商界頂天立地,但到底是封建官僚社會,即便是官商結合,他們最多也就能巴結到二品官員,誰敢去肖想那皇親國戚?

    所以,這制鐵廠,蘇漣漪敢開,而他們不敢。

    衆人都大有收穫,一個是火鍋的鍋子,一個是玉液酒。這是什麼?是大大的商機。

    如今新帝登基,戰亂平息在望,未來商機廣大,他們自然都蠢蠢欲動,想以商品爲利刃狠狠殺出商界一條血路。

    隨後,蘇漣漪不再陪伴歐陽老先生,而後端着酒杯,到各個桌去敬酒,一旁的管事鄭榮生立刻跟了過來,叫上伺候的丫鬟,端着酒壺跟着。

    如果說一開始蘇漣漪真的來敬酒,那便是以一名小輩的身份,低頭哈腰,但如今,蘇漣漪卻能挺直了脊樑,因她和這些鉅商們是未來的合作伙伴,戰略同盟。

    漣漪一邊與衆人應酬,一邊將衆人的信息、容貌牢牢記在腦海,計劃着回去填到之前自己做的那個花名冊上。

    當蘇漣漪轉到一桌,見到葉詞時,愣了下,而後微笑開來,“葉公子,好久未見,近來可好?”

    葉詞的嘴蠕動兩下,心中絞痛十分,因爲能感覺到兩人只見的距離越來越大,大到容納下萬丈鴻溝,爲何時間不能倒退?他懷念從前兩人沒有間隙的時光。

    “蘇小姐。”他想呼喚漣漪,但被她帶着客套的表情拒之門外,最後只能跟着衆人稱呼了一聲——蘇小姐。

    漣漪能看出他臉上的失落,但沒辦法,雖然她不喜歡葉詞,但她尊重他,也給了他一個機會,若當初他真能保證一心一意,她便真的能考慮一下。

    可惜,機會只有一次,他浪費了,對此,她只能表示惋惜。

    一心一意對她,一生只娶一妻,這是她對愛情和婚姻最基本的要求。她不要求對方俊美如濤,不要求對方家室顯赫,也不要求對方腰纏萬貫,她要的知識一份純粹的愛情,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漣漪笑着點了點頭,便沒與他繼續客套,而是轉向與葉詞同桌的其他人,舉止優雅、待人有禮,一顰一笑都恰到好處,不卑不亢,甚至讓這些精明的老油條忘了她女子的身份,在他們眼中,她是名商人,僅此而已。

    衆人有些與蘇漣漪見過,在羣菁會上,有些雖打過照面卻未說過話,如今便自我介紹,漣漪暗暗記在心裏。

    爲衆人敬酒過後,漣漪正當欲到下一桌時,卻被葉詞叫了住。

    “漣漪,我有一個問題。”他聲音急促,心中很是失落,生怕再錯過一次機會。

    “葉公子,有何事?”漣漪很是客套的問着。

    葉歡有一些擔心,他第一次見到自家那意氣風發的少爺如此失落,那雙桃花眼已經暗淡,那雙時不時挑起的劍眉此時緊縮。葉詞的眼,本該容納世間萬千桃花,但此時此刻,他瞳孔只有一人的倒影。

    那倒影修長窈窕,美得如同出水芙蓉,就那般端莊,不容人褻瀆。

    “那個問題……我能否,再回答一次?”他緊張猶豫,心中期待着聽到蘇漣漪櫻脣中吐出肯定的答案。

    他什麼都管不了了,這半年真是折磨死他了,食之無味,百花失色,他的世界彷彿都是黑白得,只有眼前的一抹紅。

    漣漪笑着微微搖了搖頭,眼中帶着些許歉意,“抱歉。”

    “爲什麼?”他問得急促。

    同桌的人都好奇地看向兩人,因爲這京城首富葉三公子的聲音很大,好像吵架一般,帶着質問。在羣菁會上,葉公子與蘇小姐就彷彿有些淵源,難道……

    衆人都是過來人,看一眼,便明白了大概。

    葉歡偷偷去拉扯自家少爺的衣服,讓其冷靜下來,別失了禮,讓人撿了笑話。

    葉詞纔不管,如果蘇漣漪能給他個機會,就是脫光了在這大廳跑上幾圈,他也是乾的。

    室內有些靜了下來,一左一右之人都停下用餐,擡頭好奇看向兩人。歐陽老先生和李玉堂也看了過來。

    漣漪很是尷尬,壓低了聲音。“葉公子,現在不是談這件事的場合,我們回頭說好嗎?”

