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我構造的幻境，但那些都是曾真實發生的過往。”

少女凝望着蘇平，道：“你所進入的高天殘界，時間線在第一戰之前，當時混宇祖巫跟原龍祖巫已經結盟，後來在第一任宿主的集結下，我們再次在混沌祖地，迎戰天道。”

“而那一戰的結局，自然是以慘敗告終。”

“我遁走之後，陷入沉睡，漫長歲月後纔再次甦醒，總結了第一次交鋒的失敗原因，我知道集結剩下的力量，再去迎戰天道，不可能有取勝的機會，我們從來沒有真正的合作過……”

說到此處，少女眼中充滿遺憾和惋惜，道：“這就是我們跟天道一族最大的差距，所以我找到第二任宿主，開創了寵獸契約戰鬥體系，目的就是希望能通過契約力量，將剩下的諸天萬族迅速集結和栽培起來。”

“這個辦法的確有效，在寵獸契約體系的普及下，各個宇宙的力量在迅速集結翻倍！”

“雖然總量不變，但整體所發揮出的力量，卻是原先的十倍不止！”

說到此處，她的眼眸中閃爍着光芒。

蘇平微微點頭，他在培育地中游歷諸天，見識到各種戰鬥體系，有制符、魔法、魂環、鬥氣、異能力、巫術、骨血、替身等等，但沒有任何一種戰鬥體系，能跟契約體系相比。

跟其他體系相比，契約體系基本是同境無敵！

最可怕的是，契約體系的門檻極低，只要稍微體內有一些靈性的生命，都能掌握契約力量，簽訂別的種族爲寵，這種戰力的疊加，不需要通過三五年的修煉，便可快速達到1+1＞二的程度。

像一些大族的富二代，只需用資源堆積，就能快速將其提升到星空境極限，並且能簽訂星主境的戰寵。

而在別的戰鬥體系中，星空境已經是超凡入聖的存在，甚至是某些戰鬥體系宇宙裡的戰力頂尖！

畢竟，星空境穿梭宇宙，身體堪比日月，金剛不壞，已經掌控規則力量，在魔法體系中，這屬於法聖級別。

但相比魔法體系修煉到法聖來說，契約體系達到星空境就輕鬆太多了，純粹的資源堆積都能輕鬆做到，哪怕是一個智商不到80的弱智。

“總量不變，但力量卻提升了。”

蘇平能理解系統這句話的意思，就像科學家所研究的能量守恆定律，宇宙內的強者就相當於能量守恆，總量不變，但各自爲戰，一盤散沙，如果植入契約戰鬥體系的話，那麼宇宙內的生命會從100濃縮到10。

強者的質量提高了，以個體爲中心的數量減少了，但總體的戰鬥力，卻飆升到原先可望不可及的地步。

對凡人而言，宇宙浩瀚無垠，神秘無比，但對系統而言，這些宇宙只是一座座兵營。

想要跟天道一族交鋒，就必須集結這些兵營的所有力量，傳授他們更好的修煉法，將他們的力量更加凝結！

“從現在的結果來看，第二次大戰還是失敗了，是什麼原因？”蘇平詢問道。

系統現在依然在推行契約法，要麼是沒找到更好的，要麼是別的原因導致失敗。

少女微微苦笑，道：“嚴格來說，這是第三次，第一次大戰是我甦醒後跟天道一族交鋒，第二次是培養出第一任宿主與天道一族交鋒，而這第三次，你的前一任，他掌握了我傳授的契約法，將這契約法推廣到一個個宇宙中。”

“在他晉升到不滅境時，也完成了我給他的任務。”

“那一戰中，我讓靈臺祖巫與他締結契約，成爲他的戰寵，我們集結了剩下所有祖巫的力量，以及所有宇宙的力量，包括仙界、鬥界、半神界等等宇宙的力量，但還是輸了。”

少女的眼神中帶着淡淡的哀傷，道：“天道一族的情況超出我們的預料，它們是集衆生力量凝聚的非生命體，前面第二次大戰造成的傷亡，無數人的犧牲帶來的巨大悲傷情緒，反倒成爲天道一族的養分和力量。”

