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齊走了，揮一揮衣袖，帶着黑臉發小，消失在街道盡頭。

四人呆若木雞，想起蘇齊臨走時那番話，只覺肩上壓了一座大山，再也輕鬆不起來。

“媽的，這小子真陰險啊，竟敢這樣威脅我們！”一個小混混聲音帶着哭腔：“南哥，你說這個場子？”

啪！

*鐵青着臉，一個巴掌甩過去，怒道：“場你馬勒戈壁，你還想着找場子，腦袋被你家驢踢了，沒聽見那小子說什麼嗎。他要出點什麼事情，我們誰都脫不了干係，都他媽給我斷了想報復的念頭。”

兩個小混混不甘點頭，已打算嚥下這杯自釀的苦酒！

許心沉默不語，一隻手揉着腫脹臉頰，眸子深處怒火熊熊，恨意不絕。

……

回醫院途中，看着黑臉發小身上幾個腳印，蘇齊心裏有些不舒服：“志強，剛纔委屈你了。”

“咱哥兩還說這話！”

志強咧嘴露出一口白牙：“這是南明市，他們都是地頭蛇；要不是你腦子好，想出這個法子，我揍他們一頓，一定會被關進局子裏，這虧以前我吃過。還是你腦子好使，拍下他們動手驚過，我楱他們一頓，還不用承擔法律責任。”

蘇齊搖頭蹙眉：“那畜生這樣欺負我妹妹，我都不能砸他個滿臉開花，真是不甘心啊！”

“這不是大伯病重了嗎，要不然你還能忍住！”

志強一瞪眼，嘆氣道：“以前咱們兩個在一起，哪一次打架你不比我還猛還狠。不過現在咱們都長大了，再也不是以前了，父母也都老了，做事要思前想後了。”

“你小子竟然會說教了！”

蘇齊錘了志強一拳。

不錯，大家都長大了，父母也都老了，再也當不了恣意張狂的少年了。

往昔的一切，再也回不去了；以後要像個男人一樣，扛起男人承擔的責任了。

長歌當哭、揮揮手，青春再見！

……

蘇齊回到病房，房間裏多了兩人。

中年女護士四十上下，神情和藹可親，正拉着妹妹小手說話，樣子十分親密。

小護士二十上下，在爲父親扎針輸液，見兩人進來，回頭看一眼繼續工作。

一見蘇齊進門，蘇瑩瑩指着兩人介紹：“哥哥，鍾阿姨是醫院護士長，對我和爸爸可照顧了；那是柳護士，人也很好，很照顧我們！”

蘇齊伸手笑道：“鍾阿姨你好，謝謝你照顧對我爸、瑩瑩，有時間讓瑩瑩請你吃飯！”

“一點小事，不用客氣！”

鍾護士長落落大方握手，竟一口叫出了他名字：“蘇齊，你不簡單啊，聽瑩瑩說你昨天剛回來，今天就湊夠了你爸爸醫藥費，真令人吃驚啊！”

“運氣好而已！”

想起宙眼，蘇齊勉強一笑：“鍾阿姨，我馬上去交手術費，我爸什麼時間能手術！”

“我也正爲這個事找你！”

鍾護士長收起笑容，轉身向外走去：“走，我帶你去見個人，要是能安排好，手術就快了。”

蘇齊也沒多想，跟在後面；兩人走到樓梯道，鍾護士長突然停了下來。

看她神**言又止，蘇齊笑道：“鍾阿姨，有什麼事你儘管說吧！”

鍾護士長蹙着秀眉，眼角魚尾紋顯了出來：“蘇齊，你爸手術這個月做不了！”

蘇齊心頭一緊：“鍾阿姨，怎麼回事？”

父親最多撐兩月，趁着身體還行，手術做的越早，成功希望越大，拖得越久，成功率越低！

鍾護士長道：“器官移植這一塊，全國都缺供體；咱們醫院，這月只聯繫到三個供體，需要做手術有五人，其餘人早交了手術費，只差你們了！昨天夜裏，瑩瑩告訴我能湊夠手術費，我當時就聯繫了張主任，他說三個移植手術已經定下，我請他調整一下案例，讓你爸提前做手術，他拒絕了。”

蘇齊蹙眉沉默良久道：“鍾阿姨那三個病人，也像我爸一樣，這個月必須手術嗎？有沒有這個月做、下個月做一樣的，我去求求他們，讓我爸先做手術。”

“求病人家屬沒用，誰不想讓自家人早些康復！”

鍾護士長搖頭低聲道：“其實按照慣例，你爸這種情況，醫院也會盡早安排手術！三個病人有一個半年內手術沒問題，你要說服張主任同意調整，你爸這個月就能手術。要是他不同意，你也別急躁，找他要聯繫方式，夜裏找他單獨談，你是聰明孩子，該怎麼談阿姨想你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