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呀……”
伴隨着有些令人毛孔悚然的聲響,竹門被推開了,楚巖站在門口,頓時感覺一股腐朽的氣息撲面而來,彷彿一間空置了很久的房子似的,毫無生氣可言。
在月光照耀下,楚巖斜長的影子映在屋子裏的地面上,這股突入襲來的腐朽氣息,令楚巖倍感好奇。
“姑娘,姑娘……你睡着了嗎?”過了好久,楚巖輕叫了兩聲,同時也邁步走進去。
出奇,女子依舊沒有任何反應,這叫楚巖覺得非常奇怪,於是幾步來到牀邊,發現那層白紗已經斑駁不堪,很多地方已經破損,同時上面還佈滿了灰塵。
只是在外邊的時候,月光朦朧,所以纔沒有看清楚。
見此,楚岩心中一凜,毫不猶豫的將白沙掀開,立馬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被褥已經發黴,變成了一堆堆棉絮一樣的東西,而白裙女子根本就不在這裏。
震驚……
看着眼前的怪異的一幕,楚巖是震驚不已。
明明女子就是與他一起進屋休息,而且楚巖一直沒有睡着,如果女子離開這裏,他沒道理聽不見。
難道這裏有密室之類的東西……
想到此處,楚巖開始在屋子裏轉悠起來,不過這裏到處佈滿了灰塵,竹桌與竹椅也腐蝕的非常嚴重,就連銅鏡也鏽跡斑斑,真就像一座擱置很久的房間,一直沒人進來過一樣。
楚巖眉頭緊鎖,終於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只是他就想不明白了,明明是自己親看見女子走進了竹屋,而自己也可以非常肯定,女子沒有離開過,可爲什麼屋子裏會空無一人,而且又破敗不堪。
這與整座花園那別緻精美的格調大相徑庭。
“麼的,這也太奇怪了。”
楚巖回到自己的屋子,怎麼想也想不明白,就這樣,不知不覺間,天已經亮了。
鳥唱蟲鳴,晨風徐徐,楚巖推門而出,恰巧看見白裙女子竟然也從竹屋走了出來,兩人撞了個正着。
“起得這麼早,你可以多睡一會兒。”
女子說了一句,然後飄身而出,只留下整整發呆的楚巖。
什麼情況,這也太奇怪了,難道是自己昨晚出現幻覺了……
楚巖反覆想着,可是他堅信昨晚自己發現的一切並非幻覺,而是真的。
想到此處,楚巖急忙來到女子休息的那間竹屋,發現這裏非常的乾淨。
潔白的紗帳,整齊的被褥,一塵不厭的地面與桌椅,就連那面銅鏡也嶄新如初,完全沒有昨夜破敗的一點影子。
楚巖真的安全驚呆了,晃了晃腦袋,用力的眨了眨眼睛,合計着難道自己昨夜真的看錯了,但這是不可能的啊……
“麼的……小爺倒要看看這是怎麼回事。”
一整天的時間楚巖都在亭子裏喝茶,聽琴,再加上週圍的美景,簡直令人如癡如醉,不過楚巖並沒有沉淪其中,而是一直在偷偷留意白裙女子的動作,與這裏的一切。
時間過得很快,不知不覺間又到了晚上。
跟在白裙女子的身後,楚巖來到竹屋的近前。
“早點休息吧。”
說着,白裙女子轉過身,突然變得嚴肅起來,“記住,不要離開屋子半步。”
看着白裙女子進了自己的屋子,楚巖皺了皺眉,合計着她怎麼又說了這句話,難道真是想提醒自己不要離開,還是想提醒自己出來看看。
不知不覺間已經明月高懸,楚巖躺在牀上,一直在聽着隔壁的動靜,可是卻始終毫無發現,至從傍晚女子進入竹屋以後,就一直是這樣,一點聲響也沒有。
覺得差不多了,楚巖翻身下牀,推門而出。
悄無聲息的來到女子的門前,楚巖敲了兩下,“姑娘,姑娘……你睡着了嗎?”
