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沒談攏。”太乙瞟了一眼殷明。

太白也看得透徹，在天庭爲官這麼久，對殷明還是很瞭解的，不是吹，任何一個細小的神態，他都摸的門兒清。

說話間，華山仙子的琴音已散，欠身離場。

“仙子，可有嫁人，莫不如跟俺老牛。”雄渾的笑聲響起，如若雷震，傳自牛魔王那邊，那頭老牛笑的正歡。

“老牛魔，也不撒泡尿照照你啥德行，渾身牛蝨，看着都癢。”說話的乃蛟龍王，一番話，懟的那叫一個霸氣側漏。

“小長蟲，活膩歪了吧！”

“不知的，還真以爲你打得本王嘞！華山的仙子，要跟也是跟我，論資排輩兒也輪不到你，哪涼快哪待着去。”

“嘿......。”

一頭牛一頭龍，如唱雙簧，你一言我一語，整的盛會頗熱鬧，若非此地乃華山，這倆大魔，搞不好真會幹一架。

衆仙笑着搖頭，已是見怪不怪，這倆貨，哪次來都少不了罵架，一個想吃牛肉，一個想喝蛇羹，都很上進的說。

“兩位道友，方纔之話，奴家已錄下，他日，會與兩位嫂嫂聽聽。”華山仙子一笑清靈，也如那美妙的仙曲。

人仙子是大度的，絲毫不怒，或者說，她也是習慣了，哪次來都有人**她，哪次都少不了蛟龍王與牛魔王。

不過，她這一番話，倒是聽的牛魔與蛟龍，渾身都一顫，也不罵架了，一個個麻溜的起身，直追華山仙子而去。

這副畫面，看的衆仙都忍不住想笑。

整個天界都知，這倆大魔在外牛逼哄哄，卻都是怕老婆的主，此番出來還好些，往日見了，哪個不是鼻青臉腫。

“這就是愛。”

葉辰一臉意味深長，不難想象，兩尊大魔在家的日子，必定很滋潤的說，便如他在恆嶽玉女峯，沒事兒還三天兩頭的被揍、隔三差五的被踹呢？更莫說在外拈花惹草了。

所以，這一筆筆賬他都記得賊清，就等天譴消失了。

小插曲過去，華山論道真正迎來了正題。

但見華山真人，單手掐了一印訣，旋即便見一道玄奧的光弘，直插浩渺天宵而去，勾勒出了道的異象，道象萬千，異象亦多變，伴着縹緲的大道天音，交織幻化着。

諸多異象的中心，能見一部虛幻的書，似隱若現。

那，便是道經，是由華山孕育。

見之，八太子殷明眸子頓的一亮，眸光火熱，滿滿的覬覦色，父皇要道經，便是要融入他之體內，如何不激動。

“道經，那便是道經嗎？”

“好生縹緲的大道聽音，真真的仙家瑰寶。”

“比上一次，更加的玄奧。”

盛會真正迎來高.潮，話語聲此起彼伏，第一次來此者，滿目的新奇，來過多次的仙人，亦是眸光熠熠，靜心聆聞。

多有人起身，走出了座位，一步步扶搖直上，踏上了雲霄之巔，只願距離那道經，更近一些，以參悟大道。

奈何，道經太玄奧，雖懸在虛空，卻縹緲無比，比夢還遙遠，可望不可不及，無論多大的神通，都難真正觸摸。

“快快快，佔個好地兒。”太乙與太白也動了，一如仙芒一如神光，直插天穹，皆是頭回來，自不錯過好機會。

如他倆這般，更多人上去，呼啦啦一片。

以至於，下方座位幾乎都空了，整個虛空，都被無恙的人影遮蓋，變的昏暗不少，一朵朵雲彩上，都有人盤膝。

去看葉辰，頗是淡定，跟沒事兒人似的，還安穩穩的坐着，聆聽着大道仙音，靜靜品着美酒，沒有要上去的架勢。

對那道經，他也頗喜愛，真真的玄奧。

但，道的參悟，並非距離它近，便能悟的更好，真正的參悟，非那天音，而在自身，道的蛻變，纔是真的涅槃。

比起道經，他更在意轉世上官宇。

他是一心二用，一邊尋思如何救人，一邊又靜心悟道，其體內，亦有混沌的道音在響徹，竟是能與道經共鳴。

有那麼一兩瞬，葉辰心有所悟，而那懸於虛無的道經，亦是輕顫，是因葉辰而動，有凌天光雨灑下，似是興奮。

凌天的光雨，每一絲都是道，凡沾染着，也皆是仙軀一震，多有修爲鬆動者，多有道的明悟者，造化已蔓延開來。

“我還是第一次，見道經傾灑仙雨。”

華山的仙人多輕喃，不止一次來過的仙家，也都露了異色，看了多次道經，如今日這般異象，以前是沒有的。

莫說他們，連華山真人都驚異了，未見過這等景象。

看了良久，才見他露了一抹微笑。

身爲華山之主，他該是明白，此番的道經，比以往華山孕育的道經，更加的不凡，道的饋贈，會是一場機緣。

待收了眸，他又望向葉辰，笑道，“爲何不上去。”

“人多，沒地兒了。”葉辰的回話，逗樂了華山真人。

這老前輩該是不知，葉辰明面上，雖是距道經最遠的那個人，實則，他纔是那個距道經最近的，並非人，而是道。

“他是哪家的。”華山真人問了身側的仙子。

“不知。”仙子輕搖頭，也頗詫異，不知一個靈虛境的石頭精，哪來的華山請柬，來了華山見了道經，好似一點兒不激動，彷彿，他不是爲道經而來，就是來跑這喝酒的。

華山真人未言語，深吸一口氣，看葉辰的眼神兒，也隨之變了，多少歲月了，他見過太多仙，唯獨沒見過這號的。

“真人，能否說道經一事了。”八太子殷明自虛空收了眸，又一次望向華山真人，眸中火熱之光，已是壓不住了，已迫切想要道經，那會是他的，任何人不得染指。

“衆仙家還在悟道，這般迫不及待？”華山真人淡道。

“自要等論道落幕。”殷明笑着，輕輕閃了一邊衣袖，袖中內成乾坤，有一方寶印懸浮，刻着古老仙紋，有神光籠暮，自成異象幻化，其上透露的一絲道蘊，極爲玄奧。

“崆峒印。”華山真人雙目微眯。

“此乃父皇送與華山的，當是交換。”殷明旋即笑道。

“玉帝真大魄力。”華山真人唏噓了，既認得出是崆峒印，又哪能不知此仙寶的來歷，傳承太古老，此印太不凡。

“不知真人意下如何。”殷明收了衣袖，目不斜視的看着，期望能得準確答案，方纔壓下的火熱精光，又一次燃起，雙目險些着火了。

“老朽....嗯？”華山真人一語未說完，便豁的望向縹緲穹天，那部懸浮的道經，竟如一道仙光，從天落了下來。

在他注視下，道經不偏不倚，落入了葉辰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