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狼王的殺手鐗,一紅一白,一寒一熱,紅色似火,白色如霜。
在空中化作有如實質一般的利刃,帶着破風的聲音,眨眼間來到了楚巖的近前。
兩柄利劍的速度實在太快,而且毫無徵兆,最要命的是距離太近了,不到十米而已,再加上楚巖剛剛一時走神,所以慌亂之際,急忙回劍去擋。
“錚……”
三者剛剛接觸,立馬爆發出金屬般的鳴叫,兩柄無形的利刃頓時消散,散落下來。
雖然狼王的殺招再次被化解,不過這次楚巖並沒有向上次一樣輕鬆。
畢竟兩道利刃與孤影發生過猛烈的碰撞,巨大的力量還是傷了他,這和第一次不同,使得他連連後退,整條手臂已經失去了知覺。
“哇……”
剛剛穩住身形,楚巖就噴出一口鮮血。
雖然慌忙應戰,但也沒想到這看似輕鬆的一擊,力量如此之大,要不是孤影的神奇,化解了一大半的力量,恐怕這一下,就能令他喪失所有的能力,淪爲狼羣的口中食。
兩次攻擊無果,狼王很生氣,發出陣陣的低吼。
中間的那顆腦袋,雙眼泛着幽綠色的光芒,猛然嘴巴大張,甚至楚巖還明白是怎麼回事,一團綠色的霧狀東西,已經直奔他而來。
誰都能看出來,這次狼王選擇了用毒,而且這毒霧非常強勁,所過之處,地面上的小草瞬間枯萎。
就連周圍的狼羣,也警覺的開始向後退去,生怕沾上一點。
楚巖已經是強弩之末,氣還沒喘勻,就要再次面對狼王的攻擊,而且還是毒攻,周圍還有狼羣的包圍,真的是到了山窮水盡,退無可退,避無可避的地步。
不過他並沒有放棄,一邊後退,一邊揮舞着手中的孤影。
可是百試不爽的神兵利器,這次卻沒有再次創造奇蹟,一道道強勁的白光,砸在幽綠色的毒霧裏,卻毫無作用,猶如泥牛入海一般。
眼看着自己就要被毒霧吞噬其中,楚巖閉上了眼睛。
出奇,面對死亡,他的心中並沒有多麼的恐慌,反倒是有一種難以言明的平靜。
而狼王勝券在握,眼神閃爍着興奮的光芒,不時地還看看周圍自己的那些小弟,彷彿在炫耀,同時鞏固自己至高無上的權力。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陣狂風突然從楚巖的身後吹來。
這風來的突兀,來的邪門兒,來到恰到好處,在毒霧的周圍轉了幾圈,接着卷積着毒霧扶搖直上,瞬間沒了蹤影。
怔住的不只是楚巖,狼王和狼羣也是一樣。
就在這當口,一道人影極快的飛進包圍圈,一把揪住還在矇頭轉向的楚巖的衣領,只是微微用力,兩人頓時騰空而起,跳了出去。
到嘴的鴨子就這麼飛了,狼王豈能善罷甘休,只是微微愣神的工夫,就立馬發出了命令,帶着自己的小弟極快的追了上去。
“這位大哥,多謝出手相救,小弟感激不盡,我是炎黃古國……”
“你他麼的煩不煩。”面對楚巖的道謝,來人彷彿並不在意,一邊飛速狂奔,不客氣的打斷道:“等擺脫了這羣討厭的傢伙,你再自我介紹也不遲。”
兩人的速度很快,可是狼羣的速度遠不是他們能比的,距離在不斷地縮短中。
見此,兩人都是心急如焚,只見來人微微停頓了一下,接着擺了擺手,示意楚巖跟上。
這一路走的是哪條道,都經過了什麼地方,楚巖根本沒留意,只是跟在來人的身邊,急速掠過。
就這樣一個鐘頭的時間過去了,狼羣已經距離他們不到十米,兩人的處境十分危險。
“不用急,只要跑進前面的山谷裏,我們就安全了,狼羣是不敢進去的。”看着楚岩心急如焚的樣子,來人終於開了口。
“爲什麼?”
“你的問題還真多,不過要先保住小命,等安全了我再告訴你。”
就這樣,眼看被追上的時候,甚至已經能聞到狼王身上的臭味,兩人終於如願的跑進了山谷裏,接着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累得不輕。
而狼王和狼羣真就像來人剛剛說的那樣,只是停留在山谷的外邊,冷冷的看着兩人,不敢越雷池一步。
“這位大哥,請問怎麼稱……稱呼?”見到狼羣真的不敢進來,楚巖終於安心,湊了上去。
“楚巖啊楚巖,我說你小子怎麼婆婆媽媽的?”
