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地牢的鐵門閉合,光線一下子暗了下來。
楚巖和顧天鐸相視一眼,然後沿着彎曲向下的臺階,一路走了下去。
“該你了,該你了……要是你再輸了,明天晚上一切開銷都是你的。”
“麼的,老子纔不會輸呢,你們還是趕緊準備好金幣吧……”
隨着不斷的深入,有些嘈雜的聲音鑽進兩人的耳朵裏。不用多想也知道,一定是這裏看押地牢的獄卒在賭錢,這在很多地方都屢見不鮮。
楚巖和顧天鐸再次相視一眼,接着屏住呼吸,走了下去……
地牢的門口,鐵門是開着的,此時兩人在兩側,偷偷向裏觀望。
前面是一塊不大的空場,一張桌子前圍滿了獄卒,此時正興奮的叫喊着。而在空場的盡頭是一條狹長、昏暗的走廊,兩邊排列着一扇扇厚重的鐵門,將裏面的一切隔絕開來。
“麼的……今天真是倒黴透了,一連輸了十三把,真是氣死老子……”
“那能怪誰,誰讓你今天碰了喪門星,活該你倒黴。”
其餘幾個人數着手裏的金幣,各個喜上眉梢。
這時,其中一人笑呵呵說道:“雖然你輸了不少,但明晚的開銷可還是你的,不能耍無賴。”
“老子是那樣的人嗎……”
這貨看上去非常生氣,看着其餘人手上的金幣,都是他自己輸的,就更加的氣憤,於是來到廊道盡頭,對着一扇厚重無比的鐵門,開始拳打腳踢,嘴裏還連連大罵。
“都他麼的怪你,害得老子輸了這麼多的金幣,一個月的工錢都輸了進去,你個老不死的倒是說話啊,說話啊……”
見此一幕,楚巖和顧天鐸皆是一怔,合計着這傢伙是不是瘋了,明明就是自己運氣不好,輸了錢,卻遷怒鐵門後面犯人,這實在令人詫異。
“行了行了……別沒完沒了的,不就是輸了點錢嗎,至於這樣嗎?”
“就是……上次輪到老五給這傢伙送飯,也被摸了一把,結果輸了二十個金幣,可人家也沒像你這樣啊,丟不丟人。”
“哼……”
這貨冷哼了一聲,反身回來,怒聲道:“從明天開始,誰也別給那個臭女人送飯,餓死她算了。”
“靠……你小子活的不耐煩了,要是讓魔後知道了,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聽聞此言,這貨點了點頭,接着詫異的看了其他人一眼,“你們可都是老人了,誰知道這個女人是什麼來歷,爲什麼魔後不殺了她,而是將她囚禁在地牢裏?我可是聽說了,這傢伙被關的日子可不短了,少說有幾百年了。”
“切……你這話試聽誰說的?簡直就是胡說八道。”
說着,其中一人撇了撇嘴,看樣子是地牢的老人,見到所有人的眼球都被吸引過來,這貨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才又說了下去。
“我可告訴你們,那個女人的來歷可不簡單,被關在這裏至少也有幾千年了,你們知不知道。”
“什麼……幾千年了,你他麼的喝多了吧你?”
“就是,你以爲你是誰啊,少在這裏裝大半蒜,還幾千年了,難道是魔後親口告訴你的?”
“你們這些混蛋,跟你們說了還不信。”這傢伙非常生氣,“不信拉倒,反正老子沒說假話。”
這些人的對話,引起了楚巖和顧天鐸的好奇心,本來看着他們還在爭辯,兩人還想再聽一會,可是時間不等人,所以飛一般的衝了上去,將這八個人全部幹掉,只留下了那個好像知道內情的人。
“說……無天被關在是沒地方?”
“在九號……九號牢房。”
說着,這貨還指了指對面的牆壁,上面掛着一串串的鑰匙。
顧天鐸找到九號牢房的鑰匙,接着走進了廊道,而楚巖卻好奇心大起。
“剛剛你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那個女人真的被關了幾千年的時間?不想死的就把知道的都說出來,否則小爺現在就扭斷你的脖子。”
“公子饒命,公子饒命啊……”這貨連連求饒,想了想,才接着說了下去。
不得不說,這傢伙在地牢當差已經有三十幾年了。
那還是在他剛剛入行的時候,給牢房裏面的女人送飯,卻不料一隻佈滿皺紋,骨瘦如材的手一把抓了他的手腕,同時還詢問了當時是那年那月。
這傢伙當時被嚇壞了,險些就尿了褲子,急忙說了出了具體的年份,然後落花而逃。
可是在這期間,他隱約聽見了牢房裏面的女人說了一句:“原來都幾千年了,我已經被關了幾千年了……”
接着就是陣陣鬼氣森森的笑聲。
那笑聲穿透力極強,而且非常恐、怖。
這件事整整困擾他一年之久,每當閉上眼睛的時候,就會感覺那陰森恐、怖的笑聲,若有似無的迴盪在耳邊,彷彿那隻蒼白消瘦的手,就在他的頭頂。
可也正是因爲如此,這件事纔會深深的刻在他的心裏,雖然幾十年過去了,可每當想起此事的時候,這傢伙還是會心驚膽寒,冷汗直流。
楚巖是越聽越好奇,拽着這傢伙來到存放鑰匙的地方,冷冷的問道:“哪一把是打開那間牢房的鑰匙?”
