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急忙把煙掐滅，剛纔一時忘情，他居然忘記這是醫院病房。若不是齊小凡先叫他，馬上就會有護士來吼人了。

“昂，沒走。”楚天回頭幾步走到牀邊坐下，抓起齊小凡的手，眯眯一笑，“你怎麼樣啊？早飯沒吃夠麼？”

經過靈水的潤養，以及剛纔輸營養液，她的氣色明顯好多了，臉色雖然還是蒼白，卻沒有死灰色，體溫也回升了。

楚天琢磨，要怎麼開口問詢，才能夠不傷害和驚嚇到齊小凡。

“你是想問我，身體出什麼問題了吧？”齊小凡倒是挺大方，“很奇怪，半個多月前就這樣了。我經常會發噩夢，起先是晚上很冷，後來就是頻發低血糖。”

“應該說，你以爲是低血糖吧？”楚天更正。

齊小凡愣了一下，點點頭。

其實楚天說的沒錯，他給齊小凡把過脈，她表現的症狀，和她身體的實際狀況完全不同。

真正意義上的低血糖，昏迷太久是會死人的。而齊小凡的身體，只是進入低溫、低耗能狀態。

楚天無論是用真氣，還是用中醫奧義來解釋，都覺得她更像是在冬眠。這也太詭異了吧？

齊小凡只是個普通人，就算平時女漢子了點，職業危險了點，她也只是個普通警察。冬眠這種事，只出現在動物身上，哪會在人身上出現呢？

這一次是被他發現送醫，下一次呢？楚天根本不敢想。

現在他總算能夠明白，齊小凡爲什麼這麼低沉，爲什麼要躲着大家了。她太剛強，不願意給任何人添麻煩。

楚天想，有我在，就不允許你丫頭這麼做，你一小娘們，還能剛的過我 ？要是你這麼剛了，我們老爺們臉放哪去？

他這麼想了，眼神也就變得犀利起來。齊小凡和他相處日久，對他的一舉一動一個表情都很瞭解。

“得啦，別大驚小怪的。”齊小凡說，“我猜測，大概和那天在巷子裏發生的事有關係。”

時間回到那天，叫花子帶着齊小凡和楚天，去巷子裏指認撿到東西的現場。也就是在那一天，他們找到了喬雙雙的屍體。

那天楚天太忙，完全沒有注意到，齊小凡身上發生了一點變化。有那麼一點寒芒，擊中了她。從那天起，她的身體就開始發生微妙變化。起初是噩夢，接着是身體冰寒，最近更是時不時會暈倒。

齊小凡把這些告訴楚天，楚天大吃一驚，更是懊悔不已。他心裏越發自責，不該把齊小凡牽扯進來。他幾乎可以斷定，那件事就是鄭拓做的。但是鄭拓已經死了，誰也沒辦法從他口中逼問出他當時到底對齊小凡做了什麼。

“沒事，小意思啦！”楚天故作輕鬆，“你輸完液，我們就出院吧。你也別在省城呆着了，跟我回去，我們回縣裏去。”

他已經有了安排齊小凡的去處，讓她和姜紫煙呆在一起，豈不是很好的安排？

姜紫煙是大夫，更是sān jí修道者。現在她也住在縣裏，和宋大姑一起住在楚天的店鋪三樓。

三個女人一臺戲，但是這三個女人都不是普通女人，所以這臺戲大抵也不會是普通的戲碼。

楚天把自己心裏的打算和齊小凡一說，她居然也沒犯倔，算是默認了。

等了兩個鐘頭，點滴打完，楚天帶着齊小凡出院，直奔臨江縣城。

回來之後，他直接安排齊小凡住在店鋪裏。其實她完全可以回家住，但她擔心爺爺知道了，會過分擔憂，所以不願意回家。

“你們就在這裏住着，放心，我不收房租也不收伙食費。”楚天笑嘻嘻道，“那啥，有任何情況，馬上通知我。”

宋大姑正幫齊小凡把脈，聞言猛然擡頭盯着他，眼神挺有殺氣的。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有心思開玩笑？”姜紫煙也很不滿地吐槽，“這世上，到底有沒有能讓你愁哭的事兒？”

“嘿嘿，沒有！總之齊隊長我交給你們了，她可是我們老百姓不能缺的盾牌，你們必須得治好她。”楚天耍起無賴來。

“你來一下。”姜紫煙起身走到陽臺，楚天跟了出去，順手關上推拉門。

微風撲面而來，儘管豔陽高照，氣溫卻也不是夏季能比的了。楚天點了根菸，笑嘻嘻地看着她：“怎麼了姜大夫？”

“你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姜紫煙說，“齊隊長中了鄭拓的屍寒毒。”

“屍寒毒？”楚天問，“有解藥麼？”

他其實心裏已經有答案了。

在最初發現齊小凡昏倒的時候，他已經度入靈水給她。靈水是什麼？在此之前，那簡直是包治百病的神藥。楚天靠着靈水發家致富，靠着靈水治好了多少人的病。

就連史英男的癌症，都是在靈水的控制下，沒有惡化，甚至日漸好轉。

可是，齊小凡的身體並沒有絲毫好轉，甚至於在回來的路上，她又昏厥了一次。

“屍寒毒很烈，無解。”姜紫煙回頭看了一眼玻璃門內的宋大姑和齊小凡。

她並不瞭解齊小凡，但是卻懂得看人。那個短髮女孩，原本應該是精神幹練的，可現在，死氣沉沉，就像躺在棺材裏的屍體。

這算是一種直覺，只有修道者，尤其是身爲醫者的修道者，才能擁有的直覺。

楚天痛苦地深吸一口尼古丁，隨手把香菸捏個粉碎。燃紅的菸蒂燙在他掌心，灼痛刺骨。一個明顯的燙傷傷口出現，旋即悄然被珍珠治癒。

姜紫煙看到的，只是楚天的痛苦，以及迅速消失的燙傷。當菸蒂燙着他皮膚的時候，她甚至還吃驚了一下，但不等她干預，那傷口居然消失了。

“嘶～”姜紫煙倒吸一口冷氣，有心問一句，想想還是算了。

“難道就眼睜睜看着她死去嘛？”楚天問。

“我沒說一定會死。”姜紫煙平靜地說。

楚天眉頭一挑：“你這是什麼意思？”

“暫時還不能給你答覆，我得去找劉師兄討論一下。你～你陪我去吧？”姜紫煙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