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幻高塔，因爲莫名的心虛而顯露出觸手怪形態的唐奇，不得不承受着痛苦。

神祕的化身，命運的執掌者，戴着花環的少女正玩弄着夢幻主宰的觸手。

少女似將唐奇當成一隻閃閃發光的“寵物”，滿臉的寵溺笑容，毫不掩飾的愛意，然後擁抱着，搓揉着，撥弄着。

唐奇與少女的“位格”其實相差不多，正面對決的話，唐奇其實更加強大一些。

莎莉與前任命運女神一樣，更擅長撥弄命運之線。

要廝殺戰鬥，她並不是唐奇的對手。

只是，唐奇敢動麼？

這高塔空間內，蘿絲·瑪德琳遺留下來的氣息還未散去。

唐奇很心虛，萬一少女真的追問蘿絲，祂一時之間肯定想不到如何回答。

這有些詭異的畫面持續了片刻，待空氣裏面屬於蘿絲的淡淡香氣消散，唐奇終於敢動了。

祂的觸手按捺不住開始反擊少女的“撥弄”，柔軟又發着光的軀體纏繞着少女，心靈深處的一些慾望和念頭肆無忌憚的展現出來，二者很快滾成一團，高塔內開始響起少女充滿愉悅的笑聲……。

眼看着車輪要反覆碾臉，莎莉終於開口了。

仍有着“修補無垠神祕”這艱難任務的少女，之所以趕來這裏，與蘿絲·瑪德琳的目的是一樣的。

她同樣看到了唐奇正面臨麻煩，趕來提供幫助。

少女吐出的第一句話，便讓唐奇露出驚訝之色。

“有一位父親，祂的女兒剛剛隕落不久，祂將大部分的責任歸咎在你身上。”

“嚴格意義上這不算是太大麻煩，那位父親很強大，但祂從未對無垠神祕造成過末日級別的災難。”

“抹殺一位‘夢幻主宰’這種事，祂不會做的。”

“但我們依舊要贏得這場挑戰，爲了避免更嚴重的後果誕生。”

……

“命運婊的父親！！”

唐奇瞬間便猜到了正主，眼眸內露出訝色。

祂驚訝的不止是命運婊這種卑劣到極致的神，竟然有着一位“父親”存在。

更驚訝於這位父親來的如此之快，海星剛剛纔告知唐奇有位至高神性級別的父親要找祂決鬥。

剛回歸國度，莎莉便出現。

也就是說，命運婊的父親，祂已經降臨在無垠神祕了？

祂來了麼，什麼時候發起決鬥邀請？

唐奇纏繞着少女，觸手閃閃發光，腦海中則轟隆隆涌出強烈無比的危機預兆。

“轟”

突兀的這一刻，唐奇與莎莉，同時看向夢幻國度之外。

來了！

太快，根本沒有給予唐奇和莎莉反應以及準備的時間。

漸漸平靜的無垠神祕驟然起了波瀾，一種偉力，在這一刻無比蠻橫的突破了那“界限”，徹底降臨無垠神祕。

那偉力的主人，源頭，祂與唐奇曾窺視過的“永晝瘋王”一樣，是無垠神祕無法容納的存在。

祂的身份，在降臨的那一刻便被揭曉。

漆黑的“不存在之線”無視無垠神祕的所有權柄規則與概念，徑直在這個世界開始勾勒，一個龐大的，凌駕於一切生命體之上的身影緩緩被勾勒出來，那是一隻……鹿。

唐奇曾見過命運婊的真身本體，在那命運長河中，那只有着無限延伸漆黑鹿角的牝鹿，攪動一切的卑劣命運女神。

而現在，祂的父親來了。

當那踩踏着無數宇宙維度的“黑色鹿形神”降臨時，唐奇以及祂執掌的夢幻國度，在這瞬息被鎖定。

反抗？來不及了。

儘管當那鹿形神降臨的瞬間，唐奇與莎莉同時起身，並想要掙扎時釋放權柄力量與之對抗。

可在觸及對方偉力的剎那，兩人便輸了。

這甚至不能算是決鬥，只是一次試探。

唐奇與莎莉，都明悟了雙方在位格上的差距，唯一的收穫是祂們都真切感受到了那“黑色鹿形神”的力量。

祂以勾勒出的身軀輪廓降臨無垠，而非真正的軀體。

但祂所擁有的偉力，那絕對權能之力，並不會因本體不至而被削弱半分。

祂的降臨，自動激發除唐奇與莎莉外其他“神性實體”的反擊。

那一瞬間異常絢爛和激烈，唐奇在其中甚至看到了很多熟悉的身影，比如剛剛從化裝舞會迴歸的腐爛父神、光明老人等等。

祂們像是被刻意激怒，被動反擊，無垠神祕就這樣有了一次短暫的“應激反應”。

但這些，並無任何意義。

那黑色鹿形神高傲到了極致，祂仰着自己的頭顱，不使自己的眼眸內浮現出衆神身影。

祂輕輕擡起自己的一隻鹿腳並踩踏下來，剝奪反擊衆神對無垠物質的“主宰權”，諸神不得不安靜下來，並退縮回自己的神國。

祂主動挑釁，祂刺激衆神反擊，祂輕易踩踏衆神。

在這一刻，那只有黑色輪廓的鹿形神，迂迴實現了“全知全能”這個概念。

“物質之上的存在？”

“反現實？”

