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順哥!”

這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蘇齊輕笑一聲也不推脫,拿着錢直奔街口老李雞蛋灌餅而去。

穿過熙熙攘攘人羣,突然遇到一個窈窕身影立在前方,咧嘴露出一口白牙,正是傲嬌小白領。

或許因爲心情原因,周雨婷今天一身黑色裝扮,黑色鴨舌帽、黑色超大墨鏡、黑色大毛領、黑色緊身小襖,以及黑色皮褲、黑色綁腿靴,一副酷酷誰都別惹我打扮。

不過咧嘴露出一口白牙,又形成一種強烈反差,讓人忍不住眼前一亮:傲嬌的小美人,好想征服純潔的征服她啊!

雖然感覺不是一個世界人,但面對昨夜救命恩人,傲嬌小白領周雨婷也懂事禮貌打招呼:“這麼早!”

“嗯!”

蘇齊咧嘴一笑沒有二話,一副老實人遇到美女,手無足措恨不得將家底都掏出來樣子:“準備跟三順哥一起賣水果,剛一起擺完攤位,現在去買老李雞蛋灌餅!”

“諾!“

傲嬌小白領周雨婷將手中紙袋、一包奶往蘇齊手中一塞,抿嘴頭也不回就走道:“這就是老李雞蛋灌餅,請你吃!”

“呃!呃!呃!”

看着傲嬌小白領好似做了什麼好事一樣,櫻桃小嘴含羞帶笑而去,蘇齊一個人留在風中有些凌亂:人家英雄救美,美女都以身相許,在下可是捱了兩刀子啊,卻換來一個市價五塊錢的雞蛋灌餅,人與人之間英雄救美的差別怎麼這麼大呢!

吃着老李雞蛋灌餅、喝着傲嬌小白領的奶趕到老李雞蛋灌餅攤位,前方還有四五個人在等候,蘇齊默默在一旁等待;攤雞蛋餅的一對四十五歲大叔大媽。

大媽麻利和麪擀麪打雞蛋,大叔負責攤雞蛋餅、刷醬、放鹹菜、卷生菜、打包、收錢、找零;兩人配合默契,你來我往,將一個小攤位操持的十分紅火。

攤位雖然不大,但一次能攤四張雞蛋餅,兩分鐘出一鍋四張,平均一分鐘出兩張,只等了三分鐘左右,蘇齊便拿到了兩張雞蛋,付錢又買了兩杯豆漿而去。

“照這個攤位來算,一分鐘兩張雞蛋灌餅,一小時就是一百二十張,再除去一些時間損耗,就算一小時八十張,早上從六點到九點人流高峯,三個小時再按滿打滿兩個小時算,一早上也有一百六十張雞蛋灌餅,在魔都一張雞蛋灌餅五塊錢,一百六十張就是八百塊,一張雞蛋灌餅成本一塊去左右,就按兩百塊來計算,一早上這麼一個雞蛋灌餅攤位,也有六百塊的利潤,再加上中午、白天、夜晚合計一起,再來一個一百六十張,大叔大媽再送送外賣,一天買個四百張雞蛋餅,至少也是一千六百塊利潤,一個月三十天就是四萬八千塊!握草!”

想起尋北都市村長隨便搞個小生意也比白領強,蘇齊暗暗計算一番後立時兩眼一瞪,忍不住心頭又是一番感慨:“早知道攤雞蛋餅這麼賺錢,我還上個毛的大學啊,直接九年義務轉攤雞蛋餅了,一個月純利潤三四萬,不必什麼工作都強。怪不得有新聞報道,在魔都這種人山人海的大城市裏,賣煎餅果子的都開馬薩拉蒂了,果然是小活裏面有大賺頭,怪不得這麼多人擠破頭來大城市做小生意,架不住人多剛需消費啊!”

既然要紅塵煉心,蘇齊便忘記了其他,以一個普通人視角,來思考這紅塵中的種種一切。

這樣一琢磨倒也領悟出不少道理。

拎着兩個雞蛋灌餅、豆漿回去,看着順哥慢斯條理幹完,兩人優哉遊哉斜依在攤位上,等待着顧客上門。

一個城中村居住上萬人,而且城裏人生活水平又高,各種剛需消費少不了,水果生意也不差,不時有些買菜大媽大叔、或者一些休班男女拎着一兜子水果離開。

一塊六進的蘋果賣五塊、三塊進的橙子賣九塊,一塊二進的香蕉賣四塊五,每一種水果都翻兩三倍價錢,除了一些破損丟棄外,零售利潤也十分可觀。

不過兩個小時功夫,蘇齊暗自算着陳三順純利潤三百以上了,而且還未到下午下班消費高峯期,不由得再想想那些上班族、尋北那種碼字工一對比,立刻錢途高下立判。

但現實中往往很多上班族,一個是怕麻煩、一個看不上這種不起眼小生意,所以情願舒舒服服找家公司朝九晚五,也不願自己承擔一點壓力,畢竟做生意斤斤計較,並不是每個人都適合。

