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他的確脫不了干係。”楚巖平靜的說着，“不過到底是蔣明樓動的手，還是蔣明彥？”

“這個……這個我倒是沒想過？”第五夜皺了皺眉，“這有區別嗎？”

“當然有區別了。”楚巖看了第五夜一眼，“如今蔣明宇勢弱，教主又閉關不出，要想平安度過這個危險時期就必須投靠一方，否則蔣明宇將承受兩邊共同的打擊。”

聞言，第五夜點了點頭，“蔣明樓這段時間在大長老的協助下，一直忙着教內的幾件大事，反倒是蔣明彥很少露面，所以我覺得應該是他派人動的手。”

“以老夫看未必，我覺得倒是蔣明樓的嫌疑最大。”

看着第五夜詫異的眼神，楚巖笑了笑，“公子你想想看，教主閉關的時候可是說過，將教內的事物交給蔣明樓和蔣明彥，大長老從旁協助。可爲什麼一直都是大長老帶着蔣明樓做事，而蔣明彥很少參加？”

“你是說大長老想推蔣明樓上去？”第五夜幾乎不用多想，就想明白了一切。

相比之下，蔣明樓爲人更直接一些，更好控制，不像蔣明彥那樣捉摸不透。所以大長老想先利用蔣明彥之手除掉蔣明宇，然後把這件事捅出來，再除掉蔣明彥，如此一來蔣明樓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所以，大長老一定會製造蔣明彥和蔣明宇只見的矛盾，給他們出手的理由。

“毒……真是好歹毒的伎倆。”第五夜眯縫着眼睛，“沒想到這個大長老如此的不簡單。看來必須想辦法讓蔣明宇和蔣明彥站在一起，否則他們都得被大長老害死。”

“公子智謀超絕，老夫佩服。”

楚巖讚了一句，“知不是道公子打算如何運作，讓蔣明宇和蔣明彥結盟？”

“這不是問題，你就等着看吧。”

第五夜急匆匆風回到蔣明宇的房間，發現他還在這裏，只是有些沮喪。

“算了，你願意查就查吧，我支持你。”

聞言，蔣明宇大喜，急忙走了過來，就聽見第五夜接着說道：“不過我希望你能清楚的認識到自己有多危險，所以你必須答應我兩件事。”

“先生請說。”蔣明宇還從來沒對誰這麼恭敬過，出了自己的母親和父親。

“第一，要想查清楚張耀庭的李貴鑫的罪行，僅憑你的力量是不夠的，所以必須聯合蔣明彥。”

“二哥……”蔣明宇皺了皺眉，“他能願意幫我嗎？”

“這個你不用操心，我自有辦法。”

頓了頓，第五夜接着說道：“第二，從今以後不管你做出任何決定，都要事先與我商量。”

“行……沒問題，我這就去把七長老和八長老找來，商量下一步我們該怎麼辦。”

蔣明宇非常高興，這就要出去叫人，卻不料被第五夜制止。

“從今以後，七長老和八長老不能知道我們的任何計劃。”

“爲什麼？”蔣明宇瞪着眼睛，“兩位長老是父親叫他們協助我的。”

第五夜這個氣啊，上去就是一腳，“你是不是傻了，八長老我不敢說，但七長老一定是大長老的人，我們這邊定好計劃，回頭他就都告訴大長老了，還計劃個屁啊，就等着死吧。”

蔣明宇呲牙咧嘴的，顯然剛剛那一下很疼，“不去就不去唄，動什麼手啊。”

“不打你……不打你能記住嗎？”第五夜瞪着眼睛，“一會兒你去蔣明彥那裏鬧，鬧的越兇越好，越大越好，知道嗎？”

“啊……”

蔣明宇張着嘴，“二哥可不是好惹的，再說了，就算要鬧也應該有個藉口啊。”

“你……你真是氣死我了。”

說罷，第五夜上去又是一腳，“你腦子是不是進水了，我們死了那麼多的人，這不是藉口嗎？”

晚些時候，蔣明宇弄得渾身酒氣，去了蔣明彥的住處。

門口的那些下人，見到蔣明宇面色不對急忙上前，卻不料蔣明宇二話不說，動手就打，一邊打，還一邊罵，那叫一個難聽的，就連遠處的楚巖也有些受不了。

蔣明彥一直坐在書房裏，沒有出來，他很清楚蔣明宇是幹什麼來了。不過正如楚巖所猜想的那樣，人真的不是他殺的，他也是剛剛知道這件事。

蔣明宇那肯罷休，第五夜已經說得很清楚，必須把事情鬧的盡人皆知，所以直接闖了進去。

來到大廳，這傢伙是見東西就砸，見人就打，差一點就把房子給點了。而蔣明彥的城府真的很深，始終沒有露面。

最後，蔣明彥被第五夜和七長老拽走，這傢伙還不依不饒，連連大罵，非常賣力。

當天晚上，這件事就傳遍了整個地皇神教，就連雜役房和侍女房都聽說了。此時大長老坐在書房之中，旁邊是蔣明樓，一直在說着什麼。

“大長老，二公子求見。”