    葉詞不肯,“若今日你不說清楚,我便權當你再給我一次機會了。”他能看出蘇漣漪不接受他,但他是個能把握機會之人,只要給他一點點空間,他便要使出渾身解術,也要挽回局面。

    漣漪嘆氣,又不想兩人之事被傳揚開來。“我心中有人了。”她快速說道。

    她左右難行,心中懼怕因此事傳開謠言,因飛峋家勢非比尋常,她不能讓人拿到絲毫把柄!

    與男子之間有不明不白的流言蜚語,在現代都不被接受何況是古代。本尊的名聲太臭,她要洗白!所以,她現在不能再走錯任何一步。

    葉詞看出了蘇漣漪的猶豫,雖不知對方爲何如此猶豫,但卻看到了勝利的希望。他是卑鄙的,未達目的不擇手段。

    半年前,他喜歡她,只是欣賞和喜歡。但她拒絕了他,以一生一世一雙人爲由,這半年的時間,他怎麼也是放不下,非但放不下,還越來越思念。每一次思念,都彷彿將這喜歡加深了一層,最後一層又以層,變爲了濃濃的愛戀。

    他不放手,若是一旦放了,她就徹底離開了。

    世間有女千千萬,但蘇漣漪卻只有一個!

    葉詞從來都是個聰明絕頂之人,能看出李玉堂在旁耐心等待,那急躁浮誇的李玉堂都能做到,他爲何不能做?無論如何,用什麼方法,卑鄙也好、無恥也罷,他要爭取!

    “不行,你若是不說明,我又如何死心?”他音量提高。

    漣漪的心噗通一跳,差點從心口狠狠蹦出來,欲哭無淚。衆人來自山南海北,葉三少爺可千萬別鬧起來,不然她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美名”更是瞬間傳遍大江南北。

    “我們回頭說,行嗎?”她壓低了聲音,有一些急促,眼中帶着懇求。

    葉詞的桃花眼微微一眯,“你若是迴避,我就權當你再給我一次機會。”說完這句話,聲音突然壓低,“就一次,最後一次,好嗎?”

    葉歡瞠目結舌,因爲第一次看見自家少爺如此低聲下氣地求人。少爺高高在上的姿態哪去了?少爺玩笑衆生的從容哪去了?

    在愛情面前,人都是卑微的,無一例外。

    漣漪嘆氣,她算是敗了。“這些事,我們回頭說,你愛怎麼想怎麼想,腦子裝在你腦袋裏,我無權控制。”

    蘇漣漪的後背滿是冷汗,因整個廳堂幾乎都靜了下來,衆人坐在原位,擡頭看着孤立站着的幾人,其核心人物只有兩人——蘇漣漪和葉詞。

    葉詞激動萬分,無論用什麼方法,她總算是鬆口了!恨不得直接跳起來,以發泄內心的狂喜。

    他突然邪魅一笑,頭微微一偏,那烏黑的髮絲劃過肩頭紫色錦緞衣袍,揚了聲音,“諸位好戲看得是否歡快?實話和你們說了吧,我葉詞與漣漪的合作不是一天兩天,在羣菁會你們就應知道。”

    漣漪嚇了一條,睜大了眼,驚恐地看着葉詞,生生後怕此人當中毀她的名聲。

    如果他真的說兩人有一腿,她真是……欲哭無淚。

    衆人有些尷尬,那麼一把年紀了,現在還等着看人家小輩的笑話。

    葉詞從來都是這樣,不像一般年輕人那般彬彬有禮,邪魅、張揚、狂妄,如同一抹狂風,讓人無可奈何。

    葉詞面色哪還像剛剛和蘇漣漪說話時的傷感,又恢復了平日裏的玩世不恭。他隨手拿起了裝着玉液的小杯子。“實話和你們說,這酒,我早就看好了,想以葉家的實力將這酒全數吞下,但蘇小姐卻不肯,即便是我說要斷交,她還是不肯,非要將酒賣給你們,說是什麼造福於民。我葉詞還真不知,這酒爲何在你們手中就是造福於民,在我手中就不是。”

    衆人這才恍然大悟,葉詞的理由,確實可以解釋剛剛兩人那離奇的尷尬。雖衆人不是好糊弄的,知曉其中定然還有別的故事,但最起碼拿捏不到兩人的把柄了。

    在大家的鬨笑中,此事算是徹底翻了個頁,過了去。

    漣漪狠狠吐了一口氣,放下心來。這個葉詞……她怎是怕了他了。擡眼,狠狠瞪了他一眼,氣憤對方以爲她是好捏的軟柿子。

    葉詞就這麼開開心心接受了她的怒視,直接將那怒視化爲眉來眼去納入腦海。

    李玉堂面色凝重,胸口氣憤難當,他能看出這無恥的葉詞當衆人要寫蘇漣漪,這葉詞別落在他手裏,都則他定然會將這個畜生碎屍萬段!