“因此雖然在第二戰他們傷亡慘重，但在第三次大戰時，卻已經完全恢復了過來。”

“我們準備不周，再次輸了。”

說到這，她陷入沉默，似乎沉浸在那段悲壯的戰鬥中無法自拔。

蘇平微微皺眉，他知道不是簡單“準備不周”四個字就能概括的，畢竟眼前的少女可是混沌之母，集結的所有祖巫力量，凝結所有宇宙的生命和智慧，其戰鬥必然極其謹慎，除非天道一族做出假象，矇蔽了他們。

這裡面的細節，蘇平知道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的。

他沒有開口，而是靜靜等待系統，他相信，經歷前面兩次失敗，系統不會毫無收穫，畢竟他們這邊的損失一次比一次慘烈，從前面兩任宿主的待遇就能看出。

初代有混沌神格贈送。

二代有始祖做契約寵。

到了他這裡，只能在諸天培育地到處逛逛。

這不是系統偏心，而是她手裡的資源被打沒了。

換而言之，現在跟天道一戰的話，他們的力量比前面兩次都弱，若還是用先前的辦法，那等於自尋死路，毫無意義。

所以系統既然找到他這位第三任宿主，就說明系統有辦法。

漫長的沉寂後，系統擡頭看了蘇平一眼，道：“雖然第二次大戰失敗，但也讓我真正瞭解到天道一族的情況，而在那場大戰中，爲了不讓天道一族繼續以戰養戰，得以壯大，我將參戰的生命，全都轉移到了另一處混沌時間線。”

“這樣的話，天道便無法吸取到他們思緒的力量，而經過修養，他們現在仍能參戰。”

“另一處混沌時間線？”

蘇平疑惑，“時間在天道面前應該不算什麼吧？”

即便是他，也能輕鬆逆轉時空。

“所謂的另一處混沌時間線，是你能理解的概念，實際上，他們在另一處混沌宇宙中。”少女凝望着蘇平，道：“是以我的部分身體化作的混沌宇宙，隔絕了天道的窺視，它們永遠無法找尋到。”

蘇平微怔，看了她一眼。

雖然對方說的輕描淡寫，但蘇平能想象到那場大戰的慘烈。

系統集結衆生，迎戰天道，卻看到天道暴露出真面目，計算出敗勢。

在血戰的最後關頭，犧牲自己部分身體，化作混沌宇宙將倖存者轉移了進去，以慘烈的失敗宣告了第三次大戰的落幕。

“那現在，伱覺得我們有多少勝算？”蘇平詢問道。

少女看了蘇平一眼，道：“五成！”

“五成？”

蘇平有些意外，這對他來說，勝算算是較高的，他本以爲勝算不足一成。

“第三次大戰雖然失敗，但我們還是重創了天道原核，因此現在天道一族的力量，比第三次大戰時應該稍弱一點，雖然我們在第三次大戰中折損了兩位祖巫，但如今契約戰鬥體系普及到更多的宇宙。”

“倖存下來的幾乎所有宇宙，如今都以契約戰鬥體系爲主。”

“我相信這次我們有機會能贏。”

少女看向蘇平，道：“而且，你的表現也讓我意外，原本以我正常的培育軌跡，加上你的話，只有4.8成希望，但你的表現，額外提高了0.2成的勝算，這一次，我希望會是最後一戰，如果失敗的話，將來再培育第四任宿主的時間……太緊張了。”

蘇平挑眉道：“你還想過培育第四任宿主？”

“當然，畢竟這關乎無數宇宙衆生的希望，不可能傾注在你一個小傢伙身上。”少女平靜地看着蘇平，道：“天道一族在進攻混沌祖地，就是爲了逼我現身，這麼多年，它們始終在攻破混沌祖地，步步緊閉！”

“對你而言，甚至對衆生而言，可能已經經歷了無數的紀元，從混沌年代到太古，到如今……但實際上，對我而言，這一切仍發生在混沌年代。”

“他們在進攻混沌祖地，就像強盜在砸我家裡的窗戶，而我趁他砸碎一扇窗戶的間隙，出去找到了第一個幫手，在砸碎第二扇窗戶時，我找到了第二個幫手……”