“你是誰,爲什麼認識我?該不會是有人派你來殺我的吧?”楚巖怔了怔,變得警覺起來,幾次被暗殺的遭遇令他草木皆兵,就連腦袋也變得短路了。
“我是殺手?”來人哭笑不得看了過去:“我說你小子是不是傻了?我要真是殺手,剛剛爲什麼要救你,直接讓狼羣吃了你,我還省事了呢。你這個聖靈閣第一人的稱號,不會是花錢買的吧?”
這個稱呼雖然楚巖自己不太清楚,不過在炎黃古國,乃至整個鬥魂大陸早已經傳開。
本身就是楚家的人,聖靈閣加強班的學生,又一次次的創造奇蹟,以弱勝強,這些都令他聲名鵲起,名聲大噪。
看着楚巖將信將疑的樣子,來人再次笑了笑:“放心吧,我不是殺手,我是先國人,名叫凌覺傷。”
“先國?”楚巖再次一怔,這個名字他並不陌生。
從整個鬥魂大陸來講,大致可以分爲三片區域,或者說是三股勢力。
首先是天帝,擁有鬥魂大陸的整個東方。這裏有很多的帝國,以炎黃古國爲代表,實力也最強。
不過這些年琉倭和南越,還有賓菲一些小國家聯合在一起,一直跟炎黃古國作對,欲分割領土和資源。
其次是魔後,擁有鬥魂大陸的西方,那裏的人都是魔域的信徒。
雖然面積沒有東方大,人口也沒有東方多,但也差不到哪去,從仙魔兩界在人族的勢力範圍來說,還算旗鼓相當,不分伯仲。
至於地三股勢力就是先國,地處鬥魂大陸的北方,據說那裏的氣候十分惡劣,四季的變化很大,至於整體實力也是最弱的。
不過他們卻很特別,不信奉仙界和魔域任何一邊,除了每五十年一次的三界盛會以外,幾乎與他們沒有任何的交往。
萬事靠自己,這就是先國的宗旨和信條,而且凌這個姓氏在先國是大姓,那裏很多有影響力的人都姓凌,就連當今的國君也是一樣。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轉眼來到了晚上,不過在陰風嶺這種萬年不晴的天空下,相互之間的差距其實並不大,只是晚上的時候風要大了很多。
兩人都不再說話,坐在那裏,各懷心事。
凌覺傷的心裏一直很納悶兒,爲什麼楚巖會出現在這裏。
雖然先國地處貧瘠之地,實力最弱,但那也只是相對,同時,也在密切注視着外邊世界的一舉一動,尤其像是楚家這樣的大家族。
根據凌覺傷所知,楚巖可是楚戰天夫婦的掌上明珠,家主繼承人的指定人選之一,兩人怎麼會同意他來這種地方。
就算真的要來,那也應該是前仆後繼的高手,保駕護航纔對,絕對不會弄到險些喪命的地步。
第二就是楚巖的修爲。
從始至終,凌覺傷一直躲在暗處,觀察他與狼王之間的戰鬥。
覺醒境七品,先是跟三頭妖狼王狠鬥一場,進而受傷,接着剛剛逃跑的時候,居然還能一直跟上他的速度,與狼羣鬥快。
要知道,凌覺傷可是超凡境八階修爲,隱隱的還要再次突破,豈是一個與普通人無異的少年能跟上的。
這小子果然邪門兒,難怪神奈一會在他的手上連連吃癟,弄得聲名狼藉,名譽掃地。
至於楚巖的心裏也有很多的疑問。
先國可是很少與仙界和魔域接觸的,可爲什麼這次如此的反常,居然派人來陰風嶺。
再加上這次雙方動機未明,又有煉藥公會牽扯其中,使得他隱隱地感覺到,此次一行吉凶難定,前途不卜。
而且楚巖剛剛纔看出來,凌覺傷就是他在客棧那會,遇見的那對青年男女,可爲什麼現在只剩這傢伙一個人,那個女的去哪了?
是和很多人一樣被殺了,還是另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但是一個人族的女孩子,修爲又不高,在這種地方單獨行動,究竟是什麼原因,給了她如此巨大的信心。
所以,楚巖更寧願相信這個人已經死了,而凌覺傷逃了出來。
看着狼羣不肯罷休,一直在外邊死守,徹底斷絕了兩人離開的念想,這時,楚巖向黑漆漆的裏面看了看,說道:“凌兄,不如我們向裏走,再尋找出路吧?”
“往裏走,你小子膽不小啊,還是說你楚家的人,向來都天不怕地不怕的?你這聖靈閣第一人的稱號……”
“這是什麼話,狼羣要是不走,難道你我要在這裏呆一輩子嗎?”
沒等凌覺傷說完,楚巖有些不悅的打斷道:“再說了,向裏走怎麼了?有什麼話就直說,別他麼的陰陽怪氣的。”
他實在是忍不住了,幾次這貨拿什麼第一人啊,楚家啊說事兒,楚巖合計着,這貨外表剛毅,可這性格怎麼像個娘們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