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隆隆！
嗡隆聲不絕，太古路還在無限延伸。
此刻，莫說帝荒和紅顏，連葉辰都有些撐不住了，龐大的氣血，萎靡不堪，本該磅礴的神力，也在消耗中，逐漸枯竭。
更多時候，是古天庭女帝在撐着。
“汝，該是很累。”
紅顏驀的一語，是對古天庭女帝而說，說的並非接續太古路，而是那無盡滄海桑田，是女帝在暗中，苦苦支撐着諸天。
“諸天氣運，浩然長存。”
天庭女帝輕語，掩不住那份滄桑，也遮不住那份疲憊，音色還有些沙啞。
紅顏輕抿嘴脣，眸中更多的是複雜。
倒是葉辰，看女帝時，心疼一陣陣疼，他的楚萱和楚靈也在裏面，那道古老的背影，刻滿了滄桑，蒙滿了歲月的灰塵。
而如今的一幕，也像極無淚當年所說，他們幾個，都是三歲小孩，也只古天庭女帝，是那個大人，將他們擋在了身後。
不知何時，才見天庭女帝收手。
並非不接續了，是葉辰他們，撐不住了，她收手的那一瞬，紅顏一步踉蹌，險些栽倒，被同樣搖晃的葉辰攙住，帝荒也好不到哪去，若非戰神上前，多半已倒下。
“速速恢復神力。”
古天庭女帝留下一語，便踏出了盡頭，踩着虛無與虛妄，走向深處，因冥冥力量的遮掩，很快便看不見她的身影，該是想去瞧瞧，距對面太古路，還有多遙遠。
以她如今的狀態，是走不到對面太古路的，只能用永恆，約莫估計着距離。
葉辰他們已盤坐，極盡恢復帝道神力。
“照這架勢，何時才能接續整個太古路。”
謝雲扒在混沌鼎口，探着腦袋往外看，看了葉辰，也看了帝荒和紅顏，三尊證道成帝的荒古聖體，竟都耗的神力枯竭。
諸天神將的心境，是駭然的，接續太古路都這般艱難，可想而知，造出太古路的那個人，該有多可怕，一尊真正的神？
刑天深吸了一口氣，心境也頗不平靜，若先前換做他入法陣，這般可怕的神力消耗，他多半撐不了這麼久，與荒古聖體相比，他戰力不夠看，神力也一樣差很遠。
良久，天庭女帝才歸來。
葉辰三人皆起身，有立在了女帝身後，三人並肩，恢復的神力，再次被抽走。
嗡！
平寂的太古路，又起嗡隆，一路蔓延。
“這得多遠，還是未瞅見。”
司徒南也扒在了鼎口，朝前方虛無看，可惜眼界有限，看到的僅是虛妄，更不知何時才能與對面太古路接續，看葉辰他仨的形態，磅礴的氣血，又開始萎靡了。
某一瞬，葉辰眸光閃射。
通過虛無和虛妄，他能隱約望見對面的太古路了，便是他先前離開的那截。
轟！
很快，便聞一聲轟隆，這截太古路的盡頭，和對面太古路的起點，撞在了一起。
那一瞬，葉辰他們仨，被震得未站穩，也許是神力耗盡，一個個都癱了下去。
也只天庭女帝，還翩然而立，不斷拂手，灑下一片片永恆仙光，補了兩條太古路的縫隙，真正將兩截太古路接成一條。
至此，她才收了手，一步跨過了虛無，到了太古路盡頭，又腳踏虛妄，直奔虛無深處，得看看距下一截太古路有多遠。
“腰痠背痛，來，給我捏捏。”
葉辰坐在地上，捶着肩膀道。
紅顏側眸，斜了一眼葉辰，知道這話是對她說的，正因知道，所以看某人的眼神兒，纔是斜的，讓我捏，臉咋那麼大嘞！
葉辰不以爲然，搖晃的起身。
時隔多年，故地重來，心境可想而知，當年在這截太古路，他可是屠了不少外域至尊呢？其中，便包括一尊天帝和一尊帝道聖魔，若非那道裂縫來的及時，這截太古路，多半也已被那張鬼臉整的崩塌。
他們到盡頭時，女帝已然歸來，她之神色，不怎麼好看，也不知是距離下一截太古路太遠，還是下一截太古路上，有太多外域至尊，連她都如此，必定不簡單。
“莫不如，先帶我們過去，屠了對面太古路的外域至尊，也省的接續時搗亂。”
葉辰拎了酒壺，側眸看了看天庭女帝。
女帝輕搖頭，若她能過去，自不用葉辰說，問題是，距離太遙遠，她暫時是過不去，冥冥中有一種力量，此刻的她是難以逆轉的，畢竟，她不是真正的天庭女帝。
“啥，那是啥。”
不知鼎中哪個神將咋呼了一聲，已揚起腦袋瓜，望向了縹緲虛無，有一張遮天蓋地的鬼臉，幻化了出來，笑的陰森可怖。
對這局面，葉辰較爲淡定，早已見識過。
不成想，這麼多年過去了，這該死的鬼臉還在，看他笑的那般陰森，明顯是要毀掉太古路，以及身在太古路上的他們。
“別來無恙。”
天庭女帝淡道，語氣說不出的淡漠，看樣子，認得鬼臉，還是個老相識。
帝荒和戰神不語，只靜靜看着。
