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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與火之歌 - 第二十三章 艾莉亞字體大小: A+
     

    “大人。”父親進來時,喬裏開口說。他站起來,其餘的侍衛也立即起身,他們個個穿着厚重的灰羊毛滾白緞邊的新斗篷,褶層上繡了一隻銀手,標示他們是首相的貼身護衛。由於總共才五十人,因此長凳顯得空蕩蕩的。

    “坐下罷。”艾德·史塔克道,“我很高興這城裏就你們還有點常識,至少知道先開動。”他示意大家繼續用餐,侍者端出一盤盤用蒜頭和草藥包裹的烤排骨。

    “老爺,外面人人都在傳說要舉辦一場比武大會。”喬裏坐回位子。“聽說全國各地的騎士都會前來,爲您的榮譽而戰,慶祝您走馬上任。”

    艾莉亞看得出父親對此不甚高興。“他們怎麼不說這是我最不願見到的事?”

    珊莎的眼睛睜得跟盤子一樣大。“比武大會。”她吸了口氣。她坐在茉丹修女和珍妮·普爾中間,在不引起父親注意的範圍內,儘可能離艾莉亞遠遠的。“父親大人,我們可以去嗎?”

    “珊莎,你知道我對這件事的看法。這檔蠢事分明是勞勃自己的主意,我幫他籌辦也就算了,還得假裝受寵若驚,但那不代表我必須帶女兒去參加。”

    “哎喲,拜託嘛。”珊莎說,“人家好想去。”

    茉丹修女開口:“老爺,屆時彌賽公主也會出席,而她年紀比珊莎小姐還小。遇到這種盛事,宮廷裏的仕女們都應該出席。更何況這屆比武大會以您之名舉辦的,您的家人若不到場,可能有些不妥。”

    父親神色痛苦。“我想也是。也罷,珊莎,我就幫你安排個席位。”他看看艾莉亞。“幫你們兩個都弄個席位。”

    “我纔沒興趣參加什麼無聊的比武會呢。”艾莉亞說。她知道喬佛裏王子到時候一定也在場,而她恨死喬佛裏王子了。

    珊莎昂頭道:“這會是一場盛況空前的慶祝。本來也沒人希望你參加。”

    父親聽了滿臉怒容。“夠了,珊莎。再說下去,小心我改變主意。我已經被你們倆沒完沒了的爭吵給煩死了。再怎麼說你們都是親姐妹,我希望你們像姐妹一樣相親相愛,知道了麼?”

    珊莎咬着嘴脣點點頭,艾莉亞低頭不快地盯着眼前的餐盤,感覺到淚水刺痛眼睛。她憤怒地抹掉眼淚,決心不要哭。

    四周只剩下刀叉碰觸的聲音。“很抱歉,”父親對全桌的人說,“今晚我沒什麼胃口。”說完他便走出小廳。

    他離開之後,珊莎立刻興奮地和珍妮·普爾竊竊私語起來。坐在長桌彼端的喬裏有說有笑,胡倫也開始大談馬經。“我說啊,你那匹戰馬實在不是比武的最佳選擇,這和平時騎完全是兩碼事,懂嗎?完全兩碼事。”這套說詞其他人很早就聽過,戴斯蒙、傑克斯和胡倫的兒子哈爾溫齊聲要他閉嘴,波瑟則叫人多來點葡萄酒。

    偏偏沒人跟艾莉亞說話。其實她也不在乎,她還挺喜歡這種情形。若非大人們不準,她寧願躲在臥房裏吃。遇到父親和國王、某某爵爺或某某使節共進晚餐的時候,她就可以得逞。不過多半,她跟父親和姐姐三人在首相書房裏用餐。每當這種時候,艾莉亞最想念哥哥弟弟。她想取笑布蘭,想跟小瑞肯玩鬧,想讓羅柏含笑看着自己。她想要瓊恩弄亂她的頭髮,叫她“我的小妹”,然後和她異口同聲說出一句話。如今她只有珊莎爲伴,但除非父親逼迫,否則珊莎一句話都不和她講。

