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如夢雙眼微眯，凝視着那一個個時空漩渦，裏面的混沌光雲在變幻形態，釋放出來的精神波動讓她很疑惑。

“感覺就像是有許多殘留的意識寄存在漩渦深處，哪是誰留下的呢？所謂的忘憂，難道是將不愉快的記憶剝離，然後扔棄在這？”

紅雲神帝訝然道：“記憶剝離，這會有損神帝根基吧，誰會沒事這麼做？”

雲邑神帝笑道：“誰告訴你說，這些漩渦深處的殘留意識就一定是神帝留下的？萬一是神明，或是神王呢？”

紅雲神帝瞪了雲邑神帝一眼，嬌嗔道：“要你多嘴。”

冥心環顧四周，雙瞳浮現出九淵異象，在那些漩渦之中看到了許多殘缺的畫面。

“忘憂洞的由來應該與這些殘存意識有關，而所謂的機緣，或許就隱藏在這些意識上。”

神如夢望着某處漩渦，低吟道：“如果這些殘留意識中隱藏着機緣，以九葬之地的手段，只怕早就一清二楚，何必等我們前來？這情況與神夢泉有多大區別呢？”

“這兒的機緣很可能與我們想象中不一樣。”

陸宇另有看法，既然忘憂洞內有許多時空漩渦，大部分的時空漩渦內又隱藏着意識殘留，那麼這些殘留的意識當中，不就包含了大量信息，涉及諸多層面？

忘憂洞很大，時空漩渦的數量不可估算，神帝的感知力被壓制在目光所及的地方。

但凡出現迷霧之地，就會隔斷神帝感應，出現了未知的感應盲區。

紅雲神帝張望了一會，不太明白陸宇的意思。

“機緣還有什麼不同嗎？”

陸宇笑道：“我們正常情況下都把機緣造化當作晉升的途徑，事實上很多時候，有些收穫根本與境界提升沒有關係。忘憂洞如果真能讓人忘掉憂愁與煩惱，斬斷心中的不愉快，那麼這些被斬斷的記憶中，必然涉及到了一些人與物。”

紅雲神帝道：“那些與我們有什麼關呢？我們根本就不知道有多少記憶殘留在此處，可能成千上萬，也可能數量不多。”

“就因爲不確定，所以裏面纔可能存在一些有用的信息，而那對於我們來說，便是機緣。”

對於陸宇的猜測，神如夢有些擔憂。

“那些有用的信息，葬神天界事先難道不用篩選？”

冥心笑道：“就目前的情況而言，篩選恐怕不那麼簡單。忘憂洞可以忘憂，可以把煩惱的記憶斬除，留在這兒。但是要如何讀取這些記憶，我們暫時還不清楚。就我判斷，即便可以讀取那些記憶，速度也快不到哪去。”

紅雲神帝道：“如果殘留的記憶太多，我們怎知道哪些對我們有用？還有，這麼多的記憶從哪來，忘憂洞歷經了多少歲月，那些早已消失在時光中的逝者，他們與我們相隔久遠，有多少記憶殘片是牽扯到我們，或是與我們有關的？”

“這個應該很少，不可能隨隨便便就能找到。但也不能否認就沒有，甚至我們可以從熟人當中去尋找。”

雲邑神帝靈光一閃，想到了新的途徑。

“如果忘憂洞真能忘憂，以佛帝爲例，他會不會降過往不愉快的記憶斬掉，留在這兒？如果他真的這麼做了，而我們又找到了他殘留的記憶，不就可以從中取出佛帝昔年所發生的一切，從而知曉他的祕密，更好的對付他？”

冥心笑道：“這個想法倒是不錯，殺生不如殺熟。若是漫無目的的亂找，那無異於大海撈針。找相熟之人下手，可以提高效率，增加收穫。”

神如夢蹙眉道：“那萬一忘憂洞的傳說是假的，我們豈不……”

“從之前的經歷來看，忘憂洞必然隱藏着一些機緣，葬神天界不會玩那些無聊的遊戲，那會被人瞧不起。只是大致的方向我們眼下還不知道，需要去嘗試一下。”

陸宇環顧一週，目光所及的範圍裏，時空漩渦的數量超過三千個，大致可以分爲兩種類型。

第一，帶有意識殘留的漩渦，那就好似煩惱儲存器，將一些不愉快的過往記憶保留在這裏。

第二，迷霧籠罩的時空漩渦，感應不到意識殘留，但卻有特殊波動，如同沒有開啓

的儲存器，需要設法將其解封，才能完成下一步。

兩者佔比爲四比六，空置的時空漩渦數量稍多。

“先四處看看吧。”

冥荒族五大神帝開始動身，在附近漩渦周邊轉悠，去感知漩渦內的波動，探尋那些殘留的憂愁。

有關忘憂洞的規則，不老天童並沒有細說，而將進入忘憂洞後，半空中也沒有顯示相關規則，這就給參與者增加了難度，需要自己去摸索。

衆神聯盟、魔仙道域、巫蠻古域的高手早已不知所蹤，倒是九葬之地的高手偶爾會在附近顯露。

紅雲神帝鎖定了一處時空漩渦，裏面有意識殘留，她正在試圖讀取，想進一步瞭解其中的情況。

時空漩渦中有很大幹擾，紅雲神帝將其定性爲特殊禁制，需要設法解除後才能精準捕捉裏面殘留意識所攜帶的記憶畫面。

運轉九夜神城，動用第二夜‘幽夜’之力，紅雲神帝並沒有耗費多大精力就讀取了其中的殘留意識，看到了許多畫面。

那是一位神明留下的‘不愉快’記憶，牽扯到了情仇愛恨，過程很曲折，但紅雲神帝看過卻很失望，因爲那對於她來說，沒有任何價值。

倒是有一點紅雲神帝很好奇，這一段意識畫面是神明留下的，以天一鏡界的實力，能突破這時空漩渦的禁制，滿足必備條件嗎？

左右環顧，紅雲神帝突然恍悟，若是需要神皇神帝才能斬掉憂愁，留下記憶，那這忘憂洞內何來這麼多的記憶片段？

縱觀古今，神帝級別的高手加起來都數量有限，不可能大範圍出現。

以此推斷，忘憂洞內那些被遺忘的‘過去’，大多應該出自神明之手。

“還真是大海撈針啊。”

紅雲神帝的興趣一下子淡了很多，神明留下的記憶有什麼可讀價值？

雲邑神帝、神如夢也都在嘗試，就讀取難度來說不算高，但是雲邑神帝發現，每一次只能讀取一處時空漩渦內的意識殘留，無法做到同時讀取多個記憶，這就大膽限制了探索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