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已經定下,寂然也暗暗的長出一口氣,心說總算沒有辜負楚巖的重託,那麼接下來的事情就是談價錢了。
“敢問閣主,不知這價錢方面是多少?”
“價錢好說,不急於這一時,明天舞三通會通知兩位公子回去的時間,還請再等些時候。”
“如此晚輩先行告退,不打擾閣主清修。”
說着,寂然一翻手,一隻玉瓶出現在手中,遞到了海清雪的面前,“聽聞閣主的父親身負奇傷,這是我賢弟的一點心意,希望可以幫到閣主。”
海清雪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
此時聶凡已經等了三天,而且他還收買了一個小童子,知道剛剛海清雪已經見過寂然。
敏銳的直覺告訴他事情已經越來越對金堂不利,先是海清雪有意不見,將他晾在這裏,不溫不火。接着舞三通回來,海清雪很快的就見了寂然,而且兩人所談之事他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但聶凡還抱有一絲幻想,幻想着四海拍賣行能伸以援手,兌現事先的承諾,這可是關係到金堂的生死存亡,只是事情如果向反方向發展,四海拍賣行答應了寂然,那他就很危險了,他們一定會殺人滅口,以免落下話柄,這一點,聶凡的心裏清楚。
該怎麼辦……
聶凡猶豫不決,有心一走了之,至少還能通知林海峯早就打算。
可要是四海拍賣行沒有變卦呢,自己這一走豈不是誤了大事,要是因此讓海清雪誤解,寂然再趁虛而入,豈不是又辜負了林海峯的一番苦心,金堂也將在劫難逃。
想來想去,聶凡還是猶豫不決,舉棋不定。
如果日落之前還沒有結果,聶凡決定連夜逃走。
不得不說,聶凡這番分析很透徹,海清雪的確動了殺念,只是一時間還猶豫不定。
在理,金堂的底細她很清楚,當年四海拍賣行付出了極大的代價,折損很多的高手不說,自己的父親現在也變得人不人鬼不鬼,靠大量的晶石來維繫生命,這正是拜無極門所賜,豈能如今認賊爲友,爲禍天下。
在情,四海拍賣行當年可沒少受凌霄閣的恩惠,現在他們落寞了,有難了,自己又豈能忘恩負義,落井下石,而且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寂然留下的丹藥。
儘管海清雪不認爲這能有什麼作用,但還是將丹藥交給了自己的父親,當海萬三服用之後,竟然起到了一些效果,這讓海清雪非常高興,合計着是不是有辦法可以治好父親的傷了。
所以,於情於理海清雪都覺得不能幫助金堂,於是終於作出決定,除掉聶凡。只是這個時候,聶凡早已經離開,不知所終。
海清雪並沒有太過在意,想着只要能除掉金堂,聶凡也翻不出什麼大浪,所以第二天一早就找到了舞三通,通知寂然兄弟二人啓程,而她自己也將親自出馬,打算見見楚巖。
海清雪要去天城,這實在出乎寂然的意料,想來想去也想不明白,有心問問一旁的舞三通,可始終沒有開口,就這樣一行四人,直奔天城。
天城城外的營地裏。
這段時間楚巖抓緊一切時間修煉,不僅如此,兄弟們和雨輕柔等人也是一樣,大家心裏都很清楚,只有不斷的提升實力,才能在將來的大戰中活下去。
每個人都有不小的突破,首先是雨輕柔,已經成功突破,現在是神皇六品,而月兒雖然不知道什麼境界,可是大把大把的丹藥就像吃糖豆一樣,根據楚巖的計算,現在月兒至少也服下了近萬顆的丹藥,而且最近的幾次戰鬥,她也表現出越來越強大的實力,估計距離血脈徹底覺醒爲期不遠。
至於楚巖和幾位兄弟一直以穩固境界爲主,這段時間他們都是在高歌猛進,修爲在不斷的突破,造成境界嚴重不穩。
所以每天除了必要的吐納靈氣以外,楚巖又搬出老辦法,兄弟五人天天在營地裏廝殺,毫不留手,天天傷痕累累,看的其他人心驚膽戰,不知道的還以爲幾人有不共戴天的仇恨。
“這幫小子是不是瘋了,簡直就是不要命啊。”
“是啊,不知道的還以爲有深仇大恨呢?”