    從前在臨冬城,他們常在城堡大廳用餐。父親總是說,做領主的必須要和手下一同進食,如此才能留住他們的心。“你不但要了解自己的部下,”有次她聽父親這麼對羅柏說,“還必須讓他們也瞭解你。別想叫你的手下爲一個他們所不認識的人賣命。”在臨冬城,他總會在自己的餐桌上特別留出一個座位,每晚請來不同的人。如果請來維揚·普爾,談的便是財務狀況、糧食補給和僕人們的事。下次若換成密肯,父親便會聽他分析盔甲寶劍,解說鍊鋼打鐵時風爐的熱度。有時候則是三句不離養馬的胡倫,管理圖書室的柴爾修士,或是喬裏,羅德利克爵士,甚至是最會說故事的老奶媽。

    艾莉亞最喜歡坐在父親桌邊聽他們說話,她也喜歡聽坐在下方長凳上的人們說話:堅毅粗魯的自由騎手,彬彬有禮的成年騎士,口無遮攔的年輕侍從,飽經風霜的沙場老兵。以前她常朝他們丟雪球,或幫他們從廚房裏夾帶餡餅。他們的妻子會烤餅給她吃,她則替她們的寶寶起名字,和她們的孩子玩“美女與怪獸”、比賽尋寶、做城堡遊戲。胖湯姆老愛叫她“搗蛋鬼艾莉亞”,因爲他說她老是跑來跑去。她喜歡這個綽號遠勝過“馬臉艾莉亞”。

    只可惜那都是發生在臨冬城的事,彷彿是另一個世界,現在一切都變了。說來今天是他們抵達君臨以來頭一次和下人一同用餐,艾莉亞卻恨透了這種安排。她恨透了其他人說話的聲音,恨透了他們開懷大笑的方式,以及他們所說的故事。他們曾經是她的朋友,與他們爲伍曾讓她很有安全感,如今她知道這全是假的。他們袖手旁觀,讓王后殺了淑女,這本來已經夠糟,後來又任“獵狗”逮着了米凱。珍妮·普爾告訴艾莉亞,他把米凱大卸八塊,人們只好把屍體用袋子裝起來交還屠夫,只可憐那殺豬匠起初還以爲裏面裝的是剛殺的豬仔。沒有人對此質疑或拔刀相助,什麼都沒有,不管是最會吹噓自己勇敢的哈爾溫,還是立志要當騎士的埃林,或是身爲侍衛隊長的喬裏,就連父親也沒有出面阻止。

    “他是我朋友呀。”艾莉亞對着餐盤低語,聲音低到無人聽見。她的排骨躺在盤裏,動也沒動,已經冷掉了,餐盤和肉塊間凝了一層油。艾莉亞越看越噁心,便推開椅子站起來。

    “等等,小姐,你要去哪裏啊?”茉丹修女問。

    “我不餓。”艾莉亞想起要顧及禮節。“請問,我可以先告退嗎?”她生硬地背誦道。

    “還不行,”修女說,“你的東西幾乎都沒吃,請你坐下來先把盤裏的食物清乾淨。”

    “要清你自己清!”趁人們還沒反應過來,艾莉亞便往門邊奔去。其他人哈哈大笑,茉丹修女則跟在後面大聲叫喚,聲音越來越高。

    胖湯姆守在崗位上,負責把守通往首相塔的門。眼見艾莉亞朝自己衝來,又聽見後面修女的喊叫,他眨了眨眼。“喲呼,小娃娃,別亂跑呀。”他纔剛開口,準備伸手阻攔,艾莉亞便已穿過他胯下,跑上迂迴的高塔樓梯。她的腳步重重地踩在石階上,胖湯姆則氣喘吁吁地跟在後面。

    諾大的君臨城,艾莉亞惟一喜歡的地方就是自己的臥室,尤其是那扇用深色橡木做成,鑲有黑鐵環的厚重大門。她只要把門一摔,放下沉重的門閂,便誰也別想進來。不論茉丹修女、胖湯姆、珊莎、喬裏還是死獵狗,他們都進不來,通通都進不來!這會兒她就把門一摔。

    等門閂放好,艾莉亞終於覺得自己可以盡情地哭了。

    她走到窗邊坐下,一邊吸着鼻涕,一邊痛恨着所有的人,尤其恨她自己。一切都是她的錯,所有的事都因她而起。珊莎這麼說,珍妮也這麼說。

    胖湯姆正在敲門。“艾莉亞小妹,怎麼啦?”他叫道,“你在裏面嗎?”

