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
葉川有些意外,驚奇道:“接下來這段時間,怎麼可能請不到人呀?”
“真的請不到。”
湯裘也沒拿捏,直接道:“因爲下個月,就是國慶了。那些風水大師,都忙着進京呢,沒空接生意。就算沈靖給再多的錢,人家也不幹……”
“啊?”
一時之間,不管是葉川,還是張揚、蕭萌,卻愣住了,不解其意。
“爲什麼呢?”
張揚忍不住問道:“這不相干吧?國慶而已,風水大師進京幹嘛?就算進京幾天,也不妨礙他們接生意啊,大不了等國慶結束,再繼續幹呀。”
“天真。”湯裘嗤之以鼻道:“等他們進京回來,一個個人至少要休養兩三個月,才能夠恢復精力,幫人辦事。在休養期,不管什麼事,找他們根本沒用。”
“怎麼會?”
張揚迷茫了,然後忽然醒悟,驚奇道:“對啊,我想起來了,往年似乎也是這樣,一到年尾了,幾個風水大師,就彷彿銷聲匿跡一樣,等到來年開春之後,纔有各種動靜。”
“咦,爲什麼會這樣?”張揚驚愕道:“這其中,有什麼緣由嗎?”
湯裘笑而不語,沒有回答的跡象。
“湯老師,這是爲什麼?”
蕭萌好奇心也被勾趕來了,修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眸光閃亮晶瑩。
湯裘搖頭,就是不說。
“莫非是……”
就在這時,葉川的表情,有幾分變化。他眉頭時而擰簇,又時而舒展,在斟酌半晌之後,才輕聲開口道:“……推算國運!”
“唰!”
湯裘猛然擡頭,眼中爆射一抹精光:“誰告訴你的?”
“推推推……算國運?”
與此同時,張揚卻是倒吸一口涼氣,整個人在發抖,不知道是興奮,還是激動,或者有些害怕,拘束不安。
儘管他對於風水之術,只是有初步的瞭解,未能出師。但是在耳濡目染之下,他對於一些風水祕聞,也有足夠的瞭解。
俗話說的好,一命二運三風水。
其中的命與運,那是風水的精髓,至高奧義。
命是命理,運是運程。
命理天定,在一般情況下,很難更改。但是人的運程,卻時時刻刻在變化,是好是壞,可以通過風水之術來調整,進而化解其中的劫難。
這運程變化之道,歸結起來就是三元九運之理。
中國古代先民仰觀天文,俯察地理,經過漫長時期的觀測,發現天上星宿運轉規律與地下人間的自然和人事現象的運動變化規律之間存在着某種內在規律性聯繫。
古人洞悉這一天機,以一百八十年作爲一個正元,每一正元包括三個元,即上元、中元、下元;每元六十年,再分爲三個運,每運爲二十年。
三元九運每一元爲六十年,即干支紀年的一個循環,又叫一甲子。
這種天體運行規律循環往復,永不改變。以此爲基礎,通過三元九運與洛書九宮、北斗九星、以及九氣間的有機結合,建立和發展了一套時與空統一的、可以推算陽宅運氣和人的吉凶禍福的較爲完備的玄空風水理論。
此外,人有人運,那麼國自然也有國運。衆所周知,人的命理運程,極其複雜,再高明的風水師,也不敢說能窮盡其中的奧祕。
而一國之運,也更不用多說了。類似華夏這樣的超級大國,其錯綜複雜的程度,恐怕更是難以盡述。
“既然你自己猜出來了,那我也不用再掩飾。”
適時,湯裘說道:“你說的沒錯,那幾個風水大師,進京的目的,就是爲了推算國運。而且不僅是杭州一地的風水大師,包括全國各地有名有姓的風水大師,甚至於在海外有名望,比較愛國的華僑風水大師,也會一同進京,共襄盛舉。”
說話之間,湯裘神色之中,充滿了憧憬之意。顯然,他也想參與到那個盛會之中。可惜的是……他雖然是風水師,不過最擅長的,卻是製作法器。
推算國運這樣的事情,他的技術根本派不上用場。
“……這是真的嗎?”
與此同時,蕭萌十分驚愕,有些難以置信:“你的意思是說……每年國慶的時候,都有一幫風水師,在給國家推算國運?”
“這是自發的行動,還是國家組織的?”
蕭萌聲音清脆珠潤,卻如機關槍似的,一連發問道:“爲什麼,我們不知道?”
“你覺得沒人組織的話,哪個風水大師會傻到做出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來?”
湯裘哧聲道:“推算國運,可不是簡單之事,不知道要消耗多少心血精力,所以他們回來之後,纔要休養幾個月。”
“據我所知,曾經有風水大師,爲了窺視未來的天機,更是連命都不要了,強行透支自己的生命力,窺得一鱗半爪的信息,最終吐血而亡,當場暴斃……”
湯裘感嘆道:“那位前輩現在就安葬在八寶山中,位置十分靠前。每年國家大祭的時候,都少不了他一炷香。”
聽他的語氣,好像十分的羨慕。或者說,在一些上了年紀的人看來,爲國捐軀,贏得生前身後名,這無疑是很划算的事情,死了也值得……
當然,類似這樣的想法,在年輕人的眼中,肯定是愚蠢。
不過在許多時候,就是這樣的“愚蠢”舉動,才使得國家在經過動盪之後,往往能在短暫的時間內浴火重生,在廢墟中走向繁榮昌盛。
只能說,不同的時代,有着不同的風氣。犧牲與奉獻,不管在何時何地,都值得尊敬。可以不推崇,但是一定要保持足夠的敬意。
葉川的目光悠悠,語氣莫名道:“在一些風水典籍之中,也看過類似的記載。古代的朝廷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召集天下奇人異士推測國運,以預知吉凶福禍。我還以爲到了現代,國家已經摒棄了這個舉動,沒有想到還保持了下來……”
“這是利國利民事情,爲什麼要摒棄。”
湯裘淡淡道:“況且不僅是我們而已,國外也有占星師。不管是國內,還是國外,但凡有實力的國家,都會豢養這樣一羣人,爲自己排憂解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