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需要什麼?”
陳易皺着眉頭問道,兩個化境中期的修士,竟然要把主意打到普通人身上,這讓陳易不由好奇起來。
“陳先生可聽說過降龍木?”何卿卿問道。
陳易臉色有些尷尬,說道:“我倒是知道降龍十八掌,可降龍木嗎,還真沒聽說過有這麼一種東西。”
“陳先生倒是風趣,這降龍木可不是演繹小說中的東西,而是真真實實存在的。”
何卿卿“咯咯想聽,只是可惜了”,陳易搖頭晃腦。
何卿卿皺了皺眉,問道:“可惜什麼?”
“有美人卻無美酒,有故事卻無琴瑟,這難道不可惜嗎?”陳易靈力稍稍恢復,身上好受一些,又恢復到了那玩世不恭的模樣。
何卿卿翻了個白眼,亦嗔亦羞道:“陳先生不僅僅是實力強大,口才也是了得,很會討女孩子歡心呢,我想您家裏的那位女警官就是被您這麼騙來的吧?”
陳易絲毫沒有臉紅,不以爲恥反以爲榮的說道:“呵呵,你可想偏了,雁子可不是被我騙來的,她那是生生被我的風采所折服,哈哈……”
何卿卿冒冷汗了,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陳先生,卿卿還是小看你了,您不止是實力強大口才了得,這自戀的程度嘛,也是放眼天下難逢敵手,卿卿對您都有些崇拜了。”
陳易看着她那萬種風情的嬌豔模樣,同樣笑了起來,半嚴肅半玩笑道:“何小姐,這可不是好兆頭,我的那些紅顏知己也都是從崇拜開始的,之後便慢慢一步步的淪陷下去,無法自拔,你現在好像已經到了危險的邊緣,一個不小心,還真會掉落懸崖!”
“陳先生是在提醒卿卿,怕卿卿與您的紅顏知己一樣,會愛上您?”何卿卿止住笑聲,看向陳易,臉色耐人詢問。
陳易怔了怔,看着何卿卿,似笑非笑,“你會嗎?”
“這要看陳先生有沒有這個魅力和這個心思了。”
何卿卿笑得花枝亂顫,眼波流轉中風情萬種,還很真是個迷死人不償命的妖精,可又忽然正色道:“好了,陳先生,不跟您開玩笑了,卿卿還是跟您說說這靈衫的事情吧。”
“願聞其詳”,陳易點頭。
“關於這降龍木的傳說有很多,其中最出名的是民國年間一位卸嶺力士和他的一位好友之間發生的事情。”
何卿卿坐在陳易身邊,聲音有些空靈,緩緩說道:“那位卸嶺力士叫侯貴昌,他的好友是個姓倪的皮匠,當時倪皮匠想尋些上好木料打造壽材,嗯,也就是棺材,他知道侯貴昌是個老土夫子,對壽材門清,便提着禮物上門找到他幫忙,正好侯貴昌也想讓他幫着做一件皮大氅,兩人一拍即合,又加上是多年好友,便約定好爲彼此從尋找所需之物……”
此時太陽已經從山頭爬出來,溫暖的光芒灑下,給他們披上了一層金黃色的光暈,彷彿一對璧人一般。
何卿卿很有講故事的天賦,三言兩語就將那陳年往事拉至眼前,陳易也算是個好的聽衆,一直坐在那裏
靜靜聽着,偶爾皺起眉頭思考,但卻從未插話。
……
倪皮匠聽見侯貴昌要爲自己專門進山尋找最好的木料,自是高興無比,他知道老猴子一般不會許諾別人什麼,可若一旦答應下來,即便前面是刀山火海,也不會後退半步。
這壽材算是妥妥的穩當了!
同時,他也對老友能在古稀年紀還能爲自己進山尋木料的行爲異常感動,這才叫至交!
倪皮匠也不是小氣的人,老猴子做了這麼多,他也不能扣扣索索不是,便回到家中,把壓箱子底翻開,拿出珍藏多年的皮料子,給老猴子做了一件極爲珍貴的皮大氅!
一個月之後,倪皮匠去找老猴子,家人告知他老猴子出門還沒歸來,這讓他又是高興又是愧疚。
兩個月過去了,老猴子還沒回來,三個月,四個月,直到一年後,老猴子在風塵僕僕的從大山裏鑽了出來,此時的他衣衫襤褸,鬚髮凌亂,肩上看着一根誰也不認識的粗壯原木,跟個野人沒什麼區別。
當時已經年關將至,倪皮匠正忙得焦頭爛額,聽到這件事情之後,已經是十幾天之後了。
他得知老猴子回來之後,就趕緊放下手頭的活計,帶着那皮大氅,帶上好酒好菜,急急忙忙趕了過去。
在那個年代,打造壽材可是一件極爲重要的事情,尤其是對老年人來說更是如此,那可是自己日後長眠地下時的家啊。
當然,他也是想問問老友這一年來都做了什麼,好好酬謝他一番。
老猴子見了倪皮匠自是同樣高興,招呼着倪皮匠去看看那剛做出來的壽材。
壽材擺放在侯家四合院的西屋之中,已經打造完畢,做工異常精緻,不僅是嚴絲合縫,表面還繪着栩栩如生的《二十四孝圖》,可以看出來這老猴子費了不少心思。
倪皮匠也是高興,轉了兩圈,剛想道謝,可還沒張開嘴,他眉頭卻皺起來,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情況似乎不大對勁!
