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氣氛變得有些壓抑。

這已經不是雲笑第一次如此面對不朽屍王了，不過，這樣的情形下，卻還是第一次。

以往的幾次，都是對方處在絕對的優勢之下，而這一次……

砰！砰！！

方毅一步步踏去，向著不朽屍王逼近。

嘴角也隱隱勾起了一抹邪魅之色。

這數次的交鋒之中，方毅可謂都處在下方，絕對的下方，最早幾乎是只有逃命，完全沒半點反抗的餘地。

而如今，尤其是此刻這樣的情形下，自然不一樣了。

「人類，你想幹什麼？」

不朽屍王猩紅的眸子里湧現一抹憤怒，見方毅逼近，整張臉也瞬間垮了下來。

他原本就枯瘦如柴，瞳孔深深的凹陷下去，此刻配上這幅神情，顯得格外瘮人，如同來自地獄的惡鬼。

「這是本尊的地盤，修得在此放肆！」

他沙啞而低沉的聲音如同一記記悶雷，似是試圖震懾住方毅。

但很明顯，註定不會成功。

「你的地盤？呵！」

方毅輕笑撇嘴，道：「我們已經是老朋友了不是嗎？上門是客，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方毅繼續向前，周身的氣息也隨之攀升，金光大盛。

「你放肆！」

不朽屍王雷霆大怒，看似已經憤怒到了極點，下意識想要向方毅襲來。

但這時，那疑似不滅天尊的虛影，以及那團熾熱的不滅真靈，竟試圖脫離他的掌控，奮力掙扎著，讓他不得不打消了這樣的念頭。

果然！

方毅見此心中一動，看來正如自己猜測的那般。

所謂的兩大天尊融合，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而是吞噬。

一方吞噬另一方。

此刻的不朽屍王，已然被牽扯，根本沒有多少多餘的力量對抗外界的襲擊，更何況他還要維持額這片空間的穩定。

若不是長生冢，只怕這裡早就暴露了，他也根本不可能吞噬不滅天尊。

以至於讓自己大搖大擺的走進了長生冢，都沒有半點辦法。

「人類，你究竟想幹什麼？本尊與你無冤無仇，這裡的一切，也於你沒有什麼益處，離開這裡，本尊與你所有的恩怨一筆勾銷。」

似是生怕方毅不相信，他又補充道：「本尊說一不二，絕對不會再找你的麻煩。」

看到不朽屍王誠懇的樣子，方毅絲毫不懷疑這句話的真實性。

殘破的銅槨已經和長生冢融合了。

自己嚴格說起來，和不朽屍王確實沒有太大的仇怨，又是這樣的情形下，不朽屍王的話的確可信。

不過，真若如此的話，方毅就不會冒險走這一趟了。

「好說！」

方毅淡笑著，轉口道：「不過，本君有幾個問題，還望不朽大人不吝賜教。」

也不等不朽屍王回答，方毅便直接問道，沒辦法，要節省時間。

「這片空間是怎麼回事？數萬年前的天地大劫又是怎麼回事？以及，當年這場天地大劫中的伏羲和女媧，他們又經歷了什麼？」

聽到這一連串的問話，不朽屍王的臉色微微變了變，用一種頗為詫異的目光看著方毅。

「這個問題不是更應該問你嗎？你是他們的後人，他們逃到了那片空間，你最清楚才對。」

呃？

不朽屍王的回答，明顯讓方毅一怔。

「為什麼這麼說？」他問道。

隨即頓了一下，他又補充了一句，「你認識他們？你和他們很熟？你所說的那片空間？就是靈界？」

所謂靈界，指的自然就是九州所在的那片空間。

在九山八海，人們通常不稱靈界，只說九山八海，而不朽屍王也曾到過那片空間，自然明白方毅所指。

「算不上認識，不過是兩名小輩罷了！」

不朽屍王回道。

敢稱伏羲和女媧為小輩的，若不是知道對方的身份，方毅只當對方不知天高地厚。

但真要算起來，在對方面前，伏羲女媧可不就是小輩。

不死王族的三大的天尊，那可是自遠古時期就留存下來的人物，這期間雖然不知道經歷了多少次沉睡，但他依舊是那個他，絕對算得上是三界最古老的一批存在。

三界之中，是否還有類似的存在，誰也不知道。

「當年那場天地大劫究竟是怎麼回事，本尊也不是很清楚，本尊那時即將陷入沉睡之中，是天地大劫發生之後才感應到了，等本尊感到，一切都已經結束，只要那兩名小輩活著逃了出去。」

「本尊有事想問問他二人，便一路追到了那片空間，但之後……」

不朽屍王說到這，眸子深處竟隱隱的露出一絲恐懼之色。

「之後如何？」

方毅察覺到這絲異樣，連忙追問道。

同時內心也湧現一抹怒意，因為不朽屍王的話，對方是追著伏羲和女媧去到那片空間的，換言之，差點毀滅九州之人，很可能就是他。

為此，九州先烈付出了無數生命和鮮血的代價，才換來九州的苟延殘喘。

如今罪魁禍首很可能就在眼前，他的內心可想而知。

雙拳已然緊握著，像是隨時都要出手一般。

然而，不朽屍王對此竟然一無所察，他彷彿陷入某種恐懼的回憶之中，回道：「不知道！還沒等本尊追上他們，剛一進入那片空間，便感覺一股無比恐怖的氣息，類似於天道之力，但似乎又有些許的差距。」

「本尊那是太虛弱，沒有來得及分辨，便被那股氣息鎮壓，本尊也直接陷入了沉睡，直到這次蘇醒。」

「再之後，你都知道了。」

什麼？

聽到這番話，方毅不由怔住了，就這麼陷入了沉睡之中？

那所謂的恐怖氣息是什麼？

不朽屍王的措辭？

可似乎不太像，而且，對於一名三界的巔峰強者來說，這並不是一件光彩的事，他並沒有必要編出這樣一段瞎話。

但若不是，那恐怖的氣息又是什麼？能夠讓不朽屍王都感到恐懼，甚至直接進入沉睡，這是什麼樣的力量？

九州所在的那片空間，有這麼強大的武者？

類似天道之力，又不像？

難道是所謂的天道宗？

這一刻，方毅徹底迷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