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從身後緩緩走來的白衣男子，劍眉星目，相貌英俊，不是別人，正是秦進！

那個曾經是整個南豐秦家最耀眼的天才少年。

在一年多以前，他敗給了秦凡。

秦凡看着眼前這個熟悉的身影，心頭緩緩想起他與秦進的恩怨，皆因當日秦進以勢壓人，強行爲其弟秦威出頭，辱了他的自尊，後又因爲這秦進也喜歡秦漓，意欲拆散他和秦漓兩人，這才越發糾纏不清。

那一戰後，秦凡和秦漓的關係確定了，秦凡也贏回了自己的自尊，同時給了秦進一個難忘的教訓。

“記得那時候，秦進他狀如癲狂，整個人大受打擊，只是不知道如今他走出來了沒有。”秦凡如今看見這秦進，發現其還是心事重重，眉宇間有些疲憊，狀態似乎還不是很好。

隨着境界的提升，其實秦凡如今對於這個曾經的對手，已經漸漸地看輕，沒有什麼怨恨之意了。

“秦凡。”秦進本來一直低着頭走路，似乎是在思考着什麼事情，聽見秦凡的聲音，如同雷擊一般，良久他才緩緩擡起頭來，在十幾米開外，看向秦凡。

這個在三年前他還能用一根手指壓在地上的少年，已經是代替了自己秦家年輕第一天才的身份，成爲了衆多年輕一代的目標和榜樣，這個人做到的事情甚至已經遠遠超過了當初的自己。

當這個如今已經榮耀着整個南豐秦家的名字，在整個南豐城南豐城甚至整個大乾國都無人不曉的名字在口中吐出，秦進感到自己的心中還是有一絲苦澀騰起。

“如果當初是我代表秦家去參加朝聖，能取得他那般矚目的成就嗎？”他的心中也問自己，內心重重複雜的思緒，久久沒有再說出話來。

秦凡的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他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所以也只是站在原地，與之遙遙相對，氣氛有些尷尬。

於是，兩人都站在原地，彼此默默相對沉默了近半分鐘的時間。

“秦凡，你又變強了。”良久，秦進終於才緩緩開口說道，如今的他，發現自己已經完全看不透秦凡的實力，但感覺到秦凡就好像是一座大山壓在他的頭上一般。

“你的進步同樣也是不少。”秦凡也是微微笑道，如今他可以看到秦進似乎已經突破到了先天境界，這是在讓他有些意外。要知道，一年多以前，他與秦進對戰時秦進也才五級武師的境界，不過想到對方也有一些奇遇，也才釋然了。

秦進掌握的那名爲“一指攝魂”的武技，明顯不是屬於南豐秦家的。

“你現在可以接受我的挑戰嗎？”秦進看着秦凡，然後深吸了一口氣沉聲問道。

“挑戰？”秦凡眉頭微微一皺，沉吟了一會，這才慢慢擡起眼來看着秦進，緩緩地開聲說道：“你不是我的對手。”

“我知道，但我想知道我們之間的差距還有多大。”秦進知道秦凡在一年前朝聖之時就突破到了先天武師的境界，現在一年過去，肯定是又提升不少，但他沒有放棄，只是繼續堅定低說道。

當初秦凡曾經把秦進作爲自己的目標，如今卻是風水輪流轉，反而是秦進把秦凡當做了目標。

“那你想怎麼比？”秦凡見秦進堅持，便開聲問道。其實他也想看看眼前這個曾經的南豐秦家第一天才少年，如今達到什麼程度了，畢竟一個這麼大的家族不可能只靠自己一個人撐起來，還需有其他的一些天才族人一起的努力。

