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地內負責巡夜的護衛很懶散,不少人聚在一起竟然還在喝酒,這給了楚巖等人大好的時機,這些人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劃開了脖子,血腥味兒立刻四散開來,飄向樹林的深處。
幾十間帳篷裏面是呼聲大作,其實這也怪不得他們,他們也想不到會有人來偷襲,所以很多人還在睡夢之中就被摘了腦袋。
暮晨這貨可能是興奮的過了頭,以至於出手太快,有幾個還沒斷氣的捂着脖子,走出了帳篷大吼起來。瞬時間整個營地沸騰起來,很多人衝了出來,不過只是站在帳篷入口處,不知道出了什麼事請。
“死胖死,你他麼的能不能穩當點。”
聲音還在迴盪,可是劉鐵錘已經提着單刀衝了上去。
“他麼的,這怎麼能怪胖爺。”暮晨狡辯道:“你敢保證你就沒留下活口?再說了,殺這麼多的人,有一兩個漏網的也算正常。”
“這他麼的是一兩個嗎?”劉鐵錘揮舞着那柄漆黑如墨的單刀連連大吼,“你自己數一數,這他麼的有五六個呢。”
如今沒了顧忌,楚巖等人也終於放開手腳,不用再慎小慎微。
楚巖已經找上了劉文斌和李春林,兩人雖然修爲不敵,可也只有帝君五品,而楚巖是堂堂帝君七品,在漆黑的樹林裏,孤影彷彿一道銀色的閃電,帶着死亡的氣息,頃刻間就斬殺了兩人。而剩下的八位帝君高手,也相繼死在了第五夜他們的手上。
見到楚巖等人如此神勇和強大,眨眼的工夫就將那些領頭的全都幹掉,剩下的那人徹底放棄了抵抗,作鳥散獸,紛紛四處逃散。
說是放走一些人回去報信,可是這未免也有點太多了,於是四個人分別向四個方向追了上去,最後只有幾十人回到了地皇城,回到了張家和李家。
當李貴鑫和張耀庭知道這件以後,頓時嚇得魂飛魄散,他們沒想到如此強大的陣容,又是以逸待勞,偷襲爲先,結果卻被人家殺得只剩下幾十人逃回來,這實在大大出乎兩人的意料。
詳細問了一番,張耀庭急忙派人把李貴鑫請到府上,兩個老頭子坐在一起,各個眉頭緊鎖,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四個人而已,就幾乎殺光了兩家數百名護衛,據他們所知田家根本就沒有這樣的高手,修爲最高的是田忠庭和老刀,帝君五品,剩下的人只有田嘯是帝君修爲,也不過二三品而已。
而張家和李家出動了兩名帝君五品強者,八位帝君修爲,還有數百名護衛,結果卻……
一想到此處,張耀庭和李貴鑫就怒火攻心,同時也在各自猜測,到底是誰殺了他們的人,因爲田家根本就沒有這個實力,況且他們也不知道有埋伏。
想了半天,兩個人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於是商量了一番,決定將這件事告訴大長老。
地皇神教,大長老的房間內。張耀庭和李貴鑫將這件事說了出來。沒成想大長老頓時暴怒,將兩人狠狠的訓斥了一番。
倒不是因爲別的,而是大長老覺得現在還不是時候,所以這段時間他一直放任田家,放任楚巖假冒的蔣明宇爲所欲爲。因爲只要再有三個月,只要再有三個月的安生太平,他的計劃就接近尾聲,到那時別說是田家,恐怕連地皇神教也要易主。
不過張耀庭和李貴鑫透露的另外一個消息,卻引起了大長老的深思。是誰殺死了兩家的人,而且對方只有四個人。
如今盛家、血祭、神門的人都在地皇城的講武堂,這一點大長老是清楚的,雖然這不算什麼新鮮事,不過眼下是敏感時期,所以大長老也不得不防。從這一點上來看,大長老覺得動手的人很可能是他們的人,只是這麼做的目的就不得而知了。
張耀庭和李貴鑫這個氣啊,這些人可是他們兩家的人,可大長老卻不讓他們聲張,也不要伺機報復,而是讓他們息事寧人。
這兩個老頭子那肯善罷甘休,仗着自己多年給大長老幹了那些醜事,所以打算找個機會一定要報這個仇。
楚巖等人已經回到了講武堂,而田家已經接管了那些商鋪,同時也在派人抓緊收拾那間豪宅。
這天晚上,楚巖來到田忠庭的書房,看着牆上掛着一幅女子的畫像不由很好奇。
“外公……畫像裏的人是誰啊?”