    在其身後伺候的墨濃也是凝視地看了一眼葉詞,而後略微擔憂地看了一眼自家少爺。

    歐陽尚默玩味地看着兩人,好像看一場精彩的大戲一般,突然一扭頭,對李玉堂道,“孩子,前途坎坷啊。”

    這是李玉堂第一次單獨與歐陽老先生對話,受寵若驚,趕忙絞盡腦汁去想十分妥當貼切的回答之語。但怎麼想歐陽老先生的話都覺得有些不對勁兒,想不出要怎麼回答。

    只能尷尬地點了點頭。

    歐陽尚默說了一句話後,就不再與李玉堂說話,而是轉頭去看蘇漣漪。

    他知曉,蘇漣漪是有夫之婦,但卻從未見過她那神祕的夫君,如今面對這兩名引人奪目的後起之秀愛慕,真不知漣漪丫頭要如何抉擇。

    經歷了剛剛之事,蘇漣漪只覺得腦細胞死了大半,嚇死的!此時倖存的腦細胞正面臨緊急情況加緊複製分裂,以應付接下來之事。

    蘇漣漪端着酒杯,領着鄭管家等人跑到了其他桌,繼續敬酒客套,用餘光打量着葉詞,極力與之保持最遠的距離。

    “諸位前輩,剛剛讓你們受驚了,爲表歉意,漣漪先乾爲敬。”敬酒、道歉。

    “哪裏,哪裏,蘇小姐這造福於民一說,是何等的大義,真是巾幗不讓鬚眉啊!”這一桌的客人們也端酒回敬。

    造福……於民……

    蘇漣漪汗顏,那葉詞真敢吹,也不怕吹破了牛皮,閃了舌頭。

    她生氣嗎?有一些生氣,卻又不生氣。生氣自然是被人要挾,她分明就不想給那葉詞什麼什麼機會。不生氣的原因也很簡單,首先葉詞是第一批幫助她的朋友,在她蘇漣漪一無所有,白手起家時,是葉詞下訂單主動幫助她。

    再說,對葉詞的錯愛,她只能表示遺憾,卻步反感。哪一個女子不願自己被人所欣賞、愛慕?是人都有虛榮心,她可不是那般虛僞之人。

    想來想去,問題的根源處在雲飛峋身上。他從未以她的愛人、夫君的名義出現在衆人面前,此時別說對葉詞,對諸位商界前輩,她也是雖頂着已婚婦人的名字,卻做着單身漢之事。

    也許正因爲這個,纔沒了說服力,被葉詞誤會以爲有機會吧。

    雖知道是這麼個道理,暫時卻無法改變。雲飛峋從前爲了暗中保護金玉公主初螢和花名冊,自然越是低調越好,哪敢跑出來張揚?如今初步勝利,飛峋又爲了功績跑去打仗,自然不在她身邊。

    所以解決這些事的根本,不是她去如何拒絕葉詞,而是用實際行動告訴他——她蘇漣漪有愛人了,有夫君了,兩人一心一意,已做好了一切準備與這封建倫理做鬥爭,一生一世一雙人。

    漣漪一邊和衆人客套,一邊暗暗想着,姑且現在只能如此,等飛峋歸來後,她定要好好和飛峋秀一把恩愛,讓衆人都知,她夫君可不是隱形的透明人,而是堂堂正正、頂天立地的好男兒——雲飛峋。

    與此同時,另一邊。

    葉詞之前根本食之無味,如今“把話說開了”,心情好了許多,這才認認真真的品嚐名爲火鍋的美食。一邊開開心心的吃着,一邊心中在想,他未來娘子真是能幹,竟能想出這麼多好東西。

    一擡頭,看見了迎面第一排的桌子,正座上坐着的自然是歐陽老先生,在老先生的左手邊,是蘇漣漪的位置,此時正空着。而漣漪的左手邊……他奶奶的,竟然是李玉堂那個小白臉!

    葉詞憤然而起,氣呼呼地走了過去。

    “少爺,您這是要幹啥去?”葉歡嚇了一跳。

    葉詞昂首挺胸,在衆目睽睽的不解下,向歐陽老先生走過去,“歐陽爺爺,好久不見,你想我了嗎?”