聞言，大長老點了點頭，先是讓蔣明樓躲在屏風的後面，然後才吩咐把人帶進來。

蔣明彥臉色陰沉，行過禮之後就坐在那裏一言不發。

“怎麼，不高興了。”大長老率先凱爾口，因爲現在還需要他對付蔣明宇，所以還不是鬧僵的時候。

“外公，您知不知道剛剛老三到我那裏耍酒瘋，差點把房子拆了。”

“什麼，有這種事？”大長老裝出一副剛剛知道的樣子，震怒不已，“這明宇也太不像話了，明天老夫就去找他給你出氣。”

“不用了。”蔣明彥強壓怒火，“老三手下的人全都死了，現在他把賬算在我的頭上。外公，您要證明我的清白啊。”

“有什麼話就說，少在這裏陰陽怪氣的，給誰看呢。”大長老有些不悅。

“好，既然這樣我就有話直說。”蔣明彥深吸了兩口氣，“敢問外公，老三的人是不是您派人殺的？”

“不錯，是老夫乾的。”大長老直言不諱，“你一直不肯動手，所以老夫就幫幫你。”

聞言，蔣明彥苦笑，“外公，您這是在幫我嗎？”

“難道不是嗎？”大長老陰着臉，“你們兄弟要想問鼎教主之位，蔣明宇就必須死。現在教主閉關，正是最好的時機，難道你想等教主出關以後在動手嗎？”

“可是現在老三把仇都算在了我的頭上，而大哥卻躲清閒，這是不是不公平啊？還是說外公已經有了定奪，想推大哥上去。”

大長老端起茶碗喝了一口，然後語重心長的說道：“明彥啊，你想多了，其實外公一直最看重的就是你，否則也不會把這麼重要的任務交給你。雖然明樓是大公子，不過你放心，只要你盡心盡力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情，外公還是向着你的。”

儘管這話說的漂亮，可是蔣明彥卻心涼半截，憑他的城府，不難看出這不過是場面話而已。其實先前讓他對付蔣明宇的時候，蔣明彥就已經有了戒心，所以才遲遲沒有動手。

如今再加上大長老這番話，蔣明彥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大長老這裏已經失寵了，老頭子這麼說的目的，無非是是想先穩住自己，讓後利用他繼續對付蔣明宇，否則爲什麼自己衝鋒陷陣，感謝見不得人的勾當，而蔣明樓卻在收買人心，大長老分明就是想推他上去。

蔣明彥沒有再說什麼，同樣說了一些場面話，什麼感謝外公的鼎力支持，苦心栽培，等自己坐上教主之位，一定不會虧待了外公之類的話……然後就走了。

大長老面帶微笑，蔣明彥在他的面前還是太年輕了，這點小心思騙騙別人還行，豈能騙得了大長老這隻老狐狸。

如果蔣明彥剛剛大鬧一番，相反的，大長老反倒會相對安心一些。可事情並非這樣，蔣明彥不僅不露聲色，忍下了這口氣，最後說了一些冠冕堂皇的感謝的話，大長老可以斷定，蔣明彥已經察覺到了什麼。

不過大長老也不怕，憑自己在地皇神教的地位和勢力，再加上蔣經天閉關不出，一個黃毛小子而已，量他也翻不出什麼大浪。

“外公……老二他能相信嗎？”見到蔣明彥走了，蔣明樓走了出來。

“不信又能怎麼樣，他敢造反嗎？”

大長老自負的笑着，接着看了蔣明樓一眼，“明天你去蔣明宇那裏坐坐，該怎麼說不用老夫教你吧？”

“不用，不用……”蔣明樓得意的笑了笑，“到時候我一定會好好的安撫安撫老三。”

儘管要對蔣明宇下手，但那是要栽贓到蔣明彥的頭上，所以大長老權衡了一番之後，出於維護蔣明樓的形象，門面功夫還是要做一做的。

而且出了這麼大的事，死了那麼多的人，蔣明宇還去蔣明彥鬧了一通，如果蔣明樓不露面也說不過去，畢竟他現在是待教主。

楚巖一直趴在屋頂上，書房裏的對話一句也沒落下。之所以要幫蔣明宇，楚巖無非是想借助地皇神教的勢力而已，做起事來也方便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