“姑娘,姑娘……”
又叫了兩聲,楚巖等在門外好久,但是卻依然不見裏面有任何的動靜。
“吱呀呀……”
還是那令人有些毛孔悚然的摩擦聲,楚巖推開了面前的竹門,一股強烈的腐朽氣味再次撲面而來。
相比之下,這次要好一些,畢竟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不過眼前的一切還是令楚巖感到心驚不已。
斑駁破損的紗帳,鏽跡斑斑的銅鏡,破敗不堪的桌椅,整間屋子到處都佈滿了灰塵,同時白裙女子再次不翼而飛,只有昨天楚巖進來留下的一行行腳印,證明他真的來過。
楚巖真的感到茫然不知錯所,怎麼想也想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可是有一點他開始意識到了,這件事絕不簡單。
…………
翌日,清晨。
楚巖推門而出,又一次與白裙女子撞了個正着,瞟了一眼女子的竹屋,裏面果然又嶄新如初,一塵不染。
楚巖沒動聲色,與昨天一樣喝茶,聽琴,甚至連問都沒有問一句。
就這樣又來到了傍晚時分,跟在女子的身後,兩人又來到竹屋的近前。
女子一如往常的提醒楚巖不要離開房間,然後走進了自己的竹屋,楚巖毫不猶豫,緊隨其後,邁步跟了進去。
光線一下子黯淡了下去,整間竹屋到處充斥着強烈的腐朽氣味,而白裙女子早已經不翼而飛,憑空消失在楚巖的眼前,就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楚巖真的有些懵了,沒想到還是這樣的結果,還是這番破敗不堪的景象。
飛快的竄出竹林,楚巖想看看女子究竟躲在什麼地方。
可是原本美輪美奐、彷彿人間仙境一般的世外桃源,眼下卻變成了滿地狼藉,雜草叢生的樣子。破損的石橋通向的竹亭已經倒塌大半,周圍潺潺的溪水早已經乾枯,同時還散發着陣陣的令人作嘔的臭味。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看着眼前詭異的一幕,楚巖只感覺眼前發黑,退了兩步,他實在不敢相信,這三天來自己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喝茶,聽琴……
…………
如血的殘陽被朦朧的月色所取代,楚巖一直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不過慌亂的眼神早已經消失不見。
又是黃昏時分,一男一女,一前一後的來到了走進了竹林。
“早點休息,我不過我要提醒你,千萬不要離開自己的房間。”
說完,女子轉過身,剛要走進自己的竹屋,卻不料楚巖開了口。
“等等……”
聞言,女子的腳步微微一滯,緩緩的轉過身,“怎麼了,還有什麼事情嗎?”
“我想問一問,爲什麼我不能離開竹屋?”
說着,楚巖頓了頓,接着看了白裙女子一眼,“還是說你擔心我離開了屋子,會發現這裏的不同尋常?”
看着女子只是蹙了蹙眉,並沒有說話的意思,楚巖微微的點了點頭,“爲什麼……爲什麼隨着夜幕的降臨,這裏就會變得破敗不堪,就連你的房間也是一樣,還有,你去了哪裏?”
“這些恐怕要你來解釋才更合適吧?”女子非常鎮定,詫異的看了楚巖一眼,“這本就是你的夢境,爲什麼要來問我?”
聽聞此言,楚巖竟然笑了笑,“也對啊……我自己的夢境卻要問別人,這的確是有些本末倒置。不過我記得很清楚,我並沒有做夢,而是在欲水湖。”
女子不由一驚,顯得有些慌亂,楚巖見此再次笑了笑,“不過你很特別,我能感覺到你有呼吸,有心跳,甚至現在還感到驚慌,這種情形與我的夢境完全不同,而這樣的怪事只有天海之淚給我一次經歷,還有……”
說着,楚巖頓了頓,接着來到女子的切近,低聲道:“你爲什麼一連三天都要提醒我不要離開竹屋,是真的想提醒我不要離開,還是想提醒我離開看看?”
“很好,非常好……你果然沒有叫我失望,如今已經完全衝破了天海之淚的能量,擺脫了它的控制。”
聞言,楚巖頓時一驚,飛快向後竄去的同時,孤影已經攥在手裏,因爲這個聲音竟然變成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早就說過,我們還會再見面的。”看着楚巖如臨大敵的樣子,白裙女子竟然輕笑了一聲,只不過是一個男人的聲音,叫人感覺怪怪的。
此話一出,楚巖不由瞪大了眼睛,因爲這個聲音對於他來說實在是太熟,太特別了……
隨着一陣能量波動,白裙女子開始變換,幾吸的工夫就變成了一位中年男人,身上穿着白色長衫。
“果然是你。”
“不錯,就是我。”看着楚巖充滿敵意的眼神,白衣男子笑了笑,“怎麼樣,一別十幾年,沒想到我們今天又見面了。”
“恐怕早已經見過好幾次了吧。”楚巖的眼神充滿了自信,“在沙漠冒充嚮導的老者,應該就是你吧?在古墓裏出手相助的人,也應該是你吧?在法神山與月無缺見面的也是你吧?還有陰風嶺,當年我身受重傷,也是你把我送到煉藥公會門口的吧?”
“這小丫頭片子,果然沒聽我的話,還是說了出來。”
白衣男子笑了笑,接着看向了楚巖,“楚公子果然心思敏銳,慧眼如炬,在下佩服,佩服……”
看着白衣男子微笑的樣子,楚巖是暗暗的苦笑,也說不出見到這傢伙是應該高興,還是應該生氣。
對於楚巖來說,這個人他並不陌生。十幾年前在金葉村,正是這個傢伙道出了楚巖的真實身份,還將孤影神劍與血蓮花一併交給他,最後更將劉鐵錘帶走。
這些年楚巖最想找到的就是這個傢伙,因爲有太多的事情需要他來解答,可是今天真的見面了,楚巖卻不知從何問起,一時間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