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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寵妻無度之嫡妃不羈 - 一百二十二染染被打屁股墨墨睡書房字體大小: A+
     

    一百二十二 染染被打屁股,墨墨睡書房

    皇宮之中

    夏高的寢宮外,偃墨予趕到的時候,已經聚集了許多人,文武大臣差不多到了一半,各宮妃嬪幾乎都到了,偌大的寢宮外,各宮主子和宮人幾乎就霸佔完了整個寢宮外的花園。每人目光都緊張的盯着某道房門。

    而奉德王緊隨他身後出現。

    見到兩人,衆人紛紛行禮並讓開了一條路,讓兩人進去。

    寢宮內,數名御醫正在爲夏高診治,把脈的把脈,扎針的扎針,一個個面色凝重的忙碌着。

    “我父皇如何了?”夏禮珣一進去,最先抓了一個御醫想問明情況。

    那御醫在夏禮珣緊張的逼問下,也趕緊回道:“奉德王、承王,皇上乃中毒之症,但好在發現及時,且中毒不深,現在已經解了毒,只不過人要甦醒怕是要等上幾個時辰。”

    聞言,偃墨予走上前,坐在了夏高的牀邊,看着他容顏蒼白,擰緊的濃眉深了又深。

    夏禮珣卻拽着那御醫的衣襟沒放,繼續冷聲問道:“既然解了毒,爲何還要等幾個時辰?”

    “奉德王,您先息怒,皇上中毒是一個原因,另一則原因則是因爲皇上幾日未進食,以至於身子虛脫乏力,所以才導致昏迷久未甦醒。”

    夏禮珣瞪眼:“幾日未進食?”

    “是。”御醫趕緊點頭。

    “德全!”一把放開御醫,夏禮珣冷眼凌厲的掃向了另一側,“你是如何侍奉我父皇的?!”

    此刻的德全跪在地上,身側一左一右站着兩名帶刀的大內侍衛。一向受夏高寵信的他,此刻一臉痛色,且有些狼狽。聽到夏禮珣斥責的聲音,他擡起頭,眼底帶着濃濃的傷痛,哭訴道:

    “奉德王明察,奴才是冤枉的。”

    “冤枉?”夏禮珣斂緊雙目,帶着一身寒氣走了過去,一把將其衣襟抓住,從地上拖了起來。“父皇一直由你近身侍奉,如今父皇不僅中毒,且還多日未進食,你說,你該當何罪?!”

    面前那張俊臉卷着駭人的怒氣,讓德全看得有些發毛,身體不由得哆嗦起來:“王爺,奴才冤枉……奴才敢用人頭擔保絕對沒有加害皇上……”

    “閉嘴!”夏禮珣突然一聲厲喝將他的話打斷。擡頭,朝那兩名大內侍衛喝道,“給本王把這奸惡之人拖下去斬了!”

    “慢着!”不知道什麼時候,偃墨予已經站到他們身側,並伸手將德全從他手中解救了出去。

    “承王這是做何?”夏禮珣的臉更是沉冷起來,擡手指着瑟瑟發抖的德全,“父皇如今不省人事還差點遭人荼毒致命,這個奴才難脫干係,難道你還想包庇他不成?”

    偃墨予眯了眯眼,將德全護於身後,淡漠的嗓音卻透着幾分篤定:“本王相信他是無辜的。”

    別人或許他不會相信,但這德全,他卻是信得過的。記得在他很小的時候,這個公公就出現在他的視線裏,甚至還特意從宮中給他帶許多皇子公主纔能有的東西。何況跟在皇上身邊幾十載,若是他對皇上真有什麼歹心,皇上早就出事了,還用等到現在?

    夏禮珣冷哼一聲:“是他在父皇身邊貼身侍奉,如今父皇出事,即便主謀不是他,但他護住不利,也難逃罪責。”

    偃墨予擡手將侍衛制止:“本王願暫保他性命,一切定奪還是等皇上醒來後再決定。”

    聞言,夏禮珣也眯起了眼,眸光深沉的看了一眼被他擋在身後瑟瑟發抖的德全。

    見他不再爲難德全,偃墨予這才轉身,沉着臉問道:“到底是如何出事的,你且一一道來?爲何皇上好端端的會中毒?”

