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失去了一位慷慨的客戶，夫人。”

唐奇製造出的美少年幻象實體，依舊擺着慵懶的姿勢，用充滿磁性的聲音調侃道。

同時，少年並不在意尖叫着消失的血皇后，徑直看向下一頁。

怪誕鎮作爲無垠神祕之中的禁忌之地，擁有大量萬靈投影駐留，自然是值得了解的。

別號爲老鴇神的桑德拉珊卓的“客人名單”，是很不錯的途徑。

第二位客人很快顯現，依舊是泛黃的頁面，邊緣處是繁複、華麗又神祕的花紋，中央處浮現出很特別的景象：

那是一堵類似水泥牆的實體，牆體中鑲嵌着一具軀殼，類人體，但四肢偏向於野獸，身上沒有衣物或早已腐朽，顯露出一種狂野但完美和諧的軀殼，頭顱深紅，有一雙被折斷的彎曲長角。

它並沒有如血皇后般醒來，看向美少年。

不過適時的，桑德蘭珊卓的聲音在一旁響起。

“他是波達斯大帝，是一尊惡魔君主，他有着無比強大的軀殼和旺盛的慾望，他渴望征服一切，他同時擁有‘戰爭’、‘吞噬’、‘火焰’等神性力量，但由於他掌握的諸多神性盡頭都有着無法反抗的強者，是以他屢次登神都以失敗告終。”

“由於過度憤怒，他選擇將自己粘在了‘心靈之牆’上，試圖用另一種方式避開那些強者登神。”

“嗯，他的努力很值得稱讚，但很可惜，從久遠的起源紀開始，任何將自己粘在心靈之牆上的生靈，結局都以失敗告終。”

“當然，作爲一位曾統治了億萬惡魔的君主，他有着很多好東西，同樣是一位慷慨的客人，只要我將你送過去，他一定會很渴望征服你的，從心靈到軀殼。”

“我拒絕！”

沒有任何延遲，桑德拉聽到了美少年的答案。

他甚至沒有發表對於“波達斯大帝”的看法，這顯然是個悲劇又魯莽的神性強者，魯莽不必說，悲劇的原因在於桑德拉所說的，戰爭、吞噬和火焰這些神性，的確每一種的盡頭有着強者。

尤其戰爭神性，爲了爭奪唯一的“戰爭主宰”位置，諸多戰神從起源紀開始，幾乎要將狗腦子打出來。

一個惡魔君主聽起來很強大，但丟進那些大佬羣體裏，恐怕連個浪花都掀不起來。

少年翻頁，第三位客人顯現。

這次正常些，一棟看起來像是舊時代的別墅，只是主人似乎有着某種怪癖，主格調爲大紅色，充滿着詭異氣息。

在“紅房子”的某個窗戶處，一位穿着華麗，將大半個胸膛擠壓的很洶涌的貴婦，正一臉幽怨的坐在鋪滿絲絨的牀上。

幾乎不用桑德拉解說，唐奇就能猜出大致的人設。

不過一位合格的“愛、軀殼與放縱之神”，桑德拉珊卓從未忘記自己的職責。

她笑得意味深長，胸前同樣洶涌。

“她叫邦妮夫人，她的身份……嗯，客戶的祕密不能泄露太多，你只需要知道，她是一位真正‘大人物’的情婦即可。”

“邦妮夫人也是一位可憐人，她的情人已經有足足19625年沒有來看過她了……爲了排解寂寞，她是我最頻繁接觸的客人，她的喜好我非常清楚，像你這樣的完美少年，她甚至願意強行從我這裏將你買下。”

“不過，我是不會賣的，最多租她幾個晚上。”

“或許你可以試試蠱惑她，讓她出一個我無法拒絕的價錢……不過友情提示，萬一她的情人來看她了，相信我，只需要一眼，你就會徹徹底底的灰飛煙滅。”

“譁”

美少年沒有答話，直接翻頁。

桑德拉珊卓似乎也來了興致，要向自己最滿意的“商品”展現出自己的強大實力，和讓人歎爲觀止的交友網絡。

她的聲音，不斷在溫暖、曖昧的馬車內響起。

“梅芙女王：統治着寒冰國度的女皇大人，祂居住於高高在上的冰宮，她喜好收藏完美軀殼，男女通吃，她慷慨到我雖然無比恨她屢次強行購買我的商品，但每次都忍不住去找她，你想成爲永恆冰雕麼？她可以幫你。”

“普塔娜娜：一位存在感並不強的神靈，除了我之外，這小鎮其他人誰也不知曉祂有一道投影在這裏，祂是‘蛇、劇毒與石化之神’，祂喜歡與各類種族交合，繁衍出不同的後代，祂妄圖複製某位‘繁衍之神’的晉升路徑，但這沒什麼稀奇的，很多萬靈都這麼做，不然你以爲那些數不清的稀奇古怪的物種都是哪裏來的？”