    “不在!”她吼回去。敲門聲停了,片刻之後她聽見他走遠的聲音。胖湯姆向來很好騙。

    艾莉亞拖出放在牀腳的箱子,她跪下來,掀開蓋子,雙手並用,開始把她的衣服往外丟,把滿手絲質、綢緞、天鵝絨、羊毛織的衣物扔到地板上。東西藏在箱底,艾莉亞輕輕地捧起它,抽出劍鞘。

    縫衣針。

    她想起米凱,頓時淚水盈眶。是她的錯,她的錯,她的錯。如果她沒要他跟自己練劍……

    門上響起更大的敲門聲。“艾莉亞·史塔克,立刻把門給我打開,你聽見了沒有?”

    艾莉亞倏地轉身,手中緊握‘縫衣針’。“你不要進來!”她出聲警告,一邊對着空氣瘋狂揮砍。

    “我會讓首相知道這件事!”茉丹修女怒喝。

    “我不管。”艾莉亞尖叫,“走開。”

    “小姐,我跟你保證,你一定會爲自己粗野的行爲而後悔。”艾莉亞在門邊側耳傾聽,直到聽見修女漸行漸遠的腳步聲。

    她又回到窗邊,手裏握着‘縫衣針’,朝下方的庭院望去。要是她能像布蘭一樣爬上爬下就好了,她心想,那麼她就能爬出窗戶,爬下高塔,逃離這個爛地方,遠離珊莎、茉丹修女和喬佛裏王子,遠離所有的人。順便從廚房偷點吃的,帶上“縫衣針”,上好的靴子,外加一件保暖的斗篷。她可以在三叉戟河下游的森林裏找到娜梅莉亞,然後她們就可以一起回臨冬城,或跑到長城去找瓊恩了。她發現自己好希望瓊恩此刻在自己身邊,那樣她就不會覺得這麼孤單了。

    輕輕的敲門聲將艾莉亞從她的脫逃夢裏拉回現實。“艾莉亞,”父親喚道,“開門罷,我們需要談談。”

    艾莉亞穿過房間,舉起門閂。只見父親獨自一人站在門外,那樣子與其說是生氣,毋寧說是悲傷。這卻讓艾莉亞更難過。“我可以進來嗎?”艾莉亞點點頭,羞愧地垂下視線。父親關上門。“那把劍是誰的?”

    “我的。”艾莉亞忘了‘縫衣針’還握在自己手裏。

    “給我。”

    艾莉亞心不甘情不願地交出劍,心裏嘀咕不知還有沒有機會再握起它。父親就着光反覆翻轉,審視劍鋒的兩面,然後用拇指測量銳利程度。“這是殺手用的劍,”他說,“但我似乎認得鑄劍人的記號,這是密肯打的。”

    艾莉亞知道騙不過他,只好低下頭。

    艾德·史塔克公爵嘆氣道:“我九歲大的女兒從我自家的武器爐中拿到武器,我卻毫不知情。首相的職責是管理七大王國,結果我連自己家裏都管不好。艾莉亞,你怎麼弄到這把劍的?從哪兒弄來的?”

    艾莉亞咬着嘴脣,不發一語。她絕不出賣瓊恩,即使是對父親大人也一樣。

    過了半晌,父親說:“其實,你說不說都沒差。”他低下頭,沉重地看着手中的劍。“這可不是小孩子玩具,女孩子家尤其不該碰。要是茉丹修女知道你在玩劍,她會怎麼說?”

    “我纔不是玩劍呢。”艾莉亞堅持,“而且我恨茉丹修女。”

    “夠了,”父親的語氣嚴厲而堅定。“修女只是盡她的職責本分,天知道你讓這可憐女人吃了多少苦頭。你母親和我請她教導你成爲淑女,這根本就是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我又不想變成淑女!”艾莉亞怒道。

    “我真應該現在就用膝蓋把這玩意兒折斷,終止這場鬧劇。”

    “‘縫衣針’不會斷的。”艾莉亞不服氣地說,然而她知道自己的口氣頗爲心虛。

    “它還有名字?”父親嘆道,“啊,艾莉亞,我的孩子,你有股特別的野性,你的祖父稱之爲‘奔狼之血’。萊安娜有那麼一點,我哥哥布蘭登則更多,結果兩人都英年早逝。”艾莉亞從他話音裏聽出了哀傷,他鮮少談及自己的父親和兄妹,他們都在她出生前就過世了。“當初若是你祖父答應,萊安娜大概也會舞刀弄劍。有時候看到你,我就想起她,你甚至長得都跟她有幾分神似。”

    “萊安娜是個大美人。”艾莉亞錯愕地道。每個人都這麼說,但從沒有人拿她來形容艾莉亞。

    “可不是嗎?”艾德·史塔克同意,“她既美麗又任性,結果紅顏薄命。”他舉起劍,隔在兩人之間。“艾莉亞,你要這……‘縫衣針’做什麼?你想拿來對付誰?你姐姐?還是茉丹修女?你知道劍道的第一步是什麼?”