    德全噗通一下就跪在了他腳邊,一臉的傷痛,就差一把鼻涕一把淚了。“王爺,是奴才該死,奴才沒有服侍好皇上。昨前兩日皇上有意不進食,想等着您進宮探望他,爲的就是修復你們之間的父子情分,可是等了兩日都不見您來,今早皇上賭氣,依舊不願進食。可奴才擔心他身子熬不住,就偷偷的去膳房找了一些清淡的羹粥給皇上服下,明明前兩日都好端端的,羹粥也並未有何問題,可是今日不知怎的,皇上食過之後卻突然嘔吐不止。奴才這才趕緊找了御醫前來,誰想御醫診斷的結果竟是皇上服用了毒食。王爺,奴才自認爲不是鐵膽,但奴才對皇上可是忠心不二,豈敢做出謀害皇上之舉?還請王爺明察。奴才不求能洗刷冤屈,但奴才懇請王爺明察秋毫,務必將這主謀緝拿住,如此陰險之人,可萬萬不能讓其存活在宮中啊!”

    偃墨予微微彎腰將他給扶了起來。“本王暫且信你之言,但如今皇上昏迷不醒,你也脫不了干係,暫時還得委屈德公公你了。”

    德全感激不已,抹了一把眼角,點頭:“奴才謝過王爺。奴才不覺得委屈,奴才只想把那主謀給抓住,好爲皇上報仇泄憤。”

    偃墨予點了點頭:“此事本王和奉德王會派人徹查的。你且先隨侍衛下去,待皇上醒來之後,再宣你出來。”

    事關重大,即便他有心袒護他,也必須得按照律令來。他只能保他性命無憂,但是否能脫得了罪責,那是皇上的事。

    德全跟着大內侍衛走了,臨走前還有些不放心的連連回頭看了龍牀好幾眼。

    而就在德全剛走後不久,突然大內侍衛統領前來稟報,說冷宮着火了。

    聞言,夏禮珣倒沒多大反應,冷宮着火就着火唄,反正裏面也都是父皇不要了的女人。

    但偃墨予卻突然斂緊雙目,腦海中閃過一些事,讓他俊臉突然沉冷得仿若霜凍一般。

    他並沒多說什麼,只是擡腳邁出寢宮朝冷宮的方向大步急去——

    冷宮的大火來得突然,來得迅猛,火勢一出,幾乎就是沖天的跡象,讓有心想救火的宮人根本就不敢上前,只能膽怯的站在遠處遠遠的看着那座清冷的宮殿被大火吞噬。

    偃墨予趕到的時候,雖說大火才起不久,可整個宮殿早就被吞噬得無從進去。

    站在遠處,看着那沖天的火光,聽着那大火燃燒的聲音,他袖中的手倏然攥緊,目光幽沉冷冽。

    該死的!

    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宮門內,因爲夏高中毒之事,讓不少人都惶惶不安。如今蜀夏國太平昌盛,國強民安,少不了當今皇上的功勞,若皇上有何不測,蜀夏國整個血統江山會面臨着什麼,大家心裏都有數。

    冷宮着火後,不少人前去圍觀過,但對於這座宮殿,卻沒幾個人生出多餘的情感,最多也就嘆息一口氣罷了。

    此刻在衆人心中,區區一座冷宮怎比得上皇上的安危重要?

    承王府

    得知消息的白心染有些坐不住了。

    她不知道進展,也沒看到事情發展的經過,可就是因爲這樣,她心裏才越加想一探究竟。

    皇上中毒,想來也不可能是意外,加之這個時候冷宮又失火,憑着直覺,她就覺得不是巧合。而此刻,自家的男人還在宮中,也不知道他會怎麼處理,也不知道他會忙成什麼樣子。

    重重的煩躁感纏繞在心頭,她在聽到消息後,只坐了一刻鐘,就忍不住對一旁的血影說道:“血影,替我梳妝,我要進宮。”