少女看着蘇平，道：“你修煉至今也不到兩千宇宙歲月，而這在混沌世界，卻只是片刻的時光罷了，就相當於你所理解的‘一個下午’。”

蘇平有些無言。

對系統來說，培養一個所謂的宿主，估計跟隨手撒下一粒種子沒什麼區別。

“若是這一戰失敗，我們下一次戰鬥的勝算，便只會剩下三成，甚至更低……”少女輕嘆一聲，她沒有對蘇平隱瞞，蘇平幾乎是她看着成長的，她知曉蘇平不會介意這種“坦白”。

蘇平沒有說話，他知道系統還準備了後手，爲失敗而做的準備。

這場戰爭意義太重大，因此係統考慮到的東西便多了許多，他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畢竟他沒有自信靠自己，就能結束這場延綿了無盡歲月的戰爭。

從混沌年代到太古、中古、近古、直到後來的星空宇宙時代。

這中間誕生了無數種族，無數的宇宙。

無數生命的隕滅，對系統這種古老而不朽的存在來說，也許只是螢火閃爍。

畢竟系統誕生的歲月太久遠了，她獨自在混沌宇宙中存在的時光，或許就超過了現在衆生誕生的時光總和。

只是那個時候，宇宙中還沒有時間的概念。

沒有時間大道的誕生。

從太古到現在，對衆生來說是漫長的時間卷軸，但對系統來說，卻只是一張平行的畫。

“但願這會是最後一戰，五成的勝算……”蘇平看向系統，道：“那之前兩次，你有多少勝算？”

“第二次沒有精確估量過，覺得有七成勝算。”

“第三次覺得有接近六成勝算……”

少女看着蘇平，道：“但這兩次的失敗，說出來你很難相信，都是源自於輕敵，所以第三次大戰時，我將天道的情況徹底摸清楚了，所以這一次，不會存在變數！”

“你確定麼……”蘇平有些無言。

“非常確定。”少女無比篤定地道。

蘇平見狀也無話可說，畢竟系統可是超越他太多的存在，自己能想到的，對方也能想到，他嘆道：“我連祖巫都不是，你培養我的話，意義不大吧。”

“我孕育12祖巫時，將混沌神格都分配給他們了，所以即便是我，現在也無法孕育出新的祖巫。”少女一臉遺憾，道：“前面兩任宿主，在我的幫助下，戰力最終都超越了祖巫，你沒能達到祖巫，原因不在你，是我的問題。”

“那如果再培養第四任宿主的話，極限也是我這種程度麼？”蘇平詢問道。

少女微微點頭，“差不多，大概率會比你更弱一些，不過，如果這一戰能夠奪回一枚混沌神格的話，下一任還有希望能成爲祖巫，並且超越祖巫。”

“奪回？從天道那裡麼？”

“沒錯，這東西是無法消化的，永恆存在，因此還有奪回的希望。”

蘇平詢問道：“經過這麼多大戰，那現在還剩幾位祖巫？”

“六位。”少女輕聲道。

“……”

蘇平再次感到無言，道：“曾經12祖巫都在，加上你，都不是天道一族的對手，現在只剩六位……能行麼？”

少女輕嘆了口氣，道：“問題就在這裡，曾經雖然有12祖巫，我誕生下他們，但他們彼此習性不同，我將自己體內的不同混沌神性分化給他們，導致他們彼此迥異，難以共處，所以纔會被天道逐個擊破。”

“如果他們懂得聯手的話，擊敗天道一族幾乎是輕而易舉！”

蘇平頓時想到在高天殘界裡看到的種種，心中明白過來。

估計那些也都是系統有意讓自己看到的。

“他們六位能夠全來的話，我們的勝算能達到六成，接近七成！”少女說道：“但現在昊天祖巫和黑象祖巫，都已經遁入混沌邊界，不願參戰，因此只有五成勝算。”

蘇平愣住，這麼說到時參戰的，只有四位祖巫？

“不願參戰，爲什麼？”蘇平有些不可思議。

“估計是覺得沒什麼希望吧。”少女嘆息道。

“這怎麼行？！”蘇平感到無語，“必須把他們都找來，這難道是兒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