“我們到演武場，再對戰一場。”秦進見秦凡答應，雙手握住拳頭說道。

“好，我們現在就過去吧。”秦凡淡淡地說道。現在這個時候演武場上應該沒有什麼人，他卻是出於爲秦進着想，不想那麼多人看到，以免其落敗後再受到更大的打擊。

如果這個曾經的天才能夠站起來，縱是一直以自己爲目標，那麼對於整個南豐秦家來說都還是一件好事。

而且其實秦凡的心裏卻是有一個計劃，或許需要秦進的參與。

兩人很快便來到了演武場，因爲現在剛好是入夜時候，路上卻沒有多少人，所以兩人之間的比鬥也沒有什麼人發現。

站在比武臺上，秦進和秦凡兩人都同時有些感觸。

這裏曾經也是秦進榮耀的舞臺，在好幾年的時光裏，他在這裏沒有敵手，只是因爲當初在這裏敗給了秦凡，從此身上的光芒才變得暗淡。

而秦凡也是因爲在這裏，他拿回了自己的尊嚴，贏得了自己的最愛。

晚風微微吹過，在明亮的月色之下，秦進和秦凡兩人彼此打量着對手，正如一年前一般。

“開始吧。”秦凡拂了拂衣襬，看着秦進淡淡地說道。以他如今的實力，要對付秦進卻是不需使用火雲刀，只是赤手空拳足就可以了。

秦進自知實力還不及秦凡，所以也不謙讓。只是雙掌之間泛起金色的氣勁，腳下在地上一踏，便向着秦凡衝去。

全身的武氣如同波濤洶涌，秦進在此時身影仿似是化作了一頭狂獅，而全身有都淡淡的金色光暈覆蓋，就好像有一個巨鐘罩在他身上一般。

“秦進感悟的好像是金行元氣，這一招武技看起來也還不錯。”秦凡看着疾衝而來的秦進，心中暗暗想道，不過身形卻是絲毫未動，這種程度的攻擊對他來說卻算不了什麼。

十來米的距離，以秦進的身法速度，幾乎瞬間就能夠跨過。此時他的雙掌彎曲成爪，五指之上武氣凝結成刀，看起來鋒利無比，卻像是真正的野獸利爪一般！金光閃現，而那凌厲的氣勁引起了空氣中的陣陣爆破之聲，看起來威力極大，這金光利爪要直取秦凡的門面！

“不過他選擇與我近身搏鬥，卻真是選錯了。”秦凡看着那利爪逼近眼前，只是微微身形向後一仰，然後右手直接探出，輕而易舉地一把抓住了秦進的手腕。

“嘭！”另一個手掌同時推出，將秦進的身體向後一推。

秦進連連倒退了十幾步，這次穩住身體站穩，有些不可思議地看着秦凡，他早知道自己和秦凡還有一段差距，但卻是沒有想到這一段差距竟然會這麼大！

而秦凡在手掌碰到秦進身上的時候也是有些意外，卻是發現在其身上傳來了一股強橫的反彈之力，如果現在他也是先天武師之境，或者會吃了暗虧，但他現在已經是靈武師境界，比秦進高出太多，卻是影響不大。

“秦進現在大概是在二級先天武師的境界，不過以他的實力，我想對付一般四五級級的先天武師應該也問題不大吧。”秦凡暗暗判斷了秦進的實力。

“還要繼續嗎？”秦凡擡起頭來看着秦進，口中淡淡地問道。如今秦進應該也知道，他現在對自己是不可能有任何勝算的。

“再來！”秦進此時卻是倔強地一咬牙，接着，他緩緩地舉起自己右手，擡起了一根食指，完全凝聚到了一點的光芒在這一根手指上變得越來越耀眼，讓人無法逼視，巨大的氣勢似乎也都集中到了這一指之下！雖只是一指，卻給人一種可以攪動風雲的感覺。

“一指攝魂？”秦凡的雙眼一凝，對於這一招武技他自然是記得的，“看起來似乎又比當時強了不少。”

不過以他現在的精神意志，早已經凝實無比，一般的精神攻擊卻是對他的根本影響不大。

“蓬！”黑夜之中，閃過一點金光，秦進再次瞬間來到了秦凡的跟前，食指壓下，一個如同實質的金色精神牢籠在秦凡的四周形成，緩緩地對秦凡進行着壓迫。

秦進此時的臉色凝重，全力施展之下，這一根食指似乎將四周的空氣都壓縮了一般。

“這一招現在對我沒用了。”秦凡卻是搖了搖頭，臉色平靜，然後他緩緩地伸出手掌，將秦進的這一根食指，從容地折了回去。

秦進有些失神地倒退了兩步，因爲剛纔這傾盡全部精神力的一擊，讓他變得虛弱了許多，臉色也顯得有些蒼白，眉宇間在這時似乎變得黯然了起來。

如今他知道了自己與秦凡的差距就好像隔着一條長長的鴻溝，讓他根本沒法觸碰，甚至沒有一點信心可以邁過去！

“我果然是不如你。”秦進的口中喃喃說道，一時之間似乎心如死灰。

“秦進，想要趕上我，首先你就要過了你自己這一關。當初，我還是一個武徒之時，如果也是你想法，那麼我便永遠不可能打敗你。”秦凡只是淡淡地說道，言盡於此，沒有再多說。

“過我自己這一關？”聽見秦凡的話，秦進低下了頭，似是若有所思。

秦凡也不再理他，只是緩緩轉過身去，走向離開演武場的小道。

“等等。”而就在秦凡將要踏上那條離開演武場的小道之時，秦進的聲音卻是再次傳來。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要告訴你，當初將你打成重傷的人不是我。”秦進擡起頭來，眉宇間似乎微微恢復了一些神采，對着秦凡的身後說道，“還有，我一定會再次向你挑戰的。”

“我知道。”秦凡沒有轉過身去，只是苦澀地一笑說道，他知道那個人不是秦進，因爲他的心中其實早已有了答案。

只是不能說出來而已。

過去，便就過去了吧……微微嘆了一聲，揮了揮手，秦凡沒有再說話，默默向着自己院子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