    幫不幫得上忙是其次,最主要的是她想和他在一起,也順便了解一些情況。

    別人不看重冷宮,但是她卻不能當做一般失火案,因爲冷宮之中還有一人是他們不能忽略的,那就是前皇后——楚靈。

    她不會忘記,楚靈有個兒子福德王,她更不會忘記,福德王同白心碧的‘死’……

    血影站在她身側未動,只是面無表情的說了一句:“王妃,王爺不讓您出去。”

    白心染起身去衣櫃裏找衣服:“他是怕我受到風寒,其實也沒事的,我把自己裹嚴實一點,只要不被風吹到就行了。”

    血影還是站着未動。

    白心染也不管她了,索性自己換了一身衣服,然後披了一件披風,隨即又找了一塊大大的布巾將自己的頭裹住,只露出一雙眼睛在外……

    等收拾妥當之後,她見血影還站着不動,嘆了一口氣問道:“你去不去?不去就在家裏守着,我自己去。”

    血影這才邁開腳走向她——

    兩人是從後院偷偷溜出去的,因爲是她午睡的時間,其他人只當她在房裏睡覺,壓根就沒想過她會出去。

    由血影駕着馬車一路駛向宮門,在宮門口,血影遞了牌子,隨後也沒讓白心染下馬車,當着守門的侍衛,直接將馬車駛進了宮門。原本侍衛是想阻攔的,可一看到馬車上承王府的標記,幾個守衛彼此看了一眼,也極有默契的沒有上前。

    進了宮,白心染並沒有去夏高的寢宮,也沒有直奔失火現場,而是帶着血影偷偷的去了他們在宮裏暫居的地方長平殿。儘管心中惦記着很多事,可她也沒忘記自己還在坐月子,這要是突然就跑到衆人眼前去,到時候肯定又得引起一番言論。

    她讓血影去打探消息,看偃墨予在哪,誰知血影直接去了夏高寢宮。有人認出了血影是白心染的丫鬟。一邊感到詫異時,一邊又暗自去通知偃墨予。

    得知血影入了宮,偃墨予自己也很詫異,以爲是府中出了事,嚇得他急急忙忙的趕到血影面前,一問,這才得知府中的確出了事——自家女人竟然跑出來了!

    長平殿裏,白心染正仰躺在美人榻上打盹等消息,突然門外宮女行禮的聲音讓她一個激靈瞬間清醒了過來。

    只是她露着迷人的微笑還來不及朝某個男人撲過去,就眼尖的看到某個男人整張俊臉猶如掉入糞坑一般又黑又臭,且一身華麗的朝服下,濃烈的寒氣直朝她撲面而去,猶如一座大冰山在朝她靠近,讓她頓時腳底生涼。

    “墨予——啊——”還不等她打完招呼,突然人就被打橫抱了起來。

    靠得近了,那濃烈的寒氣更多,幾乎凍得白心染都想打寒顫了。特別是那張俊臉,跟被凝固了似地,寒沉得讓她都不敢直視。

    而男人抱着她朝牀榻那邊走去,就在白心染以爲他會將她扔牀上的時候,誰知男人只是坐下,將她身子猛得翻了一圈,她還來不及坐在他腿上就被他翻成趴在他腿上,下一秒,一道掌風襲向了她的屁股——

    “啊——”屁股上傳來的痛意,讓白心染不需要回頭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一時間她震驚得除了尖叫外,驚忘記要護住自己的屁股。

    一巴掌,兩巴掌,三巴掌,四巴掌,五巴掌……五道巴掌又向又重的落在她屁股上。

    除了震驚之外,她就只覺得痛了,甚至在第二道巴掌落下的時候,她因爲強烈的痛意眼眶裏一瞬間就泡滿了水。

    打完了,偃墨予翻過她的身將她放趴在牀上,儘量不去看她此刻紅腫的眼眶,他胸口不斷的起伏着,鐵青着臉斥道:“誰準你出來的?爲夫離開時如何交代你的?你可有長耳朵將爲夫說的話聽進去?”

    簡直是氣死他了!

    要她在府中好好待着休養身子,沒想到她竟然偷着跑出來。這才幾日啊!她就如此的不當一回事?