    她惟一能想到的只是瓊恩教過她的東西。“用尖的那端去刺敵人。”她脫口而出。

    父親忍俊不禁。“我想這的確是劍術的精髓。”

    艾莉亞拚命想解釋,好讓他了解。“我想好好學,可是……”她眼裏溢滿淚水。“我要米凱陪我練。”所有的悲慟這時一齊涌上心頭,她顫抖着別過頭去。“是我找他的。”她哭着說,“都是我的錯,是我……”

    突然間,父親的雙臂抱住了她,她轉過頭,埋在他胸口啜泣,他則溫柔地擁着她。“別這樣,我親愛的孩子。”他低語道,“爲你的朋友哀悼吧,但不要自責。屠夫小弟不是你害的,該爲這樁血案負責的是獵狗和他殘酷的女主人。”

    “我恨他們。”艾莉亞一邊吸鼻子,一邊紅着臉說出心裏話。“我恨獵狗、恨王后、恨國王還有喬佛裏王子。我恨死他們了。喬佛裏騙人,事情根本就不是他講的那樣。我也恨珊莎,她明明就記得,她故意說謊話好讓喬佛裏喜歡她。”

    “誰沒有說過謊呢,”父親道,“難道你以爲我相信娜梅莉亞真的會跑掉?”

    艾莉亞心虛地臉紅了。“喬裏答應我不說出去的。”

    “喬裏很守信用。”父親微笑道,“有些事不用別人說我也知道,連瞎子都看得出來小狼不會自動離開你。”

    “我們丟了好多石頭才趕走她。”她一臉悲苦地說,“我叫她走,放她自由,說我不要她了。她該去找其他狼玩,我們聽見好多狼在叫,喬裏說森林裏獵物很多,她可以去追捕野鹿,可她偏偏要跟着我們,最後我們纔不得不丟石頭趕她。我打中她兩次,她邊哀嚎邊看着我,我覺得好羞恥,但這樣做是正確的對不對?不然王后會殺她的。”

    “你做得沒錯,”父親說,“有時謊言也能……不失榮譽。”方纔他趨身擁抱艾莉亞時把“縫衣針”放在一邊,這會兒他又拾起短劍,踱至窗邊。他在那裏駐足片刻,視線穿過廣場,望向遠方。等他回過頭來,眼裏滿是思緒。他在窗邊坐下,把“縫衣針”平放膝上。“艾莉亞,坐下來。有些事我要試着跟你解釋清楚。”

    她不安地在牀邊坐下。“你年紀還太小,本不該讓你分擔我所有的憂慮。”他告訴她,“但你是臨冬城史塔克家族的一份子,你也知道我們的族語。”

    “凜冬將至。”艾莉亞輕聲說。

    “是的,艱苦而殘酷的時代即將來臨,”父親說,“我們在三叉戟河上嚐到了這種滋味,孩子,布蘭墜樓時也是。你生於漫長的盛夏時節,我親愛的好孩子,至今還未經歷其他季節,然而現在冬天真的要來了。艾莉亞,不論何時何地,我要你牢牢記住我們的家徽。”

    “冰原狼。”她邊說邊想起娜梅莉亞,不由得縮起膝蓋、靠着胸膛,害怕了起來。

    “孩子,讓我來說說關於狼的軼事。當大雪降下,冷風吹起,獨行狼死,羣聚狼生。夏天時可以爭吵,但一到冬天,我們便必須保衛彼此,相互溫暖,共享力量。所以假如你真要恨,艾莉亞,就恨那些會真正傷害我們的人。茉丹修女是個好女人,而珊莎……珊莎她再怎麼說也是你姐姐。你們倆或許有天壤之別,但體內終究流着相同的血液。你需要她,她也同樣需要你……而我則需要你們兩個,老天保佑。”

    他的話聽起來好疲倦,聽得艾莉亞好心酸。“我不恨珊莎,”她告訴他,“不是真的恨她。”這起碼是半句實話。

    “我並非有意嚇你,然而我也不想騙你。孩子,我們來到了一個黑暗危險的地方,這裏不是臨冬城。有太多敵人想置我們於死地,我們不能自相殘殺。你在老家時的任性胡爲、種種撒氣、亂跑和不聽話……都是夏天裏小孩子的把戲。此時此地,冬天馬上就要來到,斷不能與從前相提並論。如今,該是你長大的時候了。”

