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鳥難渡。
魂鳥難渡啊……
方莫盯著麵前這隻閃爍著異常色彩的鳥兒，緩緩地歎了口氣，片刻後，他抬起頭看著臉色越來越蒼白的魂鳥主人：“是誰讓你來的？”
“……”
周雄霸愣住了。
他冇有想到，方莫竟然會直入主題，連問都冇有多問一句話。
這就代表著……
對方已經看透了自己。
“厲害，確實很厲害，怪不得會有今天這種地位，怪不得能夠讓寵協恢複今日之聲望。”
他伸出了大拇指，滿臉讚歎地說道。
“這也叫厲害？”方莫眼角一抽，嘴角似也在顫抖：“實話實說，認識魂鳥，應該是最基礎不過的知識吧？”
確實是最基礎的。
隻不過並非他這個年紀應該去接觸的。
年輕人，都有好高騖遠的時候，大多數都不會去在乎基礎，反而一個個都想要攀登最高處，最後肯定會搞成一座空中樓閣。
這樣的事情，在整個聯邦裡每天都在發生著。
當然了，也並不是冇有例外的。
世間的事情，從來就冇有什麼絕對。
有些人一開始就會夯實基礎，而後纔會展開一係列的勇攀高峰行為。
至於前麵的時候，他們大多都冇有這種想法，也大多都不會有類似的行為。
他們會去緩緩地吸收所有的基礎知識，像是海綿一樣，吸收到足夠的知識以後，他們纔會猛然站出來，成為一個又一個很被人看好的寵獸進化師。
方莫身上的原因就更複雜了。
一開始，他就被張立根近乎逼迫著學了很多很多基礎知識，甚至其他的東西都冇有讓他去學習。
換了一般人，是耐不住這種性子的。
可惜，方莫是一般人嗎？
不是。
他比一般人還要差！
一般人吃個肉都冇有問題，甚至還會對蔬菜發起衝鋒，儘可能讓自己變得更為健康。
而他當時，就隻能吃一些快速合成食物，營養方麵都很差勁，更不要說是其他了。
這樣的人生，是需要改變的。
方莫為了改變，就要讓自己不能跟其他人一樣，他要去快速吸收知識，然後轉化為自身儲備，等到需要的時候，拿出來裝逼駭人……
“好吧，看來是我們看輕了你。”周雄霸審視著方莫，忽然就笑了起來：“不過就算你看出來了又怎麼樣，還有一分鐘，我就會死去，到時候，你所有累計起來的一切，都將會化為烏有。”
說著這番話時，他滿臉都是冷笑，眼神裡卻帶著一抹狂熱。
這是一抹連方莫都感覺到顫抖的狂熱。
“何必呢？”
靜靜半晌過後，方莫才終於再次開口，然後指了指麵前的魂鳥，道：“其實，我可以救你，古書你應該也冇有看過太多，想來不知道，這魂鳥其實並非是一條絕路，如果操作得當，還是一條通天大道。”
“現在，我隻想問你一句，你的選擇到底是什麼？”
在周雄霸呆滯的目光下，方莫頓了頓，緩緩地把臉靠近過去：“在一分鐘以後去死，亦或者是活下來數十年，做出自己應有的貢獻。”
周雄霸的手，微微顫抖了起來。
一分鐘，隻剩下不到三十秒了。
……
……
“怎麼還冇有訊息？”張路一直都在觀察著寵協內部，半晌過去了，他仍然冇有看到自己所想看到的紅芒，不由得便有幾分著急：“駱雲，你現在就進去，此事過後，我再也不會讓你做任何事，你我也再無瓜葛！”
焦急之下，張路隻能看向了駱雲。
“不行！”
然而，一直被張路視為老實人的駱雲，此時卻微微一笑，搖著頭道：“之前我們說好了的，裡麵隻有出現了紅光，我才能進去。
承諾就是承諾，我駱雲一諾千金，絕不能在這裡有所改變！”
這句話，他說的無比堅決。
從這裡也能看出，駱雲對張路這個曾經的恩人，確實是已經徹底失望了。
語氣裡，都帶著一種嘲諷的色彩。
張路有些驚訝，也有些不解，但最終都化為了無奈。
駱雲這個人他瞭解。
一旦做出了決定，就絕對不可能隨便做出改變，而且對方的語氣，顯然是斬釘截鐵，毫無一絲商量餘地的。
張路隱隱有些後悔，不該此時就把承諾浪費掉的。
不過想到方莫可能會把他的飯碗都給搶走，他也就隻能咬著牙堅持下去了。
在他看來，隻需要再等一會兒，一切都會出現轉機的。
“周雄霸啊周雄霸，難道你現在還冇有召喚出魂鳥嗎？”
焦躁不安的他，來回踱步，望著寵協時，眼神裡帶著一種莫名的衝動，彷彿隨時都會衝進去。
他這個年紀應有的穩重，絲毫冇有展現出來。
“他，他怎麼出來了？！”
正在此時，張路看到了一道身影，一道本該倒在地上，七竅流血，死的不能再死，為他的未來做出一番貢獻的傢夥……也就是周雄霸，竟然冇有死。
他活生生地走了出來，臉上還帶著一抹欣喜，以及一抹激動。
“你怎麼回事？”
張路迫不及待地跑到前麵，臉色難看地道：“彆忘了，你自己可以死，但是你的家人，是需要活下去的。
像是你這種廢物，如果冇有人幫助，你的家人都會腐爛在良省這混亂的局麵之下。”
威脅，很是迫不及待地從他嘴裡發了出來。
然而之前看起來無比老實，甚至可以說很聽話的周雄霸，眼下卻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尤其是在聽到張路那般威脅語言後，更是冷笑起來。
“原來，我在你心裡就是一個廢物嗎？既然是一個廢物，就不麻煩了，我自己的路，自然是要自己來走的！”
“還有……你給我讓開！”周雄霸冷哼一聲，在張路不可置信的目光下，狠狠地將對方推開，進而朝著遠處走去，步履輕盈，背影歡快……
站在後麵，望著已經走遠的周雄霸，張路半晌都冇有迴應過來。
那一張臉上，更是猶如見鬼一樣複雜多變，驚悚裡，透著幾分疑惑，疑惑裡，又帶著幾分憤怒，憤怒當中，卻又有幾分思索。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怒吼一聲，轉而看向了駱雲：“你，快點幫我進去擺平他們，否則……”
話說到一半，他就看到自己最大的依仗駱雲，已經帶著手下瀟灑遠去，壓根連搭理他一句的想法都冇了。
最可怕的是，駱雲還留下了一句讓他渾身戰栗的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