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了？”楚天緊緊擁抱着她，像是抱着失而復得的珍寶。

若是在以前，史英男一定不會在公開場合與他這麼親密。可是今天，她不但沒有抗拒，反而把楚天抱得更緊。

兩個人，都想要把對方捏碎，『揉』進身體裏。

楚天開心極了，一個勁拍着她的背，她卻說不出話。伏在楚天胸膛，像是終於入港的渡輪。

半小時後，楚天把店交給許娜娜，自己則和史英男來到一家餐廳。

“來，多吃一點。瞧你，瘦成啥樣了？那外國不好呆吧？還是咱華夏好！”楚天道，“咱們出去，都吃不慣洋玩意兒。”

醬牛肉、紅燒豬蹄、燒賣，楚天憑着記憶，點了許多史英男愛吃的東西。

望着滿桌的美食，史英男蒼白的臉上，終於浮現出一絲笑容。

她回來，變得話更少。倒是胃口似乎大開，楚天給啥她吃啥，一點都不帶含糊的。

把她喂得差不多，楚天也感到心滿意足，解開衣釦，靠着椅子背，手搭着膝蓋，默默看着史英男笑。

“你笑什麼？”史英男擡頭，俏臉上閃過一絲笑意，“我臉上有沒有長花。”

“笑你啊，幹嘛像是人間蒸發似的，去哪了？”楚天道，“你這一大攤子丟給我，就不怕我給你卷跑了？”

史英男盯着他，聲音略略沙啞，比以前還要冷靜一些：“你是那種人麼？”

楚天搖頭：“不是。”

“那就對了，因爲是你，所以放心。”史英男道。

楚天啞然，這句話他倒是找不到反駁點來。

倆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史英男拿出手機，給他看自己在國外拍的照片。

“喲，這是富士山嗎？只在電視上看見過，美吧？”楚天指着一張藍白相間，風景極美的照片問。

史英男點點頭：“美是美，可惜……”

“咋啦？你啥時候去的？”楚天沒注意她的神情，那雙漂亮的眼睛裏，黑白分明的地方，竟然有一抹淡淡的灰『色』。

那灰『色』不是真實的灰，而是她的心境。

“回來之前。”史英男道，“照片越靠前，日期越近啊，笨蛋。”

楚天嘿嘿地笑：“你還沒說可惜啥呢。”

“想要看到最美的風景，得通過死亡地帶。”史英男道。

楚天擡頭看着她，呆滯了幾秒鐘，又嘿嘿地笑：“說的那麼瘮人，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咋說都是貞子的老家嘛……”

史英男勉強笑了笑，突然站起來：“我去廁所。”

她提着包，腳步匆匆向衛生間走去。

楚天在座位上坐着等，這一等就是十多分鐘。

“女人就是慢，幹嘛都那麼慢。”楚天暗道。

又十多分鐘過去，他坐不住了，起身去尋人。總覺得史英男不大對勁，之前抱她的時候，身體有點冰涼，手心也是冷的。

“怕不是生病了吧？”楚天擔憂着，但此刻他想的，也不過是感冒發燒而已。畢竟史英男手腳一貫冰冷，有宮寒的老『毛』病。雖然給楚天治好了，偶爾犯一犯也是可能的。

餐廳的男女衛生間相鄰，楚天站在當中牆邊等着。突然，他聽到女衛裏傳來一點不尋常的動靜。

“嘔！”

是乾嘔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撕心裂肺，彷彿要把胃裏所有的東西都吐出來。

“嚇，這誰啊？”楚天點了一根菸，用煙來薰跑潔廁劑的氣味。

等了一分多鐘，一個女孩來上廁所，楚天在門口攔下她：“姑娘，麻煩你個事，你幫我看看裏邊有幾個人。”

“好的。”雖然女孩對楚天的用意十分懷疑，但是還是答應了。

過了三四分鐘，她出來了，告訴楚天：“除了我，裏邊就一個人。”

“你確定？”楚天吃驚不已。

女孩瞥了他一眼：“當然，因爲裏面就兩個隔間啊。”一副對自己被質疑很不爽的樣子，而後踩着高跟鞋咯吱咯吱離開了。

楚天心情一點點沉下去，冰涼冰涼的。

他開始回憶，從今天史英男，不，從史英男消失之前開始。

“我真傻！”他突然猛錘自己的腦袋。

他記起來了，好幾次史英男和他在牀上的時候，都格外賣力，越往後面越賣力。現在想想，彷彿她在和他做最後的親密告別。

她嘶喊的時候，嗓子好幾次都喊出血絲來，楚天心痛不已。

再到今天，她臉『色』那麼蒼白，體溫偏低，這種種，都是生病的跡象。而且楚天判定，能讓史英男變成這樣，那病絕對不輕。

他有心衝進去問個清楚，思來想去，還是決定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楚天聽到裏面傳來沖水的聲音，便趕緊快步回到座位坐好，拿起筷子狂吃。沒多久，史英男也來了。

她笑『吟』『吟』地坐下，氣『色』和心情似乎都好了很多。

看到餐桌上飯菜少了許多，有些甚至乾脆清盤，她哭笑不得，十分驚訝：“你真是動作快啊，一點都不給我留麼？我纔回國誒！”

楚天拍着肚皮打着飽嗝：“看你吃到都去廁所了，我就都收拾了。好了，吃完了我們回家吧。”

“噗！家？哪個家？”史英男忍俊不禁，她嘴上逗着楚天，心裏卻無比迫切地想要回到自己的房子裏，和楚天一起在牀上滾個天昏地暗。

這大概，就是她最後的心願了吧？

史英男啊史英男，你一輩子好強，沒想到最後的心願，居然是這麼污的。她在心裏嘲諷自己。

於是極速地買單，極速地開車穿過人羣、車流，來到小區。

他們在小區裏手牽着手，十指緊扣，飛步前行。

他們在單元門一樓大廳，顧不上和物業打招呼，便急忙奔向電梯。

一部電梯始終停在三樓不下來，他們等不急，便從步梯走上去，來到三樓乘坐電梯。

在電梯裏，兩個人終於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緊緊擁吻，深情而忘我。

電梯門叮地打開，他們一直擁吻到家門口，到客廳，到臥室。

從大門到臥室門，衣物一路散落。他們只來得及掀開蓋着大牀的牀單，兩個人便齊刷刷倒下去。

愛人的口水是香甜的，愛人的體味是唯美的，愛人的身體是美好的。

屋內，熱烈而旖旎。

楚天帶着史英男，從沙灘跳進大海，在海上隨波起伏。有時候潛入海底，有時候直衝雲霄。

整個屋子，奏響了某種深情的交響曲，而史英男，則賣力的隨着交響曲高歌。

“呼！”

楚天終於浪完了，躺下來滿身大汗，他回味着剛纔的一幕，感覺那是他這輩子有史以來最棒的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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