“侯兄,這壽材的尺寸似乎差了一些啊!”
倪皮匠陰着臉,不高興了,按照他們當地風俗,這壽材要蓋長八尺二,幫長七尺一,底長七尺七寸比幫前長四寸後長二寸,在什麼地方下釘做楔,用什麼樣釘楔,每一處都要極爲講究,一絲都馬虎不得。
可老猴子給他準備的東西明顯要短上一截,窄上幾寸,矮了數分,尺寸偏差很大,比夭折孩童用的大不了多少。
做墳造棺不就是爲了死後能在地下舒坦一些嗎,可要是躺在這棺材裏面,別說舒服了,連個身子都翻不開,不憋屈才叫怪事!
然而老猴子並沒有什麼異樣,更沒有什麼不好意思,反而笑嘻嘻說道:“呵呵,老泥鰍,你長得五短身材,又瘦不拉幾跟個泥鰍沒什麼兩樣,要這麼大的壽材幹什麼?這口雖然小點,可你頭靠着頂,腳蹬着底,足夠了!”
這可把倪皮匠氣壞了,要是能隨便湊合,還用得着去找他?
松木,楠木,柏木,柳木的料子多了去,隨便找個木匠
就能做的漂漂亮亮,可爲什麼還要找他,還不是想做的更好一些,更體面一些?
可是這老猴子跑出去瘋了一年,竟然就給他做出這麼一個小盒子來,怎麼能讓他不氣?
倪皮匠氣的臉色鐵青,掀開棺材蓋子,把手裏酒菜還有那件皮大氅“咚”的一聲扔了進去,然後扭頭就走。
這個幾十年的老交情算是斷了!
時間過得飛快,又是一年過去,倪皮匠再次來到老猴子家裏,不是要壽材,而是要他那用壓箱底料子做的皮大氅!
當初兩人說好了,老猴子給他做壽材,他給老猴子做皮大氅,憑什麼自己把最好的東西給了他,自己卻什麼都撈不着?這個虧不能吃!
那天正下着鵝毛大雪,天冷的很,倪皮匠見了侯貴昌,說明來意,誰想那侯貴昌竟然滿臉火氣,拽着他到了西屋,指着那“小盒子”怒聲說道:“你的破布綹子在裏面,老子動都沒動!”
倪皮匠也是生氣,毫不客氣,一把把那“盒子”掀開,伸手就去抓那皮大氅。
可是,就在此時,一股極濃的酒肉香味從壽材中飄了出來,倪皮匠定眼一看,他去年扔進裏面的酒菜竟然還在那裏,而且,那香味就是從那放了一整年的酒肉中傳出來的!
“這,這是怎麼回事兒?”倪皮匠驚呼一聲。
侯貴昌面帶得意,道:“這壽材的木料是降龍木,只要有地氣,任何東西放進去都不會腐敗,本想讓你死後不腐萬年長存,可惜你看不上。”
倪皮匠霍然心驚,知道自己誤會他了,連忙道歉,可那侯貴昌卻是不肯原諒,“這降龍木老子都沒捨得用,你可好,拿了這麼個叫花子都不穿的玩意糊弄我!”
倪皮匠面色難看,解開包袱,拿出那件皮大氅,賣相確實不咋地,全是一塊塊小兒拳頭大小碎皮接成,不僅如此,顏色更是凌亂駁雜,黑的,白的,灰的都有……
“既然老哥看不上,那就扔了吧!”
倪皮匠沒多說什麼,隨手把那皮大氅扔進大雪地裏,然後在大風雪中蕭索離去。
侯貴昌覺得出了一口氣,炒了兩個小菜,熱了壺酒,一個人有滋有味的吃着喝着,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等他再想起那件“破布綹子”的時候,卻發現院子中的雪融化了一大塊。
露出來的黑色土皮在皚皚白雪中分外刺眼,而那件“破布綹子”恰恰就在那塊地皮中間……
——
陳易聽完這“故事”,沉思片刻,問道:“這是真的還是傳說?”
何卿卿莞爾一笑,道:“陳先生,現在這個時候我可沒空編故事您聽,那位卸嶺力士就是我和褚海門的師祖。”
陳易點頭,笑了起來,“你告訴我這些要做什麼?難不成你們想去把你師祖或者師祖老友的墓給掘了?這可是真真正正的欺師滅祖啊!”
何卿卿看了陳易一眼,臉色冷了些,說道:“陳先生,您難道只在意那副壽材,卻不在意我師祖從何地得了的木料?呵呵,馭龍者的眼光難道只能看這麼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