    “……”衆人無語,心中捏一把汗,歐陽老先生那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如同神明一般,誰敢去褻瀆?到那這葉詞就這麼死皮賴臉的開下道的玩笑。

    就如同前文所說,商界,有商界的一個圈子,在這圈子之內,有一套自行體系。商界圈子中,富有者、事業成功者,地位便高;反之亦然。

    可以說,歐陽老先生和葉家都是被人仰望的,雖然在座得是鉅商,和他們兩家相比,生生降了一個檔次。

    歐陽家和葉家是至交,歐陽老先生與葉家老太爺是莫逆之交,可以說,葉詞也算歐陽尚默的半個孫子。

    上一次羣菁會,葉詞對蘇漣漪說,他從小在歐陽家長大,對歐陽府不陌生,這個不是憑空吹牛,而是真的。

    所以,葉詞自然敢這麼開玩笑,何況,他從小就這麼不正經,不記事時就敢爬在自家爺爺膝上去揪其鬍子,揪完自家爺爺的又去揪歐陽老先生的。後者對葉詞也是縱容溺愛,因葉詞的存在,爲晚年孤獨痛苦的歐陽尚默帶去了不少歡樂。

    歐陽老先生見葉詞笑嘻嘻地過了來,心情也很好,“三詞子,這半年不見你人影,又去哪兒胡鬧了?”

    三詞子,是長輩對葉詞的愛稱,可不是人人都可以這麼叫的,只有至親之人。

    李玉堂看着兩人,心中有一絲危機感。

    葉詞一屁股坐在蘇漣漪的位置上,好像是來喝歐陽老先生攀談,其實是討厭漣漪和李玉堂湊一塊。“嗨,還不是我家老太爺和老爺子雙管齊下,把我這可憐的小嘍嘍指揮得如同陀螺一樣幫他們幹活?歐陽爺爺,您看孫兒都瘦了,回頭您得和我家那二老說說好話啊,讓他們少折騰我這小骨頭。”

    歐陽尚默哈哈笑着,喜歡葉詞這無拘無束。“好,好。”

    葉詞的笑臉收斂了下,壓低了聲音,“這幾日既然來了,孫兒便住在別院吧,孫兒也很久沒見到歉叔叔了。”提到這名爲歐陽歉的叔叔,他心中就低落。

    歐陽尚默點頭,“好啊,正好,漣漪說晚間要去我那再吃這火鍋,正好玉堂也去,你也來,大家熱鬧一下。”說着,看了一眼李玉堂,後者趕忙點頭致意。

    葉詞心情很不爽一撇嘴,“歐陽爺爺,讓他去幹什麼?歉叔叔那裏……”

    歐陽尚默緩緩搖了搖頭,“無礙的,他去,也是爲了給歉兒多一個玩伴,讓歉兒多接觸到一些外人。這些都是漣漪丫頭的主張,我信任她。”

    葉詞氣呶呶的,卻也苦無辦法,只能作罷。

    蘇漣漪敬了一圈酒回來,即便是酒量再好、釀造酒的度數再低,漣漪也是有些醉了。

    當漣漪暈乎乎地回自己位置,想休息、清醒一下時,竟看到有個穿紫衣服的無恥傢伙,正眨着桃花眼鳩佔鵲巢。她目瞪口呆,難以置信地看着面前這人——這世間怎麼就會有人如此無恥!?

    他用了她的鍋、用了她的碗,她更不敢保證那筷子是不是她剛剛用的那副。

    天啊,她要暈了,被氣暈了。

    葉詞笑眯眯地看着蘇漣漪,用口型告訴她——來坐我腿上。

    蘇漣漪用最後的理智控制自己,因爲她很想講那沸騰的火鍋直接扣在這無恥之徒的頭上。因爲氣憤,那本就帶着醉紅的面孔更是紅豔無比,嬌俏非常。

    葉詞貪戀的欣賞着面前這一等一的美人,心中更是堅定了,什麼羣芳鬥豔、什麼多子多孫。他就要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就認準了蘇漣漪了。

    李玉堂無聲地嘆了口氣,那葉詞蠻不講理,他卻不忍心見蘇漣漪難辦,便站起身來,“蘇小姐,你坐這裏吧。”回頭又對侍女道,“去換一幅新的碗筷爲蘇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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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疼點沒啥,怕的是以後上了年紀引發腦梗。

    但丫頭對天發誓,這萬更已是極限,而且每一個情節、人物說的每一句話都是丫頭精心設計,不爲別的,只爲對得起跟文的讀者。

    恩恩……話解釋出來,心裏舒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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