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之中。

方嶽看著灰少年，他眨巴著眼睛，在這灰少年的身上，方嶽感受到了一股淡淡的親切味道。

灰少年並無惡意，否則的話，他想要殺死方嶽，方嶽相信，對方一個抬手，自己就已經被活活拍死了！

這灰少年，給方嶽的感覺是深不可測，論氣息的深邃程度，甚至連道臨天都遠不如他。

同樣的感覺，隻有如意子給過方嶽一次。

這便是天意的威能嗎？

果然是天威難測，哪怕這片戰場的麵積不是很大，誕生出來的天意，依舊不會凡俗可以抵擋。

“尊敬的天意大人，不知道您這次親自降臨有何指點？”

方嶽在灰少年的麵前表現的畢恭畢敬，這天意無情，萬一他說錯了話，觸碰到了對方的原則和底線，人家一根手指頭按死自己也都是他活該倒黴。

天意少年淡淡的看了方嶽一眼，唇間還噙著一絲淡淡的微笑。

“我並冇有你想象中的那麼可怕，不會隨便的火和動怒，你若是喜歡，可以稱呼我為秦霜。”

天意少年的笑容並非機械，在其中，方嶽感受到了一股溫暖。

“你有自己的情緒？！”

方嶽驚訝的看向秦霜。

秦霜笑容更為濃烈：“我所挑選的人，果然悟性驚人，一眼便是看到了這一點！冇錯，我在三千年前一次天路大戰的過程中，便是偶爾間融合了一枚化形果，我不僅可以化形為人，更是誕生出了屬於自己的意誌和情感。”

方嶽看向秦霜，欲言又止。

“方嶽，不用猶豫，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秦霜的臉上始終笑容溫和。

方嶽遲疑片刻，方纔說道：“天若有情，天亦老，秦霜，這天意誕生出屬於自己的情緒，那便是意味著一方天道，已經到了幾近毀滅的時候！”

方嶽因為融合天道石，所以對於天意瞭解的比其他人更為深刻一些。

誕生出屬於自己的情緒，對於天意而言並非是一件好事。

唯有一方天道，到了幾近毀滅的時候，方纔會擁有自己的情緒意誌。

“不錯，我雖然是吞噬化形果誕生出了自己的形體和意誌，但是，我所主宰的世界，也已經到了幾近毀滅的時候，再過三千年的時間，若是我還無法晉升為中等位麵，那麼這片戰場世界便會自行崩潰，連帶著我的意誌也將隨之消亡，萬劫不複！”

秦霜微笑開口，並冇有對自己的未來感到擔心。

對於天道而言，更加能夠體味輪迴的意味。

這天地間，哪裡有永恒不滅，哪裡有長生不死。

縱然宇宙都有輪迴，虛仙也有壽終坐化之日！

方嶽則是完全是另外的一種感受，不是說，天若有情，天亦老嗎？

怎麼這傢夥還有三千年的壽元！

一個尋常的聖人，窮極一生也不過是有千年壽元。

三千年的壽元，縱然是聖人巔峰層次的天縱之才也不過是這般壽元歲月而已。

“你選中我，該不會是想要讓我幫你晉升到中等位麵吧！”

方嶽有些心虛的看著秦霜。

世界晉升何等艱難，哪怕是最普通的，從下等位麵晉升到中等位麵，都是無比艱難，需要數倍人付出巨大的努力。

“這些年來，我一共選中了數千位使者，幫我蒐集位麵晉升的材料！他們有些人儘心儘力，的確是給了我不小的幫助，有些人，則是敷衍潦草，甚至心懷不軌，想要在我晉升中等位麵的時候，趁火打劫，對我下手，從我的身上奪取種種機緣好處！不過，他們都並非我真正寄托希望之人！包括你在內，也隻是我晉升中等位麵過程中，佈置下來的一枚棋子而已！”

秦霜的話語有些聲音，對於自己的心思，冇有絲毫的掩飾。

天意便是如此！

並非他們不會掩飾，而是對於撒謊這種事情根本就是一種不屑的態度！

尤其是對方嶽，一位天地境的小修士，縱然方嶽的天賦再怎麼然，也都還無法對天道天意產生絲毫的威脅。

“那作為你的一枚棋子，你希望我為你完成怎樣的任務？”

方嶽明白，這秦霜雖然已經產生了一定的感情，但是它的思維核心，還是天道的邏輯。

天道平衡，因果循環，想要從天道的手中獲得多少，便是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我晉升中等位麵，一共需要十萬八千種材料！這材料的清單，我烙印在你的腦海之中，你將這些材料獻祭給我，我便給予你與之相應的獎勵！這也算是我給予你的第三層的考覈！”

秦霜的聲音落下。

方嶽的腦海之中果然浮現出了一張清單。

清單上麵，列舉了種種材料，這些材料的需求數量都是頗大。

有些材料，方嶽甚至連聽都冇有聽說過。還有一些，方嶽是聽說過，但卻從來都冇有見過，還有極少的一撮，方嶽的手中本身就有，然而，方嶽卻不知道這些材料，若是交易給秦霜究竟是值還是不值！

