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早已經知道,即便早已經做好了準備,但秦齊此刻才發現,那不過是他自己一廂情願罷了。
他依舊,無法接受這樣的現實。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秦齊沒有去止血,他只是看着付彩宣,淚水難以止住。
“對不起”,最終,秦齊只能說出這樣三個字。
禁忌女帝看向秦齊,看着他淚流滿面的樣子,一時也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
哭成這樣的秦齊,誰也沒有見過。
“這麼大的人,哭成這樣,好意思嗎?”禁忌女帝最終無奈的道。
秦齊咬牙,仰起頭,沒有說話。
“早就告訴過你,我終究會回來的”,禁忌女帝回過頭,繼續看着前方。
“如果我在她身邊,你就永遠不會再回來!”秦齊倔強道。
“你還真夠狠心的,準備封我一輩子?”禁忌女帝笑道。
“最好別回來”,秦齊道。
“難怪你這麼花心,她們還是願意等你,對自己的妻子,倒是夠好的”,禁忌女帝搖搖頭道。
“這樣,也叫好嗎?”秦齊自嘲一笑。
“不錯了,我倒是挺爲她們高興的,起碼她們的等待,並沒有被辜負”,禁忌女帝淡淡道。
她曾等待,等待萬古,卻一無所獲。
秦齊咬咬牙,道:“你別拿姐姐一樣的口氣跟我說話,我可不是你的弟弟!”
禁忌女帝怔了怔,隨即失笑,道:“誰知道呢。”
秦齊看向禁忌女帝,一陣氣悶,當年她就這樣說,到了今日,還這麼說,故意讓秦齊鬱悶不成?
世間哪有什麼輪迴,死了便是死了,一切終結。
“別再哭了,就算你哭瞎了,這次,我也不會再退讓的”,禁忌女帝轉而道。
“我知道”,秦齊沉默了一下,隨即道。
禁忌女帝已經退讓了一次。
她那樣的人,一輩子也沒有對外人退讓過,曾經的退讓,是她還是凡人的時候,對初代龍脈之體的退讓。
秦齊,也讓她退讓了一次。
也就只有一次。
更多的奢求,秦齊也不敢想。
秦齊深吸一口氣,將淚水擦乾,即便再不願,他只能接受這樣的現實。
而且,只要禁忌女帝還在,只有她的記憶中,還有屬於付彩宣的那一段,或許,有朝一日,秦齊還是能夠將付彩宣帶回來。
曾經,秦齊以爲武神就是世間極限。
曾經,秦齊以爲禁忌就是天地至尊。
曾經,秦齊以爲王者就是王霸主宰。
曾經,秦齊以爲天尊就是至高無上。
但所有的巔峯,似乎都有被掀翻的一天,所有的常識,似乎都有被顛覆的一刻。
只要不斷變強,就會有希望。
“看來,你恢復冷靜了”,禁忌女帝看向秦齊,微微笑道。
“我們,聊一聊吧”秦齊道。
“聊什麼?”
“什麼都可以,或者,你可以跟我說說你以前的生活,或者,可以說說你的弟弟”,秦齊道。
“這些,等有機會再聊吧”,禁忌女帝搖搖頭。
“你有什麼事情要去做嗎?”秦齊神色一動,沉聲道。
從過往種種來看,禁忌女帝的確顯得有些急切,她的時間似乎不夠用一般,在竭盡所能的加快進度。
“嗯,是有事情”,禁忌女帝點點頭,但並沒有細說的打算。
“你爲什麼留下那個森羅萬象?”
既然禁忌女帝不願多說,那秦齊只好自己開口。
“只要留在那裏,你就不用經歷這離別的痛苦了,不是嗎?”禁忌女帝淡淡道。
那虛假的中州,不僅僅是欺騙淵神秀的,同時也是爲秦齊準備。
的確,那是可以以假亂真的虛幻。
抵達那裏,秦齊就如同抵達真實的中州,而且不用經歷付彩宣離開的痛苦。
“假的終究是假的,不是嗎?”秦齊苦笑一聲。
“是啊,假的,終究是假的”,禁忌女帝點點頭。
她也曾迷失在真真假假之中,她所復活的二代龍脈,便是虛假,但也曾是她的寄託。
但假的,終究是假的。
秦齊不想在這種問題上深究,他轉而問道:“既然你時間緊迫,爲什麼還要留下那虛假欺騙我,如果我不來,你又該怎麼辦?”
秦齊來到中州,他可以極大限度的幫助到禁忌女帝,暫時,也只有他能夠做到這一點。
而如果秦齊被假象所惑,那將沒有人可以分擔禁忌女帝的壓力。
“你不來,我的時間就不會這麼少了”,禁忌女帝嘆了口氣道。
秦齊聞言,心中頓時一震,馬上就想到了什麼。
“黑暗眷屬?!”秦齊咬着牙道。
“先不用這麼激動,你既然已經來了,那我有很多事情,要跟你說清楚”,禁忌女帝淡淡道。
秦齊冷靜下來,開始震動力量恢復傷勢,同時靜待女帝下文。
“這是關於中州的陣法設置以及流放之地的資源分佈”,禁忌女帝屈指一彈,一道流光便落入秦齊額頭之中。
裏面記載了大量信息,極爲詳盡,秦齊也不得不感嘆女帝的力量,竟然可以將流放之地摸得這麼透。
同時,關於中州的設置以及未來的藍圖走向,更是讓秦齊歎服。
只要按照女帝的想法前進,中州將依託這戰爭遺蹟,變得無比強大,絕對擁有衝擊巨無霸勢力的潛能。
“這是門的構思,不過沒有完成”,禁忌女帝又點出一道流光。
她口中的門,就是脫離流放之地,重新迴歸道界的門戶,不過並沒有完成。
但即便只是這樣,也太驚人了。
事實上準確來說,流放之地是隻有入口沒有出口的,雖然有着從入口出去的例子,但那是需要道界那邊予以配合才行。
否則的話,根本出不去。
但禁忌女帝的構思,卻是要生生開闢出獨立的出口,簡直不可思議!
秦齊看着那門戶的構思,心中驚歎宛如潮汐,連綿不絕。
直至現在他纔想起,這可是萬古無一的禁忌女帝,其才情,古往今來,本就無人可及。
只是禁忌女帝交代這些,就好像是馬上要離開一樣,正在將後面的事情託付給秦齊。
秦齊想要開口詢問,不過禁忌女帝卻繼續道:“雖說這構思並未完成,但你放心,很快就會出現一個契機,讓你將門戶補全。”
“具體的契機,我也很難說清,但相信是你的話,一定可以抓住!”禁忌女帝道。
這兩件,都是最重要的事情,禁忌女帝交代之後,嘴角掀起一絲笑意,手指凌空一劃,便出現一個圓圈。
而從這個圓圈,則能夠看到另一片天地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