不少的護衛聚在一起,遠遠的觀望,紛紛的小聲議論着。
不過在世家的幾位老祖眼裏,卻能看見更多的東西。
現在他們終於知道,爲什麼這幾個年輕人的修爲進步如此神速,天資卓絕自然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刻苦,是勤奮。
儘管這種修煉近乎變、態,相信沒有人願意去嘗試,但效果卻很顯著,每天累的筋疲力盡,傷痕累累,卻一次又一次的突破着自己身體的極限,雖然眼下看不到什麼顯著的成效,只是在穩固境界,但從長遠來看卻意義深遠,在突破神皇的時候會相對比較輕鬆。
而且這種不要命的廝殺,同時也豐富了戰鬥技巧,對敵的應變能力,這在同等修爲下變得尤爲的關鍵。
看着楚巖兄弟幾人不要命的廝殺,幾位老祖暗暗的佩服。
就這樣又過了兩天,寂然和晨暮終於歸來,最先衝進營地的是舞三通,因爲天城已經變爲一片廢墟,不用多想也知道,楚巖趁着他離開的這段時間已經動手除掉金堂。
“臭小子,你在哪呢,給老夫滾出來。”舞三通氣急敗壞,火冒三丈,在營地裏連連大吼:“老夫臨走的時候你是怎麼說的,你個背信棄義,不守承諾的小人,僞君子。”
被這麼一鬧,各家的老祖紛紛走了出來,警惕的看着事態的發展。而舞三通全當沒看見,依舊大罵連連。
這時,血竹四人也跑了出來,當見到海清雪的時候,先是一愣,剛要過去行禮,卻不料海清雪微微的搖搖頭,示意他們不要過來。
“呦,舞前輩您回來了?”楚巖終於走了出來,臉上帶着微笑:“多日不見,您老可是風采依舊啊。”
“少玩虛的,沒工夫和你小子扯淡。”
舞三通幾步衝了過去,見此,一旁鄭天亦和步乘風,還有月兒和雨輕柔同樣衝了過去,生怕這老頭動手。
“老夫問你,當初你是怎麼答應老夫的,爲什麼背信棄義,不守承諾?”
“背信棄義,不守承諾?這話從何說起啊?”
“好好好,既然你不記得,老夫你就提醒提醒你。”見到楚巖狡辯,舞三通強壓怒火:“當初老夫離開的時候你說你以性命擔保,絕對不會趁人之危,這話是你說的吧?”
“沒錯,這話是晚輩說的。”楚巖詫異的看着舞三通:“不過晚輩也是這麼做的啊。”
“也是這麼做的?”舞三通怒極反笑:“那老夫問你,金堂是怎麼回事,你敢說不是你小子下的手?”
“沒錯,金堂是晚輩除掉的,不過當初前輩走的時候,晚輩只答應不會趁人之危,向四海拍賣行的人下手,可並沒有承諾會放過金堂啊。”
“你……”
舞三通的嘴角都在微微抽搐,雙眼噴火的看着楚巖,要不是還有求於他,恐怕他真的會動手,至少也要教訓一番這個能言善辯的混小子。
“嘿嘿,舞前輩勿要動氣,其實晚輩這麼做也都是爲了您好啊。”
楚巖呵呵的笑着,“前輩您想想看,金堂可以說也是你們的敵人,當初有多少前輩死在了他們的手上。雖然和前輩接觸不多,但晚輩能看出來,前輩乃是俠肝義膽,豪氣雲天,不畏強權之人,晚輩又怎麼能眼看着前輩,爲了一些身外之物而背上千古罵名。”
頓了頓,楚巖偷偷的看了舞三通一眼,果然見到他一副受用的樣子,接着說道:“所以晚輩爲了保全前輩的一世英名,才斗膽兵行險招,不計生死,除掉了金堂,這做法雖然有些欠妥,但晚輩也是爲了大家着想,爲了前輩您着想啊。”
“可是現在呢。”
見到舞三通已經被說動,就連留在營地那四位暗海的人都連連點頭,楚巖話鋒一轉,極爲委屈的嘆了口氣。
“唉,前輩回來不問青紅皁白,竟說晚輩是背信棄義,不守承諾的小人,真是枉費在下的一番苦心,要是前輩覺得晚輩做錯了,就請一掌殺了我吧。”
“這……這個……”
不得不說,楚巖的一番話完全說到了舞三通的心裏,其實林海峯找到四海拍賣行的時候,他就不太同意接這樁生意。
只是現在他們已經入不敷出,被逼無奈之舉而已。接着又在這裏見到了步乘風,使得他暗暗的下定決心,就算是幫金堂,也不會爲難自己當年的好朋友,至少不會痛下殺手。
“大哥,這話不無道理啊。”
“是啊大哥,我們四海拍賣行有多少前輩死於他們的手上,要不是不敢違背您的意思,我們都恨不得除掉金堂,爲那些前輩報仇。”
“可不是嗎,雖然公子消滅了金堂,但這些天對我們一直是以禮相待,奉爲上賓,你看這事現在鬧的。”
四人紛紛出言相勸,這樣一來倒是舞三通覺得理虧,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