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颯颯……」

視頻電話那頭，俞明志說著話，再停頓了下來，渾身微微有些發顫著，帶著血絲的眼裡，流露出些恐懼。

旁邊，俞明志的妻子也摟緊了小女孩果果，而小女孩果果則將頭再埋下去了些。

被拉開的窗帘隨著透過窗戶邊上縫隙拂進屋裡的寒風，微微晃動著，摩挲著牆壁，響著些窸窣的聲音。

視頻電話這頭，坐在沙發上，廉歌再轉過視線，看了眼這一家子，也沒出聲多說，只是靜靜聽著俞明志的俞明志。

……

「……呼……」

視頻電話那頭，深吸了口氣，俞明志再出聲說了下去。

「……果果說著話，在她母親懷裡，一點點把身子轉了過來，渾身顫著，把頭抬了起來，望著，好像身前站著個人……」

「……不是鏡子里有人，是有個……一直跟在我們身後……」

「……我聽著果果這麼說，就趕緊和我妻子帶著果果，從老宅子里跑了出來，準備去村子里個親戚屋裡暫時住一晚上……」

「……從老宅里出來，一路沿著村子里的路，往村子里那親戚屋裡走的時候，我就看到果果越來越害怕，不停著朝著來的路回頭……然後，果果跟我說，那個『人』也從老宅里出來了，一直跟在我們身後……」

俞明志渾身愈加顫抖著有些厲害，眼底流露出些恐懼，

「……呼……我聽到果果的話，沒再朝著村子里那親戚家裡走，開著車，直接就離開了老家的村子里，想到縣城裡來，找個賓館暫時住一晚上……」

「……上了車，從村裡到縣城，一路上，果果都沒怎麼說話……我問果果……果果說，那個『人』也坐到了車上。」

臉上愈加恐懼，渾身顫著，再深吸了口氣，俞明志才接著說了下去。

「……那個跟著我們的……一路跟著我們到了縣城……到了這房間里，我們從屋裡，從村子里跑出來，他還是跟著我們，一直跟在我們身後。」

「……到了這裡，聽果果講，他還是跟過來了，實在是沒辦法了……我怕我們再走，他還是一直跟著我們……開著燈，我和妻子熬了一夜，一夜沒睡，陪著果果，在這兒待了一晚上，到了現在……」

「……救命啊，廉先生……我們實在是沒辦法了，只能給您打電話了，廉先生……救命啊……」

說著話，俞明志再有些焦急著，朝著視頻電話這頭的廉歌一聲聲哀求聲，

「……廉先生，求你給想想辦法吧，廉先生……」

旁邊，摟著小女孩果果的果果母親，先是低頭看了看自己女兒，也轉過頭，朝著視頻電話這頭的廉歌哀求道。

而果果母親摟著的果果，抬起頭，望了望自己母親和父親，抿了抿嘴，又再埋下了頭。

「我能和果果說兩句話嗎？」

視頻電話這頭，廉歌看著視頻電話那頭果果一家，語氣平靜著，出聲說了句。

「……謝謝，謝謝廉先生……廉先生你和果果說吧……」

俞明志聽到廉歌的話，感激著說著，再往旁邊讓開了些身。

果果母親則是帶著果果，往著手機跟前再走近了些。

「哥哥……」

果果抬起了頭，看著視頻電話這頭的廉歌叫了聲。

視頻電話這頭，廉歌對著小女孩果果微微笑了笑，再出聲說道，

「果果，你看到跟著你們的，是你和你父親去看望過的那位長輩嗎？」

聞聲，果果轉過頭，朝著旁側望了望，再回過頭，重重點了點頭，

「……嗯！」

「……廉先生，之前我已經問過果果了，一直跟著我們的，就是先前我們去看望過的那位長輩，不知道為什麼，他一直纏著我們。」

果果母親低頭望了望小女孩，再抬起頭對著視頻電話這頭的廉歌，臉上帶著些焦急的神色說著，

「……聽老俞說，以前老俞父母還在的時候，還常來往……後來我們一家子輾轉到星城定居下來過後，還回來過幾次，每回回來的時候，還去看望過那位長輩幾次，那位長輩對我們都很熱情，都會留我們下來吃飯……這回不知道怎麼了……」

「……廉先生，能不能求您過來一趟……想想辦法……我們怕他會就這麼一直纏著我們……我們怕……」

再哀求著，果果母親望著視頻電話這頭，出聲說道，

「……媽媽……我覺得……那位爺爺好像不會傷害我們的……」

旁邊，小女孩果果再抬起了頭，望了望旁邊，似乎那站著道身影，

轉過頭，小女孩再抬著頭，望著自己母親，抿了抿嘴，再出聲說道，

「……那位爺爺站在那兒，他好像……好像嘴裡面，一直在念著……星城，星城……」

回過頭，再望了望似乎那道身影站著的地方，女孩眼底還是有些害怕。

果果母親蹲下些身，抱住了有些害怕的小女孩，再轉過頭，望了望那空蕩處，

「廉先生……」

望向視頻電話這頭的廉歌，果果母親再張了張嘴。

看著視頻電話那頭，還望著那空蕩處的小女孩果果，廉歌再轉過視線，看了眼臉上還焦急著，哀求著的果果父母，

「過來就不用了，果果你能跟我講講，你看到的東西嗎？」

出聲對著果果父母說了句，廉歌再轉過些視線，微微笑著，看著小女孩出聲說道。

「……嗯！」

「……那位老爺爺就站在那兒，穿著之前我跟爸爸去看望那位爺爺的時候穿得厚衣服……頭抬著，好像再望著什麼，嘴裡邊，一直在念著……星城……我和哥哥說話的時候，那位爺爺好像也聽不到呢……」

小女孩果果重重點了點頭，簡單描述著，

廉歌聞聲，對著小女孩微微笑著，點了點頭，再轉過些視線，看向果果的父母，

「俞先生，勞煩你和你妻子帶著果果往旁邊退開段距離吧，把手機放在原地。」

看著果果的父母，廉歌語氣平靜著說了句。

「……好，好……謝謝廉先生，謝謝廉先生……」

「……果果，我們往旁邊走開點吧……」

聽到廉歌的話，俞明志和他妻子趕緊感激著，出聲應著，

果果母親再對著果果出聲說了句。

帶著小女孩果果，俞明志和他妻子趕緊往旁邊走遠了些。

視頻電話這頭，看著俞明志一家子的身影離開了視頻畫面，聽著腳步聲漸遠，

廉歌再轉過了視線，

「附近可有鬼差，勞煩。」

語氣平靜著，廉歌出聲說了句。

再隨手一揮，拿出地府制式通訊器，也放在了身前桌上。

「……卑職見過天師，天師前來，未能遠迎，還請天師恕罪。」

緊隨著，恭敬的見禮聲從地府制式通訊器里傳出。

「……星城……星城……」

緊接著，似乎旁邊，聲聲一遍遍重複著的呢喃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