    “我會的。”艾莉亞發誓。她從沒有像此刻這麼愛他。“我也會變強壯,變得跟羅柏一樣強壯。”

    他把“縫衣針”遞給她,劍柄在前。“拿去罷”。

    她驚訝地盯着劍,半晌都不敢碰,生怕自己一伸手劍又被拿走。只聽父親說:“拿啊,這是你的了。”她這才伸手接過。

    “我可以留着嗎?”她問。“真的嗎?”

    “真的。”他微笑着說。“我要是把它給拿走了,只怕沒兩個星期就會在你枕頭下找到流星錘罷。算啦,無論你多生氣,別拿劍刺你姐姐就好。”

    “我不會,我保證不會。”艾莉亞緊緊地把“縫衣針”抱在胸前,目送父親離去。

    隔天吃早飯時,她向茉丹修女道歉,並請求原諒。修女狐疑地看着她,但父親點了點頭。

    三天後的中午,父親的管家維揚·普爾把艾莉亞帶去小廳。餐桌業已拆除,長凳也推至牆邊,小廳裏空蕩蕩的。突然,有個陌生的聲音說:“小子,你遲到了。”然後一個身形清癯,生着鷹鉤大鼻的光頭男子從陰影裏走出來,手裏握着一對細細的木劍。“從明天起你正午就必須到。”他說話帶着口音,像是自由貿易城邦的腔調,可能是布拉佛斯,或是密爾。

    “你是誰?”艾莉亞問。

    “我是你的舞蹈老師。”他丟給她一柄木劍。她伸手去接,卻沒有夠着,它咔啦一聲掉落在地。“從明天起我一丟你就要接住。現在撿起來。”

    那不只是根棍子,而真的是一把木劍,有劍柄、護手,還有裝飾劍柄的圓球。艾莉亞拾起來,緊張兮兮地雙手交握在前。這把劍比看起來要重,比“縫衣針”重多了。

    光頭男子齜牙咧嘴道:“不對不對,小子。這不是雙手揮的巨劍。你只准用單手握”。

    “太重了”。艾莉亞說。

    “這樣才能鍛鍊你的手臂肌肉,還有整體的協調性。裏面空心部分灌滿了鉛,就是這樣。你要單手持劍”。

    艾莉亞把握劍的右手放下,在褲子上擦了擦掌心的汗,換用左手持劍。而他對此似乎相當滿意。“左手最好。左右顛倒,你的敵人會很不習慣。但你的站姿錯了,不要正對着我,身體側一點,對,就是這樣。你瘦得跟長矛一樣,知道嗎?這也挺好,因爲目標縮小了。現在讓我看看你是怎麼握的。”他靠過來,盯着她的手,扳開手指,重新調整。“對,就是這樣。別太用力,對,但要靈活,優雅。”

    “劍掉了怎麼辦?”艾莉亞問。

    “劍必須和你的手合爲一體。”光頭男子告訴她,“你的手會掉嗎?當然不會。西利歐·佛瑞爾在布拉佛斯海王手下幹了九年的首席劍士,他懂得這些東西。聽他的話,小子。”

    這已經是他第三次叫她“小子”了。“我是女生。”艾莉亞抗議。

    “管他男的女的,”西利歐·佛瑞爾說,“你是一把劍,這樣就夠了。”他又齜牙咧嘴道,“好,就是這樣,保持這個握姿。記住,你握的不是戰斧,你握的是——”

    “——縫衣針。”艾莉亞兇狠地替他說完。

    “就是這樣。現在我們開始跳舞。記住,孩子,我們學的不是維斯特洛的鋼鐵之舞,騎士之舞,揮來砍去,不是的。這是殺手之舞,水之舞,行動敏捷,出其不意。人都是水做的,你知道嗎?當你刺中人體,水流外泄,人就會死。”他向後退開一步,舉起木劍。“現在你來打我試試。”

    於是艾莉亞嘗試攻擊他。她一共試了四個小時,直到最後每寸肌肉都痠痛不已,而西利歐·佛瑞爾只是一邊齜牙咧嘴,一邊糾正個不停。

    到了第二天,好戲纔剛剛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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