    一直以來,他心心念唸的都是她的身子,就想將她養好一點,別再像以前那般像個竹竿似地,也別再像以前那般每一次月事的時候就窩在牀上痛得翻來覆去……可她倒好,一點都不把自己的身子放在心上!

    她這般任性妄爲不把自己當一回事,可對得起他?!

    白心染眼眶紅紅的看着他,在他對着自己低吼出聲的時候,她眼淚再也沒法控制,大顆大顆的順着臉頰滾落下來。

    他們成親也有一年多了,這麼久來,這個男人也有黑臉冷麪的時候,可從來沒有如此大聲的同她說過話,更沒有手不留情的打過她,而且還打在屁股上。此時此刻,她咬着牙,有些委屈又有些倔強的瞪着他,甚至忘記了屁股上火辣辣的痛。

    那委屈的樣子,看在偃墨予眼中,心口仿若被什麼東西莫名的揪着,讓他一腔怒火壓根就沒法全部發泄出來,訓到不到一半的話也全堵在喉嚨口,怎麼都說不出來了。

    攥緊了拳頭,他強忍着,告訴自己別心軟。這女人若是不給她點教訓,下次不知道又會做些什麼事出來。

    儘管他沒在罵自己了,可白心染瞪了半天也不見他示弱,不由得,她收回視線,慢騰騰的轉過身子,扯過一旁疊得整整齊齊的被子將自己從頭到腳的給捂住。

    那團顫抖的被子讓偃墨予咬着牙,一時間竟有些不知所措,充滿怒氣的黑眸轉瞬之間就蓄滿了悔意和心疼。就在他剛準備走上去將女人給抱起來的時候,突然門外有侍衛前來尋他。

    “啓稟王爺,皇上已經甦醒,讓小的來尋您過去。”得知他人在裏面,侍衛在門口恭敬的說道。

    聞言,偃墨予目光深深的盯了一會兒那團被子,咬牙,他轉身大步的離開了寢房。

    聽着腳步聲離去,過了片刻,被子被掀開,露出一顆掛着眼淚的腦袋。

    沒一會兒血影走了進來,手裏握着一個小瓶子。

    白心染看了一眼,頓時忍不住抽了抽眼角。這丫頭剛纔肯定聽到她的慘叫聲了!

    “王妃,我給你抹些藥吧。”站在牀頭,血影低垂着腦袋,淡聲說道。

    白心染撇了撇嘴。還知道心虛了?

    剛纔爲嘛不來救她?

    剛剛沒啥感覺,都在氣頭上,現在她才發現,痛死了。就跟屁股上打了烙鐵一樣……

    “血影,趕緊給我看看,看有沒有被打爛……哎喲……”翻過身,她撅着屁股對準血影。

    “……?!”血影冷硬的嘴角微微抽了抽。不過還是很聽話的給她檢查起來——

    抹完了藥,白心染趴在牀上,咬着被角,有些不解氣的自言自語。

    “太混蛋了,居然下手這麼重!一點都不知道憐香惜玉。我這屁股好不容易纔長一點肉,現在被他這麼一打,等消腫之後不知道會不會變小?”

    她知道他是關心她、在乎她,可是好歹也溫柔一些嘛。畢竟她也是二十好幾的人了,怎麼的也該給她留點面子不是?

    將她打成這樣,她拿什麼臉面去面對他?

    血影一句話都沒有,就站在牀尾聽着她絮絮叨叨的念着。

    過了好半響,白心染才發泄完心中的不平,轉頭正色的朝血影問道:“冷宮的火怎麼樣了,熄滅了嗎?有沒有打聽到裏面都有些什麼人?”