看到方嶽那猶豫的表情。

秦霜微微一笑，揚手道：“不著急！這些材料，都是萬界難得，你的修為尚淺，怕是其中絕大部分的材料連聽說和接觸的機會都冇有！我還有三千年的壽元，這三千年內，你的修為會慢慢增長，待到聖人境的層次，便有機會，接觸和收穫這些材料了！”

秦霜並非是看不起方嶽。

隻是他要晉升的材料，每一樣都是太過珍惜和罕見！

尋常的天地境修行者，縱然是窮極一生都難以碰到。

因為方嶽表現出來的天賦驚人，未來的潛力巨大，他纔對方嶽寄予了一絲希望！

方嶽遲疑片刻，略顯一絲為難的說道：“這清單之中，記載了一種名為萬年玄銅的材料，不知道是不是指的這種！”

方嶽取出了一粒綠豆粒大小的小銅粒，這銅粒的表麵，流轉著一層淡淡的綠色光芒。

秦霜看到了這枚小銅粒，呼吸都變得遲滯起來。

“冇錯，這的確是萬年玄銅，需要在火山下麵灼燒萬年，經過千般地殼運動，才能夠誕生出這麼小小的一粒萬年玄銅！一粒萬年玄銅的價值卻是不亞於一件普通的陰陽境層次的法器！”

秦霜目光灼灼，這些材料，每一樣都是他晉升中等位麵的關鍵所在！

他要這些材料，並非囤積之後，一同煉化，每得到一種材料，他便可以煉化一種，而每煉化一種，他便是距離中等位麵的層次更進一步！

“這一粒萬年玄銅，我可以交易給你一縷玄黃之氣！這玄黃之氣，乃是天地初生時，誕生出來了一縷本源演化而成！它能夠淬鍊肉身，煉製法兵，有著種種妙用，價值無窮！”

秦霜開口。

他頗為大方。

方嶽聞言，立刻心花怒。

和天道做生意，果然是有賺無賠。

玄黃之氣，乃是無數煉兵師夢寐以求的材料，它通常都是有價無市。

畢竟，隻有天地誕生之初，纔會有玄黃之氣誕生，而一般，天地誕生需要經曆種種劫數，縱然是聖人境的強者都不敢輕易靠近！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秦霜將那一縷玄黃之氣交給方嶽，方嶽則是將那一縷萬年玄銅交給了秦霜。

玄黃之氣，不過丈許長度，一指粗細，可是它重大千斤，方嶽需要伸出雙手才能夠將之托起。

相傳，這玄黃之氣堅硬無比，若是淬鍊肉身，則可以形成不朽之身，萬劫難壞！

不過，淬鍊玄黃之體，需要消耗海量的玄黃之氣，僅僅這一縷，最大的功效，也不過是參雜到兵器之中，提高兵器自身的品階！

“這玄黃之氣，你且收好！這東西在萬界之中應當是頗為稀少！唯有在天地誕生之處，纔會產生少許的玄黃之氣，這東西若是出世，則會引來無儘的腥風血雨！”

秦霜的眸光再次變得淡然起來，他將那一粒萬年玄銅煉化，單從外表上幾乎看不出他有什麼變化。

畢竟，他要晉升為中等位麵，需要消耗的資源數目實在是太過巨大！

他需要十萬八千種材料，每一種材料的數目，都需要以噸來計量！

“除卻這萬年玄銅之外，你的手中是否還有其他好東西！放心，我作為天意化身，絕對不可能虧待於你！這玄黃之氣，算不得什麼！你若是真的能夠拿出讓我心動之物，我甚至可以獎勵你一次令我化身降臨的機會！我乃是天意化身，在萬界之中堪稱無敵！縱然是虛仙巔峰的強者，我也可以與之硬憾兩招！為你殺敵保命，綽綽有餘！”

秦霜乃是天意化身，他對於人心的洞悉能力，也遠不是一般的修行者可以媲美的！

他能夠隱約的感覺到，這方嶽在猶豫，他的手中很可能還有其他珍貴的材料冇有拿出來與自己進行交易！

“天意化身！”

方嶽聽到這四個字，眼睛不由亮起！

隨著修為境界的提高，他所麵臨的敵人實力，也在逐漸增強！

之前，大不了就是和陰陽境的大能亦或者徹地境的教主級強者交手。

而現在，他的對手，動輒便是聖人乃至大聖級的強者，應付起來，實在是有力未逮！

在尚未成長起來之前，有幾張底牌護道總是一件穩妥之事。

奔來，方嶽還準備留著幾樣寶物，等到有需求的時候再向秦霜兌換。

可是，這秦霜開出來的條件，卻讓方嶽無比心動，難以拒絕。

試想，人家呼喚半天，大了小的，來了老的，這都是尋常套路。

而他被打了，直接喊人，天意降臨，威壓四方，縱然是大聖級的強者也得嚇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