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心盯着葉皓軒，她真的想把手中的冷月在向前送出一步，只要在一送，她就可以要了葉皓軒的命。

但是這一步，卻彷彿是在天涯海角一般的艱難，良久，她右手一收，手中的冷月消失不見，她淡淡的說：“冷月上，有我凝化的一顆魔心，而我，是你的心魔，如果我動手，即使是你有鳳魂，我也一樣能殺得了你的。”

“我知道。”葉皓軒微微一笑道：“那麼你爲什麼還不動手呢？”

“如果我一旦動手，你絕對沒有一點反抗的機會。”李言心盯着葉皓軒道：“你真的想讓我動手嗎？”

“對，動手吧，我欠你的。”葉皓軒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道：“如果我的血，能夠讓你回頭，能夠抑制住你心頭的魔頭牽盼，那麼也值得。”

“我心裏沒有魔。”李言心笑了：“什麼是魔？在你們看來，抑制不住自己內心的慾望，便是魔，但我覺得不是。”

“隨心隨性，隨着自己的感覺去走，做自己所喜歡做的事情，活的瀟瀟灑灑，這才能活出真正的自我，在我看來，這纔是一個人活在這個世界上真正的目的。”

“如果明明想做的事情卻不去做，明明想要的東西不敢要，那麼活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意義？”李言心斜着眼睛看着葉皓軒道：“我還是那句話，交出你手裏的女媧石，我可以饒你不死。”

“我也說過。”葉皓軒淡淡的一笑道：“殺了我，然後你就可以奪走我手中的女媧石了。”

兩人就這樣看着對方，一時間都陷入了沉默，良久，李言心才淡淡的說：“你真的非要逼我動手嗎？”

“不是我逼你動手，而是你自己逼你自己動手。”葉皓軒笑了笑道：“我知道，你心裏有我，你捨不得殺我，如果那樣的話，你還有救，放手吧言心，你是佛心，修的是天地仁心，魔道，不適合你。”

“沒試過，你怎麼知道不適合我？”李言心笑了，她看着葉皓軒道：“從一開始的時候，我就錯了，我錯的離譜。”

“我該和我師父一樣的，追求長生，追求大道中的無極之境，而現在呢，我有什麼？除了一顆破損的玲瓏之心外，我什麼也沒有。”

“葉皓軒，我累了。”李言心右手一抓，浮在半空中的冷月回到她的手中，化做一把微彎的劍，她手中冷月指向葉皓軒的胸口：“我在給你一次機會，交出女媧石。”

“你在給我一百次機會，結果也是一樣的。”葉皓軒搖搖頭道“女媧石關係重大，我不能給你，而且我可以保護的了你，你也不用刻意的去追求大乘。”

“你說的話，我現在連標點符號都不相信。”李言心冷冷的說：“你真的以爲我不敢殺你。”

“我賭，你不敢。”葉皓軒笑了，他向前走了一步，他的胸口被冷月毫不費力的刺穿，噗的一聲輕響，一抹鮮血從他的胸口流了出來。

葉皓軒體內的鳳魂之力涌動，就要修復他受傷的傷口，但是葉皓軒把鳳凰的力量硬生生的壓制了下來，他胸口，血流如注。

“葉皓軒，你在逼我。”李言心搖搖頭道：“我這個人，是受不了刺激的，你敢在向前走一步，我真的殺了你。”

“哦，是嗎？”葉皓軒感覺胸口的疼痛漸漸的擴大，不是劍對他身體造成的痛，而是李言心的變化讓他十分的痛心。

他擡起了腳步，在次向前邁出了一步。

“你，你真的不怕死嗎？”李言心退了一步，和葉皓軒依然保持同樣的距離，而自始至終，冷月始終刺在葉皓軒的手中。

“怕，我當然怕死，但是我更怕的，是失去你。”葉皓軒喃喃的說：“你應該明白我的心的，言心，放手吧。”

李言心冷冷的盯着葉皓軒，她的內心有些掙扎，也有些鬆動，本來魔化之後，一顆冷如磐石一般的心，在這一瞬間有些動搖。

她不知道，自己現在所做的事情，是對，還是不對，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該不該用這種方法去追求所謂的大乘。

她更不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到底固執到什麼地步，想放手，但是她現在有些不甘心，想一劍刺下，但她又不忍心。

她有些迷茫，她不知道怎麼辦纔好。

就在這個時候，她的內心深處，那個冷厲的聲音在次響起：“爲什麼不動手？”

“我……我不能。”李言心的內心十分的掙扎，如果眼前是一個毫不相干的陌生人，她可以毫無顧忌的一劍刺下。

但眼前的這個人，是她曾經深愛過的那個男人，儘管她爲他，付出了很多，但是她付出的心甘情願。

雖然右手向前一送，就能刺倒這個男人，奪回女媧石，但是她的內心卻有一絲猶豫，這一絲猶豫讓她怎麼也下不了手。

“你不想突破大乘了嗎？你不想踏破虛空，不入輪迴，超凡入聖了嗎？想想遠古聖者吧，哪一個，不是俯視這個世界，遨遊宇宙？”

“你現在，只是差幾顆女媧石的距離，只要你下手在重一點，只要你刺死了眼前的這個男人，你就能得到你想得到的東西。”

“看看吧，你只有一步之遙，動手吧，殺了他，奪回女媧石，然後重塑經脈，那樣的話你不出十年，就能達到傳說中的境界。”

“只有這一步距離，你甘心嗎？你甘心嗎？殺了他，殺了他……”

無數的聲音在李言心的腦海裏迴盪着，讓她十分的痛苦，她不想聽這個聲音，她拼命的想把這個聲音從自己的意識裏驅逐出去。

但是她卻做不到，因爲這個聲音就好像是從她的心中發出一樣，想驅除，除非她挖掉自己的心。

“我做不到……”李言心的內心一聲咆哮，她回到了現實。

右手一收，手中的冷月從葉皓軒的胸口收回，李言心手中冷月向地下一劃，淡淡的綠芒驟然而起，一道深深的劍痕出現在她和葉皓軒的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