唐奇將少女庇護在自己身後，同樣也高昂着頭顱。

作爲夢幻主宰，祂與其他衆神不同，祂在這一刻觸及到對方的部分本源。

甚至於相比其他已經有過接觸的至高神性，唐奇在這極短暫的對撞中，對這鹿形神瞭解更加深刻。

唐奇知道起源神族的“永恆起源偉力”，知道幼年造物主的“造物偉力”，知道永晝瘋王的“瘋狂之源”……但如此真實近距離的感受，只有這一次，那鹿形神根本沒有任何掩飾。

祂來了，就在這一刻，更加讓唐奇毛骨悚然的景象發生。

鹿形神踩踏着無垠，朝着夢幻國度衝撞而來。

唐奇所統治的一個個宇宙位面，祂麾下的衆多屬神，數不盡的眷族與信民……這些，都可以被剝奪。

這是鹿形神，傳遞過來的信息。

但唐奇仍舊是自由的，祂被允許釋放主宰權柄進行反擊，祂甚至可以取出“海星之牀”、“失效之地”進行攻擊和防禦。

來自另一位至高神性的禮物，可以對鹿形神造成傷害，也能短暫的阻止祂。

唐奇的確要如此做，不止是這兩件神物。

看着鹿形神高昂着頭顱，朝自己衝撞過來時，唐奇莫名想起“命運婊”。

同樣的高傲，同樣的無力感。

唐奇面上，一絲怒火浮現。

於是祂不止是取出這兩件神物，祂還打算做出更加瘋狂的舉動。

祂打算讓其餘的“至高神性”也參與進來，已經洞悉無垠神祕諸多祕密的唐奇，完全有能力做到這一點。

至於這樣一場至高派對，會不會因此毀了自己，唐奇並不是那麼在意。

“一個婊子的父親，無法讓我感到恐懼。”

“我可以擊敗那個婊子，也可以擊敗你這頭蠢鹿。”

“轟隆”

巨大的動靜發生，並不是衝撞毀滅，而是剎車。

就在唐奇接連吐出“婊子”、“蠢鹿”這幾個詞語之後，那碾壓衆神的鹿形至高神性衝撞的腳步停下了。

祂已闖入夢幻國度，並在那末日火山節點前剎住車。

只在最後一刻，祂的黑色輪廓輕輕觸碰了巍峨浩瀚的末日火山一下。

啵的一聲，該節點被蒸發。

就在唐奇注視下，化作一團灼熱的氣體，縹緲着散去。

這當然不值得驚訝，一尊“至高神性”擁有這樣的力量太正常不過。

真正值得驚訝的，是接下來，終於開口的鹿形神。

祂的頭顱很不可思議的低垂下來，輕輕拱了一下那沾滿了醬汁，食物碎屑，口水的“海星迷城”。

這號稱無法被攻陷的城堡表面，當即出現裂縫，青煙渺渺。

有些尖銳但又顯得癡傻的聲音從裂縫中鑽進城堡，進入唐奇和莎莉耳中。

“請你注意一點禮貌，閃閃發光的小東西。”

“你不能在擊敗我的女兒之後還辱罵祂，儘管祂非常不好，但祂依舊是我的孩子。”

“另外你最好不要再辱罵我，你和這個小女巫都太過於脆弱，我很擔心我的一口氣息就能蒸發你們。”

“還有，你得告訴我，是誰在背後說我的壞話。”

“算了算了，你不說我也知道，是那個無恥又狡詐的老頭對吧，我在你身上看到了熟悉的東西，那鑄造的爛透了的船，愚蠢且無知的幼崽纔會喜歡的玩具……只有祂纔會稱呼我爲‘蠢鹿’，祂嫉妒我的智慧，真讓我唾棄。”

……

因爲這些聲音，所有不可名狀的恐怖，那曾讓唐奇毛骨悚然的畫面，都失去了威懾力。

現在唐奇非常理解“滑稽海星”在離開無垠神祕之時所說的“祂很強大，但祂很傻，祂是我們中公認的傻子”這句話的意思。

“至高神性裏面，有正常存在的實體麼？”

唐奇腦海，忽然升騰起了這個念頭。

不過很快唐奇便明悟過來，祂會覺得不正常，覺得可笑，是因爲祂已經越過了那個層次，祂能接收到其餘生命體無法接收的信息。

而此時此刻，在無垠神祕大部分神靈以及高等級種族眼中，世界正遭受着無比恐怖的威脅。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眼前這隻“黑色鹿形至高神”，在唐奇與之注視時，一道信息碎片跳躍而出。

“至高神性：至高鹿神。”

“祂被定義爲‘物質超越者’，祂的權能是意念隨意扭曲物質和現實，能夠修改邏輯和概念，你可以稱呼祂爲‘蠢鹿’，但只有你也是至高神性時，這個概念纔有可能成爲真正的現實。”

“前任命運女神是祂一次遊戲之後的產物，但父女關係非常惡劣，命運女神以父親的愚蠢爲恥，她想要入主命運神殿的驅動力之一，便是想要逆轉父親的愚蠢。”

“祂的威能難以想象，儘管祂受到了很嚴重的限制，但祂依舊可以用目光和意念，蒸發無垠神祕內無數宇宙位面。”

“物質，一切的物質不過都是祂的玩具罷了。”

……

ps：形象能力來自scp的牡鹿和土星鹿二合一，本來是個大支線，加速寫完可能會更爽點，求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