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勸你馬上離開！”天媧不管他說什麼，只是沉聲道。

聖千默聞言，回過頭來，溫和的笑了笑，“姑娘好意在下心領了。”

天媧眼角抖了一下，漠然道：“你來這裏到底想做什麼？”

“來見見她。”

“現在不是時候。”

“我知道。”

“你知道？”

“是的，我知道！”

天媧默然。

她不知道聖千默如何掌握這個信息的，但這不重要，既然知道，那還來做什麼。

難道聖千默覺得自己可以阻止不成？

他就算在造化之地有所收穫，就算實力大增，甚至到了足以與天尊較量的層次。

但與不死天尊相比，依舊差的太遠！

更不要說現如今的不死天尊，比在造化之地時，還要強大得多！

拋棄現在，謀劃將來，纔是他們應該做的事情。

因爲對他們來說，時間，是最大的依仗。

“你要明白你什麼都做不了，還是說，你迂腐到連這點事情都容忍不得？”天媧帶着嘲弄的道。

在天媧看來，男女之事，可以選就選，不能選，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而她相信，柯閉月也不會在意。

只是聖千默卻有些靦腆的笑了笑：“我很在意。”

“我看過她的身子，我會對她負責！”

“你！”

天媧瞪大眼睛，面有怒容，但卻有些說不出話來。

他想過聖千默迂腐，但沒想過會迂腐到這種地步。

“你在跟我說笑嗎？”天媧寒聲道。

聖千默撓撓頭，道：“此前，我離開的時候，問她想不想和我一起離開這裏。”

“她說她無法離開，她的命運已經註定了。”

“但你知道嗎，她告訴我，她想去看海。”

“而我答應他，我會帶她去，所以，我要她等我回來。”

“現在，我回來了！”

“之前說我很在意，是的，我的確很在意，我不知道自己因何如此，但我想要跟她在一起！”

“而我更在意的，是她心中的想法，真實的想法！”

“所以，若她心甘情願，我無話可說，但如有一絲不願，我說過我會負責，我將，爲她蕩清一切！”聖千默認真的道。

這是他的承諾。

“就憑你？”天媧冷笑。

做不到的承諾，跟放屁也沒什麼兩樣。

“我以前都不想接受自己的命運，因爲我不想屈從。”

“但現在，我想要用自己的命運，換取她擺脫命運！”聖千默笑道。

他依舊溫和，但眉宇間給人的感覺，卻開始有些變了，變得不再平易近人，那雙眸子愈發深遠，猶如衆生之上。

帝王！

這雖然只是一種感覺，看上去聖千默甚至沒有任何變化，但天媧卻知道，聖千默已經跟之前不一樣了。

他捨棄了一些東西。

也得到了一些東西！

“我不知道你何來的自信，但，既然我阻止不了你，那你就去吧”，天媧轉身離開，“希望，你真的可以做到！”

若聖千默真的能夠戰勝不死天尊。

那麼對於天媧而言，自然是一件好事，少了諸多麻煩。

不過，那種事情，怎麼可能發生？

天媧走出了後山之巔，拾級而下。

聖千默離開了地址號院，向着天殿，拾級而上。

這一上一下，彷彿就是人間與地獄。

一種難以言喻的壓抑，漸漸開始籠罩心頭，任誰都是神色一變，而他們都清楚，那是不死天尊，回來了！

柯閉月望了望天，原本晴空萬里，此刻，卻已經烏雲密佈。

這裏距離雲層這般近，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柯閉月深吸一口氣，退後兩步，便準備轉身往殿內走去。

她知道，不死天尊已經在那裏了。

只是回身的瞬間，她卻怔住了。

“你……”

柯閉月看着眼前的男子，無法否認心中竟是第一時間多出了幾分從未有過的欣喜，但緊接着，卻是冷漠。

“你不該來，回去！”柯閉月冷喝道。

“我說過，我會回來，而你這等我，我很高興！”聖千默呵呵笑道，依舊靦腆。

柯閉月眼角抖了一下。

又是這種莫名其妙的說法。

從前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

莫名其妙！

“我不是在等你，你可以走了！”柯閉月漠然道。

聖千默不該出現在這裏。

“別擔心，我沒事的！”聖千默有些羞澀，不太習慣柯閉月的擔心。

“滾！”

柯閉月忍受不了，她現在不想管這個莫名其妙的傢伙，只想讓他馬上消失在眼前！

聖千默撓了撓頭。

他們的關係好像從一開始就是這樣的，柯閉月的強勢與冷硬，他的包容與溫和。

但，這一次，不再如此。

聖千默吐出一口氣，正色道：“你不需要考慮任何事情，不需要去管我的安危，不需要去在意命運如何。”

“你現在，只需要告訴我，你曾經對我說的你想要去看海的想法，是否，還未改變！”

“告訴我你的想法，而我，會爲你實現一切！”

柯閉月不明白聖千默在做什麼，在說什麼，他瘋了不成。

但第一次的，因爲這些莫名其妙的話，她竟然從心裏生出了勇氣，去反對已經深埋血液中的盲從。

想要，嘗試着，去反抗！

“你爲什麼要做這些事？”柯閉月低語道。

但聖千默大概又要說那些讓人莫名其妙的話了吧。

什麼看了身子，所以要負責之類的。

聖千默撓了撓頭，道：“我大概喜歡上你了。”

“喜歡……就可以不要命嗎？”柯閉月不解。

“我會活着幫你得到解脫！”聖千默搖頭道。

“好了，你們的悄悄話還沒有說夠嗎，本座的時間，可並不想就這樣浪費”，卻是柯閉月還想說什麼，一道威嚴冷漠的聲音，卻從天殿內傳了出來。

不死天尊，已經到了。

聖千默對着柯閉月笑了笑，隨即徑直往殿內走去。

“看在你已經快死了的份上，本座才讓你多活了一些時間，不過可惜，你卻執迷不悟，愚蠢之極！”

不死天尊坐在寶座之上，斜靠着，一隻手撐着臉，顯得十分的輕鬆。

但即便他只是這樣坐着，給人的壓迫感，卻已經無比驚人，天尊之下，都要戰慄起來。

即便，不死天尊還什麼都沒做，連氣息都不曾釋放！

不死天尊看向聖千默，對這個人，他以前曾有過些許的關注，懷疑他背後或許有什麼存在隱藏着。

但現如今，他已經不用考慮這些。

所以聖千默在柯閉月面前所許下的承諾。

只當笑料而已。

畢竟現在的他，莫說聖千默，就是掌握了兩大諸天禁器的秦齊，也根本無法戰勝他！

“前輩，我並不喜歡戰鬥，就這樣讓我帶走她吧！”聖千默平靜的道，並沒有被不死天尊所震懾。

“你覺得呢？”不死天尊玩味的笑道。

聖千默嘆了口氣，自嘲一笑，明知結果，何必多問？

是心裏還是下不了決心嗎？

但事已至此，爲了她，擁抱那他無比厭惡的命運，又何妨？

“秦兄，看來你我都逃避不了了！”

聖千默低語，而再望向不死天尊時，他整個人的氣質徹底改變了，幾乎天翻地覆一般。

變得傲慢，變得目空一切。

變得，猶如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