“雙面之神：它其實還沒有成功登神，這是一對兄妹，它們的母親是真正的神靈，原本它們也能成功登神，但其中的‘妹妹’沉迷享樂，不斷拖延着登神的步伐，哥哥不斷叫囂要分家，但二者在母親子宮內時就完全融合，分家顯然不現實。”

“曼陀魯多斯：一頭巨型鰻魚，它是無比強大的神性生物，終日遊蕩在無垠神祕之中，依仗着特殊的軀殼構造穿梭於各個宇宙維度，吞食那些蘊含着神性的腐爛屍體，漫長歲月的努力使它離‘鰻魚之神’的位置無比接近，只要它能擊敗真正的‘盲目、食腐與深海之神’。”

“神聖的白牛：額，祂的真實身份不能讓你知曉，你可以理解爲祂是一位強大主宰的分身神靈，祂以神聖爲名，但祂肩負的責任卻是繁衍，而且祂並不在乎所謂的性別，祂經常掛在嘴邊的格言是‘誰說雄性不能懷孕？’”

“我不知道祂是如何做到的，但祂就是做到了。”

……

在桑德拉珊卓那讓人着迷的聲音中，唐奇再一次感受到了無垠神祕的廣闊。

在“萬靈神祕學”相關的知識上，他的儲備再一次擴展。

同時，唐奇也算明悟了桑德拉珊卓這位老鴇神的網絡有多麼的神奇。

大量他在這之前根本沒有聽說過的神靈，紛紛出現在名單上。

一些弱小的生物，根本沒資格上榜。

而這位“愛、軀殼與放縱之神”也的確將唐奇製造出的美少年實體當成是最上等的商品，介紹的客人每一位都無比強大，下限幾乎都是神性生物，而上限直接往“主宰級”神靈而去，讓人歎爲觀止。

“神靈們，都這麼喜歡召……？”

少年對着眼前泛黃頁面中顯現的，一頭正佔據着小鎮內龐大草場的白牛發出感嘆。

他的身前，桑德拉珊卓嗤笑一聲，身上彷彿在發光，她燦爛笑着道：“萬靈是一個無比龐大的羣體，你所知的只是很小的一部分，但毋庸置疑，即便不愛召喚我的那些萬靈，祂們也一樣無比喜歡完美的軀殼。”

“這是慾望的一種，很複雜，但大多數萬靈都不會刻意消滅它。”

“另外，不止是神靈，如你這般的存在……誰不愛呢？”

說話間，桑德拉珊卓那塗着紅指甲的白嫩手指，虛撫了一下完美、白皙又慵懶，真正在發光的美少年之軀，輕輕將馬車的簾布拉開了大半。

“轟”

幾乎是立刻的，無比躁動的歡呼聲從四面八方傳來。

唐奇看向馬車外，這才發覺彷彿有着某種魔力的吉普賽馬車已經在一座古老、繁華的城池內奔馳，這裏彷彿匯聚了來自不同時代、不同宇宙的諸多客人，兩側還有着風格迥異的建築，新老不一的小鎮居民們紛紛發覺了美少年。

陽光之下，一具慵懶的少年之軀正在發光。

充斥着渴望、佔有慾望的聲音，從四面八方涌來。

一時間，唐奇製造的幻象少年實體成爲這座繁華古城的絕對中心點。

唐奇看向周遭，除了人類之外，還有着大量非人種族，帶着不同宇宙的風格，在這座古城完美融合，每一位居民都有着獨特的氣質。

換而言之，在不同的“強制敘事域”中，它們都是主角。

它們每一次的互相觸碰，都會誕生新的故事，這些來自各時空的生靈們，不斷扮演着各種角色。

而這一秒，它們都想要將那個美少年拉進自己的“敘事域”中。

唐奇環視的過程中，收到了大量的邀請。

不過無一例外，都被桑德拉珊卓拒絕了。

她在華麗無比的吉普賽馬車上，看着大量小鎮居民們，魅惑的面上滿是嘲諷笑容，她在這個“敘事域”中是真正的主角，她是販賣者，唐奇製造的幻象實體只是商品而已，是完美的配角。

她的聲音，再度響起在少年耳邊。

“作爲我的完美商品，你有資格接受這些傢伙的注目禮。”

“不過這些弱者也只能看着了，看着我帶你前往那座賽撒羅之山，上面有一位我爲你選定的，最合適的客人。”

“他一定會很喜歡你的，而我也將獲得合適的報酬。”

突兀的定論，讓唐奇下意識也看向古城之外，那座高聳入天穹，有着金光雲頂的巨山。

即便隔着遙遠距離，唐奇也能感受到那巨山上傳來強烈的神性氣息。

很難想象這巨山也是怪誕鎮的一部分，但那的確是的。

“巨山上居住着一道萬靈投影，而且是某位‘主宰級’神靈的分身，而且還是雄性？”

唐奇頃刻間做出判斷，面色一下不好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