    血影垂首,如實的回道:“回王妃,冷宮裏一共五人,一名太監,一名嬤嬤,兩名宮女,還有廢后楚氏。”

    “給我說說那火勢的情況。”白心染蹙眉。

    血影將打探到的以及自己見到的都如實的說給她聽了。聽完後,白心染整個眉頭都有些打結。

    若是不小心失火,火勢應該成蔓延狀態纔是,而冷宮居然是整座宮殿同時被大火包圍。光是這一點,她心裏就已經有了答案。這冷宮失火,想必是有人故意而爲。

    火勢如此猛烈,想必就算要去救人,也無計可施。

    而現在火勢還未熄滅,看來自己的想法只能推後了,還是等她屁股好些了再說吧。

    不是她今日故意要跑到這裏來,而是楚皇后讓她想到了福德王夏允浩。

    夏允浩雖說在外人看來已經同白心碧一起殉情死了。可是她知道,他們其實並沒有死。那兩具死屍根本就不是他們的。

    白心碧明明肚子裏懷了孩子,可那女屍腹中卻沒有胎兒,當時她就起了疑心,後來托墨予的忙,她偷偷的去查看過兩具屍體,皆發現兩人死亡時間跟所謂的殉情死亡時間根本對不上。

    那兩句屍體明顯已經死了好幾日了,儘管屍體被保存得比較‘新鮮’,可是死人是不會說謊的。他們身上的屍斑就足以證明了一切。

    只不過她有些不明白的是,此事是有宗人府親自查驗的,也讓仵作前去驗了屍,可是他們的屍檢陳詞卻只寫着中毒,其餘什麼都沒寫。

    這麼大的端倪,她不知道那些人到底是太愚笨還是有人故意在背後交代過,總之事情就這麼過去了。而她儘管知道內幕,可是卻不敢說出來。

    現在楚皇后一出事,她頭腦裏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那兩人。

    還有一件事是她一直都不明白的,他倆到底躲哪去了?

    一件件的事,看起來都很自然很尋常的發生,可是要想在一堆,將它們串聯起來,她就覺得不能忽視,中間似是被忽略了什麼,讓她老有那種想去尋查的感覺。

    許是曾經的職業習慣在作祟,沒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她就沒法釋懷。

    白心染安靜的陷入自己的思緒中,想了很久,也想得格外出神,就連男人什麼時候回來的她都沒注意。因爲是趴在牀上,腦袋又是看向牀裏側的,直到被人抱起來,她纔回過神,也纔想起自己捱了板子的事。

    她沒有說話,偃墨予也沒說話,只是將她褲子解開看了一眼傷勢,見已經上過消腫的藥,他這纔不聲不響輕柔的又爲她穿好。

    被他重新放在牀上趴好,白心染從頭到尾都沒睜一下眼。主要是之前的事太過丟臉了,她雖說沒氣他如此嚴厲的對他,可是一時也拉不下臉來。

    這一僵持,一直維持到半夜。

    血影按照她事先的吩咐,待大火熄滅之後就前來稟報情況。

    聽說火熄滅了,白心染本就沒睡着,直接從牀上爬了起來就準備下牀。

    突然間一條胳膊直接纏在她腰間上,一晚上沒開口說話的男人還帶着幾分怒意,低聲斥道:“你給我安分的待着哪都不準去!”

    白心染掙了掙,沒掙脫到他有力的臂彎。忍不住的,她瞪大眼與他冷冽的眸子對視。

    “難道你就不想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嗎?難道你就不懷疑冷宮失火太過蹊蹺了嗎?”

    偃墨予眸色一沉:“那也不是你該去做的事,自然會有人去處理。”

    白心染撇嘴:“虧你聰明一世卻糊塗一時,難道你就那麼相信別人能處理好?你忘了夏允浩和白心碧的處理結果嗎?”

    聞言,偃墨予突然抿緊了薄脣,不再說話,只是那雙黑眸格外沉冷,像有風雨在眸中涌動似地。

    但最終,他還是沒讓白心染走出長平殿一步。

    翌日,在燒燬的冷宮中,擡出五具已經面目全非、被燒焦的屍體。

    因夏高身體虛弱的緣故,特將此事交給了奉德王負責。

    五具焦屍,根本辨不出誰是誰,加之宮裏的服飾,都是上乘的絲綢所制,被大火一燒,全都成了灰垢,要從屍體中辨出前皇后楚氏,根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夏禮珣沒想到這差事竟會落在自己頭上,感到受寵若驚的同時,又覺得十分棘手。