紅顏的神情，就多了一抹懼怕了，看着鬼臉，嬌軀忍不住的顫，還下意識往葉辰那挪了挪，有一種恐懼是發自靈魂的。
不用說，她也認得，並非認得這鬼臉，而是認得第一代聖魔，因爲，那鬼臉便是第一代聖魔的一絲魔像，可怕的夢魘。
錚！
劍鳴聲起，葉辰手中化出了輪迴仙劍，且在無限延伸，一劍捅入了虛空，狠狠攪動着，將那該死的鬼臉，攪的稀巴爛。
歷史的一幕，再次呈現，被攪碎的鬼臉，又一次重塑，張開了血盆大口，欲將葉辰他們吞噬，奈何，他只是一絲魔像，莫說天庭女帝，他連戰神刑天，都撼不動的。
它惱羞成怒，鬼臉瞬時崩潰，化了雷電，從天劈下，一道道雷連接了天與地，無法吞噬，便一不做二不休，毀掉太古路，當年，葉辰所在的第一截太古路，就是被這般崩毀的，對那事兒，葉辰記得賊清楚。
遺憾的是，這次天庭女帝也來了。
女帝已出手，永恆仙光席捲天地，凌天的雷電，但凡沾染永恆，便當場被化滅。
轟！轟隆隆！
鬼臉化作的雷電，不曾枯竭，且攻勢賊猛，如一片雷雨，籠暮了整個天地。
女帝神色淡漠，更多永恆仙光飄溢。
二者一上一下，一個凌天雷電一個永恆仙光，這該是一場古天庭女帝，與第一代聖魔的另類對決，誰也無法徹底抹滅對方。
錚！
葉辰眸光璨璨，拎着輪迴仙劍，殺入了虛無，當年他未看明白，今日，看的就極透徹了，魔像該是一種意志，抹不滅冥冥意志，這該死的雷電，便永遠不會枯竭，直至這條太古路崩滅，對方，便是這等執念。
轟！轟隆隆！
漫天雷電中，葉辰逆天而上，一路殺入了縹緲最峯巔，在那儼然而立，一動不動。
不知何時，他纔出手，斬向一方虛無。
啊...！
慘叫聲頓起，甚是淒厲，冥冥中一種意志，似被命中，似別毀滅，漫天的雷電，一道接着一道的枯竭，轟隆聲也隨之湮滅了。
待葉辰下來時，女帝已轉身，只看前方虛妄，而紅顏，臉色有些煞白，嬌軀時而還會顫抖一下，看的帝荒和戰神有些莫名。
認識她這般久，還是頭回見她如此。
葉辰的微笑，讓她稍稍心安。
其後三日，三帝都在極盡恢復帝道神力。
至第四日，平寂的太古路，才起了嗡隆聲，四帝合力，斷裂的太古路，一寸寸的蔓延着，還是由慢到快，朝虛無一方延伸。
“距太古洪荒，還有多遠。”葉辰問道。
“很遠。”
說話的乃刑天，他是一路走過來的，深知這條路的漫長，更遑論，還要一路接續。
九日後，他們停下了，葉辰他們累到力竭，神力皆已乾涸，一個個的蔫不拉幾。
而這一日，太古路變的有些詭異了，先前一寸寸延伸，如今卻一寸寸縮回，若給其足夠的時間，那接續的路，都會化滅成灰。
“啥個情況。”
小靈娃愕然，醒着的神將們，也都神情錯愕，是來鋪路的，這路咋還帶往回縮的。
他的疑惑，無人迴應。
葉辰皺眉，看了一眼天庭女帝，這或許便是女帝，先前臉色極爲難看的原因，必早知有這等變故，而且，非她所能逆轉。
所以說，如此刻這等情況，就有點兒噁心了，要麼一直接續太古路不停下，一旦停下，太古路便會往回縮，接續的路，會再次一寸寸的消亡，看其速度，在慢慢加快。
女帝擡手，灑下了永恆仙光，太古路縮回的速度，這才漸漸慢下，但只能暫時壓制。
“你造的路，真有意思。”
葉辰唏噓，或者說，是他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以爲一路接續便好，誰曾想，還有這等扯淡事，一旦停下，便又往回縮。
所以，要接續太古路，得他們幾個拼命撐住消耗才行，一鼓作氣，一路接到對面。
女帝不語，看了一眼葉辰，準確說，是在看葉辰的大鼎，看大鼎中的諸天神將。
太古路是古天庭女帝造的，如今這等變故，辦法不是沒有，不過，代價卻是慘烈。
說白了，獻祭諸天神將。
準帝級的神將，或許換不到多少神力，但卻能淬出諸天底蘊，那等底蘊，一定意義上來講，比帝道神力更好使，能把從這條太古路，能一路鋪到對面，且速度極快。
看了一眼，她又收了眸。
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去獻祭神將。
PS：今天兩章。
（2020年3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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