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過路些行人都不禁放緩了些腳步，朝著那側側目。

廉歌旁邊，佝著腰，手撐著腿，坐在長椅上，有些出神的老人也聽到了那婦人的吼聲，緩緩轉過些頭，朝著那側望去。

看著那側，廉歌沒轉過視線，也沒出聲說什麼。

那側，那婦人似乎積蓄著的情緒驟然宣洩了出來，眼眶有些發紅著，看著旁邊的男人，攥緊著手裡那張找人時用的照片，

喘著粗氣，胸口來回起伏著，那張照片被攥得有些發皺，整個人都微微顫抖著。

那男人拿著手裡的照片，在婦人面前頓住些動作，低著些頭，有些沉默，

「……媽她和爸……」

男人再抬起些頭，望著紅著眼眶，眼底沒了焦躁，只是愈加有些痛苦，混雜著些憤怒的婦人，

張了張嘴，想說著些什麼，卻又再止住了聲，沉默了下，

「……媽他們就是心底邊愧疚，想出來……」

再出聲說了句，男人再低下些頭。

婦人聽著男人的話，攥著已經被捏得有些發皺的照片，也有些沉默下來。

「……愧疚，愧疚有什麼用！愧疚我，我……」

沉默了陣，婦人再出聲吼著，只是吼了句，卻沒再能接著說下去，

只是眼眶愈紅，渾身顫抖著愈加厲害，眼眶裡多了些淚水。

再顫抖著身子，頓了頓動作，

婦人沒再接著說下去，

只是再挪開了腳，伸手攔住了旁邊過路的個些行人，再接著拿著照片，問著照片上兩個老人的下落，

「……勞煩請問下，有沒有看到過對老夫婦，大概六七十歲，穿著黑色衣服……」

旁邊，那男人再沉默著，在原地站了站，也再緊跟著，攔著過路的人，路邊人，挨個詢問著。

街道上，過路的些，往那側側目的行人，各自也再轉回了頭，接著往各處走去。

「……勞煩請問下……」

「……大哥，勞煩請問下……」

挨個挨個問著街邊過路的行人，那兩夫婦順著路往前走著，朝著廉歌這側漸近。

廉歌身側，那佝著身，坐著的老人，再直起了些身，朝著那對夫婦望著，久久注視著，隨著那對夫婦轉動著些目光。

看了眼這老人，廉歌也沒多說什麼，再轉過些視線，再看了眼那對夫婦。

……

「……請問下……」

「不好意思，我也是剛才從這過，也沒怎麼注意……」

又再詢問了個街邊走過的行人，那對夫婦已經走到了廉歌所坐長椅跟前不遠，

「謝謝……」

那婦人沖著過路的行人道了聲謝，再抬起些頭，朝著四側望了望，

再朝著廉歌這側走了過來。

「……小夥子，不好意思，打擾一下……勞煩請問下，有沒有看到過照片上這兩位老人。大概六七十歲，老頭穿得應該是黑色衣服，老太太穿著身單衣……」

走到了廉歌坐著的長椅跟前，婦人停下了腳，將手裡捏著的那張照片朝著廉歌身前遞過來些，出聲詢問著。

聽著這婦人的話，廉歌轉過些視線，再看了眼這婦人，

婦人眼眶還有些泛紅，臉上稍顯憔悴，頭髮似乎沒怎麼梳理，只是簡單扎著，顯得有些雜亂。

再轉過些視線，廉歌再看了眼婦人遞過了的那張照片，

照片似乎已經有些年月，雖然塑封著，但還是能看出些經年累月的痕迹。

照片上，是對六十來歲的老夫婦，夫婦兩人互相攙扶著，似乎站在自家門口，對著鏡頭的方向笑吟吟著。

「你是找這兩位老人？」

廉歌看了眼這照片上兩位老人，再轉過些視線，看向了這婦人，

「……小夥子你見過？」

婦人趕緊出聲問道，

而就在旁邊，問著旁邊過路些行人的男人，聽到婦人的話，也趕緊走了過來，

「……小夥子，你見到過我爸媽嗎？他們往哪邊去了……」

男人臉上同樣有些憔悴，眼睛裡帶著些血絲，走到了廉歌跟前，有些慌忙著，緊跟著問道，也將他手裡拿著的那張照片朝著廉歌遞了過來，

看了眼這男人，廉歌再轉過些目光，看了眼男人遞過來的那張照片，

照片上，不僅是有先前另一張照片上的老夫婦，還有眼前這對夫婦。

夫婦兩人站在老夫婦身後，老夫婦坐在夫婦兩人身前擺著的凳子上，

四個人穿著新衣裳，臉上都帶著些笑容。

看了眼，廉歌收回了目光，再轉過些視線，看向了身前站著的這對夫婦，

「你們可以往那邊那方向找找試試。」

廉歌再轉過些視線，看向街尾拐角過去，先前廉歌和這老人走過的那條街道，出聲說了句。

「……謝謝，謝謝……」

聽著廉歌的話，順著廉歌的視線望著那側望了望，

夫婦兩人再緊跟著朝著廉歌，感激著道著謝，

再有些慌忙著，捏著手裡各自拿著的照片，夫婦兩人步伐再快了些，朝著那拐角過去的街道走去。

再看了眼那走遠的夫婦兩人，廉歌再收回了目光。

……

「先生……」

旁邊，坐在長椅上的老人抬著些頭，隨著那對夫婦轉動著目光，久久注視著，

直到看著那對夫婦的身影消失在視線里，才再轉回些頭，

望向廉歌，張了張嘴，老人似乎想問些什麼，

再轉過些身，再朝著那對夫婦走遠的方向望了望，

「是不是……」

張著嘴，說了句，老人再止住了聲。

「接著等。」

轉過些視線，廉歌看了眼老人，再轉回了目光，

語氣平靜著，出聲再說了句。

老人聞聲，點了點頭，再抬著頭，朝著那對夫婦走遠的方向望了望，

再轉回了身，

先是來回望著些過路的人，漸再有些出神，目光恍惚著，望著身前。

……

「……行，那你慢去……」

「……哎，他娘的，錯過筆大生意，」

那拐角樹蔭底下，擺著的兩個算命攤位上，

送走了先前在攤位前停下腳的個老太太，算命攤位后的個算命老頭朝著那對夫婦走遠的方向望了望，再出聲說了句。

「……你看那兩人著急得那模樣，還在找人。只要停下來了，隨便說幾句話，那也能賺幾張大票子……偏偏攤位上還坐著人……」

那算命老頭搖了搖頭，似乎覺得有些可惜，

「這種……還是算了吧……」

旁邊個算命老頭坐在攤位后，順著那邊也望了望，搖了搖頭出聲說道。

「……誒，這種才好呢……這算命啊，要的就是人急……他不急，也不慌，你怎麼讓他掏錢……」

那算命老頭搖了搖頭，再吹噓了起來，

「……所以說啊，你還是得再多學學……」

……

聽著耳邊響著的些話語聲，廉歌轉過些視線，看了眼那拐角處，擺著的算命攤位后，正吹噓著的算命老頭，

停頓了下目光，廉歌再轉回了視線，看向身前街道上。

街道上，不時人來人往。

夜色漸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