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職遵命。」

客廳里，鬼差恭敬著朝著廉歌躬身應道，再直起身，一挪腳，出現在那蹲在客廳門外的中年男人身後。

「……大師，大師……鬼差大哥，要不我也去給他哈口氣吧。」

旁邊，年輕男人見狀，有些興沖沖著跟著說道。

廉歌沒轉過視線，也沒應聲，那鬼差自然也沒搭理他。

年輕男人見狀，有些喪氣，緊跟著又湊到客廳門邊，興沖沖著跟著看著客廳門外的中年男人。

……

「……您老保佑……保佑我翻本……」

客廳門外，那中年男人蹲在那供著的香蠟跟前，似乎不敢往客廳里看，還埋著頭，嘴裡念念有詞著，

鬼差出現在他身後，似乎感覺到寒意，緊了緊衣服，再往旁邊縮了縮。

「……大仙，鬼大仙是您老嗎……」

緊跟著，中年男人又有些驚喜，埋著頭，朝著客廳里，

「……您老保佑啊，一定要幫我啊……」

頭埋著頭，朝著客廳里點著，中年男人不停念叨著，

「……等我這回翻本，等我這回翻本了……我給您再找幾個女租客過來……您老一定要幫我，您老讓我再沾沾你的喜氣，再沾沾你的喜氣吧……等我翻本了，我再孝敬您，好好孝敬您……」

聽著這客廳外中年男人嘴裡的念念有詞，廉歌轉過目光，看向了已經站在中年男人身後的鬼差，

鬼差立刻會意，朝著那中年男人低下些身，對著那中年男人頭頂，徐徐吐出口陰氣，鬼氣，

鬼氣，陰氣，接觸到中年男人身上，中年男人緊跟著哆嗦了下，

「……大仙，是您嗎……是您嗎……」

「……謝謝大仙，謝謝您老……」

中年男人渾身都微微顫抖著，聲音也緊跟著哆嗦著，還有些驚喜著，對著客廳里，埋著頭說著。

那一縷縷鬼氣，陰氣纏繞在了中年男人身上，鬼差再一挪腳，重新回到客廳里，恭敬著站在一旁。

……

「……謝謝您老，謝謝您老……」

客廳門外，中年男人埋著頭不停說著，

緊跟著，將頭抬起來些，眼睛有些發紅，

「……謝謝您老幫忙……這回，這回我一定要翻本……他'媽的，老子不過就輸了那麼點錢，那死婆娘就給老子吵吵嚷嚷的，跟老子離婚……這回又沾了您老的喜氣，老子看那死婆娘到時候怎麼後悔……」

眼睛紅著，中年男人臉上有些猙獰，

「……謝謝您老，謝謝您老幫忙……」

緊跟著，又再埋著頭，中年男人點著頭再說著，

「……那大仙，我就先走了啊，這些東西我就先收拾了，等下回過來再孝敬你……」

再抬起些頭，中年男人蹲著，開始收拾些插在門縫上的香蠟，客廳門前紙錢燃了過後的灰燼，

「……大仙，您老一定得保佑我，一定得保佑我翻本吧……肯定能翻本，沾了您老的喜氣，我肯定能翻本……」

一邊嘴裡念念有詞，中年男人再將客廳門前的東西一樣樣往塑料袋子里塞著。

客廳里，門邊，廉歌靜靜看著這中年男人的動作，聽著這中年男人嘴裡的念念有詞。

……

「……大師，那個，這麼哈口陰氣……應該是陰氣吧，有什麼用啊？」

旁邊，年輕男人有些興沖沖著，望著客廳門外那周身纏繞著陰氣鬼氣，正收拾著東西的中年男人，有些好奇著出聲問道。

轉過視線，廉歌看了眼好奇著的年輕男人，也沒說什麼，收回目光，再看向那客廳門外的中年男人。

那中年男人收拾了地上的紙錢灰，門框和牆之間縫隙插著的香燭，再將供著的豬頭端著，站起了身，

「……大仙，我就走了啊……您老一定得保佑我，一定得保佑我翻本啊……」

低著頭，中年男人一隻手提著那裝著些紙錢灰燼，燃過香燭的塑料袋子，同時捏著手電筒，另只手端著那盤豬頭，一邊嘴裡不停說著，一邊小心著轉過了身，一點點沿著樓道往著樓下走去。

「……您老保佑，保佑我一定要翻本啊……」

走到樓道拐角的階梯上，那中年男人朝著亮著燈的屋裡抬頭望著，再念叨了幾句，往後退了幾步，再轉過身，往著樓底下走了去，

「…啪！嘭！」

「……啊……啊……」

清脆的聲音混雜著沉悶的響聲響起，緊接著，慘叫聲響了起來。

那端著盤子，提著袋子，打著手電筒的中年男人，在回身接著往樓下走去，踩踏下頭個階梯，便一腳踩空，

端著的盤子脫手砸到了下一層樓的樓道台階上，中年男人先是踉蹌了下，再一隻腳別住了另只腳，腳崴著，折著，重重栽倒在了地上，

那另只手上提著的袋子里，紙錢灰也被揮灑了出來，灑在了中年男人身上。

止不住的，中年男人慘叫著，似乎紙錢灰還落到了眼睛里，閉著眼睛，揮著手，胡亂著抓著。

「這就是作用。」

看了眼那樓道上踩空了樓梯栽倒在地上，正慘叫著的中年男人，廉歌轉過了視線，再看了眼客廳里的年輕男人，出聲說了句，算是回答了先前的問題。

年輕男人望著那樓道里還止不住哀嚎著的中年男人，嘴不禁微微張著，

「……哈口氣有這麼大作用嗎，能讓人走霉運成這樣？我也可以嗎？」

緊跟著，年輕男人有些興沖沖著說著。

廉歌轉過視線，再看了眼這年輕男人，微微笑著也沒說話，再轉過了目光。

旁邊，鬼差也看了看年輕男人。

「……這樣啊。」

似乎明白了，年輕男人有些喪氣，

「……還以為我也這麼厲害呢。」

……

「……帶他下去吧。」

轉過視線，廉歌再看了眼那樓道里的中年男人，

那中年男人似乎害怕慘叫聲讓其他住戶出來，看到他，漸止住了聲音，拉著旁邊的樓梯扶手，站了起來，一瘸一拐著墊著腳，走到下一層樓道上，把那豬頭和碎掉的盤子再撿了起來，再往著樓下走了去。

收回目光，廉歌再看向客廳里的年輕男人和鬼差，出聲說了句。

「……卑職遵命。」

恭敬著，朝著廉歌躬身再應了句，鬼差伸出手再擒住了年輕男人的肩。

「……謝謝天師……」

年輕男人這回正色起來，感激著朝著廉歌再出聲說道。

廉歌點了點頭，沒再多說什麼。

鬼差緩了緩，等著年輕男人說完了話，再擒著年輕男人往後退了幾步，緊隨著，驟然消失。

……

看著鬼差帶著那年輕男人消失在視線內，廉歌收回了目光，挪著腳，走出了這客廳屋裡。

「走吧。」

再看了眼這樓道，一揮手，廉歌再挪開腳步，往樓下走去，

身後，那客廳門緊隨著關了上。