“公子,鑰匙不在這裏。”
楚巖一怔,“那在哪?”
“這個小的也不知道,不過剛剛我說的句句屬實,全無半點虛言,還請公子饒我一命。”
楚巖怎麼可能饒了他,手指微微用力,已經扭斷了這傢伙的脖子,接着急忙來到牢房裏,看見顧天鐸正在想辦法,將無天身體裏的金針逼出來,只是效果並不理想。
這是金針封脈,是魔域獨有的一種酷刑。
將二十九支金針打入人體的各個穴位裏,任你修爲再高,手段再強,也休想提起一口真氣。
“顧老,還需要多長時間?”
“應該快了,再等等。”
聽聞此言,楚巖看了看無天,發現他還可以,於是出了門口,直奔最裏面的那間牢房。
這間牢房在廊道的盡頭,剛剛來到切近,楚巖就感覺這扇鐵門與其他牢房的不一樣,給人一種無比凝重的壓迫感,彷彿在鐵門的另一頭,是一個完全獨立的未知空間。
“有人嗎?”
深吸了幾口氣,楚巖問了一句,過了好一會兒,才從裏面傳來陣陣沙啞的聲音。
這聲音帶着強烈的腐朽與死亡的氣息,彷彿穿過厚重無比的鐵門,將楚巖完全籠罩其中。
“你是什麼人?”
聽聞此言,楚巖全身不由的一哆嗦,“我是誰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你是誰,爲什麼魔後要把你關在這裏幾千年前之久?”
“魔後?這個冒牌貨不過是個任人擺佈的傀儡罷了……想不到魔域會落入她的手裏,唉……”
隨着鐵門後頭的一聲哀傷的嘆息,楚巖的心裏頓時一驚,同時也知道這個女人的身份絕對不簡單。
“你到底是什麼人?”楚巖已經無法控制的好奇心,再次問了出來。
“小鬼,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就趕緊走吧,至於我是什麼人,說出來你恐怕也不會相信,而且要是被他們知道了,還會招惹殺身之禍。”
“他們……他們是誰?”
楚巖再次一怔,就聽見沙啞的聲音,帶着腐朽和死亡的氣息傳了出來,只是這次其中還夾雜着些許的無奈。
“他們纔是這片大陸的主宰。”
至此,無論楚巖再怎麼追問,裏面再也沒有聲音傳出來,這讓他非常生氣,本想着將鐵門砸開,但又怕節外生枝,所以一時猶豫不決。
“麼的……不管了。”楚巖嘀咕了一句,孤影已經攥在手裏。
本以爲鋒利無比,屢試不爽的孤影,完全可以輕鬆的將鐵門切開,卻不料兩者剛剛一接觸,頓時火花四射,金屬般的鳴叫在地牢裏來回的激盪。
如此突變,使得顧天鐸急忙衝出了牢房。而此時的楚巖卻眉頭深鎖,震驚不已。
因爲出現這樣的怪事只能有一種可能,這扇門通體是使用神羽打造的,否則的話孤影絕對不可能無功而返。
“你瘋了嗎?”沙啞腐朽的聲音再次傳了過來,“強行打開這扇門勢必會驚動魔後,聽我的話,還是趕緊走吧。”
“好吧……不過請前輩放心,在下一定會想辦法救你出去的。”
丟下一句話,楚巖匯合顧天鐸,背起昏死過去的無天,飛一般的衝出了地牢。
而牢房之中的女子卻心中微恙。
儘管不相信有人能把自己救出去,不過剛剛那個聲音裏淡淡的自信,還是給了她莫大的鼓舞與希望,已經絕望心死的女子,再次看見了曙光。
…………
推開鐵門,此時已經明月高懸,繁星密佈,劉鐵錘見到三人出了地牢,急忙迎了上來,然後按照原路返回,打算離開魔神宮。
卻不料剛剛來到那片小樹林的中間,一行人突然竄了進來,擋在了三人的眼前。
這些人各個一身黑衣,蒙着面,少說也有三四十。
而且他們實力非常強勁,修爲最低的都有高階涅境,最強的竟然與顧天鐸不相上下,而且足有兩人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