而如擺水果攤這種小生意,在大城市人流量密集處、一些醫院門口還行,許多人流量少的地方,也未必有多賺錢;而且還要一天守到晚,中途上個上個廁所都不能安心,無論風吹日曬都要在外邊守着,日子遠遠比不上做辦公室。

有來有往打下手一上午過去,順哥叫了兩盒快餐,兩人又一人加了一瓶礦泉水,中午飯便算解決;有了蘇齊看攤,陳三順小憩一會,兩人又開始下午工作。

下午如上午一樣,不過生意卻是好了不少。

忙忙碌碌到三四點,突然兩個身穿制服、胳膊兩個城管大字中年人走來,其中一個腦滿腸肥、睡眼惺忪中年人一臉嚴肅道:“陳三順,不準佔道經營知不知道,你觸犯了街道管理條例,我們要對你進行佔道罰款五百,你儘快把攤位撤走!”

上下打量大腹便便兩人,想着傳說中戰鬥力堪比王牌特種兵、三千城管平東瀛的傳說,蘇齊忍不住劍眉微蹙:完全一幫四體不勤貨色,打個不還手老弱病殘還費勁,戰鬥力直接不達標負五的渣渣,網上那些哥們太能調侃了。

“是劉隊,我佔道經營,我認錯認罰!”

陳三順立刻麻利從小腰包裏數了五百塊,遞了過去一臉賠笑道:“你別生氣,我待會就將東西拉走,罰款你先收着,給你工作帶來麻煩了,我十分抱歉啊!”

“下回注意點,別老佔道經營!”

後面人將錢收了點清,城管劉隊長開了一個單子,遞了過去:“這是你的罰款單你收好,趕快把東西拉走!”

“恩、恩!”

陳三順小雞啄米一樣點頭,再三保證一定將東西儘快拉走,兩人這才挺着大肚子一扭三擺而去。

“媽/的,吸血鬼!”

一見兩人離去,點頭哈腰陳三順一屁股坐在墩子上,臉色發青恨恨暗罵:“又特麼白忙活了半天!”

“順哥!”

瞄了一套街大半佔道經營人士,再看臉色發青陳三順,蘇齊小心翼翼問道:“剛纔他們說讓我們將東西拉走,還不准我們再佔道經營了,我們到底拉不拉啊!”

“拉個毛啊,別信他們胡謅!”

陳三順氣呼呼一語,隨即湊近耳語道:“阿隱啊,這幫孫子就是來做做樣子,主要爲了罰款的;我們真都不佔道經營了,他們找誰罰款去啊;除非有什麼上面領導來檢查,否則大家該佔道經營還佔道金鷹,他們該罰款還罰款,這幫孫子就是這個套路。”

摸清楚這其中套路,蘇齊劍眉微蹙,但也知道大環境如此,誰也改變不了,當即輕笑安撫一句:“順哥,你別生氣,有進有出嗎!”

“哪會,都習慣了!”

陳三順笑罵一句,擡頭又見不遠處又有兩個人走來,立時忍不住臉色一跨,重重嘆了一口氣,低頭拉開小皮包,將小紅魚一張一張往外數,好似在準備什麼一樣。

蘇齊扭頭一看,便見一男一女面色嚴肅兩人,胳膊上一個紅袖章街道管理處,正在旁邊一個攤位面無表情接過一沓小紅魚,開了一張收據給鄰居攤主。

兩人走到水果攤前,帶着眼睛中年男人操着魔都當即口音,面無表情道:“陳三順,該交這個月的經營管理衛生費了!由於最近村裏清理垃圾費用過高,決定對每戶多加五百塊衛生費,你這個月要交兩千五!”

“漲了五百!”

陳三順臉色一苦,伸手遞籤動作一僵,立時陪着笑臉道:“李主任,你看我這麼一個小攤位,每次收攤也沒多垃圾,你能不能通融一下,依舊一個月兩千算了,一下子漲五百,是不是有些多了。”

“上面的規定,找我說沒用!”

好似料定對方會出錢,李主任直接開着收據,面無表情道:“你要不願意交可以,從明天起你的攤位不用擺了,每個月你都可以省兩千塊呢!”

“我交、我交!”

陳三順立時語噎,連忙又數出五張小紅魚一起遞了過去,接過收據小心翼翼收入皮包內,等到兩人走遠之後,瞅了蘇齊一眼,狠狠一咬牙,苦笑道:“街道管理處的,別看這個村子小,各個部門多着呢,想要在這裏擺攤,都要交佔道經營罰款、佔道經營費、衛生費、還有一些小混混的保護費。”

“呃!”

剛纔還想着做小生意賺錢比上班好,但一轉眼又有這麼多問題,徹底發現順哥活的也不容易的蘇齊,忍不住給起投過去一個憐憫眼神,不自覺有些同情他。

“三順哥——”

然而便在這時,突然一個嗲到骨子裏女聲響起,只見兩個摩登女郎帶着一陣香風迎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