    他肯定是不會自己去辨認的,只能把這事轉交給宗人府去處理。

    經過仵作的驗屍,最後確定了其中一具焦屍就是前皇后楚氏。

    夏高念及楚氏身前也並無什麼大過,只不過因爲皇兒的事腦子一時犯糊塗罷了,儘管沒有至深的男女之情,畢竟是結髮夫妻,在辨認完屍體之後,遂下令將楚氏葬於皇陵之中,也算是給了楚氏一個善終。

    但就在收殮屍體的時候,偃墨予卻帶着白心染和血影趕到了現場,並令大內侍衛將宗人府的人全部給控制了起來。

    “承王這是做何?”看着突然跑出來干涉他辦事的男人,夏禮珣有些氣憤。

    偃墨予並未理會他,朝身後的白心染遞去一個眼色。

    此刻的白心染一身裹得嚴嚴實實且頭上還包着頭巾,手上還帶着她專門製作的一雙手套。整個人此刻就露出兩隻眼睛在外面,一時間竟然夏禮珣沒將她認出來。

    得到自家男人指使,白心染快速的走想驗屍臺,哪裏停放着五具被燒焦的屍體。

    她從屍體的腳下方一一走過,每具屍體都極爲專注的看了一會。最後,她停在‘楚皇后’的腳下,蹲下了身,並伸出手去——

    見狀,夏禮珣更是惱怒不已的瞪着偃墨予:“你們到底想做何?知不知道父皇已經下了令,要將楚皇后葬於皇陵之中,你們竟敢如此膽大的褻瀆已死之人,就不怕父皇降罪於你?!”

    白心染從突然從地上站起了身,一臉嘲諷的看着那一身錦衣華服的男人:“奉德王,你確定這個從未生過孩子的女人是楚皇后?”

    “……?!”聽着她熟悉的聲音,夏禮珣這纔將視線轉移過去認出是她,眼角抖了抖之後,他走過去,指着白心染腳下的屍體,有些震驚的問道,“你那話是何意?”

    白心染撇嘴:“字面上的意思,相信奉德王應該聽得懂纔是。”

    夏禮珣有些不敢相信:“你說她不是楚皇后?”

    白心染抱臂,對他點了點頭。

    “不可能!”夏禮珣當即反駁,“本王可是親自看着仵作驗屍的,她怎麼可能不是楚皇后?你、你少在這裏搗亂!”

    白心染也沒惱,只見她唯一露出的眼眸子眯成了一條細縫,聲音帶上了幾分笑意。“奉德王該不會是忘了本王妃最擅長的本事了吧?本王妃說過,最喜歡的就是這些死了的東西了。至於本王妃說的是真是假,奉德王要是不信,可以去別處再找一名仵作前來驗屍,看看這所謂的‘楚皇后’到底生沒生過孩子。”頓了頓,她掃了一眼其餘的幾句焦屍,笑着又說道,“本王妃順便再告訴你,這五具屍體之中,最邊上的那具是男性,且是閹人,其餘四具屍體雖說是女性,但沒一個有分娩過的特徵。你可以懷疑本王妃說的話,但你得想清楚,楚皇后乃皇上的結髮之妻,你若是連人都給混淆不清,小心你這奉德王的身份會掉價哦。”

    “……?!”夏禮珣僵硬的愣住,不敢置信,可又不得不去思量白心染說的話。

    這個女人的確是喜歡玩弄那些死人玩意兒,這是衆所周知的,雖然他不清楚這女人到底是否懂得驗屍,但他知道,她沒理由跑出來糊弄他。畢竟她跟他家那隻母老虎關係還是挺要好的。

    想到什麼,他突然朝着被大內侍衛控制住的仵作走去——

    那仵作,三十出頭的樣子。此刻看到夏禮珣冷着臉朝他走了過來,頓時臉上就露出了一抹驚駭。

    就在夏禮珣伸出手將他衣襟抓住之時,只見那仵作雙腿突然抖了抖,隨即眸孔驟然睜大,嘴角莫名的溢出一道鮮血——

    “……?!”仵作突來的死樣,讓夏禮珣整個臉瞬間就黑了。手一抖,他猛得將死得莫名其妙的仵作給扔了出去,然後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目光死死的盯着仵作的身體。

    這什麼情況?

