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沒有，童童怎麼會做錯什麼……」

聽著小女孩聲音發顫的話，望著小女孩緊緊抿著嘴，紅著眼眶，眼底積蓄著淚水的模樣，

陳姓老人有些慌忙著從桌旁凳子上起身，在小女孩身前蹲下來些身，

抬著手，想去抱住小女孩，卻只是手停在了半空中，聲音也有些發顫著，慌忙著應著小女孩，

「……就是，童童哪會做錯什麼……」

「……童童別傷心……童童沒做錯什麼……是我們……」

旁邊幾個老人也有些慌忙著站起了身，各自對著小女孩說著，

只是話語聲響起一陣，又再安靜了下來，說著話，幾個老人又有些再說不下去，只是眼眶愈加有些紅。

「……徐爺爺，陳爺爺……」

小女孩抬著頭，紅著眼眶，淚水一直在眼眶裡積蓄著，卻一直強忍著沒落下，

望著桌邊身前幾個老人，反覆抿了抿嘴，再有些慌忙著低下了頭，

「……徐爺爺，陳爺爺……你們應該吃飽了吧……」

「……那我把碗筷收進廚房裡了。」

低著頭，小女孩沒再去看桌邊幾個老人，只是自顧自說著，伸手收著桌上碗筷，

「……等把碗筷收拾進廚房裡，我再去把碗洗了……」

小女孩低著頭，踮起了些腳，將桌上一副副碗筷收著，疊了起來，一聲聲說著。

旁邊，或半蹲著，或佝著身站著的一個個老人，望著小女孩的模樣，眼眶愈加泛紅，渾身止不住顫抖著，

嘴微微張著，卻有些說不出話來，積蓄著有些渾濁淚水的眼底帶著些心疼，混雜著些痛苦，

「童童……」

小女孩低著頭，伸手抱起了那幾個疊起來的碟子，就要轉身往廚房裡走。

旁邊，那半蹲著，佝僂著腰的陳姓老人望著小女孩，紅著眼眶，張著嘴，想對小女孩說些什麼，

卻只是聲音有些顫抖著，喚了聲，就再有些說不下去。

低著頭，抱起了那個疊起來菜碟的小女孩似乎被驚了下，渾身顫抖了下，

端著的菜碟里些油湯，倒在了桌上，

「……我拿張抹布擦一擦……」

低著頭，小女孩慌忙著將那幾個菜碟重新放了下來，慌忙著在左右找著，

似乎是因為找了一圈都沒看到，小女孩愈加有些慌張，

「……在哪呢，在哪去了呢，剛才還在這兒的……剛才還在這兒的……」

看著小女孩慌忙找著抹布的模樣，幾個老人眼眶愈加有些泛紅，

那陳姓老人拿起了就在身前的抹布，停頓了下動作，還是將那張抹布，放到了小女孩身前，

「……謝謝陳爺爺……」

「……擦乾淨就好了，擦乾淨就好了……」

小女孩沒抬起頭，卻還是認出了遞過來抹布的是陳姓老人，

將抹布拿過，小女孩有些慌忙，慌張著擦拭著桌上淌著的油湯，

油湯漸被擦拭了乾淨，小女孩的動作漸也放緩，再停了下來，

「……陳爺爺，徐爺爺……你們要走多久啊？」

似乎尋常著，小女孩出聲再問道，只是聲音卻止不住顫抖著，

幾個老人紅著眼眶，佝著身，或半蹲著，或站著，渾身顫抖著，有人張了張嘴，想應聲，卻什麼聲音也沒能發出，只是眼眶愈加泛紅，積蓄著淚水愈加有些止不住，

「……幾天嗎……還是十幾天……要幾周嗎……要幾個月嗎？」

小女孩說著話，問著，聲音愈加有些顫抖著，

「……沒事兒的……我會照顧好自己的……沒事兒的……陳爺爺，徐爺爺……你們肯定也有自己的家吧，你們肯定是要回家吧……我都想過的……陳爺爺你們也肯定需要回家的……」

「……沒事兒，我能照顧好自己的……錢爺爺已經教會我做飯了……我還會炒好多個菜……每天都能炒一種來吃……」

「……沒事兒的，沒事兒……我能照顧好自己的……我會給自己洗衣服了……我會把院子里每天都掃得乾乾淨淨，把桌子擦得乾乾淨淨……等徐爺爺你們回來就又能在院子里下棋了……沒事兒的，沒事兒的……」