問完,楚巖就後悔了,合計着萬一田忠庭和蔣明宇說過這件事,自己現在問不就露餡了嗎……
不過楚巖所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生,田忠庭一直看着畫像過了好久在長嘆一聲,“他是你的外祖母,也是你孃親的親生母親。”
聞言,楚巖變得好奇起來,“那外祖母到底去哪了,怎麼都不回來看我們?”
“唉……她不是不想回來,而是根本回不來。”
一聲長嘆,田忠庭無奈的搖了搖頭,顯得極爲痛苦,“本來這件事我沒打算說出來,不過既然你問起,就和你說說,但是今天在這書房裏發生的一切,出去以後你不能告訴任何人,懂了嗎?”
“放心吧外公,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
田忠庭點了點頭,終於說起了田家這四十年來的禁忌。
丁曉君是蔣明宇的外祖母,來頭可不簡單,是雲上天的聖女,也就是未來掌教的接班人,地位之高,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據說她纔是田家的第一高手,四十年前就已經是帝君五品。
在幾十年前,丁曉君和田忠庭因緣際會之下相識,並且一見鍾情,可雲上天教規森嚴,聖女是不能婚配的,所以,丁曉君毅然決然的選擇了離開。
當時的田忠庭剛剛繼任家主之位,夫人早逝,身邊還有三個孩子,就是田毅他們。丁曉君一直把這三個孩子視如己出,關懷備至,還在成親的第二年生下了田思瑾。
就這樣,一家人開心的生活了很久,尤其是田思瑾的出生,兩人更是高興,可是好景不長,在田思瑾十歲那年變故突然發生了。
所有的事情都是從一封信開始的,那是雲上天現任教主,也就是丁曉君的師妹苑丹瓊的來信。
信上大概是說多年沒見,十分想念,希望她能回去看看,以解相思之苦,云云。
可萬萬沒想到的是,丁曉君這一去就再也沒有回來。
開始的時候,田忠庭沒事就往雲上天跑,可每次都被拒之門外,見都不讓見,有一次還被打成重傷,要不是教內的一位供奉出手相救,說不定早就死了。
可是任憑田忠庭怎麼苦苦哀求,想知道一些丁曉君的情況,這位供奉就是不說,只是告訴他丁曉君還活着,還說以後不要再來了,不然整個田家都會有滅頂之災。
沒有辦法,田忠庭只好回來,後來田思瑾嫁給了蔣經天,也想通過他的關係,希望雲上天能把丁曉君放了,可是人家根本就不買蔣經天的面子,最後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一直拖到現在。
雲上天……
楚巖暗暗驚訝,沒想到田家還有這麼一位了不起的大人物,雲上天那可是連地皇神教都不敢輕易得罪的。
只是楚巖想不明白,爲什麼丁曉君會被囚禁起來,同時他也明白了,那天用兩顆封印八品鬥魂珠子,換走他藥材的那個自稱雲上天供奉的女子,爲什麼一聽說他是田家的人,明顯驚訝了一下,原來兩邊還有這麼一段鮮爲人知的故事。
一晃楚巖等人來到講武堂已經有兩個月的時間了,這天早上和往常一樣,大家紛紛走進教室,唯獨張敬孝沒來。
對此晨暮十分好奇,因爲現在大家的關係非常好,如果張敬孝有事,一定會事先與他們說的,不會這樣一聲不吭的就不來了。
於是,楚巖找到了蘭若雲,一問才知道張敬孝今天要去祭拜自己母親。
大家現在是朋友,估計張敬孝一定是一個人去,所以商量一番,楚巖等人請了假,出了校門向城東趕去。
出了地皇城,大概走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兄弟幾人來到一片墓園。
其實說是墓園,不過也就和亂葬崗差不多,不少的墳前都沒有墓碑,但多少要比亂葬崗強一些,至少沒有看見被挖開的墳墓,這在亂葬崗可是很常見的。
楚巖等人發現這裏還真的是很大,環境也還算可以,可是大家總覺得怪怪的,說不出那裏不對勁。
幾個人在這裏找了好一會兒,才發現張敬孝坐在一座墳前,看上去哀傷不已。
“張公子,人死不能復生,你也別太難過了。”大家來到張敬孝的身後,劉鐵錘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張敬孝回頭看見他們,先是一愣,隨即勉強的笑了笑,“是你們啊。”
晨暮拿出貢品擺在墳前,兄弟幾人恭敬的鞠了三個躬,然後就在坐在張敬孝的身邊,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着。
風無邪完全沒有聽見他們說什麼,自從來到這裏他就感覺不對勁,可又說不出來。
他看着這裏環境還算可以,墓園的周圍還有幾棵樹,過道上長着小草,還有不少開出花朵,看上去很美麗……
就在這時,風無邪猛的站起了身,在墓園周圍極快的轉了一圈,果然發現,這裏所有的墳頭都是寸草不生,光禿禿,看上去十分的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