    見狀,偃墨予和白心染都快速的走了過去。白心染蹲下身子,用那帶了厚厚手套的手板開了仵作的嘴巴。看着仵作嘴裏一片驚人的鮮紅之色,她將手放開,站起身皺緊了眉頭:“又是中的‘紅纓’。”

    偃墨予薄脣抿成了一條直線,看着仵作屍體的目光寒沉冷冽。

    “這是怎麼回事?”夏禮珣百思不得其解,指着地上剛死的仵作,蹙緊濃眉朝白心染問道,“好端端的他爲何就死了?”

    白心染白了他一眼,沒打算詳細的跟他解釋:“你別管他怎麼死了,如今之計你趕緊再去找名仵作出來,驗明一下那幾具屍體的身份,好如實的稟報給皇上。其他的事,我們無可奉告。”

    那紅纓本是西雲國皇室的東西,卻連續兩次出現在他們蜀夏國,不叫人憂心都難啊!

    這種事少知道就少一分安全,他們沒必要把其他的人拉進來。

    而她和墨予只需要知道這裏並沒有楚皇后就行了,其他的,隨他們處理……

    走到偃墨予身邊,她擡起頭,看着他,壓低了聲音說道:“兩次都是宗人府派的人,看來這宗人府應該大有問題纔是。只不過現在仵作已死,想必就算有問題,他們也應該有所提防。不知道還有多少人服用過紅纓,這件事恐怕還不能明着去查。”

    那紅纓被人服用之後,一旦出現什麼恐慌緊張之情緒,毒素就會在人體內溶解,能瞬間置人於死,就算他們把宗人府的人都抓了來詢問,想必也詢問不出什麼。還不如多方位監視着,看他們是不是真的有什麼問題。

    偃墨予微微頷首,算是同意了她的看法。

    彎腰,他將女人抱起來丟下衆人,頭也不回的大步離去——。

    皇上已無大礙,而冷宮的事又需從長計議,他們夫妻沒必要再留在此處……

    寢宮內

    得知承王已經出宮,夏高氣得又開始捶牀。

    “那個不孝子,這麼兩天了,居然連話都不同朕說一句,實在是太可恨了!”

    德全在夏高醒後就被釋放了出來,正如偃墨予所想的那般,夏高對他,那也是信任的。

    見夏高又開始發火了,德全這次可不敢再由着他胡鬧了,趕緊出聲勸道:“皇上,你可得保重龍體纔是,可千萬別再嚇唬奴才了。您不知道在您昏迷期間,承王可都是一直在您身旁伺候着呢。可見承王心中還是有您的,您就別再同他置氣了。若是當真傷了你們之間的父子情分,那可就得不償失啊。皇上,要不您就準了承王的意吧,如今三位小主子還等着您給他們賜名呢。”

    “胡鬧!”夏高猛的朝他瞪眼過去,“這才幾日你就向着他說話了?承王給了你多少好處?你敢揹着朕跟承王勾結,小心朕要了你的腦袋!”

    雖說夏高面上帶着怒意,但德全還是感覺到他似乎在服軟了。隨即又趕緊接着說道,“皇上,如果奴才死之前您還和承王這般鬧着,奴才會死不瞑目的。”

    聞言,夏高又瞪了一眼:“休得胡言亂語。”

    德全趕緊低下了頭,嘴角卻揚起了得意的笑。看來皇上已經妥協了。

    夏高嘆了一口氣,擡頭目光看向了虛空的一處。心裏依舊不甘心,可是他卻無計可施,如果過繼了一個孩子給偃家,盈兒會不會少恨他一點?

    斂回思緒,他閉眼調息了片刻,隨即睜眼看着德全嚴肅的說道:“這後宮之中朕已經許久沒有過問了,看來從今以後,朕得抽時間好好的整頓這後宮。你奉朕的旨意去將皇后召來,朕要她在一個月之內給朕將這後宮之中的人全部徹查一遍,如有來歷不詳之人,全給朕拿下,一個都不準放過!”

    敢在他的地盤撒野,還差點置他於死,想想,他自己都覺得後怕不已。

    他要不再拿出一點手段,那些人真當他是昏庸無能之人?