小女孩一聲聲有些慌忙著說著，似乎害怕自己的話說不完，就聽到別得。

只是雖然一直說著沒事兒，小女孩卻一直都低著頭，沒去看幾個老人。

「……是要幾年嗎……」

停頓了下，小女孩再緩緩抬起了頭，聲音愈加顫抖著，

渾身也止不住顫抖著，問著，再望向了幾個老人。

小女孩看到了幾個老人的模樣，

幾個老人都紅著眼眶，望著小女孩，似乎想說些什麼，卻什麼都沒能說出，

只是佝僂著的身子顫抖著愈加厲害，渾濁的淚水再止不住，從眼眶裡湧出。

……

旁邊，廉歌早已經放下了手裡的筷子，

坐著，看著這桌旁，幾個渾身顫抖著，紅著眼眶，嘴微微張著，渾濁淚水不斷往下滾落著的老人，

看著那紅著的眼眶裡，已經積蓄著淚水，卻一直強忍著沒落下來，渾身都顫抖著的小女孩，

廉歌停頓了下動作，久久停頓了下目光，沒出聲說話。

只是再轉過了目光，望向了這內院外的遠處，沒再去看幾個老人和這女孩，

陣陣拂過清風，混雜著院子里些聲響，在耳邊響著。

……

「童童……」

其中個老人張了張嘴，喚了聲小女孩，

想再說下去，卻只是再從眼眶裡滾落出些淚水。

而看到了幾個老人紅著眼眶，渾身顫抖著模樣的小女孩，卻再有些慌張著再低下了頭，

「……我困了……徐爺爺，你們晚上不下棋了吧……那我把碗收進廚房裡，就去睡覺了，徐爺爺，陳爺爺，你們也去睡覺吧……」

有些慌忙著，小女孩再抱起了那幾個疊在一起的菜碟，被顫抖著的渾身帶著，菜碟里的菜湯再往桌上灑落了些，

只是這次，小女孩沒再去擦，只是慌忙著，抱著幾個菜碟，就要往廚房裡走去。

「……童童……我們……」

望著小女孩的模樣，幾個老人眼底愈加心疼，痛苦著，

聲音顫抖著，有個老人再喚了小女孩一聲。

「……我困了，我要睡覺了……我困了，我要睡覺了……」

小女孩只是停頓了下腳，便繼續抱著幾個菜碟，朝著廚房裡走去。

「童童……」

陳姓老人渾身顫抖著，紅著的眼眶裡淚水止不住滾落，

望著小女孩的模樣，眼底有些痛苦，嘴反覆張了張，沉默了下，再張著嘴，還是再叫住了小女孩，

慌忙著朝著廚房裡走著的小女孩停下了腳，沒轉過身，也沒出聲說話，

只是背對著幾個老人的身子顫抖著，

幾個老人沒再說話，渾身顫抖著，紅著眼眶，望著小女孩，

院子里再有些安靜下來。

緊跟著，

院子里，再響起些細微的啪嗒聲。

小女孩眼眶裡湧出的淚水啪嗒啪嗒打落在了地上片落葉上。

小女孩哭了。

「……咚咚……咚咚咚……」

就在這時候，虛掩著的院門被從外敲響。

「……我去開門！」

似乎逃似的，小女孩慌忙著將手裡端著的一個個菜碟全放了下來，朝著那院門邊跑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