    承王府

    偃墨予帶着白心染直接回了府,龔嬤嬤等人聽到他們回來的消息,全都跑到主院外來迎接。馬車從承王府大門進去,一直到主院門口才停下。

    偃墨予抱着她下了馬車,見龔嬤嬤帶着美嬌美玉來迎她,她歉意的朝龔嬤嬤笑了笑。

    “王妃,您可讓老奴擔心死了。您怎麼能隨便出去呢?這要是誤了休養,以後身子落下什麼病根那可如何是好啊?”龔嬤嬤一臉的擔心和責怪。

    白心染搖了頭搖頭,笑着安慰她:“龔嬤嬤,我沒事,好着呢。”她又沒吹風又沒碰冷水,該忌的都忌着,況且也沒覺得哪裏不適。

    偃墨予抿着薄脣,臉色不是很好看。這女人已經兩天沒跟他笑過了,在宮裏查驗屍體那會兒同他說話,那是她在說正事。私下,這女人壓根就不跟他講話。

    擡腳,他抱着人直接往臥房的方向走去,龔嬤嬤幾人隨即跟上。

    到了房門口,白心染突然將自己腦袋上的頭巾給扯了下來,然後朝着男人微微露齒,盪出一抹甜甜的笑容:“墨予,你先放我下來,我還有幾句話要說。”

    看着女人難得的笑顏,偃墨予眸色閃了閃,幾乎是下意識的就鬆開了手。

    當鬆開之後,他突然間反應過來什麼,趕緊伸手去抓某個女人,可是——已經晚了!

    “嘭!”房門被重重的關上,裏面還傳來上閂的聲音。

    緊接着女人冷漠的聲音從裏面傳來:“我要養身體,從今以後閒雜人等一律不準進來。”

    “……?!”偃墨予嘴角狠狠的抽搐着。如果他沒理解錯的話,這‘閒雜人等’應該指的就是他吧?

    看着面前緊閉的房門,他用力的吸了一口氣,才忍着沒讓自己劈開面前這道礙事的房門。該死的,這女人已經不是第一次把他關在房門外了!

    他知道他不該動手,可那是她自找的,不給她點教訓,他又實在消不了氣……有誰知道,其實他打過那幾巴掌就後悔了?

    這女人,居然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他……

    承王府

    連着好幾日,主院的人都知道,最近他們的王妃正在跟王爺鬧脾氣,看看王爺每晚睡的地方就知道了。自從他們王爺成親以後,可就從來沒睡過書房了。現在呢,天天都在書房過夜。

    這一日傍晚,府中來客了,不是別人,而是好些日子沒來的奉德王。

    看着昔日干淨整潔的議事之處,突然間變得凌亂不已,且隨處可見的尿片以及孩子的小衣服小褲子小鞋子。站在書房門口,夏禮珣一頭黑線,大腳踩在門檻上不知道自己是該進還是該趕緊離開。那雙冷傲的眼看着房裏的一切,帶着深深的鄙視和嫌棄。

    “沒想到堂堂的承王殿下居然會做這種事,也不怕傳出去丟人?”瞧瞧他看到了什麼?一個大男人居然在給孩子換尿片?

    要不是來承王府有事求他,現在他都恨不得轉身走人,太丟他們大老爺們的臉了!

    門口穿戴富貴的男人,偃墨予只是擡頭掃了一眼,隨即就收回視線,專心的幫自家二寶穿好褲子,然後遞給了一旁的奶孃。

    “你們都下去吧。”對着幾位奶孃,他淡聲吩咐道。

    孩子們是被帶走了,可屋子裏還沒打掃,依舊亂七八糟的,站在門口的某個自詡高貴的男人依舊沒敢走進去,冷傲的臉上依舊是嫌棄到不行的表情。

    “奉德王來我承王府有何事?若是沒事,就請奉德王替本王關好房門,慢走不走。”坐到書桌後,偃墨予幽深的目光斜睨着房門口,不冷不熱的開口。

    ------題外話------

    我一潛水,妞們就跟着潛水,要不要如此默契啊?~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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